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咒他下輩子沒鞋子穿
看著自己忘記穿鞋光著的腳丫,若惜撇了撇嘴,她抬頭瞧見北冥逸站在門口等她,於是眸子立刻閃過一絲狡黠之光,同時還挑了挑好看的柳眉,故意委屈地大聲喊道:「北冥逸,人家沒有穿鞋!」
哼,處心積慮捉弄她是吧?看她不在處罰之前,先整整他,出口惡氣再說!
北冥逸轉過身,幽深的目光直接落在若惜光滑的腳丫上。他怔怔地看著若惜那張可憐巴巴的小臉,俊美卻隱藏得很深的臉龐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北冥逸擰了擰劍眉,沉默半晌才低低開口:「雲若惜,說吧,想讓本王做什麼?」
一聽北冥逸的話,若惜的小臉就不能遏制地抽搐起來。這男人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居然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太恐怖了!
她雲若惜雖然並不是什麼善類,但是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她頂多喜歡小打小鬧,偶爾設點兒小計整整別人罷了,喜歡佔點兒小便宜,喜歡高別人那麼一點。
剛才,她之所以那麼講,是想讓北冥逸幫她去提鞋,再順便讓他幫忙穿一下。你想想啊,讓堂堂的一國之君提鞋、穿鞋,傳出去她多風光,多有面子!
可是——!!
若惜撇了撇小嘴,非常不爽地瞪著那男人,感覺自己就像透明的小丑,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那種一眼就被別人看穿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實在無趣,也不想再鬧下去了,若惜從椅子上跳下來,光著腳丫就走到北冥逸的身邊,她沉著一張小臉,拉長聲音哼道:「走吧!!」
北冥逸漫不經心瞟了若惜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她光裸的腳丫上,「雲若惜,你打算不穿鞋子去那個地方?」
「本小姐樂意,難道不行啊?」若惜白了北冥逸一眼,抬腳就跨出房間,最後轉身就朝右邊的走廊走去。
北冥逸盯著若惜的背影,冷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讓你吃點苦,你還真的無法無天!」
不知道跟在北冥逸身後走了多久,直到腳丫被路面磨得生疼,若惜才憤憤地抬頭盯著走在面前,並沒有回頭關心她一句的男人,若惜恨得牙牙癢。
「該死的男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下輩子投胎變窮鬼,一輩子沒鞋子穿!」若惜無比憤恨地瞪著北冥逸的背影,咬牙切齒不停謾罵道。
媽的,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不抱她走,至少也出個聲,讓下人去拿一雙鞋子吧?居然只顧著走他的,而且還走那麼快,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一點都不關心她,該死!!最好現在來一道雷,活活劈死他。
若惜就像蝸牛般跟在北冥逸的身後,而走在前面的北冥逸,耳力過人,他的俊臉拉的老長,在聽到身後女人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罵他、詛咒他,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該死的女人,不罵他難道心裡不爽?不詛咒他,難道要少一塊肉?想他北冥逸堂堂殭屍王朝的一國之君,何時受過這等侮辱?實在該死!!
不過更該死的,他居然……沒有那個勇氣去掐死她。
「北冥逸,人家的腳好痛,你走慢一點嘛!」若惜實在受不住了,對著北冥逸的背影就大聲喊道。這男人一定是故意整她,不然怎麼會帶她走如此不平坦的路?路面上的小石子磕得她腳底生疼!
聽見若惜的喊聲,北冥逸不僅不放慢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他氣憤地用眼尾餘光掃了一眼若惜,沉著聲音道:「馬上就到了,雲若惜,如果你沒跟上本王的步伐,小心本王要了你的小命!」
一聽這話,若惜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剛想張嘴劈頭蓋臉把他臭罵一頓,誰知北冥逸突然轉過身,一臉陰鶩地瞪著她,若惜就嚇得縮了縮脖子,那些難聽的話,也全部被她嚥入腹中……
「呃……我的媽呀!!」若惜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北冥逸口中那所謂的「目的地」,當看清眼前的場景,她差點昏倒。
位於皇宮最東端的一片佔地廣闊的廢墟裡,有無數多穿著囚服衣衫,甚至還有許多腳踝和手腕戴著鎖鏈的囚犯,正疲憊卻又不敢有絲毫懈怠地搬著石塊和沙袋。他們的身後跟著手拿皮鞭的獄卒,只要動作慢,或者休息一下下,就會換來一陣抽打。
「快去搬石頭,不准偷懶!」鞭子抽打在地面和皮肉上的聲音殘忍的在身邊一遍又一遍地響起,一根根亙長的皮鞭,不是落在地面,就是抽在囚犯的背上,鮮血淋漓的,卻沒有人敢反抗。
看著眼前的場景,以及瞧見那一根根鞭子抽在囚犯身上,若惜的小臉一抽一抽的,彷彿那鞭子現在已經打在她身上一般。不由的,她趁北冥逸不注意,小退一步,再小退一步,再再小退一步……最後不知道咋的就藏到了北冥逸的身後。
「怎麼,害怕了?」感受到若惜的動作,北冥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他閃動著碧波的瀲灩眸子微微看向躲在他身後的小女人,聲音帶著絲絲玩味和譏誚,「如果怕了,現在就跪下,跟本王認個錯,然後回宮洗白白的,晚上乖乖等著本王來寵幸!」
仔細想一想,好似他已經很久沒碰這女人了,不對,應該說他只碰過她一次。她那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勾起他身體裡強烈**的身體,他還真的甚是想念……
若惜本想利用各種手段,威脅、撒嬌、裝病、大哭等等,讓北冥逸帶她回去,可是一聽他的話,她的小臉便瞬間垮塌,嘴角也抽搐得嚇人。
該死的男人,除了想利用強制手段逼她就範,難道就不知道想想其他方法哄她開心、打動她,然後讓她心甘情願侍寢?
