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園,燕二公子的房間裡,燕二公子披頭散髮的被人從床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門口,此時的燕二公子再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瘋狂猖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在地上來回的爬,眼看著房間裡,殺神一般的人睜著一雙血一般嗜殺的瞳眸往他身前走過來,燕二公子不由得慘叫連連,聲聲哀切。
「大哥,你別打了,你別打我了。」
「我打死你個王八羔子,你竟然膽敢指使人傳出這樣的謠傳,這三年多來你對我做過多少陰暗的事情,我都念著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沒有對你下手,現在你倒好,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今兒個我就打死你。」
燕祁精緻華美的五官上攏上嗜血的殺氣,瞳眸凶殘的光芒,只要一想到梁城內外,所有人都在說他是野種的事情,他便火大得想殺人,僅有的理智讓他派人立刻去查,是什麼人傳出這樣的消息出來的。
他的手下幾乎沒費多少事便查清楚了消息的來源,竟是幾個市井的地痞流出來的,這些人是受了燕二公子燕臻的指使,得了一些銀錢,才會中傷燕祁的,眼下這幾個人皆被燕祁的手下給殺掉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人,就是燕二公子。
燕二公子上次被燕康打得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現在才好一些,沒想到又落到燕祁的手裡,這回他又要躺很長時間,不過現在不是躺不躺的事情,他看著燕祁凶神惡煞的樣子,分明是要殺死他的啊。
燕二公子大哭起來:「大哥,我錯了,你別殺我,你別殺我。」
燕祁如何理會他,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一腳狠狠的踢了下去,燕二公子抱著腿,再次的發出痛楚的慘叫聲,他的腿,他的腿被踢斷了。
門外響起了急急的腳步聲,下人恭敬的喚聲響起來:「王爺,郡王妃。」
燕臻一聽到下人的喚聲,立刻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尖叫起來:「父王,救命啊,大哥要殺死我。」
燕祁聽到燕王爺過來,停住了動靜,站在明亮的燈光下抬眸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一眾人,為首的正是燕王爺燕康,燕康一進來,燕臻便掙扎著撲了過去,一把抱住燕康的腿,慘叫起來:「父王,救我。」
燕康直接的抬起一腳踢飛了燕二公子,指著燕二公子大罵:「孽子,你真是找死,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大哥不打死你,父王也要打死你。」
燕臻被燕康一腳踢飛出去,掙扎了好半天才爬起來,此時的他傷得極重,嘴裡吐著血,瞳眸一瞬間幽暗猙獰:「父王,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我才是燕家的嫡子,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你為了一個野種害死了宸兒,害得母妃瘋了,現在又想殺了我是不是,好,你殺了我吧,我們統統的去死,你只留著這個野種吧。」
燕康的臉色一片陰霾之色,他沒想到都到這種時候了,這個孽子竟然還說燕祁是野種,而燕祁週身攏上了狂風暴雨,陰森森的望著燕臻,恨不得生吞活吃了他,不過燕祁的心中更多的是對燕康的失望和惱火,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陷於這樣的境地,父王之前為什麼不娶他的母妃呢,讓他成為別人口中所謂的野種。
一想到這個字眼,燕祁抓狂的再不想待在這裡,他抬腳便往外走去,看也不看房裡的人。
雲染趕緊的伸手拉著他,燕祁的手一僵,最後緩緩的回首望向雲染:「染兒,我什麼都沒有,你願意跟我離開燕王府嗎?這裡的所有都不是我的,所以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
