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內一片忙碌,大宣的兵將先前和西雪一戰,死傷了不少人,但相較於西雪卻少得多,死了總共兩三千人,傷了也有兩三千人,那傷了的人被兵將抬下去救治了。
潼關大營內,燈火明亮,所有的將領圍坐在營帳之中,人人沒有睏意,個個臉色激動的說著話,十分的興奮。
這一仗明顯的是他們大宣勝了一籌,現在燒掉了西雪的糧草,又殺了他們三四萬的兵將,看他們還狂妄囂張什麼。
燕祁卻沒有這些傢伙樂觀的心態,他掃視了營帳內所有人一看,慢條斯理的說道:「驕兵必敗,西雪兵將為什麼一連敗了幾次,就是因為他們打了幾次的勝仗,所以骨子裡有一種驕淫,而這也使得他們連敗了幾場,但後面他們會謹慎的,我們的任務很重。」
燕祁一說,營帳內的所有兵將收劍了神色,暗罵自己混帳,現在高興還太早了,三十萬的大軍,現在還剩二十多萬,而且衡陽關依舊沒有奪回來。
營帳內,眾人齊齊的開口:「臣等謹記皇上的示下。」
燕祁沒再說什麼,而是沉穩的開口:「西雪糧草被燒,他們會做兩手準備,一,派兵立刻讓朝廷調撥糧草過來,二,三日內攻破潼關,若是攻破了潼關,我潼關內現有糧倉,他們不愁沒有糧草,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全力以赴了,所有兵將全都調動起來,晝夜兩班輪流守城迎戰。」
營帳內的兵將一聽西雪要三日內攻破潼關,個個神色一凜,高度的重視起這件事來,人人臉色嚴肅,燕祁抬眸望向下首的人:「此次作戰分三個環節,第一輪敵軍攻城的時候,城門不開,以箭射擊。第二輪待到敵軍衝到城牆之下時,以熱油當頭澆灌,然後以巨石鋪天蓋地的砸下去,當然前提是人員要分配好,一班負責燒熱油準備巨石,一班負責攻擊敵人。在前兩輪的襲擊過後,西雪兵將必然人心渙散,心慌失措之下,我們第三輪是打開城門,率十萬兵將迎戰敵軍,大開殺擊,不過這殺擊要見好就收,不要貪戰,我們不求一次性殺死西雪兵將,而是要慢慢的殺死他們。」
燕祁話落,營帳內一片寂靜,最後所有人都抬眸望向皇上,皇上真是好計謀,沈瑞和燕康等人飛快的開口:「請皇上下旨。」
燕祁點了一下頭開始分派任務:「燕康聽令。」
燕康站了起來,垂首聽命,燕祁分派任務:「你率五萬兵將,負責白天城牆上的迎戰工作,射擊和熱油澆灌等,記著要把人員調配好。」
「是,臣遵旨。」
燕康走出去開始分配任務,燕祁望向董慕言:「董慕言同樣率五萬兵將負責城牆上的迎戰工作,記著你們負責的是晚上,所有人白天睡覺,晚上打足了精神迎戰,不准出任何的差錯,若是出差錯,朕唯你是問。」
董慕言一聽立刻恭敬的領命:「臣遵旨。」
燕祁又望向了沈瑞,沉穩的下命令:「沈瑞,你負責率十萬兵將出城門迎戰,記著你們打開城門殺得激烈的時候,迅速的退回來,不可戀戰,以防敵軍瘋狂拚命,我們要以最小的傷亡來殺敵人。」
「是,皇上。」
沈瑞恭敬的應聲,燕祁望向營帳之中別的副將參將,分配他們另外的任務,待到所有的任務分派完了,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營帳內一個人也沒有,逐日和破月二人走進來恭敬的開口:「皇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經好幾日沒有安心睡覺了。」
燕祁抬眸望向身側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沉沉的開口:「不知道為什麼,朕的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寧,總覺得宮中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一睡覺便會做惡夢。」
「皇上這是因為太思念擔心皇后娘娘的緣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才會這樣。」
逐日心疼的說道,燕祁伸手輕揉了揉腦門,心情依舊難以舒展,營帳內一片安靜。
一切如燕祁所預料的一樣,西雪軍隊天濛濛亮的時候,展開了第一輪的進攻,朝著潼關逼近,但是潼關之內因著燕祁的佈置,所有人不慌不忙的進入了戰況,西雪的兵將和大宣的兵將至此正式的交起手來。
……
相較於潼關的激烈戰鬥,大宣朝堂上也不太平,宮中搬進偏殿的皇后娘娘終於在天花的感染下不治而亡了,御醫稟報進太皇太后的宮中,太皇太后不慌不忙的命令身側的太監立刻去宣朝中的大臣進宮。
