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吐了一個月之後,耿綠琴終於恢復了正常,把她慶幸的差點兒去買個五百響鞭炮放一放,慶祝自己逃脫苦海。
懷孕不苦,苦的是懷孕還孕吐。
女尊好,女尊妙,女尊男人來生娃。
再一次,耿同學對於女尊世界表達了無比虔誠的嚮往,不過基本屬於妄想。
康熙起駕幸塞時,耿同學還處在水深火熱的孕吐生涯中,所以康熙很遺憾這次去避暑時沒能帶上老四家的琴丫頭。
耿同學暗自慶幸終於沒讓腹黑老康這傢伙給拽去塞上當免費秘書兼開心果。
然後,有一天,四福晉登高一呼,拽著某四的一眾小老婆們大家集體到城外的莊子上避暑養生去了。
耿綠琴就想:果然老康不在,大家都自由。這要擱平時老康在京城,四福晉咋地說也不會讓雍親王府後宅唱空城計,把某四一人扔城裡當勞模,所以從某個意義上來說,耿同學深深地佩服四福晉,並且覺得丫可能也是一隱形腹黑。
不過,對於四福晉同學這一大快人心的舉動,耿同學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大富人家的女人們,本來就是要揮霍當家的財富跟權力的麼。
這人,可能不一小心就處在了風口浪尖上。
比如安分守己的耿同學,近來她跟小年糕都在懷孕期,正所謂有對比才會有高下,當事人沒覺得怎麼樣,可是底下伺候的人可就有說法了。
大致說來,就是耿同學平易近人,重話都沒說過伺候的一票奴才。
但每當懷孕就心情極度差勁,神經脆弱的年側福晉就不成了,脾氣說來就來,典型懷孕綜合症。
耿綠琴來自幾百年後,對這個情形相當理解,而且人家小年糕同學又是流產大戶,這脾氣要好也難不是。
這人一比較,得,耿同學這低調安分的人便立時紅果果的被推出來頂炮灰了。
然後,在跟小年糕幾次不期而遇又被她明裡暗裡的嘲諷加挑釁之後,低調的耿同學不得不把身邊的兩大八卦過濾器給找來打聽了些小道消息,然後明白了,又淡定了。
娘的,老娘不跟眼紅的人計較,再說,你丫又是一典型悲摧的孕婦,老娘就更不能跟你丫的計較了,咱會以海一樣的胸懷包容兼蓄。
天兒越來越熱,皇子皇孫們放了幾天避暑假,然後,目前某四最年長的兒子弘時同學也來城外莊子上避暑了。
耿同學看著小弘時,心裡忍不住直同情,遙想自己當年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正是無法無天得意笑傲江湖的時候,每年暑假的時候,基本就在奶奶住的那個小山溝的大山裡到處瘋跑,基本上朝著類人猿的方向蓬勃發展著。
再看看弘時同學,耿綠琴忍不住深深同情,這孩子現在的壓力忒大啊,雖然下面有弘歷跟弘晝這兩個弟弟在,可惜兩隻都還在幼兒期,不能頂替他享受某四嚴厲的父愛。對此,耿同學同情之餘,也不禁慶幸。
再然後,耿同學又忍不住有點小抽風,在某四那樣嚴厲的父愛教育下,她家小兒子那抽風的習性咋保持並發展下來的?
這還真是個無語問蒼天的事情啊!
弘時在莊外溜馬放風,耿同學在春喜、小翠的陪同下找有山有水有濃蔭的地方陶冶情操。
本來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可惜這世上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不發生。
弘時小朋友的馬驚了,瘋狂流竄之下鬼使神差地就衝到了正搖著扇子做遙思狀的耿同學面前。
圖蒙海這忠於職守的中南海保鏢本來向來是跟背後靈一樣存在的,可不巧了,剛抽風的耿同學讓他到摘酸棗去了,據耿同學的說法就是輕功這個時候不用,就太浪費了。
耿同學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通常好吃的酸棗通常長的地方比較險惡,這個時候才能顯現出武功高手的絕代風采。
虧得耿綠琴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否則恐怕要把一票江湖人氣吐血。
所以說,抽風的確是個不好的習慣。
馬驚了不打緊,打緊的是弘時這小嵬子還在馬上。
這個時候指望春喜、小翠這兩古代三從四德型的婦女,顯然是吃飽了撐的想太多。
於是,咱們耿同學被黨教育多年的良好品性第一時間爆發了,「弘時,跳馬。」
弘時這個時候早沒有主意,完全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想都沒想就跳了。
耿綠琴跳起來接住他,然後兩個人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總算成功停止了。
「弘時,你沒事吧?」
弘時餘悸猶存,小臉刷白刷白的,嘴唇抖了抖愣一個字沒說出來。
耿綠琴拍拍他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
又過了一會兒,弘時才終於回過神來,「耿夫人,謝謝你。」
「傻孩子。」
春喜、小翠收到主子的眼神,這才過來扶兩人起來。
然後,春喜發出尖叫,「主子,你流血了。」
耿綠琴這會兒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只不過,這個事兒鬧大了!