燕康一怔,飛快的望著燕祁,說實在的,他很喜歡這個兒子,正因為喜歡他,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他真實的身世,因為如若他告訴燕祁,他就不是他的兒子了,可是現在聽到燕祁的話,他只覺得誅心,心裡很難受。
雲染則溫柔的開口:「好,不管你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燕祁一聽,冷硬的心總算柔軟了一些,拉著雲染轉身往外走,經過燕康身邊的時候停了一下,頭也不抬的說道:「父王,我會立刻離開燕家,以後燕家的事情與我再無半點干係。」
他說完拉著雲染走了出去,身後的燕康心急的狠狠瞪了燕臻一眼,轉身追了出去,只見院子外面,燕祁帶著雲染一路不停的直往臻園外面走去,看他們的架勢,是真要離開燕王府的。
燕康心急的大叫起來:「燕祁,你站住,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等父王與你講了你的身世後,你若要走,父王絕不攔著。」
燕康想到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今日終於要破雲見日,心裡不禁痛楚,難道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嗎,他燕康的兒子如此的不成器,先帝的孩了卻如此出色。
以沁,你的願望是永遠不讓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世,不讓他摻合到宮廷之爭中,可是我卻不忍心他心中背負著野種的念頭,所以今日我只能告訴他真實的身世。
燕康腳步沉重的一路往臻園外面走去,燕祁和雲染二人停住了腳步,二個人一言不發的跟著燕康的身後往王府的書房走去。
身後的手下誰也不敢靠近,只遠遠的跟著。
雲染心中,以為燕康要告訴燕祁身世之事,是關於他娘蕭以沁的事情,所以心裡擔心,即便燕康有什麼苦衷,但是蕭以沁沒有嫁給燕康是真實的,那麼燕祁的身份確確實實的有些不太光明,雲染想著這個,不禁心疼燕祁,伸手緊握了握他的手,無聲的告訴他,不管什麼時候,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的。
因著她的安撫,燕祁的情緒已冷靜了很多,一行人跟著燕康的身後往王府的書房走去。
明亮寬大的書房裡,梨花木的書架上擺滿了書,除了書外,還有不少的名
家字畫,綠色的盆景點綴其中,使得書房生機盎然。
這還是雲染第一次進燕康的書房,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看著書架上的書,以及牆上的字畫,心裡對於這位父王有了更多的瞭解,看來他和自個的父王一樣,不僅僅是武將,還精通墨之事,算得上是武全才的男人。
只是這樣武全才的男子怎麼就沒有得到一段好姻緣呢,他喜歡蕭以沁,卻沒有娶她,娶了蕭以沁的妹妹蕭以柔,以至於使得燕祁的身份十分的尷尬。
父王喜歡自己的母妃,可是她卻聽說自己的母妃喜歡的人卻是先帝爺。
這叫什麼事啊。
燕康走進書房,示意他們兩個人坐下,燕祁卻一動不動,瞳眸淡定的望著燕康,一字一頓的開口:「父王,為什麼,既然你喜歡我母親,為什麼不娶她,不娶她為妻呢。」
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燕宸死了後,燕王妃蕭以柔那般恨他了,因為她恨他剝奪了她兒子該有的東西,她恨他一個野種卻佔有著她兒子該有的一切。
燕祁忽地笑起來,他的笑說不出的涼薄,淡淡的好似一陣輕風:「如果父王早告訴我,我只是一個野種的話,我絕不會要所謂的世子之位。」
燕康回首瞪了他一眼,冷硬的喝斥:「你胡說什麼,別說世子之位,你的身份從來就不比世子之位低。」
他說完走到書房一角,轉動了一個小小的機關,機關後面是一個不大的暗格,他從暗格之中取出了一方長長的錦盒。
燕康眸光深沉的望著手中長方形的錦盒,這是先帝爺留下的一道聖旨,他說若是有朝一日,燕祁因為身世之謎而困惑的話,便把這道聖旨交給他,他一直不想動這道聖旨,但是現在不得不動用這道聖旨,若是他不拿出聖旨,燕祁心中就會有一個坎過不去,一向高高在上的燕郡王,如何承受自己是一個野種的事情。
燕康苦笑,心中很疼,慢慢的捧著錦盒走了過來,他把錦盒遞到燕祁的面前,沉穩的說道:「你的身世之謎便在其中,你打開看看吧。」
燕祁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接了錦盒過來,輕輕的打開,只見錦盒之中竟然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道聖旨。