錦親王爺,逍遙王爺,秦老國公,武安候爺,朝中的尚書,御吏大夫等人紛紛的進了太后的丹陽宮,除了這些朝中的重臣外,連安樂公主和昭陽公主以及延慶郡主都來了,此時殿內滿滿的人,一眾朝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個個議論紛紛。
安樂公主的眼睛一直紅通通的,伸手拽著昭陽公主和延慶郡主,現在安樂負責照顧兩個孩子,兩個小孩子的眼睛也紅通通的,尤其是昭陽公主,眼睛不但紅還腫了起來,明顯的是因為哭泣的原因,看到她們幾個的神情,朝臣之中有人不禁猜測著,難道是皇后的病情加重了。
錦親王爺飛快的追問:「不知道太皇太后召臣等進宮所為何事?」
殿內一眾人齊齊的望著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滿臉的傷痛,痛心疾首的望著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哀家本來不想告訴各位大人的,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皇后先前生病,哀家命人封鎖了皇后的消息,事實上皇后感染了天花。」
「天花,」
「皇后娘娘感染的竟然是天花,」一時間殿內此次彼落的驚呼聲,個個緊張起來。
太皇太后望著大殿下首的朝臣又接著開口:「眾位大人也知道天花是極厲害的傳染病,目前為止
還沒人能治得好這天花,所以先前皇后下令讓人把她移到靠近冷宮的偏殿內進行醫治,但是最後的醫治的結果是?」
太皇太后停了一下,大殿一側的安樂公主直接哭了起來,昭陽公主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一邊哭一邊傷心的叫著:「皇嬸嬸,你不要死,昭陽不想你死。」
昭陽公主的哭聲一起,所有朝臣臉色難看起來,個個迅速的跪了下來。
錦親王爺飛快的開口:「難道皇后娘娘她真的?」
太皇太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點頭:「沒錯,皇后在半夜的時候已經殯天了。」
太皇太后話一落,大殿下首的朝眾朝臣個個失聲痛叫起來:「皇后娘娘,沒想到你竟然殯天了,臣等該死啊,竟然未得見皇后娘娘一面。」
雖然之前朝中很多大臣不贊成皇后臨朝聽政,但皇后臨朝聽政後,很多決策都是正確的,朝臣中不少人信服了她的手段,也明白皇上為什麼讓皇后臨朝聽政,因為皇后確實有這樣的能力,可是沒想到現在皇后娘娘竟然殯天了,這還真是讓各個大臣無法接受啊。
不過現在除了傷心,誰也說不出什麼話。
太皇太后已經從大殿上首站起身來,望著眾位大臣說道:「皇后死時留下口諭。」
太皇太后朝殿外喚人,很快御醫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在地上,太皇太后命令御醫:「皇后娘娘臨死了下了什麼口諭,你立刻呈報上來。」
「是,太皇太后,」御醫恭敬的回道,然後當殿說道:「皇后娘娘死時留下口諭,因她死於天花,天花乃是傳染病,傳染極快,所以皇后娘娘下旨,她死後把她住過的偏殿內一應東西全都燒燬,連一件衣服都不能留下,以免別人也傳染上天花。」
御醫話落,大殿內眾朝臣面面相覷,個個呆愣住了,皇后娘娘殯天,至少要讓皇上見她最後一面,現在直接的燒掉了,那麼皇上班師回朝後,會如何的傷心呢,眾朝臣一時間無法說話。
太皇太后的聲音響起來:「皇后殯天,哀家也很傷心,但是皇后所中的乃是天花,天花的傳染之快想必各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哀家沒有那樣大的膽子保留著皇后娘娘的軀體,若是有人感染了天花,致使天花在梁城內傳播開來,那麼大宣可就亂了,所以哀家只能燒了皇后所住的地方,今日之所以召了各位大臣過來,便是一起送皇后娘娘上路,皇后娘娘一向心繫我大宣,想必不會怪哀家所做的事情。」
太皇太后說完,大殿下首的眾朝臣誰也沒有說話,現在說什麼,皇后娘娘中天花,他們也很心疼,娘娘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怎麼好好的就中了天花了,還有皇上那麼愛皇后娘娘,若是班師回朝會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嗎?
