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耿綠琴覺得用這句話來形容她跟小年糕那真是太精僻了,某四想讓她藍田種玉,結果卻是花落年家。
嗯,用一句話來形容耿同學的心情,那就是——咱們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
古代不比現代,就現代那樣種類繁多的避孕藥物,人們還常常中鏢,更甭提這藥療條件落後的古代了。尤其她要敢明目張膽的避孕,那還不如洗幹盡脖子等人四四拿刀來剁直接乾脆。
所以,雖然耿同學一直不願意也不想懷孕,但是一直到現在也只能被動的接受,她抱定的思想就是,順天應命,沒有最好,有就只好生。
轉過眼就已經到了康熙五十三年,面對著時光荏冉,匆匆而過的青蔥歲月,耿綠琴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時間猶如手指間的流砂,轉瞬即逝啊。
時間過的快不打緊,只要能跳過康熙跟某四這些人的生辰,耿綠琴就覺得人生至此就差不多圓滿了。
可惜,耿同學的嚮往是好的,但是卻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
人家年糕同志的哥哥如今據說風頭正健,挺受某四待見的,這個據說當然是耿同學據身邊的八卦廣播站春喜和後來居上的小翠同學講的。
因為聽了這樣的小道消息,耿同學於是便點頭同意春喜同學多花了錢買禮物送。
最近年節經的多了,然後春喜就對主子說了:「主子,奴婢這裡的銀子可不多了。」
耿同學怒了,憤慨地瞪著春喜,「那你前兩天還替我送那麼貴的禮物出去?」
春喜說:「可是,主子別人送的更貴重呢。」
「在送禮上面咱們不需要跟別人攀比。」nnd攀比害死人啊。
「主子,您說過的,該捨財的時候就得捨,幸福生活比守財奴好多了。」
耿綠琴深深地覺得被自己調教出來的小丫頭給嚴重地刺激到了。
「春喜,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春喜很好學。
「被自己挖的坑給埋了。」簡直憋屈死了。
「主子——」春喜不大明白。
耿綠琴用手揉著自己的眉頭,幽幽地道:「在這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世道上,你真的認為沒有錢能生活得很幸福嗎?」她如今雖然仍然是小老婆,可是品級高了,下面的侍候的人多了,各處關節打點的也多,結果錢就嘩嘩地流掉了。
「主子,您不是向來對斂錢很拿手的麼?」
娘的,她再拿手,也禁不住這麼流啊,耿同學鬱悶地想,擺擺手,「行,這事我知道了。」還以為財政應該夠她敗段時間的,結果太讓人傷心了。
錢,果然是不禁花的!
真理啊,而真理往往都tmd是殘酷的!
耿同學終於大徹大悟了!
「主子,」春喜還有話要說,「皇上的壽誕也不遠了,您還是抓緊著吧。」
耿綠琴十分灰常無語地看著春喜,心說:春喜,你丫的是覺得打擊我的力度還不夠,非得再加上一根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才甘心咋地?
「奴婢去看看小阿哥去,主子您忙。」春喜跑了。
耿綠琴趴到桌上,下巴支在桌上盯著一隻筆筒直皺眉,娘的,真是啥都要錢啊。
要是只有她一個人,生活怎麼都容易對付。再退一步講,要是只是當個默默無聞不被人想起的小妾,她跟春喜兩個人也容易對付。可是如今那是真不容易對付,動不動就是大筆的銀錢流動啊。
靠之!
又不是她想跟那些尊貴的人打交道的,可是,弄到現在,她一邊跟那群不省心的人打交道,一邊還得時不時合群的散下銀子打點打點下面的那群人,結果這錢就嘩嘩地流掉了……人生,忒黑暗了!
怎麼辦?
耿綠琴發愁。
某四來的時候,耿同學還趴在桌上,他也沒讓人出聲,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忍不住笑了,「綠琴。」
喝!
