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看著她的黯然,握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涼,在這日漸炎熱的五月末顯得格外不尋常,敬皇貴妃抬頭看著她。大
「敬姐姐,皇上已遠在千里之外,如今後宮之中謹嬪又獨攬大權,這一次我請姐姐一定要幫我,拋開你的顧慮,幫我。」聶無雙慢慢地說道。懶
敬皇貴妃被她美眸中的堅毅所震,不由擦乾眼淚問道:「怎麼幫?」
聶無雙輕撫小腹,一字一頓地道:「幫我,重掌後宮!」
……
各地藩王軍隊漸漸逼近應京,企圖形成合圍之勢,蕭鳳青派出幾路軍隊,卻不知怎麼的抵抗不力,紛紛敗退。蕭鳳青獨坐在「未央宮」的暖閣中,看著一桌戰敗的奏報,邊看邊冷笑連連。
未央宮中有一池噴泉,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噴起水柱,令人嘖嘖稱奇。水聲瀝瀝,在春日安靜的午後驅散懶散,帶來一絲沁涼的涼意。
他看得心煩,推窗而立,去看見不遠處迴廊中一隊宮娥婀娜行來,當先卻是身著妃色的鳳服聶無雙,依然是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窈窕修長的身影,長長的鳳服下擺拖在地上,逶迤而來。大心頭的鬱結忽地似烏雲被春風吹散。想著,他忍不住出了暖閣,迎上前去。
聶無雙見到他,不由嫣然一笑,躬身行了一禮:「睿王殿下。」
蕭鳳青雙手抱著,深眸中笑意深深:「怎麼過來了?」蟲
聶無雙一笑,從宮娥手中接過一個食盒:「今日天氣熱,就想著燉點清涼敗火的甜湯給殿下。」
蕭鳳青看了她手中精巧的食盒,上前接過:「這東西重,你別提了。」
聶無雙心中一顫,他已拿了走進殿中,打開一看,是一碗蓮子銀耳湯,簡簡單單。盛在玉碗中,顆顆蓮子十分可愛。
聶無雙見他對著甜湯出神,不由上前:「殿下可是不愛吃?」
「愛吃。」他拿了起來,看著她,慢慢吃了起來。
聶無雙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別開臉,似笑非笑地問:「你也不怕裡面有毒?」
蕭鳳青聽了一笑,低頭道:「毒藥也是吃得下的。大總之我能死在你手中,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聶無雙陡然無語,手心一暖,他已握了她的手:「再說,你也不會真的殺了我。我何必怕。」
聶無雙抬起美眸,心中不是不感動,只是他這番情深,她受不起。
她美眸掃過那一桌的戰報,岔開話題,輕聲問:「戰局不好麼?」
蕭鳳青一提到這事,放下碗,隨意拿了一本,冷笑:「王家那幾支軍隊推諉不戰,就等著本王的軍隊去前線送死,這個姓王的老匹夫,晚上本王得好好去會他一會。」
聶無雙看著他眼中的嗜血冷意,不由勸道:「殿下不可妄開殺戒。」
蕭鳳青回過頭看著她,深眸神色複雜:「你不應該看著本王與他窩裡反嗎?全天下不是都在罵,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死不足惜。」
聶無雙定定看著他的眸:「那無雙讓殿下誅殺王家叛黨,天下歸一,殿下可願意?」
蕭鳳青冷冷嗤笑,方才見她的歡喜此時不過剩下一地冰涼。他輕輕一推玉碗:「你覺得就這一碗甜湯就能讓本王回轉心意嗎?」
聶無雙淡淡一笑,收起玉碗,慢慢道:「無雙當然不會這麼天真以為,就算殿下此時回頭已經是晚了。不過,殿下此時若逼得太緊與王家反目,局勢會更亂。無雙不願意看見這樣的情況。」
蕭鳳青聞言不由瞇了深眸看著那一道傾城窈窕的身影,她的秀眉間光潔素淨,可是看著去卻覺得她眉間皆是錦繡,那般的灼灼其華。
「好,既然這是你的願望,本王就不會過分逼他。」蕭鳳青執了她的手,慢慢道。
聶無雙默默看著他許久,冰涼的手被他溫熱,心中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面前的蕭鳳青,那眉眼與蕭鳳溟相似之處令她的心婉轉疼痛。
蕭鳳溟在秦地十幾萬大軍彷彿石沉大海,這邊應國一團亂麻,他卻絲毫不動,只聽聞耶律圖的餘孽某日又被他剿滅了幾支,還聽聞他對秦地下了頗為嚴厲的「禁刀令」。其餘的,卻是再也不知。
他恐怕也是這樣冷眼看著蕭鳳青的叛亂,那他勤勉親政的江山,那他心心唸唸的黎明百姓落入蕭鳳青的手中,可他就這樣猶如局外人,只一旁看著。這樣的冷靜與從容,令人捉摸不透,心生畏懼。
聶無雙不敢想他是不是也算準了蕭鳳青與王家叛黨會慢慢決裂,她不敢想,他是不是在等著蕭鳳青最後的眾叛親離,才要來個最後一擊……
她不敢想,不敢想,兩人會不會最後拔刀相向……
「你在擔心什麼?」蕭鳳青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眉眼。
聶無雙別過頭,收起雜亂的思緒,淡淡道:「沒什麼……」
「你別騙人了。你明明這麼擔心。」他輕摟了她的腰,忽地低低地笑:「你在擔心這一場我和他是誰勝誰負嗎?」
聶無雙無語以對。
「放心吧,最後總有一個結果。」他靠在她的耳邊,笑意涼薄:「無論是生是死,總有一個最後的結果。」
她聽得心中寒氣瀰漫。
殿外泉水淙淙,歡快地噴薄而出,彷彿不知天地歲月變遷,也不管人間喜哀。聶無雙聽著寂靜的殿中兩人心跳聲,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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