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命中注定的
正猶豫著該不該離開，卻見赫連紫言在抱怨完赫連昊羽之後，轉過頭來，提起腳走到他面前。
開口道：
「夜雲洛，你放心吧，我不會嫁給你的，你別這樣愁眉不展的，父皇都把婚事給取消了，你就別聽我皇兄亂說了。」
說著，有些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
「難得你進宮來，好好在宮裡住幾天。」
說著，她有些頓了頓，表情還是有些隨意。
「我先走了。」
說著，往門口走了幾步，。
跟著，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走了回來。
臉上帶著一絲警告，她伸手指著赫連昊羽開口道：
「皇兄，你別聽小婼那傢伙，亂點什麼鴛鴦譜，你再逼著他娶我，看我不把你兒子給弄死！」
帶著一副根本不具任何威脅性的警告，她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她再也沒有看夜寒月一眼。
那背影，完全是一副逃開的模樣。
離開御書房好一段距離之後，她的眼淚才不受控制地湧出了眼眶。
「該死的夜雲洛，討厭死你了！」
她哽咽著聲音，狠狠地踢了身邊的大石頭一腳。
有些難過地在一邊蹲了下來。
混蛋，他就是個混蛋！
一年前不願意娶她，一年後又是這副娶她就像上刑場的模樣。
什麼意思嘛。
她赫連紫言真有那麼差麼？
讓他娶她好像比死還要難受似的。
將頭埋在雙膝之中，她哭了好一會兒之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一臉堅決地自語道：
「赫連紫言，你又不是沒人要，幹嘛非要想著那個沒心肝的臭小子！」
說完，有些不滿地跺了下腳，轉身往自己的紫青宮過去了。
御書房內，夜寒月看著赫連紫言快步離開的背影，眉頭越發皺緊了。
那瀟灑的背影，讓他看起來，似乎紫言對這一樁婚事確實沒有多少在意似的。
心裡的某個角落，升起了一絲小小的失落。
抬眼看著赫連昊羽，他將心裡那突如其來的壓抑給掩蓋了起來。
對赫連昊羽拱手道：
「皇上，臣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赫連昊羽對夜寒月揚了揚手。
在夜寒月背過身去的瞬間，他又想了想，開口道：
「紫言的脾氣可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好說話，那丫頭倔起來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他說得有些意有所指！
夜寒月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
跟著也沒有開口，便提起腳，走了出去。
「寒月，皇上他找你有什麼事嗎？」
夜晚時分，夜繼城有些不安地看著夜寒月，輕聲問道。
看著兒子從御書房回來之後，便沉默了一下午。
見他時不時皺眉，又時不時地唉聲歎氣，他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便越發濃烈了起來。
只見夜寒月聽他這麼問，有些隨意地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跟我談紫言的婚事而已。」
說到這個，夜寒月心裡的那股壓抑感便再一次襲來。
「公主的婚事？他……皇上不是知道你不是雲洛嗎？」
夜繼城顯然沒有看出來夜寒月跟赫連紫言之間那一層微妙的關係。
「皇上知道了，只是……」
說到這，他沒有將下面的話繼續說出來。
而眉頭卻越皺越緊了。
「父王，我想出去走走，您先睡吧。」
說完，他雙手反剪在身後，口氣中透著幾許疲憊。
提起腳，走出了他們現在住的那座寢宮。
來到這偌大的御花園裡頭，他仰望著那無盡的星空，心裡越發惆悵了起來。
紫言……
心裡默默地念著赫連紫言的名字。
他發現，對於赫連紫言，在御書房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些欣喜了。
只是，心裡的那股怯弱讓他沒敢跟紫言多說什麼。
「呵~~~」
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跟紫言之間，根本就是一個惡作劇似的。
冒充大哥去迎娶她，卻在不經意間把心給遺落了。
那個恃強凌弱的女孩，總是不由自主地吸引著她。
或許，這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不然……又怎麼會讓他遇上她呢？
在御花園裡沉默著走了一小會兒，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卻在他右手方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雪兒，小心點。」
赫連紫言那鬼鬼祟祟的聲音從他附近的假山後傳來。
這熟悉的聲音讓夜寒月的心裡猛地心悸了一下。
將視線投了過去，卻見赫連紫言身邊的雪兒手裡抱著一個嬰兒，兩人正鬼鬼祟祟地朝他站著的方向悄然退過來。