燕祁身為大宣的燕郡王,自然是經常看到聖旨的,所以一眼便看到這是一道明黃的聖旨。
燕祁錯愕,父王不是要和他講身世之謎嗎,怎麼取出聖旨了。
他心裡有些不安,不過手卻沒有遲疑,飛快的取了明黃的聖旨出來打開來。
只見聖旨上寫著:「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燕王府燕祁乃朕之長子,因其母蕭賢妃早逝,朕恐皇室長子在宮廷之中受人迫害,所以寄養在燕王府,他日可持此召向天下人證明其身份,皇室正統血脈,名楚祁,欽旨。」
燕祁手中的明黃聖旨叭噠一聲掉到了地上,滿臉的驚駭,這竟然是先帝的一道遺詔,而且他根本就不是燕王府的人,他是先帝的長子楚祁,這是怎麼回事,燕祁抬眸望向燕康,燕康滿臉苦笑的後退跌坐在書房的椅子上。
兒子,終於不是他的了,他養了這麼久的兒子終於還給人家了。
書房裡,氣氛分外的詭譎,雲染看了看燕康,又看了看燕祁,一向冷靜自恃的燕祁,此刻臉上有難以置信,出乎意料,捉摸不定的神彩,雲染不由得奇怪,飛快的走過去撿起地上明黃的聖旨,打開來看了看,這一看連她也驚悚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飛快的睜大眼睛又看了一遍,最後心中湧起驚濤駭浪,抬眸望著燕祁,好半天沒有移開眼睛。
燕祁竟然是先帝的兒子,他是楚家的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雲染一頭霧水,最後望向書桌之後的燕康,沉穩的問道:「父王,這是怎麼回事,燕祁怎麼會是先帝的兒子呢,他不是父王的兒子嗎?」
燕康抬眸,眸中滿是無奈的光澤,盯著燕祁,慢慢的長歎一口氣:「祁兒,你坐下來,父王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你們。」
燕祁和雲染二人壓下心頭的驚駭,慢慢的坐了下來,燕康望著他們,無力的開口。
「祁兒,你確實不是父王的孩子,你是先帝的兒子,你是楚家的孩子,是皇室的長子,。」
他說到這兒,眼神深邃幽暗下去,眸光露出點點幽光,神情陷入了回憶。
「我和先帝還有雲紫嘯三個人在少年時期,囂張頑劣,無所不作,我們三個人就是梁城的三個小惡霸,梁城內的人看到我們頭疼不已,但因為我們三個人的身份,沒人敢拿我們怎麼樣,而我們越來越變本加利,讓所有人頭疼不已,那時候大家對我們很失望,認為我們沒指望了。」
燕康講到這兒停住了,雲染卻滿臉的稀奇,她沒想到自己的父王和先帝還有燕康竟然是囂張頑劣無惡不作的少年,現在可真是看不出來,當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改變了他們,要不然這三人恐怕依舊成不了大器,更不會一個成為皇帝,兩個成為王府的王爺,還手執二十萬的重兵。
書房裡,燕康因為回憶,眼神慢慢的攏上了神彩,十分的耀眼,回憶使得他像變了一個人,想必當年的事情,對他依舊記憶如新。
「直到我們三個在大長公主府看到以沁,她就像上天派來挽救我們的仙女一般,她不但長得美好,而且學術淵博,不但如此,她從來不認為我們無可挽救,她說每一個少年都會在人生成長路上有一段頑劣時期,只要過了這階段,我們依舊會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和我們在一起談人生談理想談抱負,還打賭我們將來一定都是一方霸主,一方人物,那時候我們身上的血液好像覺醒了一般,每一個人都想擺脫過去,重新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們開始告別過去
,做一個全新的自已。」
「先帝開始接受他母妃的安排,認真的學習各種本領,我和雲紫嘯不甘落後,兩個人都進入了軍營去磨煉。」
「慢慢的我們變了,不再是從前頑劣不羈的我們,我們讓很多人接受了我們,我們是全新的我們,但只有我們知道,我們之所以改變成這樣,是因為蕭以沁,是她一直在鼓勵我們,激烈我們,所以我們才會改變的,在那段時間裡,我們三個人慢慢的喜歡上了她,很喜歡很喜歡,我們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個個都想娶她為妻。」
「但是我們是三個人,以沁只有一個,所以我們約好了公平競爭。」
燕康說到這兒苦笑,低低的歎息一聲:「也許所有的姻緣都是命中注定的,先帝和以沁才是真正的一對。」
