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殺出真煌3
「不,」燕洵搖了搖頭:「還不夠。」
兮睿和邊倉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一抹擔憂,計劃裡,此時就應該撤退了,少主這般執著,莫不是仇恨蒙蔽失了方寸?
「帝國的精銳還,我們不能撤離。」
「精銳?」邊倉疑惑道:「屬下不明白,驍騎營和綠營軍的軍官都已不,西南鎮府使倒戈與我方,十二十三十師傷亡慘重,我軍已大獲全勝。」
「軍官不又能怎樣?大夏隨時能派出一個團的軍官營來。」
「殿下的意思?」
燕洵眉梢一揚,眼神冰寒,數十根火把簇擁下,燕洵屹立高高的城樓之上,一身墨色長袍外罩白披風,雪白的披風晨曦迎風招展,上面繡著一隻展翅的戰鷹。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吩咐大同行會所有戰士,跟我前往帝都尚武堂,我要大夏皇朝,三年沒有可用之將,十年沒有統兵之帥!」
兮睿和邊倉頓時一愣,看著那個黑袍翻飛的男人,無的殺戮之氣從這個向來溫和淡定的男人身上呼嘯而出,濃烈的血腥和殺氣像是澎湃的洪水,洶湧的覆蓋了整座帝都皇城。
滔天的殺戮,這一刻才算開始,真煌帝都毀滅般的一刻,這個男人的手開啟,滅世的刀鋒,凌厲的劃破漆黑的長夜,古城上空出了瘋狂的嘶吼。多少年後,世人可能不記得趙正德,可能不記得夏唐懷宋,但是歷史絕對會記下這個男人的重重一筆:五月二十,燕洵反,下令屠殺尚武堂三千學員,帝國精英大半死於此戰!
通紅的火光照耀下,因為情況不明兼且領袖不的原因,整個尚武堂一片死寂,這些帝國的精英們明智的選擇了退居鋒芒之後,沒有如警衛署的士兵一樣出營整頓秩序,所以此刻,他們仍舊保持著滿員的軍容。
然而就三時分,外面突然著起大火,因為閉門不出,所以年少的軍官們失去了滅火的佳時機,火焰如同風暴般席捲了整座尚武堂學府,肆無忌憚的四處蔓延,無數火柱沖天而起,烈焰熊熊的吞噬了這一片帝國堅定的希望!
慘烈的人聲陡然傳來,有學員們妄圖打開門衝出學府,迎面而來的卻是嚴陣以待的燕北大同武士,一輪又一輪密集的箭雨之下,整個尚武堂無一人逃脫,人們透過黑壓壓的人群,驚恐的看到了那個一直站帝都不起眼角落裡的燕北世子,然而此時此刻,他那挺拔的背脊卻好似死神的微笑,軍官們驚恐的大叫:「是燕洵,燕洵來啦!」
「燕洵來啦!燕北叛逆來啦!」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大吼,三千精銳兵馬,尚未交戰一合,登時潰不成軍。兮睿三次請戰,後,燕洵語調淡淡的緩緩說道:「敵軍鬥志已失,不必短兵交鋒,一把火燒了,你們守這裡,別讓裡面的豬狗逃出來。」
「燕洵小兒!若是有膽量就跟我堂堂正正一戰!」
魏閥一代少將魏舒寒厲聲高呼,然後揮舞著戰刀還沒跑上一步,就被一隻利箭射穿了咽喉,雙眼大睜的倒狼藉的大火之。
燕洵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就翻身上馬,整頓了大半兵馬,沉聲說道:「跟我去驍騎營。」
這個晚上,西南鎮府使被策反,警衛署官兵死於暴民亂軍之,十二十三十師和西南鎮府使火拚,死傷大半。隨後,燕洵又以同樣的手法,除掉了因為長官被暗殺而明哲保身作壁上觀的帝都學府尚武堂、驍騎營南營兵馬、第七軍、第軍的全部兵馬。隨後,因為人數實太多,燕洵乾脆下令打開南城兵馬場,以弓箭烈火將僅剩的十營兩千官兵趕到細微廣場,然後趨馬猛衝,以萬千馬蹄踐踏而下,活活踩死了一千八多人,剩下的兩千人也全部傷殘,倒一片死屍的廣場上呻吟哀鳴。
邊倉請求斬草除根,燕洵卻冷然搖頭,淡淡說道:「這些殘廢,就留給趙正德安置。」
四時分,天邊越漆黑,整個帝都一片狼藉,軍營之少有活人。後一隊人馬從帝都府尹衙門回來,上報說府尹衙門的官員早已潛逃,他們殺了一多名衙門的官兵,就退了回來。