一時間滿殿死寂,沉悶,誰也沒有說話,太皇太后率先往外走去,身後的錦親王爺,秦老國公等人跟著太皇太后的身後往皇后所住的偏殿走去,相較於別的朝中大臣,秦國公主府的秦老國公身子抖簌,臉色青紫,呼吸急促,別人只當秦老國公是心疼皇后所死,卻不知道秦老國公自從知道秦家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後,直接的氣病了,差點沒有一口氣氣過去,今日也是強行撐著進宮的,不過他只要一想到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覺得生不如死。
這宮中死去的皇后若是個真的皇后,倒也罷了,可是現在皇后已經離開了梁城,前往潼關了,若是讓皇后見到皇上,等著他們秦家的是什麼,萬人臭罵,罵名流傳,他秦家的百年世家竟然毀於一個女人之手,老天啊,你這是要藉著這女人的手亡秦家嗎,從前她也是個聰明的人,現如今怎就這般糊塗了。
皇后住的偏殿前,太皇太后率領著眾朝臣站在偏殿的殿門外,此時的殿門前,雲華宮的一眾太監宮女正哭得死去活來的,荔枝枇杷和柚子這些跟著雲染進宮的人,個個哭昏了幾次,不吃不活的一直跪在雲華宮的殿門前,她們進偏殿陪著主子,可惜被人給攔住了,這攔住她們的人,不是別人,乃是太皇太后派出來的侍衛,此時荔枝等人一看到太皇太后領著朝臣過來,幾個人撲了過來,撲通撲通的磕頭哀求著。
「求太皇太后了,讓奴婢們進去陪我們家主子吧,太皇太后若是要燒掉我們家主子,奴婢們甘願和主子一起被燒死。」
太皇太后的臉色立刻難看了,陰沉的喝止:「住口,說什麼混帳話,皇后是中了天花所以才要燒燬的,你們好好的怎麼燒,而且皇后之前下了令不讓你們進去,就是疼護你們,你們現在進去,不是白費了她的一條心嗎?」
荔枝枇杷和柚子繼續哭,太皇太后已經下令:「來人,放火燒了偏殿內的一切。」
「是,太皇太后。」
火把點了起來,偏殿燒了起來,殿門前哭聲一片,荔枝枇杷柚子等哭著要往裡衝去,卻被侍衛給攔住了,安樂拉著昭陽和延慶公主二人大哭起來。
偏殿內,火光沖天,火燒越來越旺。
忽地朝偏僻的地方衝出來一個人影,剩人不注意衝進了火場,一邊沖一邊大叫:「染兒,我的小染兒,我來陪你了。」
這嚎叫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瘋了的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一邊哭一邊往偏殿衝去,太皇太后立刻命令侍衛:「趕緊把大長公主救出來。」
侍衛應了一聲衝進去,大長公主還沒有衝進著火的偏殿,所以輕鬆的被人捉了出來,一路上那侍衛拽著大長公主,大長公主現在已經瘋魔了,手勁兒特別的大,對準侍衛的臉一通猛抓,把侍衛的臉抓了好幾道的血印子,侍衛疼得抓狂,可是愣是不敢對大長公主動手腳。
太皇太后掃視了一眼身後的大臣,緩緩說道:「大長公主和皇后感情太好,因皇后感染了天花,所以大長公主承受不住這樣
的打擊,便瘋了。」
安樂公主和昭陽公主還有延慶公主等人哭得更凶了,連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忍不住垂淚,老國公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過去。
雖然皇后中了天花被燒掉了,但是太皇太后還是命禮部隆重的辦了皇后大喪的事情,以衣冠置於棺樞之中,送往護國寺去超度,然後送往皇陵安葬。
