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對不起
突然間，肖婼致覺得有些無奈了起來。
現在想想，這小子要說不喜歡她吧，她還真有點不相信了。
時時刻刻呆在她身邊，生怕她會紅杏出牆似的。
她是想離婚來著，可是在離婚之前，她是沒想過要紅杏出牆滴。
這種事情，在這古代的地方要是做了，那是要浸豬籠滴。
更何況，還沒有人讓她有紅杏出牆的想法呢。
當然了，除了夜那個傢伙之外。
那小子，絕對有本事連中年婦女都願意為他出牆。
對了……
差點忘記找夜道歉了，昨天看他好像生氣了。
一定是因為她一直瞞著她的身份，他覺得被欺騙了。
其實，她不是故意瞞著他的，而是她那個時候根本不想跟赫連昊羽扯上什麼不必要的關係。
所以就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必要說而已啦。
不行，一定得找夜說清楚才行。
下定決定，她再一次抬眼，此時，赫連昊羽正因為她剛才那句話而發愣著。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每時每刻都想看著她，生怕她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從未有過。
是他太在乎了，還是……還是他身為一個王爺，太愛面子了，容不得自己的王妃給他戴綠帽麼？
可是，他何曾如此在乎過？
想了想，其實他沒有必要這樣盯著小婼的。
即使太在意她，也要給她一些私人空間才是。
喜歡她，就要相信她，不是麼？
這樣想著，他有些好笑地揚起了嘴角。
「好了，好了，你要去就去吧，本王先回王府，你晚上要記得早點回來。」
難得見赫連昊羽這麼好說話，肖婼致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我知道了，我一定早點回來。」
她笑著從赫連昊羽的懷中走了出來，「那我先走了，再見……」
高興地朝赫連昊羽揮了揮手，她便連蹦帶跳地朝風流館跑去了。
「嗯，再見……」
赫連昊羽看著肖婼致那跑得飛快的背影，溫柔地揚起嘴角。
轉身，朝王府的方向走了過去。
風流館內，夜雲洛像往常一樣被一群人圍著在彈琴。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當肖婼致進去的時候，他的視線還是停留在琴弦上。
雖然在彈琴，他的眼神卻比以前更加落寞了。
那雙憂鬱的眼神中透著絲絲的孤單。
肖婼致咬著下唇站在門邊，猶豫著該怎麼跟他開口。
這時候，琴聲戛然而止！
夜雲洛從位子上站起，準備往後院過去。
卻在抬眼的瞬間，看到了門邊站著的肖婼致。
他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身子有過一瞬間的僵硬。
他的眼眸緊緊地盯在肖婼致的臉上，眼裡閃過好幾道讓肖婼致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夜……」
她張了張口，看著夜雲洛的眼眸，心裡莫名地有過一絲歉意。
夜雲洛的視線在這時候從肖婼致的身上收了回來。
回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這笑中，卻有一絲淡淡的苦澀。
他早該猜到小婼的身份了，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地不想承認這一點。
好讓自己能有理由跟小婼多親近一會兒。
可惜……那夢，還是被打破了。
轉身，失落地朝後院走了過去。
他的背影，孤獨得讓人心疼。
「夜……」
緩過神，肖婼致提起腳，跟在夜雲洛的身後走了進去。
只見夜雲洛還是在那條小木橋上停下了腳步。
目光變得有些深邃，也有些遼遠了。
她咬了咬下唇，緩步朝夜雲洛走了過去。
剛到他身邊，便聽夜雲洛開口了：「小婼……」
他的聲音，有些淡淡的苦澀，讓肖婼致的腳步下意識地駐足了。
「嗯？」
輕聲應了一聲，她不知道夜雲洛要說什麼。
只見夜雲洛背著她的身子在這時候側了過來。
有些憂鬱的眼神盯在她的臉上再一次看了好久之後，他歎了一口氣。
提起腳，走到了她面前。
伸手，輕輕地撩開她的髮絲，他的眼裡滿是苦澀的柔情。
「夜……你……」
面對如此狀態下的夜雲洛，肖婼致卻害怕地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小婼，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是長平王妃，我多想……多想永遠不知道這一點……」
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霧。
「你記得嗎？你說過我笑起來很好看，所以……我的笑，只在你面前綻放過……我的笑，只想被你一個人看見，只為你一個人……」
他的臉，輕輕地靠近了肖婼致。
苦澀的聲音中有些哽咽的氣息。
長而翹的睫毛上下輕輕撲動著，在這時候卻散發這濃烈的苦澀味道。
「夜……我……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夜雲洛說些什麼。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一直以來，她總是親近他，卻不知道她在親近他的同時，他的心卻給了她。
「傻瓜，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聽你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
他伸手，將肖婼致輕輕地擁入懷中。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沒有怪你，我只怪……只怪我比赫連昊羽慢了一步認識你……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你，那該多好……」
