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帶著兒子出走
翌日,破曉時分剛過,若惜便驚醒過來。推動著身旁還睡得正香的北冥逸,她坐起身子跳下床抓過衣服就開始往自己上套。
「怎麼了?」北冥逸見若惜手慌腳亂的樣子,睡意立即蕩然無存,跟著跳下床榻,擔心地走了過去。
點了燈盞,他才抓住若惜忙個不停的小手。而若惜抬頭睨著他,張嘴道:「我們先回宮,好不好?我好想寶寶!!」
北冥逸見這女人又提這件事情,氣不打一出來。都過一晚上了,這女人怎麼還記得這件事情?難道,在她心裡,他北冥逸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嗎?他不止一次告訴她,寶寶不會有事,他已經派人暗中保護,怎麼還這樣心急?究竟是她擔心寶寶,還是……她壓根就不信任他?
他只是想趁機牽動紫重樓的注意力,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喉珠拿回來,而這女人……
北冥逸深深呼出一口氣,將心底的怒氣連同鬱結之氣一併吐出。
他舔了舔薄唇,繼續耐著性子說道:「還有幾時辰天才大亮,士兵們……」
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若惜便一把推開他,然後怒瞪著他,張嘴就說道,如果她能說話,一定是咆哮而出的。
「北冥逸,你根本不擔心寶寶。是不是,他出事了你才開心?才正好遂了你的心願?他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在乎他?」
北冥逸瞧見她說出這番話,心底隱忍多時的怒火猶如火山噴發了一般,他直接衝著她就大聲咆哮道:「蠻不講理的潑婦。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在乎寶寶的死活?什麼時候我又希望他出事?」
若惜聽了北冥逸的回擊,頓時氣得渾身顫抖。如果,他在乎寶寶的話,就應該立馬趕回去,而不是在這裡故意拖延時間。他根本不在乎寶寶,根本不在乎她,如果他在乎……怎麼可以這樣呢?
他根本無法想像,當年她是多麼不容易才護住寶寶的一點心脈,倘若不然,現在的寶寶早已經成為一抔黃土。她好不容易才保住寶寶,幾乎傾盡自己的一切,她決不允許別人輕易將寶寶從她身邊帶走。
吼出這番話,北冥逸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大忌。不過,想到她的所作所為,仗著他寵她,就為所欲為、無法無天,更惡劣的是壓根就不把他放在心裡。
他北冥逸乃殭屍王朝至尊,怎麼可以被一個女人如此歧視?
再不好好管教管教她,恐怕這殭屍王朝的皇帝就變成她了。
思及至此,北冥逸才覺得心安理得起來。
而若惜卻站在原地直直地瞪著那個不在乎他們孩子的、還敢吼她的男人,心裡委屈至極,本不想掉眼淚的,但是,想到寶寶現在還那麼小就被北冥逸嫌棄,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北冥逸站在旁邊看著她掉眼淚,想上前去安慰,卻又礙於面子不得上前。
「你是不是後悔喜歡我?後悔立我為後了?既然這樣,我帶著我的兒子離開行不行?」若惜憋屈的同時,亦賭氣的轉身撩開帳篷簾子就往外跑。
北冥逸聽了她的話,頓時氣惱不已。本不想追出去,但是,想到此刻她的衣服只裝了一半就跑了出去,他只得暗暗罵道該死,隨即雙腳不停使喚地跑了出去。
「雲若惜,你別無理取鬧了行不行?」北冥逸追上前,直接拽住她的胳臂,大聲喊道。
目光掃到守在帳篷外得禁衛軍,北冥逸直接眸子一寒,狠戾地瞪了他們一眼,禁衛軍們皆惶恐地轉過身,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若惜用力甩開北冥逸的手,卻因為太過用力,險些跌倒。
猛然退後幾步,才勉勉強強站穩步子,若惜抬起血紅的眸子瞪著北冥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他。
無理取鬧?!到底是他無理取鬧,還是她無理取鬧?!她一個當母親的擔心自己的兒子難道有錯嗎?
也許,他們兩人都在無理取鬧,又也許,他們兩人都沒有無理取鬧。
畢竟,他們兩人曾經的經歷不同,現在的觀念和想法不一樣罷了。他沒有經歷過,失去寶寶的痛苦,所以……他不能體會她此刻有多害怕和擔心,他體會不到她此時此刻的真實感受。
若惜咬了咬嘴唇,睨了北冥逸半天,她才張開嘴徐緩地說道:「北冥逸你沒有權利禁錮束縛我回宮去找寶寶。如果,一定要我在你和寶寶兩人之間做選擇,對不起,我只會選擇寶寶!」
說完這話,若惜轉身就欲朝馬廄跑去。
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陪在她身邊的是寶寶,給她提供陽光和氧氣生長的是寶寶,而且,寶寶是她辛苦懷了五個月才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絕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就放棄他,北冥逸也不能。
北冥逸完完全全沒緩過神來,等他明白過來那女人適才講的一番話時什麼意思時,肺都差點炸掉了。
這女人,竟然要因為他們的兒子放棄他?什麼意思?!他和他的兒子能有可比性,兩人共同存在難道很矛盾嗎?
更何況,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她在他和寶寶之間做選擇了?