果然是自以為是、冷酷欠抽、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
「想的美,我寧願在這裡干苦力,也不願意上你的床!!」若惜咬牙切齒地瞪著北冥逸的北冥逸。
見若惜不答應,北冥逸也不生氣,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挑了挑好看的劍眉,抬眼朝工地看去,就看見一名獄卒連滾帶爬地急速奔過來。
「王……」獄卒剛來到北冥逸的身邊,就嚇得「撲通……」一聲跪下,整個人的上半身幾乎全部都貼在地面上。
北冥逸冷冷地瞥了獄卒一眼,然後漫不經心的低聲問道,「鳳庭何時完工?」
「回……回王,再過三個月,即……即可!」第一次和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說話,果然很驚悚。之前,關於鳳庭修建的事情,皆是由宮人傳達,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北冥逸親自來詢問。
「時間是不是太長了?」北冥逸皺了皺眉,蠱惑人心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立於一旁的女人,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王……這……」偌大的鳳庭,其規模不亞於世代帝王的寢宮,三個月已經是極限的極限,聽見北冥逸說時間還太長,獄卒差點沒哭出來。
「本王今日帶來一人,希望多了她,鳳庭能早日完工,而她就由你親自監管,本王看沙袋搬運得挺慢,所以,每日讓她搬五十塊沙袋,如果未完成,不准放她離開,聽明白了嗎?」北冥逸的聲音依舊淡淡的,甚是好聽,可是某人聽了,怎麼就覺得那麼刺耳呢?
這男人,腦子腫大了吧?她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的,居然讓她搬沙袋?
根本就是故意整她嘛,吼……該死的男人!
吃定她好欺負是不是?看準了她搬不動沙袋,吃不了這苦,堅持不了兩天就會哭著去求他,是不是?
這次,估計他要失望了!
想她還在21世紀當考古學家的時候,那麼重的工具都搬得起,區區五十袋沙袋,算個鳥……
「搬就搬,你以為我怕啊?」若惜朝北冥逸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豪爽的朝工地走去,只是剛走幾步,她覺少了些什麼,於是折回身,狠狠地踹了北冥逸一腳,才像兔子一般,快速跑開。
獄卒瞧見這一幕徹底嚇傻眼了,而北冥逸見若惜折回來,以為她要求他,誰知……她居然踹了他一腳,他的俊臉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漆黑的夜,涼風習習,如墨池般的夜空,沒有一顆星子,一輪皓月高高地掛在半空,將淡淡的銀光灑遍大地,朦朧且迷離。
不停飄散著淡淡梅花馨香的莊園內,淺淺燈光從木格子窗射出,為這漆黑的夜色點綴了一些光亮,同時,也在這冷清得有些寂寥的深宮裡,多了一份溫暖。
精緻的院落門前,一名穿著白色宮裝,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宮女,翹首看向通往門口的必經之地,她漂亮且還掛著幾分稚嫩的小臉,眉頭微蹙,炯炯有神的大眼直直地望著大門,還時不時扭頭看向屋子裡,放在桌案上有些涼的飯菜。
「娘娘怎麼還不回來?」碧綠頗為擔心地踮起腳尖,清澈的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梅花枝條看向大門外。
當看見一個人影緩緩從大門走進來時,碧綠的眸子立刻補上一層歡喜之色,她高興地蹦上前,在看清來者真的是她家主子時,她急忙跑過去扶住她,擔心地問道:「娘娘,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擔心死奴婢了!」
若惜對她好,不是這宮裡任何人給過她的。雖然名義上她們是主子,但是若惜從來沒把她當下人看,甚至有時吃飯,她都叫她坐下來和她一起吃。
她碧綠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十歲便進宮,深宮好比一個大冰窖,裡面除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之外,什麼都沒有,她不曾體會到一份溫情。
可是,自從跟了若惜,她終於感覺有個人會關心她,有個人會在乎她,她也感覺到她活著是有價值的。
碧綠剛一攙扶上若惜,她的雙腳就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
「娘娘,你怎麼了?」藉著從屋子裡射出來的光,碧綠看見若惜的慘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她當場就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