荔枝枇杷柚子等人自願前往護國寺去守靈,不但她們,連安樂也領著昭陽公主和延慶郡主前往護國寺去替皇后守靈。
皇后中天花殯天之事,在染城引起了一股不小的動靜,不少人慌恐不安,皇后不是鳳星臨世嗎?怎麼會感染了天花了呢,這是怎麼回事?一時間整個梁城都湧動著不安,人人擔心大宣將會遭受到什麼惡運,要不然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呢。
……
潼關,西雪已經攻了十天的城,但是隨著雙雙激烈的戰鬥,西雪的兵將死傷無數,大宣方面也有傷亡,比起西雪卻要輕得多。
大宣使的是車輪戰,不管西雪兵將什麼時候攻城,他們都會輪番轟炸下來,箭陣,熱油灌頂,然後是石頭陣,這樣一樣一樣的來過,西雪的人死傷了無數,士氣大受打擊,偏偏大宣的兵將還在這時候打開城門,峰湧而進十萬的兵將,和他們打鬥成一團,等到殺了一個時辰後,讓他們防不及防的又退回了潼關。
如此一番下來,西雪的三十萬大軍,只剩下十五萬人不到。
十五萬人中,還有兩三萬人是受了傷的,而且眼面前最要緊的一件事,他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所有人斷了糧食。
行軍打架,本來就易餓,偏偏連飯也吃不了,整個營地裡,個個無精打彩,臉露柴色,連走路都沒什麼力氣了,更別提打仗了。
西雪的營帳內,眾將端坐在營帳之中,個個臉色不太好看的沉默不語。
營帳上首,為首的乃是恭親王蕭戰,蕭戰別提多惱火了,沒想到燕祁這麼有手段,他們一連攻了幾天的城都沒有攻破,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們都有人防守,根本讓他們找不到一點可利用的空隙,一想到三十萬大軍,現在只剩下不到十五萬,蕭戰便心疼得抽搐起來,本來他手中有六十萬的大軍的,結果被蕭北野那個混蛋給搞去了三十萬,最後只剩下三十萬大軍,可是經過一次次的出戰,現在只剩下不到十五萬了,而且連糧草都沒有,若是再不攻破潼關,他的手下只怕要餓死了。
不行,一定要盡快拿下潼關,若是拿不下潼關,就要退出衡陽關,若他就這樣回去,非被西雪的朝臣笑話死不可,到時候連這手下的十五萬兵將都有可能嘩變,投靠到蕭北野的手下。
蕭戰心裡想著,臉色猙獰得可怕,營帳內的兵將個個飢腸轆轆,食不果腹,其中的一名將軍沉穩的站起來:「王爺,眼下怎麼辦?現在潼關內有二十多萬的將士,而我們只有十五萬人左右,最主要的是這十五萬人還沒有糧食吃,這樣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得死,我們不如退出衡陽關,等到後面的糧草到了再行定奪。」
這人話一起,營帳內的人全都點頭,眼下這個法子是最穩妥的法子。
蕭戰凝眉正想說話,營帳外面忽地響起一道輕叫:「報。」
蕭戰下命令:「進來吧。」
有兵將從外面衝了進來,臉色十分的難看,營帳內的人一看到此人,臉色都不好看了,這人正是蕭戰先前派回西雪調派糧草的糧草官。
「怎麼回事?糧草呢?」
那糧草官害怕的叫起來:「回王爺,糧草被人在萬順崗的地界給盡數劫了。」
萬順崗乃是西雪的地界,四周滿是山頭,沒想到竟然有一大批的糧草在萬順崗的地界被劫了,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蕭戰大手陡的一捶,營帳內轟的一聲巨響,他的臉色一片青黑:「什麼人竟然膽敢動本王的糧草。」
明知道是救命糧草竟然還敢動,尤其是那糧草打著他的旗號,誰敢動?
