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謀殺儲君，視同弒君
「把王妃抓起來，聽候皇上發落！」
最後，雨鷹只能下這樣的命令。
皇宮御書房——
「小婼，瓦崗寨的首領竟然是你！」
顯然，當雨鷹將所有的事都報告給他聽的時候，赫連境也有些驚嚇到了。
「死」了一年多的小婼竟然又復活了！
甚至還是那個打劫了那麼多朝廷官員，富商甚至是窮苦百姓的山賊頭子。
打劫官員，已經是死罪！
這一次……她竟然還動手殺羽。
滄焰的第一條律例，謀殺儲君，視同弒君，這可是一條殺頭的重罪。
他是皇帝，他可以赦免她。
只是，一國律法，如果由他隨意更改，那律法便蕩然無存。
他知道羽這一年來對小婼的思念已經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
他不想殺她，只要——
小婼能找一個合理的理由為自己辯解。
「是的，皇姨夫，小婼認罪！」
肖婼致跪在赫連境面前，儼然已經沒有了當年那調皮搗蛋的模樣。
「小婼，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每一條都是死罪？」
「知道。請皇姨夫降罪吧。」
這一刻，她唯一要等的，就是皇帝那斬首的命令。
只要她死了，什麼都解脫了。
「你……」
赫連境沒有想到她會承認地那麼乾脆，心裡竟然有些無奈了。
殺她不是，不殺她也不是……
「殺羽的事，你也認罪？」
他不抱希望地開口問道。
「是，我認罪！弒君之罪，請皇姨夫按律處置！」
肖婼致面不改色地開口道。
「小婼，弒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赫連境試圖讓她找個合理的理由為自己辯解一下，至少他還能想辦法為她脫罪。
可她卻像是鐵了心認罪了似的對赫連境點了點頭。
「我知道，請皇姨夫處置！」
她的臉上還是那淡漠的表情。
只要她死了，一切都該結束了，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赫連境看著她那平靜到起不來一絲波瀾的臉龐，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
再一次不死心地開口問道：
「小婼，你真的不為自己辯解一下嗎？」
肖婼致的心在這時候狠狠地抽了一下。
抬眼看向赫連境，苦笑地搖了搖頭，將心裡的無奈給掩埋了起來。
「多謝皇姨夫，小婼沒有什麼好辯解的，所有的侍衛都看到了……」
說到這，她笑了起來。
她就是要當著所有的侍衛刺向赫連昊羽的小腹，讓她找不到一點可以翻身的機會。
她已經不想讓羽再被她折磨得死去活來了。
赫連境看著她如此輕鬆又沉重的回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心裡也知道小婼根本就是故意讓那群侍衛看到，讓她自己連辯解的機會都給省了。
只是，他想不通小婼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寧可死也不要跟羽在一起？
這一次，就算他是皇帝也保不了她了。
皇家的律法就放在那裡，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如果他為她徇私，那麼律法將形同虛設。
他希望她能為自己辯解一下，可連她自己都不辯解，他還能怎麼保她？
「小婼……」
他還想說點什麼，卻被肖婼致給輕聲打斷了。
「皇姨夫，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不要為小婼為難了。」
她閉上眼，對赫連境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小婼，你真的不為自己辯解一下嗎？」
赫連境還是有些不忍地開口道。
「不用了！」
她還是回答得如此堅決，絲毫不帶一絲的考慮。
御書房裡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只有赫連境有些無奈地歎息聲。
稍許，才見赫連境有些無奈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人吶，把郡主打入天牢，刻日處斬。」
赫連境的命令也帶著一絲無力的味道。
他想替羽保住小婼，可是……
就算他是皇帝，他也不能徇私。
不然，律法將如同虛設，朝綱也將蕩然無存。
他是皇帝，做皇帝是最難徇私的，尤其是要做天下的表率，一個明君，
他不能帶頭徇私。
他知道，一旦小婼被處死，羽一定會怪他，
只是……
他必須這麼做。
侍衛很快就進來了，拖著跪在地上的肖婼致往外走去。
肖婼致的嘴角因為赫連境這樣的命令而揚了起來。
甚至，心裡有些輕鬆了。
一年來，她從未像現在這麼輕鬆過。
只是……