「有一回以沁因為家中出事,所以沒有和我們任何人打招呼便離開了梁城,她的父母因府中走火,結果雙雙喪生於大火之中,只有她的妹妹被府中的護衛從大火中救了出來,那時候是她人生最痛苦的階段,父母慘死,家族中的親人不但不幫助她,還拚命的搶奪她們的財產,先帝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所以以沁一離開梁城,先帝便緊隨她的身後追了過去,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是先帝爺一直陪在以沁的身邊,幫助她料理父母的後事,對付家族中的虎狼親戚,最後幫助她賣了家裡的財產,帶著她和她妹妹一路回京,把以沁姐妹二人安置在大長公主府裡。」
「等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以沁已經喜歡上了先帝爺。」
雲染和燕祁二人此時已經呆愣住了,尤其是燕祁,聽到關於自己父親母親的事情,心裡慢慢的浮起旋旎,柔軟一片,因為他是父親母親相愛生下的孩子,不是什麼野種,也不是什麼沒人要的孩子,他可以想像得出他的父親和母親是如何的喜歡他。
雲染忍不住開口:「既然先帝喜歡以沁,為什麼不娶她,他後來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雲染話落,燕康飛快的搖頭:「你別污蔑先帝爺,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一個長情的人,他這一生最愛的人只有以沁一個,錯就錯在他的身份,他不是尋常人,他是皇室的皇子,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孩子,太皇太后是一個很強勢的女人,她要推自己的兒子上位成為皇帝,她根本容不下以沁這樣的孤女成為皇后,不但如此,太皇太后因著先帝太喜歡一個女人,而心有不喜,所以她便暗中對以沁動了手腳,使得她中了毒。」
燕康說到這兒,忽地停住了,燕祁的臉色陡的難看了起來,手指緊握起來,瞳眸一瞬間湧動著煞氣。
「當時有兩個選擇,除掉大人保孩子,或除掉孩子保大人,以沁想也沒有想,便決定保孩子,我們三個一起求她,讓她打掉孩子保住自己,先帝爺更是跪下求她,都沒有用,她是那種決定了主意就不會更改的人,不但如此,她還不讓燕祁進宮,因為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孩子會在宮廷的爭鬥中被人害死,所以最後本王為了讓她死得安心,便答應娶她的妹妹以柔,並讓燕祁成為燕王府的世子。」
燕康說到這兒,整個人似乎虛脫了,他愛以沁的心並不比先帝爺差,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她娶自己不喜歡的人為妃了。
「太皇太后也知道燕祁的存在,所以便用燕祁來威脅先帝爺,娶皇后納新妃涎下皇室血脈,如若不然,她便派人除掉燕祁,先帝為了保住燕祁,只能答應太皇太后的所有條件,可他倒底還是英年早逝,死的時候四十歲還不到。」
書房裡一瞬間死一樣的沉寂,燕祁週身布著冷寒的氣流,沒想到他的父母竟然另有其人,他們竟然過得這樣苦,尤其是他的母親竟然為了他,不惜自己死也要保住他,想想自己的母親,再想想蕭以柔,忽地便不那麼難過了,自己有疼他愛他入骨的母親。
這其中最可恨的不是別人,而是太皇太后,這個老妖婆害死他的母親和父親。
雲染心中動容,沒想到先帝竟然是一個長情的人,還有燕祁的母親,真的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如若她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是全天下最有愛心的母親。
雲染從燕祁父母的身上,想到了自己的父王雲紫嘯來,照燕王爺的話,自己的父王喜歡的也是蕭以沁,那他娶她母妃做什麼。
「父王,我父王也喜歡蕭以沁,那他後來怎麼會娶我母妃呢,我聽說我母妃喜歡的人是先帝爺。」
燕康重重的歎氣:「這都是孽緣啊,你母妃從小便喜歡先帝爺,一直是他的小尾巴,太上皇很喜歡你母妃,覺得她惹人憐愛,便下旨把你母妃指給了先帝爺做未婚妻,後來先帝爺喜歡上了以沁,便鬧騰著退掉這門婚事,你母妃受不了這打擊,自殺未邃,你父王為了幫助先帝爺,所以主動進宮向太上皇求旨,娶了你母妃。」
書房裡,燕祁和雲染終於瞭解當年事情的真相,原來先帝爺和雲王爺燕王爺三人真正喜歡的人,只有一個,乃是燕祁的母親蕭以沁,至於她父王娶母妃,只不過是為了幫助先帝爺擺脫她母妃罷了,至於燕祁,根本不是燕家的世子,他是皇室中的人。
燕康說完了這些,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虛脫的靠在椅子上。
燕祁望著他,忽然很心疼他:「父王。」