「公主啊，您幹嘛大晚上地去把小皇子偷過來幹什麼呀，皇上要是知道了，你又要完了。」
「我才不管呢，誰讓他要那個該死的夜雲洛娶我的，我就要嚇嚇他，這一次，我死也不承認小傢伙在我這裡。」
說著，有些不滿地癟癟嘴吧。
既然那兩夫妻這麼有空當紅娘，就讓他們把時間放到找兒子身上去。
而她的回答讓雪兒的額角再一次落下了好幾根黑線。
公主可真單純！
這整個皇宮裡，誰不知道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敢天天去偷小皇子的？
皇上跟皇后娘娘就算閉著眼睛都知道是她偷的。
這一整個逍遙宮裡，那麼多侍衛守著，除了她之外，誰還能那麼輕易地把小皇子抱出來而沒有人攔住的？
雪兒在心裡歎了口氣。
手裡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傢伙，跟著赫連紫言悄悄地往後繼續退著。
雙眼有些緊張地掃了周圍一圈。
這大晚上跟做賊似的，要是有一天真把皇上給惹惱了，她的腦袋可不夠砍的呀。
而夜寒月則因為赫連紫言剛才對雪兒說的話，心裡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
聽她的話，她確實不想嫁給他。
一年前的那雙通紅的眼眶，那雙失落的眼神，或許是他理解錯了。
更或者是，這一年來，她的心早已經經過了好幾番的變遷。
其實，他到底在失落什麼呢？
原本就是他不願意娶她的呀。
她這樣的態度不是正合他意麼？
雖然是這樣想，可他的眉頭還是緊鎖著沒有鬆開。
抬眼看著赫連紫言那鬼祟的背影，他的嘴角微微地揚起了一抹笑容。
「雪兒，你別緊張。」
赫連紫言抓著雪兒的手臂，低沉道。
「公主，緊張的好像是你誒。」
兩人的目光都有些鬼祟地朝周圍看著。
卻忘記了她們身後的位子。
「我才沒有緊張……」
赫連紫言有些心虛地轉了轉眼珠。
「記住啊，皇兄問起的時候，都不要承……」
下面的「認」字還沒有出來。
在她突然間轉身的時候，整個人撞到了身後站著一直沒有動的夜寒月懷裡去了。
「啊！！！」
下意識地驚呼出聲，她對上了夜寒月那似笑非笑的臉頰。
立即捂上了嘴巴。
她的視線朝周圍快速地掃了一眼。
有些做賊心虛地擋住了雪兒手上抱著的小嬰兒，她一臉防備地看著眼前的夜寒月。
「奴婢見過世子！」
她身後的雪兒也因為夜寒月的出現而嚇了一大跳。
「嗯！」
夜寒月點點頭，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赫連紫言那雙心虛的眼眸上。
只見她的眼珠有些不自然地上下打轉著。
夜寒月朝她身後的雪兒手上抱著的熟睡的嬰兒看了一眼。
嘴角微微勾了勾。
故作迷惑地對著赫連紫言開口道：
「這個孩子……」
話音剛落，就被赫連紫言一個上前，快速摀住了夜寒月的嘴巴。
「別吵！」
那霸道的氣息悄然地貼近夜寒月的耳邊。
「夜雲洛，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告訴皇兄，我就讓皇兄把我嫁給你，你敢不娶我，讓他滅你九族！」
她壓低了聲音，狠下心威脅道。
即使這樣的威脅對夜寒月來說根本不具任何威懾力。
尤其是她拿出來威脅的籌碼竟然是……
讓皇帝把她嫁給他？
如果他真的同意了呢？
眼裡閃過一絲淺笑，他低頭，看著赫連紫言那雙滿含警告的清透眼眸，微笑著輕聲問道：
「你在威脅我嗎？」
那聲音，是赫連紫言曾經熟悉的磁性。
哪怕是在夢中，她都經常能聽到這讓她心悸的聲音。
心，微微地往下一沉。
她將視線從夜寒月的臉上收了回來。
捂著夜寒月嘴巴的手掌也在這時候輕輕地鬆開了。
眼簾有些微垂，她對夜寒月搖了搖頭。
「你就笑吧，反正我知道威脅你也沒用！你要是怕滅九族，一年前就不會拒絕要娶我了。」
或許是心裡壓了太久的委屈，她將這句話對著夜寒月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有些苦澀又看似隨意地聳了聳肩膀。
沒有注意到夜寒月眼中那微小的變化，她轉頭對雪兒開口道：
「把小皇子抱回去吧。」
「是，公主。」
抱著那熟睡的嬰兒，雪兒微微點了下頭。
正準備離開，又見她有些迷惑地停下了腳步。
「公主，抱回紫青宮還是抱回皇后娘娘的寢宮？」
「廢話，當然是抱回紫青宮了！」
赫連紫言有些沒好氣地拍了一下雪兒的頭。
像是為了化解剛才那抑鬱的氣氛似的，她轉頭，故作輕鬆地對夜寒月開口道：
「夜雲洛，你放心吧，你配不上本公主，我不會讓皇兄逼你娶我的。」
說著，她正要轉身離去。
卻又見她的腳步再一次止住了。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著夜寒月，頓了頓，繼續道：
「對了，夜王爺這次辭官之後，你們以後也不會再來京城了吧？」
她問得很隨意，可那雙有些小小失落的眼眸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她心裡很清楚，夜王辭官，就沒有什麼讓他們來京城的理由了。
夜寒月看著她那雙緊鎖在自己身上的眼眸，沉默了一會兒，跟著對她點了點頭。
「哦。」
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