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賭一把
看來爹是被大哥給逼急了。
夜寒月的想法夜繼成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能有什麼辦法。
雲洛不在，到時候皇帝暴怒，夜王府同樣要遭殃。
現在，他也只能賭一把了。
「寒月，我們夜王府這一次只能靠你了，你要知道，爹是前朝將領，現在是藩王，皇帝有的是理由要除去我，不管你冒充不冒充你哥哥，我們都得死，現在，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
夜繼成面帶嚴肅地看著夜寒月。
在他的眼裡，讓夜寒月看到了一些難受。
雖然他不知道大哥為什麼那麼恨父王，但是他知道，他的娘親是前朝公主。
或許是因為父王幫著當今皇帝滅了前朝，才會讓大哥這麼恨他吧。
他只能給出這樣的理由。
看著夜繼成日益滄桑的臉，他皺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心裡，有些左右不定了起來。
冒充大哥去娶紫言公主？
對他來說，娶誰都不重要，但是……
這樣的欺君之罪，夜王府擔待得起嗎？
不過，父王說的對，不管他冒充不冒充，夜王府都會遭殃。
現在，真的只能賭一把了。
抬眼看了夜雲洛一眼，他皺著眉，點了點頭。
「好吧，父王，我去替大哥迎親。」
第二天，皇家的送親隊伍便浩浩蕩蕩地開始從京城出發了。
一路上都還算順利。
因為是皇家隊伍，領軍的人又是赫連昊羽，基本上是沒有人敢出來攔截。
包括那些寄居在各個省道必經山頭的那些山賊。
打劫官員的事，他們會做，可是，這一次的皇家隊伍可是赫連昊羽親自帶領的禁衛軍。
想要從他們手上打劫下來，恐怕也是不易。
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皇家的隊伍在金陵城的驛館裡住了下來。
「紫言，明天就要到夜王府了，你心裡緊張嗎？」
肖婼致進了赫連紫言的房間，開口問道。
「切，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你不緊張就行了。」
只見赫連紫言隨意地聳了聳肩膀，回答道。
「我？我緊張什麼呀？」
肖婼致沒有反應過來赫連紫言話中的意思，迷惑道。
卻見赫連紫言端著肩膀，奸笑了幾聲，湊近肖婼致的耳邊，開口道：
「要閹掉夜雲洛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緊張什麼呀。」
說著，還越笑越開心。
父皇不是逼著她嫁人嗎？
那最好，給他一個太監女婿，剛好可以讓他收進宮裡去。
一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夜王世子被小婼給閹了，她嘴角的笑容就越發大了起來。
而肖婼致聽她這麼一說，眼角閃過一絲鄙夷。
「你真無恥！」
她還奇怪了，她為毛說她緊張。
原來到現在還惦記著要閹掉夜雲洛的事。
可憐了那個夜雲洛了……
反正到時候就算她不閹掉他，紫言也會暗中把他給閹了。
就像是《鹿鼎記》裡演的一樣，建寧閹了吳應熊，然後反告他強姦奸，人家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唉無恥，真無恥。
肖婼致在心裡歎道。
卻見赫連紫言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開口道：
「我這不都是跟你學的麼？」
她挑了下眉毛，說到無恥，她可比不上這個表姐。
她的話讓肖婼致有些心虛。
不自然地轉了轉眼珠，她為自己辯解道：
「我無恥是無恥了點，但是……我可沒有想過要閹掉自己的丈夫呢。」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膽子啊，你敢閹掉羽皇兄試試？」
赫連紫言沒好氣地癟癟嘴巴，眼裡同樣是一副鄙夷的神色。
一聽到赫連紫言提到赫連昊羽，肖婼致的臉色立即僵住了。
自從那次從太醫院回來之後，她就一直躲著赫連昊羽。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總之，她有些害怕見到赫連昊羽。
也不是尷尬，總之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一晚，或許是一種衝動，或許是因為太過害怕她靠在赫連昊羽的懷中會讓自己感到安心。
所以，那一晚，她沒有拒絕赫連昊羽的好意。
甚至，那一夜，她都不想讓赫連昊羽離開。
她甚至在想，那一晚，她是不是只是在利用赫連昊羽而已。
就像情人節那天，她利用夜去讓自己忘掉赫連昊羽一樣。
她都在利用著這兩個男人。
說起來，她確實挺無恥的。
她從來不會去管別人是否會因為她的做法而受傷；她只管自己的做法能否讓自己好過。
如果利用了別人，能讓自己好過點的話，她為何不去做？
可是，利用了他們之後，她的心裡就真的好過了嗎？
眉頭有些苦惱地皺了起來。
她歎了口氣，在赫連紫言面前站了起來，，開口道：
「我沒事閹掉他幹什麼，他可沒有強迫我嫁給他，更何況……更何況我們本來就不是夫妻。」
有些心虛地將視線投向窗外，她不想讓赫連紫言看到她心裡的那股心虛勁。
背對著她繼續道：
「我先走了，明天就到夜王府境內了，好好休息吧。」
說著打開門，便聽赫連紫言在身後有些刻意地自語道：
「羽皇兄是想強迫來著……」
肖婼致的背因為赫連紫言這一聲自語而僵直了。
抓著門把的手在這時候有些握緊。
跟著，深吸了一口氣，提起腳跨出了赫連紫言的房間。
她的房間跟赫連紫言的房間只隔了一個走廊，沒走幾步就到了。
當她拐彎的瞬間，便看到赫連昊羽背靠在她房門邊上的牆上，視線沒有目的性的投向遠處。
眼神有些茫然跟惆悵，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腳下一頓，她停下了腳步，沒有上前。
赫連昊羽應該是在等她吧。
這兩天，這一路上，她都藉著跟紫言說話的借口躲開他。
算起來，兩人好幾天沒有說話了。
咬著下唇，她皺著眉站在角落裡猶豫了好久……
終於，她下定決定似的抬起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朝赫連昊羽走了過去。
「王爺，你找我？」
赫連昊羽因為她的聲音而微微愣了一下。
她這一句生疏的「王爺」讓赫連昊羽的心裡再一次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側過頭看著肖婼致那雲淡風輕的臉蛋，他伸手，將她拉至一旁，開口道：