燕康擺了擺手:「你們回去休息吧,至於外面的謠言,你派些人出去處理一下。」
「是,父王。」
燕祁恭敬的應聲,取了聖旨走出去,雲染跟著他的身後走了出去,看著他手中明黃聖旨,只覺得恍如一夢,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孩子,他是大宣皇室的皇子。
雲染望著黑夜,忽地想起師傅當初所說的有道明君,燕祁便在其中,那時候師傅是不是已經預估到燕祁會是那個明君呢?所以
她才會讓她下山找這個有道明君,雲染越想越是這個理,心裡忽地升起一股希翼,也許她可以完成師傅的心願,把藏寶圖交給燕祁,讓他成為那個有道明君。
前面的燕祁根本不知道雲染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只顧吩咐手下逐日:「你立刻帶些人手出去,就說是二公子妄想得到燕王府的世子之位,所以才會編排出這些謠傳出來。」
「是,屬下立刻去辦。」
逐日飛快的閃身沒入黑暗,乘夜去辦這件事。
燕祁拉著雲染往外走,走了幾步沒聽到雲染說話,不由得停下腳步往後看:「染兒,怎麼了?」
雲染唇角勾出溫煦的笑意,瞳眸閃著瑩瑩的波光,盯著燕祁,溫柔而語:「燕祁,沒想到你是大宣的皇子,看來師傅所說的那個有道明君,不是別人,就是你了,沒想到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所謂的明君一直在我的身邊。」
燕祁挑高了狹長的眉,伸手摸了摸雲染的頭,瞳眸滿是寵溺,溫柔的開口:「染兒,我不會當皇帝的,你忘了你喜歡自由自在不受束縛了嗎,我願意陪著你遊山玩水的走遍天下,若是我進了皇宮,坐上了那個位置,我再也沒有時間陪你了,那不是我最初的意願。」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大宣的皇帝,所以即便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打算坐上那個位置,何況聽說了先帝和他母妃的事情,他對於楚家的人沒有一丁點的好感,如若不是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他何至於沒有母親,何至於從小到大沒有人關愛。
雲染聽了燕祁的話,瞳眸慢慢的暗了,先前只顧著高興,反倒忘了想別的東西,燕祁若是當上了皇帝,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他要負責的不再是燕家,不再是她,而是整個大宣,那時候他恐怕沒有時間再陪她,那是她所要的嗎?如此一想,私心作祟,她不再提讓燕祁當皇帝的事情,只是飛快的走過去伸手拽著他一路往臻園外面走去。
兩個人一路上沒有說什麼話,一直到走進墨沁院的房間裡,沒有外人的時候,雲染才忍不住稀吁:「燕祁,沒想到你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真是恍然若夢,難怪先帝爺會喜歡你,原來他是你的父皇,他最愛的人是你的母妃。」
「燕祁,你確定真的不要恢復身份嗎,不要你的皇子之位嗎?」
「眼下楚逸祺成了一個昏君,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說他們會不會擁戴你為大宣的皇帝呢。」
雲染不停的說著,燕祁伸手拽了她坐到他的懷裡,緊摟著她,把頭埋在雲染的脖子裡,好半天一動不動的,低沉的聲音徐徐的響起。
「染兒,皇室太可怕了,我不想坐上那個位置,我不想傷害到你,我希望我們開開心心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燕家所謂的野種就行了,至於別的,他真的不想要。
「好,」雲染的斬釘截鐵的話響起,其實現在細想,她並不希望燕祁成為大宣的皇帝,自古帝皇皆無情,燕祁若是做了皇帝,會不會也和那些無情的君皇一樣,慢慢的變得冷血無情,只為江山社稷盤算,曾經的愛在他的心中化為烏有,光是想著,她便覺得很不安,雲染伸出手摟著燕祁的腰,飛快的開口:「我們忘了這件事吧。」
「嗯,」燕祁應了,俯身吻上了雲染紅艷柔軟的唇,口齒糾纏在一起,慢慢的兩個人忘了之前的事情,倒向了大床,大床上輕紗羅帳飛揚,鴛鴦被裡翻紅浪,一束梨花壓海堂,半夜纏綿之後方恩愛的睡了過去。
天沒亮,屋外有腳步聲飛快的走了過來,分明是有急事而來,燕祁瞳眸陡的一睜,朝外面的人喝問:「什麼事?」
逐日在外面稟報:「回郡王,大長公主回京了,公主府的人前來燕王府,請郡王和郡王妃前往大長公主府一趟。」