營帳內一名副將小心的開口:「王爺,會不會是世子動的手腳。」
這副將心裡此時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他就追隨世子了,沒想到王爺這一次竟然走錯了路子,非要攻破衡陽關,這仗是那麼好打的嗎,現在死傷了十五萬人,這麼多人白白送了性命,看來王爺是老了。
不行,等這回回西雪,他們定要投靠到世子的麾下行事,王爺老了,以後西雪的江山是世子的,而不是王爺的了。
除了這副將心裡這樣想,在坐的人差不多都這麼想。
蕭戰又豈不會想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要堅持攻破潼關,可是現在糧草竟然被人劫了,這根本是要他和十五萬將士的命啊,蕭戰的手握了起來。
營帳內又有人說:「王爺,會不會不是世子,另有其人,是皇上和太子殿下。」
蕭戰一怔,這一段時間,除了一個兒子在他的背後和他針鋒相對,西雪皇和太子蕭懷槿也一直和他針鋒相對,以前很多朝臣都靠近他們父子二人,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父子二人忙著爭鬥,忙著針鋒相對,朝堂上竟然有一半的朝臣向西雪皇和太子蕭懷槿靠攏,可以說現在的西雪皇和太子早已不是之前的西雪皇和太子了。
在萬順崗派人攔截的除了可能是自個的孽子,也有可能是西雪皇和太子。
這時候蕭戰有些後悔了,內亂不除,淨想著外患了,這一次等到他順利的回到西雪,第一件事便是除掉西雪皇和太子,第二件事便是除掉他的孽子,讓他們知道這天下誰才是最厲害的。
bsp;蕭戰心裡狠狠的想著,營帳內的兵將全都盯著蕭戰:「王爺,現在怎麼辦,糧草被劫了,我們這麼些人不能沒有糧草啊,如若再這樣下去,不要人家打,我們就先餓死了,眼下還是退出衡陽關吧。」
蕭戰前思後想一番,舉起手阻止這名副將的話。
「今晚本將帶人突襲潼關,就不相信他們沒有疏忽地時候,只要本將能突襲進去,打開戰門,你們衝進去,殺了潼關內的兵將,奪下糧倉,所有人就有飯吃了。」
蕭戰霸道的說,手下的兵將蹙眉:「王爺,潼關有大宣的新帝,你進去只怕會有危險。」
一聽到這個,蕭戰怒火燃燒起來,上次就是栽在那個傢伙的手上,這一次他不會再栽在他的手上的。
「你以為本王會怕他,各位先下去休息,晚上的時候本將會帶人突襲潼關。」
蕭戰話一落,其中一名手下忍不住詢問:「王爺,如若突襲失敗了,我們還是退出衡陽關吧。」
這人話剛落地,蕭戰陡的變臉,大手飛快的一抬,啪的一聲狠狠的抽了那人一記耳光:「滾。」
那人挨了一耳光,臉頰瞬間一片紅艷,再不敢說一個字,營帳內的人趕緊的退出了營帳,先前挨打的人一臉的怨氣,一路和扶著他的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王爺變了,看來他真的老了,西雪除了有一個世子,還有一個太子,他們都很有手段,王爺不行了,你看他意志用事,身為王爺,衝動魯莽行事,這一次就因為他憎恨大宣的皇帝,所以一怒率三十萬大軍壓境,結果卻成了這樣的局面,還有今晚他要突襲潼關,我覺得很難成功。」
扶著他的副將趕緊的壓低聲音:「你還說,還嫌挨的打不夠是不是。」
那被打的人終於不吭聲了,不過臉上全是不服。
……。
潼關大營主營帳,此時同樣坐滿了人,相較於西雪大營的低氣壓,這裡的人正好相反,個個滿臉的興奮,一連十天的戰鬥,並沒有讓他們覺得疲倦,反而讓他們覺得精力充沛,精神抖擻,他們眼下已重傷了西雪十多萬人,怎能不興奮,若不是皇上精心佈署,潼關只怕就要失守了。
大帳內,沈瑞沈大將軍飛快的站起來抱拳沉聲道:「皇上,接下來怎麼戰,不如屬下等率兵追殺西雪的十五萬兵將,定要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燕祁瞄了沈瑞一眼,淡淡的說道:「若是你率人前去殺他們,即便勝了,只怕我大宣的兵將也要死傷無數,你認為這樣值嗎?」
沈瑞被阻不吭聲了,燕康望向燕祁:「皇上打算如何做?」