「小婼，你這幾天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他的眉頭在說到這個的時候，有些惱火地皺了起來。
這幾天，他都忍了。
每次看她總是刻意地躲著他，他心裡就很不痛快。
那一晚，他們之間明明就已經和好了，為什麼她還是要躲著他。
他忍了那麼多天，想著或許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可是，他發現，每一次，當他要找她說話的時候，她就借口去找紫言。
他已經忍不住了。
該死的！
他赫連昊羽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弄得快要瘋掉了。
肖婼致因為赫連昊羽這個問題而微怔，跟著便對他微微笑了起來。
「我沒事躲著你幹什麼呀？」
她有些不自然地將視線轉向別處。
卻被赫連昊羽伸手將她的頭給轉了過來。
強迫著她面對自己，開口道：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躲著我？」
肖婼致的眉頭皺了皺，心裡有些惆悵。
將視線投向赫連昊羽，她將心裡的那抹惆悵給掩飾了下去。
故作輕鬆地對他笑了笑，「你想多了吧，我什麼時候躲著你了？」
說著，想將赫連昊羽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拿開，卻見赫連昊羽根本就沒有想要讓她拿開手的意思。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這時候透著一些無力。
「小婼，我已經不想跟你猜謎了，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要這麼躲著我？」
說話間，眼中劃過小小的請求。
他從來就不屑於猜測任何人的心思。
因為，那些人根本沒有資格讓他這麼做。
可是小婼……
因為她，他這幾天把腦袋都給想得炸開了，卻還是想不通小婼到底在想些什麼。
赫連昊羽的話揪緊了肖婼致的心。
那種心被狠狠捏住的感覺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到底要他怎麼做？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他怎麼做。
原因不在他，而在她。
袖口下，那雙有些冰涼的小手在這時候微微握緊了起來。
她抬眼，看著赫連昊羽，表情也比剛才嚴肅了許多。
對他苦澀地搖搖頭，她開口道：
「赫連昊羽，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肖婼致了，那個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的肖婼致……」
她看到赫連昊羽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她笑了笑，繼續道：
「我很不想當王妃，甚至……我根本就不想跟皇家扯上任何關係，可是，我是郡主，注定跟皇家有瓜葛……」
說到這，她又頓了頓，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抬眼再一次看向赫連昊羽，繼續笑道：
「王爺，你是萬人之上的親王，有多少大家閨秀，皇親貴胄想要嫁你為妻，既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那一層夫妻關係了，就不要再這樣糾纏不清了……」
她這句話讓赫連昊羽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伸手一把將她拽了過來，他的眸光中透著一些陰戾之氣。
「肖婼致，你說什麼？到現在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他有些惱火了！
甚至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裝些什麼東西。
為什麼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要跟他撇清關係。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不想跟皇家扯上關係麼？
他是王爺的身份一出生便注定了，這是他能改變的麼？
為什麼她要用這樣蹩腳的理由來拒絕他對她的感情。
「對不起……」
最後，肖婼致甚至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只是淡淡地吐出了這三個字，便轉身推門想要往屋子裡進去！
卻被赫連昊羽抓得很緊，絲毫沒有一點能動彈。
「赫連昊羽……」
「肖婼致，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對她有些失控地吼了出來。
眼眶，有些通紅！
他赫連昊羽，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為她這個女人付出了真心。
可她，每一次給了他希望，又將他的心無情地打回了原型。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難道他是王爺的身份，就連真心喜歡一個女人的資格都沒有麼？
「那你能為了我不要當王爺麼？」
這個問題，肖婼致脫口而出！
抬眼看著赫連昊羽有些受傷的雙眸在這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如果我不想當王妃，你是不是可以為了我放棄你長平王爺的身份，是不是可以陪著我浪跡天涯，笑傲江湖？是不是可以放棄榮華富貴，從此孑然一身，身邊只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她的話，句句咄咄逼人！
看著赫連昊羽發愣的眼神，她苦澀地笑了起來：
「赫連昊羽，我們是沒有結果的，你是王爺，是天之驕子，你有你的責任……」
「而我，只想過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我想自私，自私到你只能是我一個人，而不是全國老百姓的長平王爺……」
「可是，我自私不了，我不能跟一個天下爭你一個人。」
眼淚，在這時候湧出了眼眶。
她笑看著赫連昊羽，心裡難受得厲害。
「這樣說……你明白了麼？」
赫連昊羽被她這番話說得心口有些疼！
抓著她手臂的力道在這時候微微鬆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