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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九龍十子陣 文 / 忘葉如痕

    神秘黑洞彷彿是通往幽冥死界的門戶,將生者與逝者的世界連在一起,如今洞門大開,若是死界陰靈借此機會進入神州,恐怕將演變為一場不可預知的災難,兩界相爭,血流成河,遠古動亂重新上演,萬族生靈塗炭。

    黑洞內邪靈鬼魅慟哭不止,淒厲的咆哮尖銳刺耳,普通人族一聽到恐怕就會昏厥。陰寒的死氣瘋狂湧出洞外,在神廟上空凝聚成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黑雲壓城,天空的太陽也被遮蔽,晴朗的白天瞬間化為黑夜。幽冥死氣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無盡死氣一絲一絲抽取著周圍的生氣,神廟外繁盛的草木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毫無疑問,若任其擴散下去,很有可能演化為一場天大的禍事,千里洛川,就此化為一片死地,也並非沒有可能。

    長黎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黑洞,有點不知所措,他雖然無懼死氣侵身,卻也想不到任何辦法來化解這場危機。

    「吼……」嘹亮的清鳴彷彿龍吟,浩大的威壓覆壓九天十地,黑洞內慟哭的邪靈彷彿有所感應,瞬間寂靜得鴉雀無聲。

    長黎強忍著俯首跪地的衝動,定睛看向天空,無盡死氣的籠罩的夜幕被另一種力量割裂了。刺目的血色神光劃破九天,一隻血色麒麟從一堆廢墟中衝出,在天空奔騰歡呼,專屬於百獸王者獨特的氣息,覆壓寰宇**。

    血色麒麟大約三丈大小,細密的鱗甲晶瑩剔透,腳踩五色祥雲,週身被無盡瑞彩環繞,奔騰之時風雷齊嘯,呼吸之間噴吐著熾熱的神芒,在虛空中綻放出一朵朵嬌艷的蓮花。血色麒麟咆哮不止,它縱橫穿梭於無盡死氣之中,所過之處死氣紛紛潰散。

    「何人敢在我人族故地惹此大亂,還不速速束手就擒?」此地的異變驚動了幾大王族留守故地的修者,長黎看到遠方十幾道人影駕馭神虹,從幾個方向齊齊飛向此地。

    「吼……」血色麒麟似乎非常不滿這些人的到來,仰天長嘯一聲,腳踩五色祥雲徑直衝向九根石柱中央的黑洞。

    「這是斷劍!」血色麒麟衝入黑洞的剎那,長黎依稀看透了它那虛幻的身體,直視其本源,原來血色麒麟竟是剛剛還在神廟悲嘯不止的斷劍,不知在神廟中發生了何故,竟有了麒麟之相。

    這一刻,九根破敗的石柱彷彿復活了一般,齊齊湧現出無盡符,將自身早已被歲月磨滅的符烙印在了虛空。九柱陣圖中時光彷彿倒流了,原本已經徹底崩毀的六根石柱,竟逐漸自主修復完整。血色麒麟驕傲地雄踞九柱中央,九道模糊的神獸光影,與虛幻的石柱重合,守衛在大陣的九個角落。

    「囚牛、睚眥、蒲牢、嘲風、狻猊、贔屭、狴犴、螭吻、霸下……傳說中的祖龍九子嗎?看來此地的異變前人早已預料,甚至還留下了後手。」長黎長出一口氣,看來他是多慮了,人族故地古時多出聖者,他所能預料到的,自然有聖者明瞭。

    祖龍九子只是借石柱殘餘的力量顯化的虛影,不過真實的神獸威嚴卻與本體無異,九子身上各自湧現一道神華,耀眼的九色神光在陣圖中央匯聚成一道,直衝九天雲霄。浩大的陣圖開始運轉,無盡的血色光華交織成一條條道痕,繼而凝結成一道封印法陣,覆蓋在黑洞上空,硬生生將天空的死氣烏雲一點一點壓落,重新趕回黑洞中。

    「年輕人,此地究竟發生了何事?」留守故地的人族修者終於來到了神廟前,十幾位修者週身皆湧動著璀璨的神芒,將己身與外部隔絕,防止死氣對身體的侵蝕。

    「我僅僅只是路過而已,知道的也未必比你們多。」長黎淡淡回應一聲,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其他,因為他的身體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了嚴重的問題。原本已經湧出洞外的死氣,現在正被神廟前的法陣一點點抽回黑洞,可不知怎麼回事,這些死氣彷彿有靈性一般,似乎發覺了長黎體內潛存的本源氣息,拚命地往他身體裡鑽,好像只要進入長黎身體就有活路一般。

    「這黑洞似乎是一道星域門戶,雖然不能確定究竟連通著何處,但看此地瀰漫的死氣,絕對是一處大凶大煞之地無疑,請諸位前輩也務必速速回報族中,以防妖族魔族借此生亂。」一位紫衣青年環繞著九根石柱探查一圈道。

