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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49章:天朝貴胄 文 / 瀟湘冬兒

    第049章:天朝貴胄

    從那一天起,他就暗暗誓,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讓他重視的人離開他的身邊,而他重視的人,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有第二個。

    該來的,就快點來,他已經等了太久,幾乎已經要等不及了。

    男子睜開雙眼,眼內清明一片,明日,就是諸葛玥還朝之時,七年未見,昔日的老友,過的還好。

    肩頭的傷口早已癒合,有些仇恨,卻心裡紮了根。燕洵冷冷一笑,轉身,就向黑暗大步而去,身形決絕,衣衫隨風。

    寧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

    這一年,是熱鬧並且極具戲劇性的一年,史書記載改變歷史走向的幾件大事都生這一年裡,從年初開始,真煌流血夜、大同行會復仇事件、王之亂、夏唐之戰,相繼接踵而來。一個又一個重磅炸彈連續轟擊大夏皇朝的腦袋上,古老的西蒙大地一片瘡痍,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戰士的血肉和婦孺的白骨上建立起屬於自己的領地。

    年初,真煌帝都陷入了有史以來大的一場風雪之,大雪接連十二日襲擊了這座古老的城市。寒風刺骨,大雪紛飛,寂寞的古棧道上,一隻黑甲軍隊頂著風雪,奔馳古老的雪原上,向著真煌城迅速而來。

    「父親!」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的策馬而來,還沒下馬就大聲喊道:「我看到四哥的戰旗啦!」

    男人五十多歲,兩鬢有些斑白,但卻並不顯得衰老,眉眼都掩蓋風帽之下,只露出堅挺的鼻子和緊抿的唇角,輪廓剛毅,穿了一身深紫色的長裘,紫貂狐尾做領子,將他的下巴都遮蓋住了。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揚起頭,目光穿透重重的風雪,向極遠處望去。

    七年了,他花費了無數心血磨練出的這柄寶劍,終於該出鞘了。

    就諸葛家各房家主們齊聚東城門外靜靜等候的時候,一隻輕騎卻從南城門靜悄悄的走進城來,這隊人馬看起來很不起眼,穿著普通的藍布大裘,帶著裘皮風帽,戰刀長槍都用棉布包了起來背背上,所騎的戰馬也是普通的紅川馬,咋一眼看去,無非是普通的城守軍,然而細細打量,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銳氣撲面而來,讓人脊背寒。

    隊伍一路經過崴,繞過熱鬧的正街從赤湖後越過紫薇廣場,停只有內城禁軍才能停留的白石營。領頭的男人一身墨色鎧甲,黑色的大裘穿身上,輕輕一抖,滿是風雪黃沙。他離開隊伍,帶著幾名屬下徑直來到泰安門,毫不費力的就進入了那座戒備森嚴的聖金宮之。

    「七殿下!」

    風雪之,年輕的趙徹抬起頭來,眉間滿是風霜之色,雙眉似劍,眼眸冰冷,四年的邊關戍疆像是一塊頑石,將這把利刃打磨的加鋒利,他微微皺起眉頭,沉聲說道:「老八呢?」

    「已經被宗仁堂看管起來了。」

    男人眉梢一挑,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們是如何當差的?」

    幾名下人頓時跪下,神色惶恐,齊聲叩:「奴才該死。」

    趙徹坐馬上,緩緩的瞇起眼睛,沉聲說道:「既知該死,為什麼還來見我?」

    說罷,轉身沿著乾熙圍道就向前走去,只留下幾個面如土色的年輕侍衛跪風雪之。

    風雪越大了,狂風呼嚎肆虐,一眾人披著斗篷,帶著風帽,行色匆匆。

    「什麼人?」

    藍袍侍衛突然厲喝一聲,前面行走的人影頓時停住了腳步,巨大的風雪遮掩下,只能朦朧的看到一個影子,那人身材不高,十分的瘦弱,卻十足的伶俐,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迅速跪地上,謙卑的垂下了頭。

    「殿下,應該是後殿的宮女。」

    趙徹點了點頭,管此行不宜為外人知道,但是已經進了宮,也不宜喧嘩吵鬧。他示意幾人跟上,就迅速的向前走去。

    大風突然猛地刮起,一下刮掉了那人頭上的帽子,不長的頭被綰成一個男士髻,脖頸卻是白皙纖細的。趙徹的靴子踩帽子上,他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後回過頭來,看向跪地上的人,緩緩說道:「抬起頭來。」