淚，輕輕地劃過他的眼角。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還會為一個女人落淚。
他想，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可惜遲了一步……
「小婼，我好想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多想讓你屬於我一個人，可惜……可惜赫連昊羽比我快了一步……」
他的心，越發疼了起來，那種疼，有些刺骨。
這一番話，聽在肖婼致的耳朵裡，卻讓她的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她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讓夜這麼傷心。
她真的沒想過……
為什麼才短短這麼點時間，會讓兩個男人對她同時傾心。
她想過，想過有一天會傷赫連昊羽，可是……她真沒想過會讓夜這麼傷心的。
「對不起，夜，我……我不知道……」
「傻瓜，又在跟我說對不起了，我說了，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這個笨蛋，我只是想把我心裡的話告訴你而已……」
他鬆開了她，眼角已是那深深的淚痕。
他伸手，輕撫著肖婼致那蹙起的眉頭，柔聲笑道：「你這傢伙，為什麼我笑得這麼好看，可是卻還是不能吸引住你？」
「我……」
「看來，我以後還是不需要笑了。」
他說得似真非真，其實，笑不笑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唯一為之綻放笑容的女孩子已經不是他的了，他……要笑給誰看？
他的笑，已經沒有意義了。
「夜，對不起……」
這時候，除了這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她無心傷他，真的是無心的……
看到他因為她笑，因為她而落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能讓如此一個優秀的男子為她傾心……
「小婼，記住，我的笑……只為你一個人……」
他俯下身，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眼淚順著他那直挺的鼻尖落了下來。
在水之湄的門口，此時赫連昊羽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沒有上前。
心，卻抽疼得厲害。
那雙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痛的氣息。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夜雲洛抱著肖婼致。
靜靜地看著他輕撫著她的臉頰，靜靜地看著……
看著他……吻向她，靜靜地看著……
只是靜靜地看著。
當他回到王府的時候，總是感覺身邊少了點什麼。
想了想，他還是去了風流館，去找她，卻讓他看到了如此心痛的一幕……
眼眶在不知不覺間紅了一圈！
他背過身去，有些失落地離開了在水之湄。
「小婼，我相信你……」
而肖婼致這邊呢？
在赫連昊羽離開沒多久，她也從風流館出來了。
夜雲洛吻了她一下便鬆開了。
他還是像之前那樣，滿懷寵溺地跟她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在水之湄的，一切都是混混沌沌的。
她記得夜鬆開她時問的那個問題……
「小婼，你真的喜歡赫連昊羽嗎？」
當時，她被夜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怎麼都答不上來。
她一再地告訴自己，其實她不喜歡赫連昊羽！
而且想告訴所有人她不喜歡赫連昊羽！
可是……
她現在想真的問自己，她真的不喜歡赫連昊羽麼？
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在她最害怕的時候，卻下意識地躲到赫連昊羽的懷裡？
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在看到他自暴自棄的時候，她的心裡卻跟著不舒服起來？
為什麼她總是在不知不覺間讓他牽著她的手而不自知……
為什麼她總是因為他一兩個親暱的舉動而心跳加速，甚至開始臉紅……
「不，我不喜歡赫連昊羽，不喜歡！」
走在街上，她連連搖頭，卻又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了。
當她再一次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王府了。
讓她奇怪的是，此時的王府內，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怪異。
甚至有些驚恐了。
眼裡閃過一絲迷惑，她隨手拉過了一個下人，開口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啊？王妃！」
下人看到肖婼致的時候，聲音竟然開始發顫了。
「到底出了事了？」
肖婼致的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起來，心裡隱隱地帶著一絲不安。
「後……後院，映雪姑娘的墳被……被挖開了！」
下人戰戰兢兢地指著後院的方向，對肖婼致開口道。聲音顫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