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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燙手 文 / 雲霓

    問問婉寧?

    張戚程轉頭看向張氏,張氏點了點頭。

    婉寧,姚宜聞的長女,姚六太太衝進屋子裡,像是攥了救命稻草大聲喊婉寧救命。

    張戚程皺起眉頭看向跪著的壽氏。

    姚六太太急瘋了?這個時候卻提起那個十二歲的孩子。

    姚宜州做過糧長,自詡有幾分正氣,崔奕廷定是藉著這個說動了姚宜州來作證,跟姚七小姐有什麼關係?

    這麼大的漕糧案,怎麼也扯不上一個女子。

    壽家是沒有了辦法,壽氏也跟著癲狂起來。

    本來高高興興的宴席,一下子如同哭喪考妣,只要出了事姚家就靠不住,張戚程不想再繼續留在姚家,吩咐下人,「去準備車馬我要回府裡。」

    下人退出去,張戚程進了內室,姚老太爺忙讓姚宜聞攙扶著跟進去。

    姚老太爺哆嗦著嘴唇,「公爵爺,這事……難道就……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張戚程道:「在泰興是崔奕廷查到了你們家屯著的漕糧?」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要將話說清楚了,才能知道最壞的情況。

    姚老太爺搖頭,「是,是我們老六和壽家將漕糧賣給了一個商賈,商賈運糧的時候被朝廷抓了個正著。」

    有了漕糧,崔奕廷又扣押了姚家辦事的下人,這案子如何能抵賴。

    姚老太爺道:「老六要怎麼被論罪啊……」宜春被抓他心裡著急,可是還沒想過真的到了要被定罪的地步。

    現在聽說連崔尚書都被抓,他心裡一下子破了個洞,整個人就掉了進去。

    怎麼辦?姚老太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張戚程抓住這句話的重點,「買賣的商賈有沒有一起被抓?」

    姚老太爺搖搖頭,「不……不知道……也沒聽說……」

    「不是泰興的商賈?」

    「是從山西過來開舖子的,就在泰興開了間茶樓。」

    山西的商賈,姚家怎麼能放心將漕糧賣給一個不知底細的商賈,要將整個案子弄清楚。想好每一個環節,找到最薄弱的一點下手才可能有轉機。

    姚家卻對商賈這件事一無所知。

    「壽家恐怕要折進去了。」

    不光是壽家還有朱應年,無論崔實榮會不會被定罪,這兩個人定然會被犧牲。張戚程道:「這時候別著急,將家裡的事都安排好才是最要緊。」

    姚老太爺還要詢問,張戚程看向姚宜聞,「你也小心點,姚宜州那邊該問還要去問,不能什麼都不清楚。」

    到了這個關頭要懂得用手段,最重要的是達到自己的目的。

    姚宜聞想了想才點頭,「我也去問過兩次,大哥是看好了崔奕廷。」

    所以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崔奕廷。

    張戚程要出去,姚宜聞跟上來。張戚程卻道:「將瑜珺叫過來,我有話囑咐她。」

    不多時候張氏穿了斗篷匆忙趕過來。

    父女兩個走到旁邊的屋子裡,孫媽媽出去守著。

    「壽氏定要來求你,」張戚程道,「這個時候你要穩住壽氏。姚宜春不在府裡,尤其是壽氏的兩個兒子你要親自照應。」

    張氏連連點頭。

    「你要讓壽氏知道,就算姚宜春被定了罪,她和兒子都要靠著你才能渡過難關,穩住壽氏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張氏仔細地聽著。

    「至於宜聞的那個長女……」

    張氏抬起頭來。

    張戚程道:「也沒什麼可怕的,不過才十二三歲做不出什麼事來,等這件事過了再慢慢處置……」

    張氏目光閃爍。

    張戚程覺得張氏的神情有些異樣。「怎麼了?」

    「父親還記不記得我生歡哥前那晚,」張氏頓了頓,「我總覺得婉寧看到了,我這才……」

    張戚程不由地面色一變,「你說……」

    張氏點點頭,「所以我才不得不防。」那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又將要臨盆,沒想到會遇到婉寧,從那時候她就下定決心不管婉寧看到沒看到,她都不能讓婉寧有機會壞了她的事。

    在她心裡,婉寧是個孩子沒那麼聰明。

    現在情形卻有了變化。

    「父親。崔尚書真的就要這樣獲罪了?那可怎麼辦?」

    張戚程沒有說話,紫鵑輕輕敲了敲門,「公爵爺、太太,雙枝姐姐來了。」

    雙枝是母親身邊的丫鬟。

    是母親那邊有了事?