羽，對不起，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曾經皇帝下令要打我，你為我不顧一切地挨了那三百鞭，這一次，他要殺我，你還能為我擋下這條命嗎？
閉眼的瞬間，兩行淚還是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這一次，她真的不需要他再為她擋那麼多了。
三天後——
「小婼！」
赫連昊羽從床上驚恐地坐了起來。
臉上還有心有餘悸的恐慌。
小腹處的傷口因為他剛才那劇烈的劇痛而有些被撕開了。
鮮血順著那白色的紗布而滲透出來。
只是這時候，他根本就無暇顧及這些。
捂著傷口，從床上艱難地爬了下來。
他記得他昏倒前的那一幕。
小婼那個笨蛋，竟然當著那一群的侍衛刺殺他。
然後……還跪下認罪了！
與其說是殺他，不如說是自殺。
她刺向他的那一刀根本就無傷大雅，卻讓她自己背上了弒君的罪名。
她寧可死也不要讓他纏上她，只是為了不想讓自己害到他。
七煞星之命……
為什麼那笨蛋總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在自己的身上？
什麼該死的七煞星之命，到底是誰跟她說的這些。
他記得他昏倒時那個笨蛋做了什麼。
她跪在他面前認罪。
弒君之罪！
想到這，他整顆心便提了起來。
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就處理掉。
她當著那一群衝上來的侍衛將那一劍刺到他身上，無非就是她自己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弒君之罪那是要殺頭的。
想到這，他便不敢再耽擱什麼。
傷口的血不停地從他的小腹上滲透出來，他咬著牙關，打開了房門。
「王爺！」
一直在門外守著赫連昊羽的雨鷹看到赫連昊羽醒過來，又見他的傷口在這時候已經不停地滲出了鮮血，他的眼裡出現了驚慌。
上前扶住赫連昊羽，卻被他給不把拽到了面前。
「小婼呢？她怎麼樣了？」
即使這時候的他並沒有多少力氣，卻讓雨鷹感覺到了他身上所有蘊藏著的力道。
聽他提到肖婼致，雨鷹的眉頭有些苦惱又為難地皺了起來。
「王爺，王妃她……」
他看著赫連昊羽，不敢跟他說實話。
而越是這樣，赫連昊羽的心裡就越來越不安。
「快點告訴我，小婼她怎麼了！」
那雙無力的眼神在這時候充滿了震懾力，嚇得雨鷹甚至連直視的膽子都沒有。
「王爺……」
「快說！」
赫連昊羽有些不耐煩又帶著緊張地吼了出來。
「回王爺，王妃已經被拉到午門……，一刻鐘之後便要斬首了。」
知道瞞不了赫連昊羽，最後，雨鷹只好壯著膽子將肖婼致要斬首的事告訴了赫連昊羽。
「王爺！」
他的話才剛說完，便見赫連昊羽不顧一切地朝外面衝了出去。
驚呼出聲，他衝上前，將赫連昊羽給攔了下來。
「王爺，您的傷口已經裂開了，不能……」
「滾！」
話到一半，便給赫連昊羽一把給甩到了地上。
「小婼要是出了什麼事，本王要你們陪葬！」
如此很絕的話從赫連昊羽口中不假思索地吼了出來。
他捂著那湧得越發厲害的傷口，朝宮門口衝了過去。
剛到宮門口，他隨後牽過侍衛手上的馬，翻了上去。
「王爺……」
不顧身後那些侍衛的叫喚，他拉著馬韁，逕自朝午門飛奔而去。
午門邊上，此時已經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當所有人聽說被斬首的人是當今皇上的外甥女，又是長平王妃的時候，
每個人的心裡都帶著迷惑又難以相信的情緒。
誰能想像一個身份如此高貴的女孩子竟然會遭受到被斬首的命運。
聽說是因為她動手刺殺長平王妃被侍衛抓到了。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些訝異。
到底這長平王妃跟王爺之間出了什麼事，竟然要動手殺王爺。
王爺可是儲君，她刺殺王爺顯然是在找死嘛。
行刑台上，皇帝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子後，看著前方面色平靜的肖婼致。
只見她此時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午時的號角在這時候吹響了。
終於，肖婼致臉上的表情在這時候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嘴角輕輕上揚，她朝宮門的方向投去了視線，眼裡閃過一絲不捨。
我願意拿江山換你一個……
想到赫連昊羽之前對她說過的話，她的心就疼得厲害。
拿江山換她一個？
她值得嗎？
這一次，她再一次傷了他，如此無情的女人，他應該要恨她了吧。
她寧可自己讓他恨著，也不願意等她死了之後，他還為她如此痛苦。
恨著恨著……
或許，等到哪天他遇到了那個值得他愛的女人，那麼她便可以卸下所有的罪孽了。
「羽……殺你是我最不想做的事，可是……我只能這樣做……」
閉上眼，她輕聲開口道。
「皇上，時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