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逸這麼有能耐,易木菲對他更加仰慕了,想到自己是他的女人,心中泛起一股自豪感。
要不是方逸在這裡,易木菲肯定要被杜若林教訓一頓,以她的身手實力,還不是杜若林的對手,她只是見了余家的人,火氣就會往上冒,拚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心,才敢動手的。
杜若林被方逸控制住之後,為了脫身,只好帶他去見余施。走路的時候,杜若林還要張著腿走,一瘸一拐的,明顯褲襠的傢伙還痛。
轉眼間,便走到了別墅的門前,方逸聽到裡面有熟悉的聲音傳出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當杜若林推開門那一剎那,方逸看到客廳裡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在霍家見過的萬毒派的掌門司徒青。
想不到在這裡遇到司徒青,方逸陡地警惕起來,畢竟面對一個毒王,稍不小心,就會被毒翻。
要是知道司徒青在這裡,方逸會選擇改天再來拜訪余施。
坐在司徒青對面的是一位約莫五十歲的老者,穿著黑色長袍,四方臉配上兩道劍眉,自有一股天然的威嚴,他見杜若林張著兩腿走路,帶著兩個陌生人進來,頓時雙目一斂,射出責備的目光,盯著管家,看他有什麼表示。
「老爺,這位是方逸方先生,他說一定要見你。」杜若林只好介紹道。
聽到「方逸」兩字,余施便認真地打量方逸,似乎要好好看一看這個年輕人,看他有什麼特別之處。
余施給方逸的感覺就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估計一輩子沒笑過幾次,是以,額頭與眼角都留下了明顯的皺紋。
「說曹操,曹操就到!嘿嘿!」司徒青那破鑼似的聲音響起。
「請問方先生要跟老朽談什麼?」余施端起茶杯,揭開杯蓋,品了一口香茗,淡淡問道。
從余施的言行舉止來看,方逸知道他不將自己看在眼內,站著談事情,那顯得很失面子,是以,他並不想立刻談正經事。
「我覺得有些口渴。」方逸不理會余施的詢問,自顧自說道。
聞言,余施愣了愣,似乎明白方逸為什麼會那樣說了,於是斟了一杯茶,然後端起茶杯,運勁一甩,將茶杯擲向方逸,冷道:「那就請喝杯茶吧。」
這分明是考驗人的身手實力,方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不屑的笑意,伸手往前一接,把茶杯接在手裡,沒有漾出一滴茶水,喝了一口,道:「好茶!」
在場的人都露出微訝的神色,以剛才余施將茶杯擲出去的力道,普通人是絕對接不住的,縱使是懂些散手的人,也難以接住,只有功底非常好,而且內勁很渾厚的人,才可把茶杯完美地接住。
方逸不但接住了茶杯,還非常穩定,沒有溢出一滴茶水,這種卸力的功夫,才是使眾人驚訝的主要原因。
至於刀沖與方逸之間的恩怨,其實余施並不怎麼瞭解,他雖聽說過方逸這個人,但印象並不深,不久前,當聽萬毒派掌門司徒青說起方逸這個人的時候,他才真正對方逸有了興趣,現在,當親眼見識過方逸不俗的身手實力後,感到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
俗語說: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方逸不請自來,余施覺得他肯定有兩把刷子,不然,不敢輕易到這裡來,於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平靜道:「請方先生坐下來談。」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方逸瀟灑一笑,拉著易木菲走到余施側邊的那張雙人真皮沙發坐下。
要是在正常情況下,方逸是不會在這種時候牽易木菲的手的,主要是他擔心她會激動過頭而驟然出手去攻擊余施,才握住她的玉手,雖沒看她的俏臉,但也能感受到她的脈搏跳動明顯加快了,這表明她有些按捺不住,在仇人面前,很想動手了。
幸好易木菲是整過容的,不然,這麼近距離,必然會被余施認出來。
坐下之後,方逸掃視一圈,除了管家杜若林與兩個女傭也在客廳之外,沒有別人了,見不到余昆,方逸很不甘心。
杜若林身體恢復了正常狀態,但在余施面前,他不敢自作主張向方逸動手,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罩定對方,等待機會出現而已。
「老余,是你先跟他談事情,還是由我來跟他解決兩人之間的恩怨?」司徒青滿臉的陰鷙,用那種狠毒的眼神盯著方逸,似乎要把他的心肝都掏出來才解恨的樣子。
「司徒兄,既然他是特意來找老朽的,還是等老朽與他談清楚,再到你吧。」余施放下了茶杯,道:「方先生,請問來這裡有什麼事?」
「有很多事。」方逸淡淡笑道。