    簾子掀開,雙枝快步走進來,「爵爺,夫人讓我過來說一聲,忠義侯世子回到侯府為忠義侯服喪。」

    張戚程驚訝地挑起眉毛,忠義侯世子的病好轉了?否則怎麼能回去忠義侯府。

    如果忠義侯世子承了爵位,他的算計就落空了。

    怎麼所有的事都趕在這時候鬧出來。

    雙枝稟告之後就離開,張戚程看向張氏,「蔣氏跟著老太爺來了京裡,內宅裡的事你若是忙不過來不妨問問蔣氏。」

    張氏點點頭,家裡如今這個情形,裡裡外外都要她張羅,有些事她還真的照顧不周。

    ……

    姚老太爺胸口噎了一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肩膀一聳一聳,隨著長時間的抽動,臉色也變得鐵青。

    被請過來施針的大夫,忙得滿頭大汗。

    一個時辰過後,姚老太爺才算好了一些。

    壽氏仍舊在院子裡哭著,蔣氏讓人去叫了承章、承顯兩個孩子過來,勸說壽氏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要顧及身子,這才算將壽氏勸住了。

    姚老太爺看著忙碌的蔣氏,如果今天沒有蔣氏,還不知道要怎麼辦。

    姚宜聞垂著頭坐在一旁,凝眉思量的模樣像極了丁氏。

    姚老太爺想到這裡頓時咳嗽起來。

    「父親。」姚宜聞忙上前侍奉。

    越不喜歡的人越在身邊,姚老太爺不由自主地推著姚宜聞,「躲開,躲開……忙……什麼?我還沒死呢……」

    姚宜聞一怔。

    旁邊的蔣氏忙上前,「老太爺,三老爺是擔心您的身子。」

    蔣氏一句軟軟的話。讓怒髮衝冠的姚老太爺情緒稍稍平復了些。

    姚老太爺看向姚宜聞,「科舉前每天在屋子裡讀書也就罷了,如今做了官還是這樣,外面的事你知道多少?」

    姚宜聞皺起眉頭。在泰興時父親不是這樣。

    每次見到他雖然要訓斥幾句,但是更多時候都是和他一起評詩論畫,他們父子兩個在這上面頗說的來,父親就算提起朝廷上的事也不多問,現在這是怎麼了?好像隨時隨地都帶著怒氣。

    崔尚書被抓,岳父也是才知道的,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能所有事都能打聽清楚。

    「我就不信,」姚老太爺突然站起身,「沈家和姚宜州還立下大功了。」

    誰能相信。

    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是誰都知道的,可這次偏偏看走了眼。

    一個堂堂的戶部尚書就這樣下了錦衣衛大牢。

    「老太爺。」

    姚老太爺還沒回過神來,管事的進門吞吞吐吐地稟告,「老太爺,那個西邊賣錦緞的余家來了。」

    賣錦緞的余家?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姚老太爺顯然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余家?家裡買什麼錦緞了?」怎麼眨眼的功夫,連門房都要搗亂。

    「老太爺,就是那個要買沈家錦緞的余家……」

    買沈家的錦緞。

    沈家……

    是沈家的陳貨。

    姚老太爺回過神,「要買沈家的錦緞到我們家來做什麼?讓他們去找沈家……」提起沈家他就火冒三丈,他是要看沈家的笑話,等著沈家破落。等來等去卻是這樣的消息。

    管事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老太爺,那個余家……是我們家散出消息,讓余家不要買沈家的錦緞,等一兩日沈家的貨就會更便宜下來。」

    老太爺當時是這樣交代的,現在怎麼卻不清楚起來。

    管事急得滿頭大汗。

    好端端的誰想和這些商賈扯上關係,為了將事辦好。他跟余家說沈家定然會降價。

    余家就這樣信了,沒有去買沈家的貨物。

    可是眨眼之間……眨眼之間……

    姚老太爺望著管事,突然之間想起來,他是吩咐管事這樣安排,為的是落井下石。讓沈敬元沒有任何的退路。

    「那又怎麼樣?」姚老太爺冷冷地問管事。

    管事道:「余家說,沈家那邊突然不賣貨了,說沈家的東家吩咐,要將貨都留起來。」

    鬧哄哄的賣陳貨,突然之間又不賣了,這是怎麼回事?

    「沈家說,那些上好的綢緞,要用來做盒子,一等一的綢緞,不能糟踐了身價,要物盡其用才行。」

    姚老太爺聽著管事的話,什麼盒子要用上好的綢緞來做?這樣的盒子要裝什麼東西?

    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沈家卻扔下這一句話收口。

    沈家要做什麼?

    難道不是賣貨盤鋪子?

    說到底,這和他們姚家有什麼關係。

    「老太爺,余家說,我們要用他們壓價自己去買沈家的貨,如今被沈家看透,他們才沒吃上這筆買賣,現在他們鋪子裡缺了錦緞,一時半刻就要用處,問我們來想法子。」

    姚老太爺瞪圓了眼睛。

    余家是覺得被愚弄了才找上門。

    「豈有此理,」姚老太爺的鬍子翹起來,一股熱血向胸口撞去,「他和沈家的買賣沒成,還賴上我們姚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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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國慶快樂,好好玩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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