    一張清秀的臉孔映入眼簾,眼眸沉靜,眸色極黑,雖是身著男裝,卻也是少見的絕色。趙徹的眉頭輕輕皺起,又緩緩舒展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的輕笑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連你也可以聖金宮裡自由行走了嗎?」

    楚喬低著頭,面色平靜,也不回話。

    趙徹眼神淡淡的掠過少女的背脊,然後噗的一聲,將帽子踢回了楚喬的身邊,一言不的轉身離去。

    風雪仍舊刮著,少女抬起頭來,卻也只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感覺有那樣厚重的壓力撲面而來。今日這場風雪之,回到帝都的又怎會是眼前的這一人?

    真煌的局勢,不知不覺間,已經越的緊張了。管離燕洵北歸之日,還有個月之久。

    當天晚上,聖金宮裡,舉辦了盛大的晚宴,與會的除了多了凱旋還朝的七皇子趙徹,有七年前就前往臥龍山養病的諸葛四公子諸葛玥。現,他已經是軍機處的副指揮使通判了。

    大夏皇帝趙正德仍舊是習慣性的不出席各種宴會,只有皇后穆合那雲象徵性的露了一下臉。畢竟七皇子趙徹還是他的親生兒子。宴席上其樂融融,觥籌交錯間,滿滿都是一派祥和的君臣同樂,絲毫看不出就三日前,八皇子趙玨因為犯了天怒,被逐出趙氏宗廟,貶為庶人,下了宗仁堂過審。

    「那些血腥的政變很多時候都像是水的石頭,不一定每個人都能看得出它的大小形狀,只有有膽量的人才敢進去去摸一番,只是水有多深,能不能活著出來,就難說的很了。」

    當楚喬將白日所見告訴仍舊沒有資格出席大夏宴會的燕洵的時候,燕洵正修剪一盆盆栽,他低著頭,波瀾不驚的說出這麼一番話。

    楚喬歪著頭,細細的考量了一番,然後遞過一把剪子,輕聲說道:「那你說,趙徹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幫趙玨嗎?」

    燕洵淡淡一笑:「穆合那雲只生了兩個兒子,穆合氏想要同魏閥爭奪太子之位,只能下力扶植一人。趙徹戍邊四年,遠離帝都,誰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皇家,趙氏的手足之情,呵呵。」

    卡嚓一聲脆響,蘭草的花莖頓時被鋒利的剪刀剪斷,這是一盆極品的墨蘭,從南疆大呂快馬送到京城,剛剛才進的花房。楚喬見了心疼的輕呼一聲,卻見燕洵毫不遲疑的抱起墨蘭扔一旁,然後拿起一盆雪蘭草繼續修剪了起來。

    「現對穆合氏來說,他們就像我一樣,只有繼續修剪雪蘭草這一個選擇了。」燕洵微微一笑:「誰叫花匠今天只送進宮兩盆蘭花呢?」

    屋外風雪瀰漫,星月無光,楚喬突然知道,四年前自己和燕洵兩人聯手陷害趙徹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這個當初得罪了魏閥乃至整個長老會而被穆合氏拋棄了的皇子從泥濘裡爬起身來,帶著滿心的仇恨和殺戮再一次回到了帝都,管他並不確切的知道誰是真正的仇敵,但是他們的日子,將會需要如履薄冰的小心和謹慎。

    「不必擔心,」燕洵的手輕輕搭楚喬的肩膀上:「趙徹死而復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你不是一直憎恨諸葛家殺害了你的兄妹嗎?臨走前,我們就先討回一點利息。」

    深夜,諸葛家的馬車從聖金宮裡行駛出來,諸葛穆青直接去了西灣口,那裡,有一個卞唐來的歌姬近十分走紅。諸葛穆青雖然位高權重,老謀深算,但是卻也有身為男人的劣根性。年近十的男人和自己的兒子招呼了一聲,就驅車離開了諸葛家護衛的隊伍。

    剛剛進了青山院,寰兒就迎上前來,打著傘遮去諸葛玥頭頂的碎雪,語調極速的說道:「四少爺,華大夫剛剛走,已經沒大事了。」

    諸葛玥面不改色的走進書房,書房的書架被挪到一邊,一個黑洞洞的洞口露外面,他脫下披風,甩一旁,邊走邊擦去頭上的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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