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惡梟俯3
鶯歌院的密室裡,阿精一把扯下男人蒙眼的黑布。
魏舒游緊緊的皺眉,好半晌才適應了這樣明亮的光芒,抬起頭來,卻陡然看到男子淡漠輕笑的臉孔。
「燕洵?」魏舒游雙眼頓時大睜,不可置信的大聲叫道。
燕洵坐椅子上,正品茶,聞言略略抬眼,淡笑著打招呼:「魏公子近貴人事忙,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你好大的膽子!」魏舒游頓時大怒,厲聲說道。
「我的膽子向來不小,魏公子應該心領神會。」
「燕洵,魏閥不會放過你的,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燕洵呵呵一笑,好似聽到一個笑話一樣,緩緩說道:「我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我不知道,但是我卻敢肯定你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還記得嗎?」燕洵微微探前身體,笑容邪魅,聲音舒緩的緩緩說道:「我當初說過,你那日不殺死我,總有一天要死我的刀下,你砍我一根手指,我就砍你一顆腦袋。」
「啊!」
巨大的慘叫聲頓時響起,凌厲的刀鋒下,一隻斷手頓時掉落地,鮮血狼藉。
幾滴血漿濺到燕洵的手腕上,男子微微皺起眉來,厭惡的拿起一塊白絹用力的擦拭。對著屬下冷然說道:「拖下去,砍了。」
魏舒游垂死掙扎,怒聲叫道:「燕北狗!我叔父不會放過你的!」
「魏光?」燕洵冷笑一聲:「他太老了,腦袋已經不夠用了,只有你們魏閥還將他當做神一樣的供著。現他那顆腐朽的頭顱裡,還不一定懷疑誰呢。」
「魏舒游,你這個蠢材!」
燕洵突然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他,厭惡的沉聲說道:「你原本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活,可惜你不該激怒我,尤其不該拿我乎的人來威脅我,你以為你可以扳倒我?天真。你始終是個不成器的廢物,以前是,現是,原本以後也會是,只可惜你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一把將染血的白絹扔地上,燕洵凌然轉過身去,大步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冷聲說道:「拖下去!」
怨毒的咒罵和驚恐的厲嘯頓時響起,燕洵背脊筆直,充耳不聞。
他已經走上了復仇的道路,曾經羞辱過他,傷害過他的人都將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從此以後,他再不允許有人將他心愛的東西奪走,再不允許!
冷月如霜,夜風冰冷,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日,整個真煌城都被驚動,魏閥嫡長公子魏舒游昨晚皇城遭人伏擊,一兵馬全軍覆沒,魏舒游被人擄走,皇城禁軍趕到的時候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瞧見,一夜一無所獲,如今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因為當時有禁軍遠遠的聽見賊人自報穆合氏穆合西克的名號,所以,一系列大規模繳穆合氏餘孽的屠殺又再開始了。
然而此時此刻,魏氏大宅的主房裡,魏光卻將一封書信交給自己為信任的部署魏奴,沉聲說道:「務必要對燁兒說,魏閥生死即頃刻,陛下已對魏氏一脈下手,他若是再不回來,魏閥就是下一個穆合氏。」
五騎快馬迅速奔出真煌城門,向北絕塵而去。
阿精來通報的時候,燕洵正廊下品茶,聞言冷然一笑,淡淡的說道:「越熱鬧越好。」
只是短短的幾個字,卻頓時讓阿精渾身上下都冰冷了起來,他跟了燕洵三年,卻現自己漸漸看不清楚這個主子了。
驍騎營的校場上,傳來一波又一波雷霆般的叫好聲,笑容明朗的少女站校場央,七箭齊,連珠彈丸般一支接一支的射向步外的靶心央。
「楚教頭!」
遠遠的一騎戰馬迅速奔來,年輕的士兵穿著一身灰褐色的短打武服,翻身跳下戰馬,氣喘吁吁的說道:「有人找你。」
「找我?」楚喬一愣,放下弓弩,一下自箭台上跳了下來,問道:「什麼人?」
「楚教頭!」笑容爽朗的大漢揮舞著弓箭大聲叫道:「還比不比啊?」
「連袍子都輸給我了還不知悔改,早晚要你輸得沒褲子穿!」女孩子轉過頭去,語調清脆的喊道,周圍的驍騎營戰士們陡然大聲笑了起來,紛紛哄起那名吵著要比箭的大漢。
通訊兵也跟著眾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司禮監的,人很多。」
楚喬的眉頭緩緩皺起,會是誰來找她?燕洵不是說打唐太子那件事了了嗎?還會有什麼人來找她這個小小的箭術教頭?