就此,整座真煌帝都裡,除了皇城內被宋缺統領的三千守軍,還有正和西南鎮府使交戰的三個師衛軍,就再也沒有武裝力量了。
「少主,吩咐西南鎮府使退下來,我們該出城了。」
「嗯,」燕洵看著一片焦土的真煌古城,緩緩點頭,說道:「是該走了。」
「那屬下這就去西南鎮府使交戰區傳令。」
「站住。」燕洵淡淡看了兮睿一眼,沉聲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帶著西南鎮府使一起走了?」
兮睿大驚,愣道:「少主?」
燕洵轉過身去,語氣淡淡的說道:「西南鎮府使為了抵擋凶悍的敵人,英勇獻身,自願留下來抵擋帝國三師衛軍的刀鋒,以保存燕北實力,忠肝義膽,堪為當代軍人的楷模。」
兮睿眉頭緊鎖,上前急忙說道:「可是少主…」
話還沒說完,就被邊倉一把拉住,緊緊的摀住了他的嘴。
「兮睿將軍,請不要懷疑西南鎮府使的忠誠,他們隱藏帝都多年,等待的就是這一次生死之役,我們無權剝奪戰士們英勇報國的忠義之舉。」
燕洵目光平靜,語氣平和的緩緩說道,可是那話語透露而出的刀鋒,卻像是利箭一樣刺穿了眾人的心臟。邊倉連忙說道:「少主說的是,西南鎮府使能有此等報國之決心,堪稱當代軍人的楷模,我們都要以此為榜樣。」
他的手緊緊的拉住兮睿的衣角,生怕這個同僚再說出一個字。看了燕洵剛剛殺戮的手段,他絲毫不懷疑這個貌似平和的男人會揮手間將自己和兮睿一同處斬。
「如此,全軍由北城門撤退,大軍出城之後,封死城門。」
駿馬馳騁而出,厚重的城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整個天地齊齊變色,正和十二十三十師廝殺的西南鎮府使齊齊驚恐無言,呆愣蒼茫的大地上,許久,無數個絕望的聲音齊聲高呼:「殿下!還有我們!還有我們!」
「我們被拋棄了!我們被出賣了!」
敗軍的恐懼霎時間如同潮水般軍隊瀰散,戰士們衝出戰壕,四處奔走,驚慌失措的狼狽厲吼:「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被拋棄了!」
「弟兄們!跟我殺啊!」
方白榆師衛長精神大振,厲吼一聲,抹去臉上的鮮血,轟然衝上前去。
「皇城有軍隊殺出來啦!皇城的援軍來啦!」
十師士兵齊聲高呼,只見前方的男人劍眉星目,一身雪白戰甲,手握青面戰刀,威風赫赫,好似盛世戰神,披荊斬棘,殺將而來!
「是七皇子!七皇子的援兵來啦!」
跟趙徹的皇城守軍之後,趙翔緊緊拉著趙颺的馬韁,厲聲說道:「十四哥,外面兵荒馬亂,父親有沒有派你出戰,你何必去攪這趟渾水?」
趙颺劍眉豎起,手握佩劍,看著自己的弟弟,沉聲說道:「十七弟,你是想永遠跪地上仰望著別人,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站起身來,如果你想站著做人,現就跟我出去。」
趙翔臉孔通紅,噗通一聲跳上馬背,拔出戰刀,大聲說道:「十四哥,無論你去哪,弟弟都誓死跟著你。」
趙颺點了點頭,望著巍峨的城門,激烈的喊殺聲從外面傳了進來,年輕的皇子舉起自己的戰刀,雙目堅定的望著前方的殺戮和火光,喃喃低語:我誓,我這一生,再也不會追隨別人的馬後!
帶著自己的宮廷守衛軍衝出皇城,這一路不到一人的人馬像是一隻尖刀一樣插入了西南鎮府使的心臟,漫天的血光轟然而起,一顆帝國的星,廝殺冉冉升起!
楚喬來到赤水河邊的時候,阿精已經嚴陣以待的等待著燕洵的大軍,河對面已經準備了上千匹戰馬,看到楚喬一人前來也沒有驚訝,就要引她過河。楚喬走下馬來,跟阿精等人打了個招呼,目光一掃,眉頭陡然皺起,沉聲說道:「阿精,只有這一道浮橋,西南鎮府使有上萬人,能夠天亮前渡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