燕祁的瞳眸瞬間暗黑下來,聽到大長公主的消息,他忽的想到一件事,染兒是大長公主的女兒,那他和染兒即不是表兄妹,這事要不要告訴染兒呢,燕祁思索著,現在他知道為何雲王妃會把自個的女兒換進大長公主府,把大長公主的女兒換進自家的府邸,雲王妃的女兒乃是鬼節出生的,十分的不詳,她知道自己死了後,女兒的日子不會好過,所以她就把大長公主的女兒給換進了雲王府,把自己的女兒換進了大長公主府,她這樣做一來是愛護女兒,二來是報復大長公主,因為當日他的母親蕭以沁便是大長公主帶進京的。
燕祁正想著,身側的雲染已經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問:「什麼事?」
「大長公主回京了,派人讓我們前往公主府一趟。」
雲染一聽大長公主回京,倒是挺高興的,翻身坐起來:「她回來了,既然她讓人來請我們,我們過去看看她有什麼事。」
雲染話落,燕祁總算沒有反對,吩咐外面的逐日:「你去和大長公主府的人說一聲,稍等一會兒。」
「是,郡王,」逐日閃身離開,燕祁和雲染兩個人起身穿衣服,又收拾整齊,才領著幾名手下一路往燕王府的府門外走去,大長公主府的侍衛正在門外候著,一看到燕祁和雲染過來,趕緊的行禮:「見過郡王和郡王妃。」
燕祁和雲染二人點了一下頭,上了燕王府的馬車,前面大長公主府的侍衛翻身上馬,一行人急速的前往大長公主府而去。
路上,雲染想到一件事:「大長公主此次前往雲山是為了請出太皇太后,難道太皇太后回京了?」
她話一落,馬車內陡的攏上了冰冷的寒流,雲染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燕祁,發現燕祁臉色冷冷,瞳眸暗沉無比,週身包裹著冷霜,雲染一下子想起先前聽到燕康所說的事情,正因為這位太皇太后的阻止,所以燕祁的
母親才會毒發身亡,現在燕祁聽到太皇太后,臉色便不好看。
「好了,你也別惱了,也許太皇太后根本沒有出山,是我想多了。」
燕祁臉上神色舒展了一些,不過眉宇依舊凌厲,因為他總覺得大長公主這樣心急的叫他們前往大長公主府,肯定是有事的,這事不會和太皇太后有關吧。
馬車裡,雲染因為先前被燕祁折騰了半夜,所以十分的累,在馬車裡晃晃悠悠的,竟自睡著了,燕祁伸手抱她入懷,讓她睡得安穩一點,馬車一路往大長公主府而去。
大長公主府的正廳裡。
此時端坐著幾個人,除了大長公主之外,為首正中的位置上端坐著一個精神抖簌,神彩奕奕的老太太,老太太身穿青紫的撒花對襟長褂子,舉手投足自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儀,瞳眸精光四射,雖然年紀不小了,可是卻分外的有精神,她微瞇眼望著下首端坐著的人,燕王府的燕康,雲王府的雲紫嘯,這兩個人都是她兒子的手足兄弟,可是他們兩個人活得好好的,偏她兒子早早的去世了。
一想到這個,太皇太后心裡十分的難受,雖然臉上不表現出來,心裡卻十分的痛楚,她甚至後悔,如若她早知道兒子這麼喜歡那個女人,當初她就不阻止那個女人了,最多讓她進宮當個寵妃好了,兒子不會這麼早便去世的,正因為她心中的懊惱懺悔,所以在皇帝去世後,她立刻進雲山避世,再也不理會俗事,若非此番大長公主前往雲山找她,她是不會出雲山一步的。
沒想到好好的一個大宣,竟然被楚逸祺那個小子搞成這樣,不但內有患亂,還外有敵寇,大宣危在旦夕啊,一百多年的王朝,難道真的要毀於一旦嗎?
她身為太皇太后,自然不希望大宣毀於一旦,所以她義不容辭的隨了大長公主回京。
「燕康,雲紫嘯,你們兩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們身為先帝的左膀右臂,怎麼就容許大宣成了眼前這樣的局面?」
太皇太后雖然語氣溫和,不過說出口的話卻像刀子一般的鋒利,燕康和雲紫嘯二人立刻起身恭敬的開口:「臣無能。」
「你們是無能,皇帝雖然貴為一國的皇帝,但他倒底是年輕,你們和先帝交好,理該糾正他的錯誤,嚴加督促,若是你們早點糾正,也不至於讓皇上走到今天這一步。」
太皇太后說到最後臉色十分的陰沉,燕康和雲紫嘯沒有多說話,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
對於太皇太后,他們有一份敬重,她是先帝的母親,這個女人對於楚家,對於皇室是忠貞的,正因為她忠貞於皇室,所以當初才會不同意皇上娶一個孤女為後,沒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后是孤女,皇后必須是世家嫡女,這樣才有助於皇上,有助於大宣的江山社稷。
「臣知道錯了。」
太皇太后揮了揮手:「你們坐下吧,我老婆子也惹人嫌了,我就是看著大宣走到今天這一步田地,心急而已。」