半個時辰後,某四就黑著臉出現在了山莊裡。
「爺,您別生氣了,這事也不能怪弘時阿哥,馬受驚這事就算是騎術高手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
胤禛看到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的耿綠琴在春喜和小翠的攙扶下走出房門,眉頭皺得更緊,「剛小產,回去歇著。」
耿綠琴心說:老娘我也想啊,弘時這倒霉孩子先被馬驚,現在又被你嚇,承受力弱點的立馬心理陰影了。
「爺,您就別怪弘時了,他也受驚了。」
「平日裡不好好學騎射,今天才會有這事,不給他點教訓他永遠不會長記性。」
「就算要教訓,也錯過今天吧。」
「春喜,扶你們主子回去歇著。」
「庶。」
「四爺——」耿同學不甘心。
「回去。」某四口氣很強硬。
耿綠琴朝直挺挺跪在院中的小正太看了一眼,那孩子眼裡是滿滿的愧疚還有害怕,她的腳就說啥都移動不了,這孩子平時就跟她挺親近的,這事又跟她扯上了關係,說什麼也不能置之不理。
「爺,您就算為了讓奴婢安心休養也好,今兒就別難為弘時了,好嗎?」
「耿夫人,弘時有錯,應該受罰,夫人還是回去歇著吧。」
「你閉嘴。」老娘我低聲下氣的求你阿瑪,你丫還添亂,擱太陽下跪著舒服啊?
胤禛看看兒子,又看看耿綠琴,沉默片刻,然後朝兒子揮揮手,「回去閉門思過去。」
「還不趕緊謝你阿瑪。」耿綠琴瞧小正太有點發怔,簡直都想踹他兩腳,這孩子太沒眼力價了,平時怎麼混的啊。
「兒子謝阿瑪開恩,謝耿夫人。」
「快回去吧。」耿綠琴用眼神示意古爾泰趕緊把人拉走了,別再讓某四後悔了。
事情解決完,耿綠琴安心回屋歇著去了。
「主子,您心真好。」
「嗯,你才知道啊。」耿同學半躺在床上不怎麼有正型地跟春喜打哈哈,心裡忍不住有些惆然,這一胎竟然沒保住,也沒覺得有受到驚嚇,可是孩子就流了,也許是這胎坐懷不穩吧。
這個時候,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接下來的日子耿綠琴便老實地進補休息,安心地調理自己的身子。
她這人看得開,不會跟已經神經過於脆弱的小年糕一樣患得患失,人的心態放好了才能活的自在。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繼耿綠琴小產之後,小年糕也不幸再次步上後塵,原因據說不過是因為伺候的一個婢女在她午睡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一隻茶杯!
「主子,您是不知道,那丫頭現在可慘了。」春喜的小八卦向來很及時。
小翠在旁邊補充說明,「據說,剛巧第二天碰到年大人過來,直接又抽一頓。」
耿同學直覺這事沒這麼玄乎,傳言這東西多半是經一人口就加油添醋一番,最後就越來越離譜,傳到最後基本已經跟原事件沒啥關係了。
「聽說年大人這次過來給年側福晉帶了好多禮物。」
「當人大哥的哪那麼容易。」耿同學心裡琢磨著,娘家後台硬就是好啊,起碼財政上不吃緊,缺啥有人給補。
春喜在旁邊插花了一句:「說起來主子很久沒見過老爺他們了。」
「嫁了人的人,哪那麼自由。」尤其是這皇家的人,再說她打根兒上起就不想跟娘家有太過來往,她不指望他們當後台,他們也別把期望放她身上,她只求不拖累他們,為他們爭搶什麼的就別指望了。
「想他們的話,就讓他們過來坐坐吧。」某四進門的同時說了話。
耿綠琴嚇了一跳,緊接著認為某四今兒肯定又抽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想他們也是人之常情,不用這麼忌諱。」
靠之,這絕對是抽了!
最忌諱宅裡的女人跟娘家牽扯不清的皇子阿哥竟然對她說不用這麼忌諱!
「奴婢謝爺。」只是該說謝還是得說。
「古爾泰,明兒讓耿大人夫婦過來一趟。」
「庶。」
耿綠琴只能笑笑,事成定局,她得考慮明天見了自己額娘阿瑪嘮點啥,某四這絕對是沒事給她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