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太太臉色蒼白,「怎麼會不見的,好端端的人,學堂就那麼大,怎麼會找不到人。」
管事的將昆哥身邊的小廝領過來。
小廝臉上一片驚慌的神情,「是六爺讓我們走的,六爺……讓我們去外面等。」
反反覆覆就是這幾句話。
沈四太太慌張的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婉寧道:「學堂有幾個門?」
「兩個,一個前門,一個後門,平日裡後門是不開的,我們也就沒過去守著。」
去學堂的又不止少爺一個,所有的下人都在外面等,他們也不好就壞了規矩,後門上更是沒有人去的地方,他過去瞧過,只有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僕管著門,只要看到有人過去就會斥罵,半點不留情面,他們也試著偷偷去守著,結果那地方是個風口,誰站上一會兒都要凍得發抖,誰也受不住。
小廝不敢強詞奪理,忙磕頭賠罪,「都是我們沒守好門。」
這樣看來只有可能是從後門走了。
婉寧道:「學堂那邊還有我們家的人嗎?」
小廝點點頭,很快卻又搖頭,顯然也是慌張中已經亂了方寸。
婉寧吩咐管事,「快出去問問,再打聽一下學堂那邊有沒有別人家的少爺也沒有回家。」
管事忙應一聲。
婉寧道:「讓賀大年跟著去,再叫上殷江,仔仔細細地找一遍。」
管事的出了門,沈四太太這邊已經站不住,沈氏也是勉強穩住心神,「昆哥那麼聰明,不會遇到什麼事。」
沈四太太抿著嘴唇半晌道:「會不會和婉寧那次一樣。」
沈氏聽得這話。心裡一片冰涼。
光明正大的從學堂綁人,這種事不是沒有可能,沈四太太看著跪在地上的下人。「你們怎麼敢離開六爺,我是怎麼吩咐的。為什麼讓你們四五個人留在那裡?」
下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停地磕頭。
「如果六爺找不著了,你們就別想……」沈四太太一口氣沒上來,幾乎昏厥過去。
沈氏忙上前安撫,「別急,別急,嫂子別急……我們慢慢找,肯定會將昆哥找回來。」沈氏說著話眼睛裡也有焦急的神情。側頭去看婉寧。
婉寧道:「昆哥讓下人在門外走,應該是有什麼事,學堂裡應該不會輕易進外人,就算是綁走了昆哥也是在後門上,既然後門有下人在守著,只要去問問就知道了。」
說話的功夫,管事過來稟告,「忠義侯府上來人了,說是侯爺和六爺約好了一起去騎馬。」
沈四太太聽得這話想起來,「是有這樣的事。昆哥會不會自己去了忠義侯府。」
從學堂到忠義侯府還有一段的距離昆哥不可能過去。
她記得昆哥說過,要跟著崔奕廷學騎馬,婉寧抬起頭看向童媽媽。「讓人去崔大人那裡問問,看看有沒有昆哥的消息。」
童媽媽還沒有出屋門,門上的管事慌裡慌張地進屋,人還沒有站穩,就開口道:「回來了,六爺回來了,是跟著崔大人出去了。」
聽得這話,沈氏頓時透了口氣,這樣一放鬆整個人也差點站不住。顫聲道:「這孩子,怎麼出去也不說一聲。」
說話間婉寧已經提著裙子走出門。
昆哥低著頭進了院子。後面是穿著錦衣衛官服的崔奕廷,深紅色的官服彷彿給他的臉上增添了一抹端肅。
「去哪兒了?」婉寧低聲問昆哥。
昆哥轉頭去找身後的崔奕廷。還沒說話,崔奕廷道:「我陪著昆哥去騎馬了。」
昆哥繃起的肩膀明顯地落下去,彷彿是找到了依靠。
崔奕廷和昆哥有什麼事在瞞著她。
兩個人之間這樣細微的變化也就只有她這個慣於察言觀色的人才能看出來。
崔奕廷不笑的時候,身上有種讓人敬畏的氣勢,說起話來也彷彿不容質疑。
換了旁人舒口氣也就算了。
婉寧卻接著問昆哥,「那麼多小廝跟著,怎麼也不說一聲。」
昆哥抬起頭來,目光有些閃爍,「我……忘記了……想起來的時候就晚了。」
「從哪裡出的學堂?」
「後門,」昆哥道,「從後門走的。」
既然跟著崔奕廷去騎馬為什麼要從後門走。
婉寧盡可能將聲音放得輕緩,「忠義侯還等著你過去。」
昆哥點點頭,「我已經讓人去說,這段日子我就不過去了。」
說著話沈四太太和沈氏已經迎出來,婉寧道:「快去跟舅母說一聲。」
昆哥去了屋子裡,婉寧向崔奕廷蹲身行禮,「我弟弟真的是跟著崔二爺去騎馬了?」
崔奕廷看著婉寧,沒有立即回答,微風從她眼前吹過,她抿著嘴看似很沉著,眼睛裡卻透著懷疑。
崔奕廷道:「我答應昆哥了。」
到底是什麼事,崔奕廷在幫著昆哥遮掩。
崔奕廷
目光十分的沉著,「這幾天我去接昆哥,若是遇到我在宮中當值不能出來,我就讓陳寶將昆哥送回來,昆哥要跟著我讀書,你放心,我會將昆哥好好地送回家。」
婉寧道:「昆哥是在學堂裡受欺負了?」一整天都在學堂裡,如果有事也跟上學堂有關。
崔奕廷道:「昆哥雖然還小,卻有自己的主意。」
崔奕廷沒有否定她的意思,也就是說她猜對了。
說話間昆哥已經從屋子裡出來,幾步走到崔奕廷跟前,「師兄去教我讀書吧!」
崔奕廷點了點頭,昆哥臉上這才露出了些笑容。
……
松先生畫完了眼前的春山圖,書僮忙上前接筆。
「沈家有沒有人過來?」松先生問過去。
書僮道:「沒有。」
楊敬的學生來他的學堂讀書,松先生冷笑一聲,楊敬那個眼高於頂的得意門生,如今卻要在他的學堂裡受罰。
何明道說的也沒錯,那個沈元坤也不是什麼神童,不過就是比常人聰慧一點點,否則怎麼能私下裡敗給他的學生。
「就算沈家找過來也無話可說,先生什麼都不知曉,是學生們私下裡要比試,輸了的人要被罰打二十下籐條。」
松先生揚起眉毛,「明日那個沈元坤是不會來上課了。」
……
「二爺。」
陳寶挑著燈籠迎上來。
崔奕廷看向吳照,「都誰打的弄清楚了沒有?」
吳照道:「用籐條打了二十下,是翰林院邱大人家的公子,比沈六爺大兩歲,三年前就跟著松先生讀書。」
二爺準備要怎麼辦,是將人綁了打一通還是……
沈六爺被打他們是立即就知道了,沈家下人沒有守在學堂的後門,他卻遣了人一直等在那裡,所以才能將學堂的事告訴二爺。
崔奕廷淡淡地道,「帶著人回去歇著吧!」
這樣的事,昆哥自己就能動手。
「七小姐那邊要不要說?」陳寶猶豫再三,二爺這樣幫忙沈家不一定能領情,辦好了不用說,萬一出什麼差錯,說不得要怪在二爺身上。
崔奕廷翻身上馬,他答應的昆哥的事不能說,婉寧那麼聰明,用不著他去說什麼,也會將整件事弄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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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寫完了三千字,卻覺得囉嗦,改了又改。
有些目標沒有完成,明天接著寫,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