太皇太后重重的歎一口氣,燕康和雲紫嘯二人恭順的開口:「太皇太后不要心急,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現在聲名盡毀,不但毀了他自個兒,還毀掉了大宣,天下人眼中大宣只怕已成為多事禍亂之國,人人等著來分一杯羹呢。」
太皇太后的話無比的沉重,正廳裡,一時間沒人說話,直到外面有丫鬟走進來恭敬的稟報:「稟太皇太后,燕郡王和郡王妃過來了,正在廳外候著。」
太皇太后的眼睛亮了一下,揮了揮手吩咐外面丫鬟:「讓他們進來吧。」
她聽大長公主把自個這個孫子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世間第一等風華絕艷的人物,翻手可雲覆手雨,運籌帷幄,足智多謀。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正廳裡所有人都望著門前,燕祁和雲染二人優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輕裘寶帶,美冠華服,整個正廳一下子因著他們二人而明艷了幾分,燕祁一舉手一投足,端的是風華瀲灩,雲端高潔,雲染則槐麗幽美,光彩琉璃,正廳裡的人看到他們都齊齊的驚艷了一把。
大長公主一看到雲染,早笑了起來,招手示意雲染到她的面前,雲染依言走了過去,大長公主拉著她的手,又望向燕祁,笑意氤然的開口:「燕祁,這是太皇太后,快見過太皇太后。」
燕祁鳳眸烏黑深邃,盯著上首臉色紅潤,精神奕奕的太皇太后,心瞬間抽緊,一雙黑瞳比子夜寒星還要幽暗,就是這個女人,這個老女人,害了他的母親,還害了他的父王,這個老女人自己倒是活得好好的,她怎麼有臉還活著,該死的人是她才是,怎麼到最後死的卻是他的父母,她卻活得好好的,而且似乎活得很不錯。
燕祁心中千轉百結,不過外人看來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不卑不亢的向太皇太后施禮。
「見過太皇太后。」
雲染也隨了燕祁向太皇太后施禮:「雲染,見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瞇眼望著燕祁,在他的身上輕易的便看到蕭以沁的影子,看著這樣出色的孫子,她不得不承認,蕭以沁那個女人確實不同凡響,連生的孩子都比別人出色,如若當初她沒有阻止她進宮,是不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惜世間從來沒有後悔藥可賣。
太皇太后壓下心頭的懊惱,望著燕祁和雲染二人點了點頭:「你們兩個起來吧。」
燕祁和雲染二人走到大長公主的身邊坐下,大長公主緩緩的起身望向在座的幾個人,沉聲開口:「眼下皇帝成暴戾之君,寵信妖妃,致使我大宣聲名一落千丈,內憂外患,本宮身為皇室的嫡長公主,肩
負著督查皇室的義務,眼看著皇帝成為昏君,使得大宣走向毀滅的境地,本宮特地前往雲山請出太皇太后出來主持大局,現在太皇太后出山,本宮當著大家的面請出先帝的遺詔一份。」
大長公主斬釘截鐵的話落地,除了太皇太后外,別人全都站了起來,面面相覷,尤其是燕王爺燕康和雲王爺雲紫嘯二人,更是說不出的驚訝,他們竟然不知道先帝竟然有遺詔在大長公主的手裡。
燕祁和雲染也十分的驚訝,先前他們已經拿到了燕王爺手中的一份詔書,證明了燕祁乃是皇室的皇子,這會子又出來一份遺詔,不會是和燕祁有關吧。
燕祁的眼睛瞇了起來,瞳眸閃過幽暗的光芒,伸手拉了雲染站起身。
大長公主從袖中取出一道明黃的聖旨,忽地望向燕祁,沉聲開口:「燕祁接詔。」
燕祁眸色一暗,手指下意識的握起來,想不接,卻在腦海中想起了先帝爺的面貌,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先帝爺抱著他,教他臨驀字貼,教他識字,教他習孔孟之道,以前他只以為他和先帝爺有緣,所以先帝爺特別的喜歡他,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先帝爺是他的父皇,所以他才會那麼疼愛他,他摸著他的頭說,祁兒啊,快快長大,快點長大,就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那時候他一心一意想的就是保護他吧。
燕祁想到這一切,下意識的跪了下來,大長公主一抖明黃的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登基數載,實賴天地之庇佑,國順太平,朕大限將至之時,偶得天道指示,大宣將會有一場浩劫,昏君亂世,若想重振大宣聲威,必明君出世,朕之長子楚祁,仁德至孝,善用人之,今上達天庭,下達民眾,眾望所歸,楚祁持此遺詔,除昏君重掌大宣朝綱,位臨五九之尊,一統大宣帝業,謹記,以四海之利為利,天下之心為已心,體郡臣,親子刀,保邦安國,治安於民,飲此。」