聞言,余施銳利的雙目掠過一抹疑惑,掃視一眼方逸與易木菲,見易木菲正死死地瞪著自己,感覺是來尋仇的。
本來,方逸是不想帶易木菲來這裡的,但她堅持要來,便只好帶她來了,現在,發覺她隨時會動手,他暗道不妙,要是被余施知道了易木菲的真正身份,縱使今晚她逃過一劫,日後也難以活下去,除非遠走高飛,永遠不回來了,這樣一來,她也就不可能再報仇了。
從易木菲那越來越緊繃的神經,方逸覺得她就要撲向余施了。
於是,方逸連忙握緊易木菲的玉手,握了數次,暗示她別衝動,然後看著她的俏臉,朝她露出勸慰的笑意。
易木菲神情有些激動,但見到方逸那懇求的眼神時,她漸漸將內心那股衝動按了下去,總算恢復到了一個比較正常的表情。
這時,余施沉吟了片刻,問道
:「請問方先生所說的很多事是指哪些事情?」
「第一件,我是慕名而來,想認識余先生;第二件,我跟余先生的兒子刀沖有些過節,想來講明白,以免日後雙方發生衝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主要是這兩件事情。」方逸從容不迫道。
「老朽一介粗人,沒什麼值得方先生可慕名的。」雖是這麼說,但余施的神情還是顯出得意,「至於方先生與犬子之間的恩怨,老朽並不知情,還請方先生說清楚,老朽才好作出判斷。」
龐學華可能是覺得刀沖能力不足,才會改用方逸去泡張子怡,這件事,方逸猜測刀沖沒有告訴余施。
「其實屬於誤會吧,事情是這樣的,刀沖好像喜歡一個姑娘,而那個姑娘我又認識,現在那個姑娘要跟刀沖分手,他覺得是我從中插足才使他失戀了,所以他恨我,曾經說過要找我算帳。」方逸感覺帶易木菲來這裡也是好事,有一種要帶女朋友來澄清誤會的意思。
「這件事容易解決,老朽可以跟犬子說清楚。」余施盯著方逸,似乎在問:還有其它事嗎?
「我曾接過刀沖師兄弟的威脅電話,說要用江湖手段來對付我,所以我才會來找余先生談這件事,目的也是為了避免雙方火並起來,希望余先生不要敷衍我,不然,到時出了事,大家都不好過。」方逸如是道。
「方先生把老朽看成什麼人了?老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既然說了會把這件事圓滿解決掉,那刀沖以後就不會再去找你算帳。」余施似乎很愛面子,聽到方逸質疑自己的口齒,神色立時冷峻起來,厲聲道。
「我敬重余先生的為人。」方逸抱拳行了一禮,道。
氣氛才稍為緩和了些許。
余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方逸估計刀沖以後很有可能不會再去纏著張子怡了,第一個目的算是達到了,可惜沒有見到余施的親生兒子余昆,還不能走。
心念電轉間,方逸已想到一條小計策,道:「余先生,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應不應該提出來?」
沉默了一會,余施才緩緩道:「什麼請求?」
「是這樣的,余先生肯出面直接跟刀沖講清楚,那最好不過,但這樣一來,我又欠了余先生一個人情,不如這樣,能不能叫刀衝出來,我想當面向他說清楚,那我就不欠你的人情了。」方逸侃侃道。
「要是他現在在家,那沒問題,可惜他在外面,方先生不必過分執著,老朽會把這件事情跟他講明白的。」余施婉拒道。
「前段時間,我受到刀沖兄弟的威脅,如果他的兄弟在家,可不可以叫出來,我也向他當面解釋清楚,那樣會好些。」這才是方逸最想說的,見不見刀沖,那沒什麼所謂,他只想看一看余昆而已。
「刀沖的弟弟倒是在家,既然方先生執意要見他,那老朽就滿足你一次。」余施想了想,道。
聞言,方逸感到一陣興奮,暗忖上天果真不會辜負有心人,經過一連串的努力,現在終於有機會見到余昆了。
只要確定余昆就是郭峰,那就可立刻採取行動去阻撓他的陰謀,挽救陶家。
「阿林,上去叫少爺下來,說有人想跟他說些事。你叫他下來說清楚。切記,告訴他別在客人面前失禮。」余施吩咐管家杜若林的口吻有些怪怪的。
「是,老爺。」杜若林健步上樓去了。
其實,以杜若林的步伐,上樓,再到請余昆下來,估計不用三分鐘,但他這一去,足足過了五分鐘,才帶著一個高大的男青年下來。
當那個男青年來到客廳,首先向余施問好,然後才用不屑的眼神盯著方逸,道:「我打電話威脅過你,但並沒有打算要報復你,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能和平解決,雙方都會好過很多。」方逸敷衍了一句,其實,他心裡非常狐疑。
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一身肌肉,長臉寬嘴的青年根本不是郭峰,方逸也不敢肯定這個寬嘴青年到底是不是余昆,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當時,曾經打電話威脅過自己的並不是余昆,而是刀沖的一個師兄。
假如這個闊嘴青年就是余昆,那他為什麼要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