「走,去看看。」
楚喬翻身跳上另一匹戰馬,跟通訊兵身後,向著軍大營的方向而去。
遠遠望去,今日的驍騎營格外熱鬧,金龍幡旗,錦衣禮官,一色身姿綽約的女子們端著巨大的金盤,司禮監的總管們穿著大典才穿的華服,恭恭敬敬的跟後面,一排排金碧輝煌的箱子擺營帳之前,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曠世奇珍。
趙齊眉頭緊鎖,對程副將沉聲說道:「七殿下呢?怎麼還沒回來。」
程副將額頭冷汗直流,到現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壓低聲音答道:「就快了,屬下已經派人去通傳。」
「不錯,原來這軍營之,也別有一番景致。」
一個慵懶的聲音一旁響起,趙齊聞言頓時頭痛,轉頭苦笑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此番來我七弟這裡,到底所為何事啊?」
「待會你就知道了。」李策一身大紅錦袍,衣衫如火,下擺處繡著幾隻鸞鳳戲龍圖,金光耀眼,衣帶飄香,外罩火紅狐裘,一雙眼睛邪魅如桃花,大冷的天卻偏要死命的搖著一把折扇,故作神秘的模樣直看的人牙根癢癢。
趙齊誓,他真的有些忍無可忍了。
整整兩天,他隨著眼前此人四處折騰,先是嫌聖金宮睡覺的地方不通風,忙活半晚上總算通了風他又嫌通風之後屋子冷,一早上起來就開始為宮裡的宮女長得醜而不肯吃飯,好不容易找來一些姿色極品的他又嫌人家不會吟詩,吃頓飯也是般挑剔,一會說茶葉不是近三日的茶,一會說外面侍衛的靴底沒有墊上軟綿,外城走路時會吵醒他內城睡覺。總之是花樣出,無窮無。
趙齊一條命幾乎去了一半,感覺似乎和眾多兄弟們爭鬥多年都沒有陪著他這兩天辛苦,眼下也不知道又出了什麼別出心裁的念頭,不貫不顧的叫上一群人來了軍營。
如果這之前,他還一直懷疑這傢伙是扮豬吃老虎的隱藏高手,那麼現,他可以分之的肯定,這傢伙就是一個變態,毫無理智可言。
「哎呀!來了來了來了!」
李策雙眼突然放出光來,趙齊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李策一把拉到一邊,唰的一聲合上折扇,男人緊張兮兮的說道:「我今天的打扮怎麼樣?味道夠香嗎?不俗氣?你看我這雙靴子,是西北默罕王進貢的極品花貂,還上檔次嗎?」
趙齊無奈的歎了口氣,頻頻點頭:「好,美極了。」
剛一踏進大營,楚喬就看到了趙齊的綠營軍兵馬,她的眉頭輕輕一蹙,心下暗暗留了幾分小心。
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何趙齊會親自前來找自己呢?會不會是燕洵出了什麼紕漏?
這時,她已經靠近了人群,只見司禮監的官員們一個個皺眉看著她,似乎也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一樣。她稍稍安心,若是燕洵事敗,趙齊只要帶著綠營軍來就好,何必帶著司禮監?事情一定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末將楚喬,參見三……」
「哈哈!看你這回往哪跑!」
一個火紅的身影突然從身後竄了出來,一把伸臂將她緊緊抱懷裡,所有人霎時間目瞪口呆,然而他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那少女驟然間好似受到攻擊的小獸,雷霆般原地躍起,一個繁瑣手就從對方的掌控下掙脫而出,小擒拿手隨之而上,卡嚓兩聲脆響,就反客為主的將偷襲的男人死死的按地上!
「什麼人?」
楚喬冷喝一聲,沉聲說道。
然後,就見卞唐大皇的心肝寶貝拼了命的從地上抬起頭來,仍舊保持著笑瞇瞇的色狼表情,語調慵懶的說道:「真是粗魯,是我啊,你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