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邊疆,怒嚎著風。
士兵們個個如覆薄冰,頂著凜冽的寒風堅守在崗位上,但,還是不少人感覺十分疲憊。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一個不想回到自己溫暖的家。
「月,這樣真的好嗎?」三個月了,瀟逐月從東都出發,原定三個月就能將東帝國與邯善國打下,可這三個月就快過去,瀟逐月還領著士兵抵死抵抗著。
楊筱筱一身軍裝,一手握著書卷,另一隻手為瀟逐月倒茶。
茶水嘩嘩的聲音在軍營裡流轉。
「嗯。」營帳裡的火苗搖曳,瀟逐月呷了一口楊筱筱倒的茶水,輕輕的應了她一聲,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桌子上的地圖。
瀟逐月一臉凝重,刀一般的黑眸一點也不想從地圖上移開。
這可是他幾經周折,不知喪失了多少精英手下才拿到手的地圖。
「不行,不能拿你的性命作賭注。」瀟逐月簡單的一個字,但聽在楊筱筱的耳裡卻是如利劍一般。
自她找那個男人談話,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她都躲在瀟逐月的軍營裡頭,等於她參與了這場戰爭也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裡,她看到了一個跟以前完全不相同的瀟逐月。
與以前的優柔寡斷,做事總是顧前想後相比,瀟逐月果斷了,甚至可以說有點瘋狂。
就在剛才,瀟逐月竟然告訴她,他要獨自一人闖入敵營,探出敵軍的消息,甚至還說尋機會將傷她心的那個男人手刃。
「三個月了,我們已經拖不起了。」瀟逐月的眼眸仍是沒有離開地圖,楊筱筱僅僅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對自己的決定勢在必行。
「貝姑娘也不會同意的。」知道自己勸不動瀟逐月,楊筱筱將貝泠葉搬了出來。
明顯,楊筱筱對瀟逐月還是挺瞭解的,瀟逐月聽了,有那麼一瞬,抬眸,目光放在那飄飄蕩蕩的帳篷帷幕,隨後收回,落在楊筱筱身上。
「楊,都已經一個月了,告訴我吧。」一個月前,瀟逐月獨自外出探查敵情的時候,無意中撞見了同樣獨自一人的楊筱筱。
「唉……終究還是瞞不過你的眼。」楊筱筱輕歎了一口氣,那雙睿智的眼黯然了。
「我跟他吵翻了,就在那一天……」楊筱筱很感激瀟逐月給了她自由,讓她去追尋自己的真愛。
可是,楊筱筱更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要依靠瀟逐月。
她記得,那一年,她與瀟逐月的約定——白頭偕老。
她也記得,那一年,她毀了他們的約定,愛上了另一個人。
她更記得,那一年,當她做好被世人謾罵,做好抗著一個不貞女子的名聲過一輩子,瀟逐月卻站在眾人面前宣佈他要退婚的消息……
從此,落得罵名的人成了他。
自此之後,楊筱筱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心裡已經決定,無論瀟逐月以後碰到什麼事情,她都會毫無保留的幫忙他。
看著楊筱筱那張深情無奈的臉龐,瀟逐月知道,她的眼光雖然放在自己身上,卻是透過自己的身體想著另外一個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楊筱筱輕輕道著話,兩手輕拿起茶壺,為瀟逐月與自己各倒了一杯熱茶。「他……就是帝隆國大皇子,伍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