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到底誰重要啊？
閉上眼，兩行清淚從肖婼致的眼中緩緩滑落下來。
伸手，將赫連昊羽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給拿了下來。
她沒有跟赫連昊羽繼續多話，便轉身推門進了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肖婼致笑了起來。
她，還是說出來了。
還是對赫連昊羽說出來了。
視線投向窗外，天空那皎潔的月光在這時候卻透著冷冷的寒氣。
就像她的心一樣，從未真正得暖過。
「羽……」
她有些哽咽地叫著赫連昊羽的名字，眼淚，一滴一滴順著她的下巴落了下來。
從小到大，她總是把自己的情緒掩藏得很好。
就算再難過，再無助，她都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
在所有人的眼裡，她肖婼致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可以無恥，還能更無恥！
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一直都知道，想到生存，就必須不擇手段的道理。
可是，面對赫連昊羽，她總是一再地表露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什麼不擇手段在赫連昊羽面前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門外，赫連昊羽在肖婼致關門的瞬間，甚至想衝進去告訴她他願意！願意放棄這個王爺之位，陪著她笑傲江湖。
可是，那一刻，他還是卻步了！
小婼說得對，他是王爺，他有他的責任。
可是，這個責任對他來說太重了。
讓他拿小婼去換……
心裡有些疼！
他要推開房門的那雙手在這時候懦弱地收了回來。
「小婼……給我一段時間可以麼？」
他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失神地自語了起來。
他可以為她放棄王爺之位，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到那件事完了，他便帶著她笑傲江湖，她想去哪裡，他便陪著她去哪裡……
他對她承諾過的，不是麼？
嘴角微微地上揚，眼眸中透著幾許柔情。
他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裡走了過去。
那一夜，肖婼致都睡得不熟。
總是輾轉反側地在床上翻了好久。
到下半夜的時候，她是被一聲輕輕地推門聲給驚醒的。
猛然睜開雙眼，她的眼裡閃過一道冷光！
隨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立即閉上的雙眼。
呼吸隨著那逐漸貼近的腳步而微微加快了起來。
感覺到來人伸手，正要朝她的身上探去。
她正要動手，卻聽到那熟悉又不乏柔情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小婼？」
隨著這一聲叫喚，肖婼致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輕輕推了推？
夜？他怎麼來了？
猛然睜眼，果然，夜雲洛就站在她的床邊。
此時正一襲黑衣地站在她面前。
被黑紗布遮擋下，那雙清透的眼眸在此時正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小婼。」
夜雲洛的聲音在面紗下再一次響了起來。
伸手摘掉那擋在他面前的面紗，那張帶笑的俊臉在這時候出現在肖婼致的面前。
黑色夜行衣包裹下的身子在月光的反射下，頎長的身子在這時候格外地迷人了些。
猛然回神，肖婼致從床上猛地翻了起來。
「夜，你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淡淡的驚喜。
跟著便從床上爬了下來，站在夜雲洛面前。
「我來找你啊。」
夜雲洛拉過她的手，眼裡帶著幾許欣喜。
「找我？」
肖婼致一愣，眼裡閃過一絲擔憂。
「是不是風流館裡出了什麼事了？」
想了想，她的眉頭有些不爽快地皺了起來：
「我就知道那狗皇帝不是好東西，竟然趁我不在，對我的風流館下手！」
說著，還很不爽地跺了跺腳。
聽她這麼說，夜雲洛有些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這個笨蛋，為什麼不會去想，他來找她，只是因為她呢？
伸手拉過她，低下頭柔聲道：
「不是風流館的事。」
「不是？那是什麼？」
一聽跟風流館無關，肖婼致的眼裡才鬆懈了下來。
卻見夜雲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讓肖婼致的身子有些小小的僵硬。
「夜……」
她不自然地開口，只感覺到自己的腰間被夜雲洛纏上了一點小小的力道。
身子有些小小的掙扎，卻聽夜雲洛的聲音在她耳邊柔聲響了起來：
「小婼，別動。」
他的聲音，透著一些疲憊，繼續道：
「小婼，這幾天你不在，我真的有些想你了，想得久了，連睡覺都睡不著，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只能來找你了……小婼，別推開我好嗎？」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濃烈的無力感。
被夜雲洛抱在懷裡，肖婼致的整個身子都是僵直的。
原本想推開夜雲洛，卻因為他這句話而將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
眉頭皺起，她心裡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對不起赫連昊羽似的。
可是，面對夜雲洛如此深情，她又怎麼忍心將他推開呢。
「夜……」
「小婼，我一直努力地不讓自己去為難你，我知道你心裡裝著赫連昊羽，所以每一次，當你想著赫連昊羽的時候，我都裝得滿不在乎……」
「我不想讓你為難，看著你為赫連昊羽失神，為他難過，我的心又嫉妒又羨慕，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這樣為了一次……」
他的話，揪緊了肖婼致的心。
她的掌心有些握緊了起來。
眉頭越皺越緊，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面對夜雲洛著這番深情的表白，她無以言對。