燕祁望了外面的天色一下,沉穩的說道:「不出意外,今晚恭親王蕭戰很可能突襲我們潼關,我們兵發兩路,一路負責殺進西雪的營地,那些兵將餓了兩三天,現在個個精力不足,我們衝殺進去,必然可以重創他們,但是不可一直死磕,狗逼急了還要跳牆呢,把那些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們的傷亡就會很大,所以見好就收,待到他們往後撤時,朕還有第二套方案等著他們。」
「是,皇上。」
眾將對於燕祁十分的信服,恭敬的垂首聽命。
「請皇上下令。」
燕祁望了一眼下首的人,最後沉穩的開口:「沈瑞聽令。」
「臣聽命。」
沈瑞起身,燕祁望著他:「立刻點兵十萬,夜襲西雪營地。」
「是,」沈瑞飛快的出去,燕祁又望向燕康:「燕王爺從軍中挑選兩萬精兵,乘沈大將軍夜襲西雪營地的時候,帶兩萬精兵乘夜從潼關東側門出去,連夜奔赴潼關外一百多里地的葫蘆谷,你把人手安排在葫蘆谷的裡面,記著不可騎馬,必須一路奔跑進葫蘆谷。」
「是,臣領旨。」
燕康走了出去,燕祁又望向董慕言:「你率領五萬精兵乘沈瑞出城作戰,從西側門越過去,一路繞道衝到葫蘆谷外圍攔截他們去路,把西雪的所有人逼進葫蘆谷。」
「是,」董慕言興奮的領旨去挑選兵將。
營帳之內剩下的兵將齊齊的望向燕祁:「皇上,那臣等做什麼?」
「隨朕去攔截今夜想突襲進潼關的恭親王爺,另外寅時一刻我們和沈將軍會合,繼續追殺西雪的剩餘殘軍,定要殺西雪一個片甲不留。」
「是,臣等領旨。」
數名兵將起身離開營帳,營帳之內安靜了下來,逐日和破月二人飛快的進來開口:「皇上,你休息一會兒吧,要不然待會兒和西雪的恭親王蕭戰交手,只怕殺不了他。」
皇上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總是時睡時醒的,跟隨他的數名手下忍不住擔心皇上的身體,這一次燕祁倒沒有像往常那樣推拒,他點了點頭:「嗯,朕休息一會兒,明日一戰之後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說話間已是歪靠在長椅上閉上了眼睛,逐日立刻從一邊取了披風蓋在燕祁的身上,然後退了出去。
浩瀚的夜空上,遍佈了星星,北風吹拂著潼關城牆之上的旗子,城牆之上人影晃動,三步一兵五兵一將,個個全神以待的集中注意力注意著城牆之外的動靜,並沒有因為夜晚而有所放鬆。
皇上有令,今晚西雪的恭親王爺很可能會突襲大宣的潼關,所以他們大意不得。
夜幕之下,數道身影好似幽靈一般的閃過,與黑漆漆的夜空融為一體,眨眼的功夫飄到了潼關城牆之下,為首的人一揮手,身後的數名手下躍身而上,眨
眼的功夫躍到了城牆下方,像一隻黑色的蝙蝠一般蟄伏著不動,待到有人晃過,身形陡的一動手一伸便把巡邏的人給拽了下去,咯喳一聲扭脖了人的脖子,身形飄然而上,如鬼魅之影一般,身後的數道身影全都躍上了城牆,直奔巡邏的侍衛而去。
可是待到他們再有動作時,便見城牆之下響起了激烈的大叫聲:「有人突襲啦,有人突襲啦。」
呼啦啦不少的兵將圍了過來,原來除了城牆之上守城的人外,城牆之下還潛伏了第二隊的兵將,他們的責任是專門盯著城牆上巡邏的兵將。
蕭戰和手下雖然解決了巡邏的兵將,卻全然不知道城牆之下有一隊精兵專門負責盯著城牆之上巡邏的人,所以他們一動手,下面的人便發現了,所以大叫起來。
蕭戰沒想到燕祁竟然如此刁鑽,不由得火大的怒吼起來:「殺。」
既然他們進來了,就算這些兵將發現又怎麼樣,今夜誓要衝破城門,打開城門,把西雪的十五萬大軍放進來。
隨著蕭戰的話一落,身側的手下已經迅速的殺向了大宣的兵將,蕭戰身形一動,手中掌風揮擊過來,強大的勁風掀起,幾道身影被他掀飛了出去,暗夜之下響起殺戳之聲,忽地一道破風之聲響起,有人破開黑幕疾射而來,人未到,聲先到。
「恭親王爺,朕在此恭候多時了。」
一道欣長的身影翩飛如流光,疾射了過來,一掌帶著強大的勁氣直朝蕭戰襲擊了過來,蕭戰一聽這話不由得瞳眸血一樣的紅,此刻的他恨不得吞食了燕祁方才解恨,上一次他們夫婦二人差點殺了他,這一次他直接是殺掉了他十五萬的軍隊,此人不死,他此生難安。