    「這九根石柱原來被人布成了九龍神子大陣,此地我以前來過幾次,可惜也僅僅只是覺得有所異常,卻始終找不出問題所在,原來竟是這個原因。不知是何人佈置下如此大的手筆,難道想煉盡此間死氣,甚至借此機遇永封這道門戶?」

    「據我所知,此地原為黎族故地,七千年前因出了一個黎淵而繁盛到極致。可惜啊,所謂盛極而衰,乃永恆不變的真理,族中出此人物,是福也是禍。黎淵百年征戰,拼盡了族中底蘊,黎族子輩大多戰死疆場,自他消失之後,族中青黃難接,也就逐漸沒落下去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歎息一聲道。

    「黎淵是誰?七千年前,那不正好是姜皇存世的時間。與姜皇問天同生一世縱然再如何驚采絕艷,卻也只是陪襯。」另一位青年問道。

    「你有所不知,當時神州誕生了四位可以比肩古之神話聖者的無上存在,黎淵正是其中之一。姜皇問天固然是古來少有的奇才,可另外三人卻也絲毫不弱於他,平心而論,這四人若正面一戰,誰也未必能力壓誰,所幸四人中有兩位皆為我人族英傑,這才以百年征戰定鼎乾坤,讓我人族永世雄踞於神州厚土。」

    「如此說來,這座陣法應該就是他佈置的無疑了?可歎昔日的英傑,最終卻莫名消失,不知所蹤,留下這千古懸案。」

    九龍神子陣的光華強盛到了極致,九根石柱彷彿溝通了九天星河,無盡的氤氳仙氣彷彿一道瀑布自天空垂落,洶湧的生之氣息如同一條長河,倒灌盡黑洞,洗刷著附近洛川內所有的死氣。

    黑洞內本來已寂靜的的厲鬼再次哭嚎起來,淒厲的嚎叫彷彿窮途末路的絕望吶喊,仰天慟哭不

    止,無盡的怨憤之氣幻化為一道道魔神凶獸,拚命抵禦著生氣的洗滌。

    漆黑的洞內被神華掩映得通透,加上血色麒麟在內的十隻神獸虛影,神情肅穆,齊齊口誦誰也聽不懂的古經,將烙印在虛空的神紋融入激盪的仙氣,送進黑洞中。

    「啊!」長黎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嚎叫,殘存的死氣被他體內的本源所吸引,看到長黎彷彿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只要進入他的身體,就可以逃脫即將被淨化的命運。陰冷的死氣從他週身每一個毛孔侵入,任他如何運功,卻絲毫不能抵擋,一切行為都是徒勞。

    「年輕人,你是哪個部族的,難道早已被死氣侵體?諸位也得小心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位老者察覺到了長黎的異常,開口詢問道。

    長黎體內的死氣本源被外來的死氣勾動了,遍佈周天經脈的死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起來,他的身體彷彿就是一個無底洞,瘋狂鯨吞牛飲這些死氣。隨著外部死氣源源不斷的補充,長黎漸漸感覺自己的五感意識都在模糊,忘卻了時間,忘卻了地點,甚至忘卻了自己是誰,他已經完全無法聽清身旁老者的詢問。

    長黎的瞳孔泛出一縷妖艷的黑芒,整個人突然狀若瘋狂,彷彿一隻頻臨死亡的野獸,喉嚨裡模糊不清地咆哮不止,一身精純地真元神力,不受控制地濺射而出,整個人只能憑借潛意識來支撐他的身體屹立不倒。

    所幸九龍神子陣中央的血色麒麟及時發現了長黎的異常,仰天長嘯一聲嗎,張口吐出一道晶瑩的符,逕直印向他的眉心。

    「唔……」冰冷的觸感冷卻了長黎瘋狂的意念,漆黑無神的瞳孔瞬間回復過一絲理智,眉心的符短暫地讓長黎清醒了下來,可惜死氣依舊在不受控制地侵蝕他的身體,眉心的符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不對!我雖然看不透他的氣海,不過此人死寂的本源氣息彷彿與這些死氣同根而生,根本不像被死氣侵染之人那樣抗拒這些異物,他很可能本身就是一種鬼魅邪靈化形而生。」紫衣青年雙目泛起一道精芒,犀利的神光駐留在長黎身上久久不散去,彷彿非要將他看個通透。

    「啊!」短暫的清醒,足以讓長黎做出一個選擇,時間緊迫,他並沒有去反駁紫衣青年的話語,而是跌跌撞撞地衝到九龍神子陣前,縱身躍入黑洞。九龍神子陣內,仙韻繚繞,滾滾仙氣匯成的一道河流,倒灌入黑洞中,長黎一進入陣內立刻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僅僅是在怒濤中打了一個旋,隨波逐流消逝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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