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這一番深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讓夜這樣的人能對她深情至此。
這時候，夜雲洛輕輕鬆開了她。
清透的眼眸裡帶著讓肖婼致再熟悉不過的柔情似水。
「小婼，跟我走好不好？不要再想赫連昊羽，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夜，我……我……」
「小婼，我們離開蒼焰，離開所有認識我們的人……」
「夜，我……不行，我現在不能走的。」
肖婼致在這時候忽地推開了他，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
「小婼……」
夜雲洛拉住她的手臂，眼裡帶著一絲請求：
「跟我走，小婼……」
「夜，不可以的，我……我不能走……」
肖婼致對著夜雲洛連連搖頭。
「你的心裡，難道就真的只容得下赫連昊羽嗎？小婼？」
夜雲洛的眼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受傷情緒。
心，揪疼得厲害。
他，為她放棄了世子之位。
為她，放棄了世襲的夜王爵位。
他甚至不管因為他的離開而被牽連的夜王府，只想要她啊。
他只想跟她攜手江湖，陪著她盪舟湖上，陪著她看如初日落，只想陪著她……
有她，便有了所有……
為什麼她總是如此吝嗇於給他這樣一個機會？
聽夜雲洛這麼說，肖婼致的心更加揪疼得厲害。
眼中的歉意在這時候不斷地湧了上來。
對著夜雲洛連連搖頭，她為自己這樣的做法辯解道：
「不是的，夜，跟赫連昊羽沒有關係，是……是因為我答應了紫言要陪著她嫁到夜王府的，我……」
「小婼，你別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夜雲洛紅著眼眶打斷了她的話。
「夜雲洛根本就不想娶紫言公主，就算你們去了又如何？」
夜雲洛伸手，將肖婼致拉向自己，繼續道：
「就算你們去了夜王府，夜雲洛都不可能會娶紫言，小婼，我們走吧，好不好？小婼？」
夜雲洛的口氣，帶著讓肖婼致有些迷茫的急切。
看著夜雲洛，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迷惑。
「夜，你怎麼知道夜雲洛不會娶紫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夜雲洛！！！」
衝動之下，夜雲洛當著肖婼致的面，將自己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一句話，把肖婼致給說得愣住了。
張著嘴巴，看著夜雲洛，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夜……你……你在開玩笑吧？」
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從喉嚨中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有些難以接受，她看著夜雲洛的雙眼，期待著他的答案。
卻見夜雲洛在這時候根本就已經不想再隱瞞什麼了。
伸手，撩開肖婼致耳邊的頭髮，他對她有些苦澀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開玩笑，我就是那個夜王世子夜雲洛，那個因為要娶紫言公主而離開夜王府的夜雲洛。」
說到這，他的眼裡出現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我父王是前朝將領，我母親是前朝公主，可他卻幫著赫連境殺死了我的舅舅，幫著赫連境南征北戰那麼多年，從來就不會去瞭解我母親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為了赫連境，不顧妻兒，我母親就是因為他而跳樓自盡的……」
說到這，夜雲洛的眼眶因為激動而泛紅了起來。
「現在，我還要聽他的話去娶一個我根本就不喜歡的女人……」
「說的好聽是駙馬，其實，誰的心裡都明白，我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質子而已！！！因為我父王是藩王，我只能當質子，才能讓皇帝安心！」
跟著，又見他笑得有些酸澀了，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肖婼致因為他這一番話而愣住了。
還是難以接受夜雲洛的這一番說辭。
即使，她心裡已經逐漸接受了這一點。
夜，夜雲洛……
其實當初，或許他跟她介紹名字的時候，原本要說的就是夜雲洛這三個字。
只是，他隱瞞了自己夜王世子的身份罷了。
還有當初那塊他為她當掉的紅顏淚，她就覺得那塊玉不一般……
「夜……」
咬著下唇，面對這時候的夜雲洛，她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夜的話，其實她是有些明白的。
電視劇看多了，很清楚這些藩王世子的悲哀。
當初，她還同情過吳應熊的遭遇。
所以，對夜這樣的情況，她是非常能夠瞭解的。
「小婼……，我不想娶那個紫言公主，所以我離開了王府，我從未想過我會碰見你，更加沒有想過會愛上你……」
夜雲洛的眼神有些痛苦。
手，輕撫著肖婼致的臉，他的眼裡在這時候看起來很痛苦。
「小婼，你是我心裡唯一想娶的人，除了你，你讓我拿什麼心去娶另外一個女人？」
「我……」
「小婼，跟我走好不好？」
肖婼致的眉頭因為他這句話而再一次為難地皺了起來。
她是想走沒錯，可是……如果是跟著夜走……
該死的，她到底要怎麼做？
她不想給了夜希望，又讓他再一次失望了。
她早說過，夜，是她傷不起的。
可是，她卻總是在無意間傷了他那麼多次。
她……是不是真的要跟夜走？
可是……他是紫言的未婚夫啊。
她如果跟夜走了，那紫言怎麼辦？
皇家的隊伍到了夜王府之後，紫言又要如何自處？
還有……還有赫連昊羽他……
心裡，再一次地想到了赫連昊羽，她的心便揪緊了起來。
想到先前對他說的那番話，她知道自己是有些衝動了。
讓赫連昊羽為她放棄王位，這……怎麼可能。
她是有過這樣的一種奢侈想法，可這……真的只是一種想法而已。
她不想承認自己之所以不想跟著夜雲洛走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因為赫連昊羽。
她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捨不得他。
還有就是紫言的問題……
這是另外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