該死的女人,竟然只要他的種,不要他這個播種的人。
北冥逸簡直氣得咬牙切齒,險些抓狂起來。轉身邁步朝帳篷走去,既然她想獨自回去,那就獨自回去好了,遇到危險別怪他沒有保護好他。
暗自在心底下定決心不再追去,因為他太明白,追去也是他自取其辱,還不如讓她碰碰釘子才能深刻地意識到,世上究竟只有誰才是對她最好的。
然而,不容北冥逸撩開帳篷簾子,便感受到四周猛然襲來一陣強大的寒氣。全身每根神經立即繃得緊緊的,北冥逸深邃的藍眸往四週一掃,卻在下一時刻,守在帳篷外的禁衛軍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隨即倒在地上翻滾幾圈,眨眼間的功夫便化作一灘血水……
然而,不容北冥逸撩開帳篷簾子鑽進去,便感受到四周猛然襲來一陣強大的寒氣。全身每根神經立即繃得緊緊的,北冥逸深邃的藍眸往四週一掃,卻在下一刻,守在帳篷外的禁衛軍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隨即倒在地上翻滾幾圈,眨眼間的功夫便化作一灘血水……
若惜衝向馬廄,卻沒跑幾步就清楚地看見一陣濃濃的紫紅色的瘴氣朝她撲過來,她並沒有在意這瘴氣究竟是什麼,而是邁腿就繼續朝馬廄跑。
可是,當她看見守在不遠處的禁衛軍在被紫紅色瘴氣包圍的瞬間倒地,然後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掙扎,最終化作一灘血水才明白這不是一般的瘴氣,而是毒氣。
本能的退後,轉身就往回跑,卻在下一秒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若惜來不及抬頭,便感受周圍被一股刺鼻的惡臭包圍。
「不要呼氣!」北冥逸快速伸手掩住懷裡女人的口鼻,而若惜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跟北冥逸再慪氣,而是乖乖地屏住呼吸。
北冥逸同樣屏住呼吸,他摟抱緊懷裡的女人,環視一周隨即摟著她打算去到不遠處的樹林避一避。
但是,剛走出營地,紫紅色的毒氣越發濃厚地朝他們撲來。北冥逸心裡十分納悶,毒氣他也瞭解過不少,可是,在整個殭屍王朝,甚至在妖、魔、鬼、怪、人五界,他還是頭次看見這詭異的毒氣。
看著毒氣是從樹林的地面冒出來的,北冥逸低頭看著快要憋不住的女人,只得咬了咬牙,腳尖輕輕一點,兩人瞬間就衝破樹林,朝毒氣稀薄的空中飛沖而去。
若惜一直憋著氣不敢呼吸,在北冥逸摟著她飛出樹林的時候,她終於扳開北冥逸的手,大口大口的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耳畔的涼風呼呼狂吹,若惜緊緊拽著北冥逸的衣襟,不明白這突發狀況究竟因何而來。難道,有人來刺殺他們?
微微垂眸看著下面營地一片狼藉,北冥逸帶來的兩千民精兵幾乎沒有人逃出生天,若惜的心猛然一沉,腦子裡突然竄出一個人,她的小臉一變。
難道,是紫重樓前來復仇了?!
若惜驚恐而又擔心地抬頭看著北冥逸,而就在這時,北冥逸剛好摟著她落在隔壁山頭半山腰上的長亭上。
「逸……是不是紫重樓又來了?」若惜拽著北冥逸的衣襟,張嘴問道。
其實,北冥逸早在明白那瘴氣是罕見毒氣時,他心裡就清楚是紫重樓搞的鬼。可是,低頭看著若惜害怕得快要掉眼淚,他話語一轉,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既然紫重樓想和他鬥智鬥勇,那麼……他就陪他玩玩兒,他倒是想看看最後的贏家、最後稱王稱霸的究竟是誰。
若惜本還想說些話,但是一個醇厚的男音卻在這個時候,不徐不疾地傳播過來。
「北冥逸,這僅僅只是一個警告,我們之間的戰爭接下來才正式上演,你好自為之,別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若惜很熟悉這個聲音,聽完那句話,她整個人幾乎都僵硬了。
果然是紫重樓!!
他終於按耐不住開始動手了!!
而都是因為她,才讓他有了報復北冥逸的借口與理由。
若惜在下一時刻做出一個驚人之舉,就是掙脫北冥逸的懷抱,欲去尋找紫重樓。如果,他是因為她當年將他裝於魔瓶之內,差點害他丟掉性命,那麼……冤有頭債有主,他衝她一個人來就好了,不要危及無辜。
此刻他們是站在亭子上面,所以若惜在掙脫北冥逸的瞬間,腳底的瓦片一滑,她整個人直接一斜,急速朝下面滾去。
北冥逸見了,心都嚇得快要漏跳一個節拍,不過幸虧他反應及時,伸手敏捷地接住了她,才避免了她與地球來個親密接觸。
「若惜,你沒事吧?」北冥逸關切地問道。見若惜也嚇得不淺,小臉都泛白了,於是趕緊把她放下來。
而若惜在腳尖著地的瞬間,推開北冥逸就像一隻無頭蒼蠅般,在四面八方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