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那人在門外稍稍一頓,接著又繼續道:「是我,快些起來,我找你有事。」
我眸光一轉,辯出了門外說話人的聲音,這不正是那雖同在一屋簷下,卻多日不見的慕容青雲麼?
他這麼早的來找我幹嘛?
居看他那樣火急火燎的氣勢,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疑惑間,快速地穿好了衣裳下了床,簡單地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髮絲,邊梳理邊往門口走去開門。
「香草,你沒事?」著一身絳紅錦繡袍子的慕容青雲,一走進來就沒頭沒腦的來了句這樣的問話。
我拿著梳子停下了梳理頭髮的動作,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十分疑惑的問道:「我……能有什麼事?」
他這問題問的好生奇怪,難道他從哪裡聽到了什麼?又或者他知道了什麼一些我不知道的隱情。
「真的沒事嗎?」他又不確定地抓著我的雙手上下左右,前前後後仔細打量了一遍。
赭「真的沒事!」我有些不耐煩地掙脫了他的雙手,「你先出去一下,我還沒梳頭呢!」
不知為何,在慕容青雲面前,我並不習慣掩藏自己原有的個性,對他大呼小叫隨意的很。
而他,好像也不甚在意。
從表面看,我們兩相處的還算愉快和諧,只是內裡那些絲絲縷縷的痛楚卻時常提醒著我,這個男人很危險。
不能隨意靠近,也不能太信任了。
或許是見我真的很好,而且還能這般大聲地跟他說話,他面龐之上稍顯緊繃的線條,漸漸變得柔和了下來,勾起薄唇嫵媚的一笑:「沒事就好!」
那笑容雖然好看的過分,但卻無法讓我歡喜。
想到當初他那把我推向別人懷抱的行為,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將他推搡了出去:「你快點出去,我有沒有事又關你什麼事?」
他臉上的笑意明顯因為我的呵斥快速退了下去,隨之被一抹淡淡的憂鬱所代替,喃喃道:「是呀,這又關我什麼事……」話落,復又在唇邊蕩起一抹略顯苦澀的笑意。
我被他這樣變化多端且複雜豐富的表情弄得一懵,愣愣的看了他片刻,帶著些自言自語道:「知道就好……」
是呀!我的事不關他什麼事,而他的事當然也不關我什麼事。
可是不知為何,每當在盟裡聽到一丁點關於他的消息,我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聆聽,去注意。
對於他的一切,我都莫名的關注和在意。
而他,卻並不是我的什麼人,現在不是,將來當然也不會是。
他已是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而我這樣苦苦糾結又有何用,還是就這樣適可而止的算了,算了!
無數次獨自靜坐的時候,我都這麼勸慰自己,一遍一遍,可不知為何,我越是這般勸慰自己。
往日那些相遇與相處的情景,便會鮮活如昨地在腦海裡不斷浮現。
朦朧月夜裡的初遇,小池塘邊的意外接觸,那個長夜的決裂,那個清晨的相贈,還有雨池裡的無言以對。
一幕幕,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然如此深刻在我算不得牢靠的記憶裡。
「我走了……我只是聽說……」
他砸了一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
我猛地一抬頭,直直迎視著他帶些猶豫且關切的目光,有些煩躁和不耐地道:「有什麼就快說!我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
「我聽說昨晚他來找過你,好像還發了脾氣,將你的門房踹開了……」
他倒是消息靈通的很,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昨晚的這個小插曲。
我卻毫不以為然地答道:「是的,那又怎麼樣?」
「那他……那他……」他又開始吞吞吐吐起來,一臉的焦急和隱忍。
我看他如此糾結而彆扭的表情禁不住莞爾:「什麼?」唇角逐漸泛起一絲輕淺的笑意。
估計此時,這笑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不過,我卻是怎麼也忍不住,管他呢,想笑就笑,他又能奈我何?
「小梨……」意外的是,他竟又開始恍惚起來,喃喃深情地叫著上次的那個名字。
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比高原雪山更俊朗無比的笑容,耀眼地讓人感到刺目!
我的心情更是由雲端跌倒了谷底,挽唇假裝不在意地笑問道:「小梨是誰?是你的愛人嗎?」
那彷彿透過我這張臉看著另一個人的眼神,太過溫柔如水,細細碎碎,猶如漣漪微微蕩漾的湖面那被揉碎的月光,讓人想要沉溺到心醉……
「不是!」他答得很乾脆。
「嗯?」我挑眉有些不信。
他妖嬈地一笑,眉目之間染上一抹從甜蜜到哀傷又轉至幸福,怪異到極致的神色,然後朗聲說道:「她是我的最愛,我想這一生除了她,我便不會再有可能去愛任何一個女人,嚴謹的說,她是我最初的愛,也是最後的愛……」
話的尾音,隱然間有絲無法掩藏的哀傷和遺憾,而他此時的目光也開始迷離到朦朧。
我看得很清楚,他在說完這句話後雙眸裡迅速積聚了一層朦朧的霧氣,彷彿白露秋霜,淒寒且帶絲美麗的憂傷。
我的心卻在聽完這樣的陳述後,那種熟悉彷彿被針尖密密麻麻扎過,絲絲縷縷的痛感再次猛然襲來,臉色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後的愛……
他竟說得如此深情,如此絕對,看來他對那女子的愛,今生已然是無人再可超越。
「我長得跟她很像是麼?」
沉痛過後,我終於將那隱忍了很久,一直想問的疑惑問出了口。
他輕輕一笑,點頭之後又搖頭。
我被他這種舉動搞得有點暈,再加上心裡的難過情緒,脾氣終於被爆發出來了,便大聲吼道:「你這樣點頭又搖頭,那到底是像還是不像?」
吼完這句話之後,我在心裡暗暗道:他要是敢回答一個像字,我一定要讓他變豬頭。
是的,我有我的驕傲,我的自信,和卑微的自尊。
我寧願他是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也無法接受是別人替代品的尷尬處境。
寧願玉碎,不可瓦全,這就是我對感情的態,要麼不要,要就是全部。
「不是很像……」
他對著我的臉研究了半天,又斟酌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幾個還算讓我滿意的字眼。
我微微一笑,為我不是別人的替代品,心裡有些小小的高興,卻又故意假裝生氣,撅著嘴回道:「算你識相!」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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