蕭戰掌心一凝,一道勁氣灌注在掌心之中,迎向了燕祁,兩個人掌風相對,狠狠的一擊,轟隆隆的響,城牆之上炸開了強大的勁氣。
一掌對過,急速的後退,兩個人都退出了幾米開外,兩個人心知肚明,他們算是旗鼓相當,若是拚力一戰,定然兩敗俱傷,不過蕭戰此時已頻臨瘋狂了,所以一掌過後再次急速的峰湧而上,直朝著燕祁攻擊了過去,兩個人頓時殺成一團。
就在這時候,潼關城門忽地打開了,無數兵將飛奔而過,直衝入夜幕之中,一路嘶喊著衝向了西雪的兵將,先前蕭戰率領了不少的西雪兵將潛伏在潼關不遠的地方,他們這是為了突襲成功後,衝破潼關,沒想到現在這些人卻成了待宰的羔羊。
蕭戰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身後的手下臉色全變了,齊齊失聲叫起來:「王爺。」
「王爺,我們撤吧。」
蕭戰咬牙不理會身後的手下,依舊和燕祁廝殺在一起,兩個人交手眨眼間便過了百招,依舊未分出勝負,不過兩個人都受了一些傷,城牆之外嘶喊聲一片,鬼哭狼嚎,哀鳴陣陣
這些都刺激著恭親王蕭戰,使得他注意力無法集中,最後狠狠的中了燕祁一掌,蕭戰被一掌擊飛了出去,倒退了幾步站定,便看到身後的數名手下大叫起來:「王爺,你沒事吧,我們走吧。」
蕭戰望了一眼對面的燕祁,最後狠狠的一咬牙:「走。」
長袍一甩,旋風似的躍下了潼關的城牆,直奔西雪的營地。
潼關外,沈瑞牢記著燕祁的指令,不能貪戰,要降低大宣這邊的傷亡程度,所以他帶十萬兵將殺了一陣兒,眼見著蕭戰好像殺神一般的從天而降,若是再廝殺下去,大宣這邊的傷亡便要大了,所以沈瑞一聲令下,大宣的兵將迅速的撤退,飛快的一路騎快馬退回了潼關。
只剩下西雪的殘兵敗將氣恨憤怒的望著潼關。
幾名將軍走到蕭戰的身邊,異口同聲的開口:「王爺,請下令讓撤退。」
這一次幾個人不是之前害怕惶恐,而是帶著強勢,他們根本沒有糧草,再這樣下去,如何和大宣的兵將作戰,別說打了,就等著餓死吧,今晚之所以傷亡如此大,這和將士們沒有飯吃有關係,若是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只有死的下場,所以王爺要發瘋自個發瘋去,他們不奉陪了。
蕭戰望向身側的幾名手下將士,看得很清楚,這一次他把所有人心都失去了,就算回西雪他們恐怕也不會聽令他行事了,但是現在,蕭戰望向身後的所有人,個個眼神憤恨的望著他,若是他再不下令撤退,只怕眼面前的這些人就能殺了他,蕭戰心神一凜,沉聲下令:「撤退,所有人退出衡陽關。」
指令一下,大軍迅速的撤退,一路往衡陽關外退去。
沈瑞退回潼關後,很快和燕祁集合到一起,這一次由燕祁作統帥,率十二萬大軍在寅時一刻出潼關,一路追殺西雪的兵將而去。
先前燕祁派出去的董慕言等人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奔跑,一路衝往葫蘆口外圍的官道上埋伏了起來,至於燕康則帶著兩萬精兵從東門進入了葫蘆谷的內圍,後面又有燕祁率領的十二萬大軍,一路追趕。
天近亮的時候,葫蘆谷的外圍官道上,董慕言率領五萬精兵攔截了西雪大軍的十幾萬人,這西雪軍的兵將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此時個個餓得精疲力盡,哪裡有力氣再和敵人對打,個個只有被殺的命令,再加上後面燕祁率十二萬大軍趕到,前後合圍,這些人絲毫不聽蕭戰的指揮,完全亂了套似的衝進了葫蘆谷,燕祁如願以償,稱心如意的把西雪的十幾萬人逼進了葫蘆谷。
一時間,葫蘆谷內廝殺聲一片,大宣的兵將如有神助,個個越殺越勇,再反觀西雪的兵將,個個驚慌失措,束手無措,蕭戰看著成片的兵將往下倒,血紅了一雙眼睛,身子陡的對空,穿過重重的殺戳,一路直奔燕祁而來,他的怒吼聲響起來:「燕祁,今日老子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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