正廳裡,除了早已知道遺詔的太皇太后,其他人齊齊的石化了,這竟然是一道傳位詔書,要知道先帝爺死的時候,並沒有立下傳位詔書,就是新帝,也是力排眾議,最後登上帝位的,眾人一直以為先帝忘了立遺詔,卻沒有想到,先帝爺立了遺詔,只不過遺詔並不是傳位於楚逸祺,而是傳位給自己的長子燕祁的。
大長公主清朗的聲音再次的響起:「楚祁,還不接詔書。」
燕祁清醒過來,飛快的望向大長公主手裡的遺詔,沉聲開口:「燕祁不是楚祁,所以不接此遺詔。」
正廳裡,眾人再次的齊齊的石化了,今晚他們受的刺激太多了,沒想到先帝爺留下了一道詔書,竟然把皇位傳給了燕祁,現在燕祁竟然面對皇位直接的拒絕。
不但是燕康和雲紫嘯,就是太皇太后也沒想到燕祁竟然拒不接受傳位詔書,那寶座人人搶著要坐,怎麼到燕祁的面前竟成了燙手山芋,太皇太后不禁瞇起了眼睛,眼裡隱有淚光,她從燕祁的身上想到了自個的兒子,兒子當初也和燕祁一般無二,他不想接帝位,他只想做一個閒散的王爺,帶著自個的女人,閒雲野鶴的過一輩子,是她逼他登上帝位的,可是他不到四十歲便早逝了。
大長公主同樣愣住了,待到反應過來,面容陡的一沉,厲聲開口:「楚祁,你是楚家的子孫,難道你真的想看著大宣走向滅亡的境地,你想看楚家的的萬里江山落入別人的口袋裡,你想看百姓流連失所,你想看別國一口一口的吞掉我們大宣的所有土地,而我們成為亡國奴嗎?」
大長公主聲聲激越,狠狠的盯著燕祁。
正廳裡,燕康和雲紫嘯二人此時已恢復了理智,二人認真的細想,燕祁若是成為大宣的皇上,那麼大宣必將更進一個台階,他將會引領大宣的臣民走向一個更富庶的高台,他是大宣最好的帝王人選。
燕康和雲紫嘯二人飛快的起身跪下:「臣請郡王接下遺詔。」
雲染則一動不動的望著眼面前戲劇劃的一面,她先前才和燕祁說好了的,不理會大宣的事情,沒想到立馬便來了一道遺詔,先帝爺竟然把皇位傳給了燕祁,難道燕祁真的是命定的那個有道明君。
雲染認真的細想眼面前的局面,若是燕祁不登位,那麼登位的只能是逍遙王,逍遙王楚俊堯懦弱無能,這樣的人又如何當得好一個皇帝呢,其實燕祁確實是那個最適合登上九五之尊的人,可是她私心裡卻又不希望燕祁登上皇位,他當了皇帝,將不再是她一個人的燕祁,而是天下人眼中的皇帝了。
可是想想大宣的百姓,眼下內憂外患,如若燕祁不當皇帝,這局面只怕會更混亂,就算推了逍遙王上位,逍遙王有這樣的手段盡快平息這混亂的局面嗎?還有若是逍遙王上位,燕雲兩大王府會不會成為他的眼中釘。
雲染想來想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最後只能望向燕祁。
燕祁眸光堅定,眉宇深穩,一字一頓的說道:「本郡王乃是燕祁,不是楚祁,所以先帝爺的遺詔,恕本郡王不能接受。」
他依舊堅定的咬死了這口,他不想成為皇帝,自古帝王皆薄倖,他不想做一個讓染兒傷心的人,他此生只想陪著染兒,不想做為國為民的帝皇,做為一個皇帝,犧牲的東西太多了。
大長公主瞳眸摒射出明晃晃的火焰,心中火大不已,她前往雲山請出太皇太后來主持大局,就是為了讓他十拿九穩的登上帝皇之位,這個死孩子怎麼就不體諒她的苦心呢,這世間只有皇上才是至高無上的,只有皇上才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
「楚祁,你確定你不接這遺詔?你在想什麼,大宣的千萬黎民百姓全在你一念之間,是生是死都是你一念之仁,若是你不接這遺詔,不盡快平息大宣的內亂,那麼大宣將會更亂,到時候百姓流連失所,你確定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百姓死傷而不
顧,他們可是你的子民,還有燕雲兩大王府,若是你不接遺詔,換了一個新皇上台,他們會不會對燕雲兩大王府出手,還有染兒,你喜歡她,你可有想過,唯有你當上了皇帝,才可以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若是換了一個新帝上位,會不會出手刁難你們,若是大宣被滅,你們的頭上頂著的可是亡國奴,走到哪裡都脫不了亡國奴的身份。」
大長公主最後一句話,狠狠的擲在了燕祁和雲染的心裡,亡國奴,燕雲兩大王府,沒錯,他們不能讓任何人叫人們亡國奴,不能讓燕雲兩大王府有事,雲染望著燕祁,徐徐的開口:「燕祁,接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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