耿綠琴被嚇了一跳,幾乎反射性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想什麼想這麼入神?」
「奴婢給爺請安,爺來怎麼也不出個聲兒啊。」人嚇人嚇死人吶。
「有心事?」
「沒,奴婢這麼沒心沒肺的人,怎麼會有心事。」
胤禛揚了揚眉,「沒心沒肺?」有時候是挺沒心沒肺的。
娘的,什麼表情麼!耿綠琴打心裡對他表示了鄙視。
「缺錢了?」
呃?
耿綠琴睜大了眼看某四,他怎麼知道的?
胤禛眼中的笑意增加,「瞞著爺做什麼。」
「難道爺要救濟奴婢一下?」耿同學一時沒忍住貧了下。
胤禛雲淡風輕地說:「有何不可?」
「那奴婢謝爺。」
「先別忙謝。」
「?」耿綠琴滿是狐疑地看著某四。
「以後侍候爺上心點兒,別總對付。」
耿同學確信自己被某四囧到了,某四果然是強人啊,這話也說得出,
「又呆了?」
老娘被你囧到無語了,不呆還能怎麼辦啊。
胤禛暗自搖頭,走到旁邊去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耿同學糾結了,這算答應給錢還是沒答應啊?
算了,不想了,古語有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還是自己想轍吧,實在不行,娘的,耿綠琴暗自握拳,她雖然沒娘家當後援,但她有手藝傍身。真到急用錢時,還真不怕弄不來錢。
「別想出去給爺丟人。」
「什麼?」丟人?
某四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的字畫值錢,但你要去寄賣字畫不是給爺丟人嗎?難道爺堂堂一個親王養不起自己的女人?」
靠之!
耿同學怒了,衝口就道:「不賣字畫就行是不是?」
「別想。」簡明扼要兩個字卻蓄含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
娘的,要自力根生也這麼難,討生活也忒不容易了。
「那奴婢這兒要真揭不開鍋爺不一樣很難看?」老娘破罐子破摔了。
「有爺在,你怕什麼?」
好吧,剛才是她冤枉某四了,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該借光時咱就別跟某些人客氣,耿綠琴馬上就轉換了心態,捧了杯茶過去,笑道:「是是,有爺您在呢,奴婢有什麼可怕的。」
「態度變的夠快的。」胤禛臉部的線條柔和了起來。
「見風使舵嘛。」耿同學適時自我打趣。
「夠貧。」
「那是奴婢看爺你心情還不錯啊。」你丫的要是冷個臉老娘才不來自討沒趣。
「嗯。」
「爺喝茶。」
「幫爺謄寫份公文。」某四接過她接來的茶,很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耿綠琴說了句:「奴婢看到不打緊嗎?」怎麼跟你老子一個樣,老不把老娘當女的看啊,合著你們大清朝的規矩女子不得干政是說的好聽的。
「看便看了。」
多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啊,耿綠琴頓時對某四景仰了起來,這范兒真絕了!
「那奴婢拿過去謄寫。」
「嗯。」
耿綠琴於是將那份公文拿走,回自己桌邊當某四的臨時文書去。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同理可證,不良的開端也就是黑暗的路引。
慢慢地,耿綠琴覺得自己自己幫某四做的事多了起來,某人借她書房一半的險惡用心此時一目瞭然,太太太太……黑了!
本來書房這地兒耿同學沒事的時候挺愛呆的,讓某四現在干擾的都快有書房恐懼症了。
娘的,休閒娛樂被整成了工作加班那還有個毛樂趣,某四丫一個工作狂自己忙不算,連自個的小老婆也不放過,實在太過分鳥!
最讓耿同學不滿的就是憑毛別人當小老婆就是攀比珠寶首飾,嫉妒眼紅耍手段動心機變著法兒地從某四身上撈好處,怎麼到她這裡就反過來了呢?
不能欺侮穿越的新時代女性好不好?
還能這樣搞時代歧視?
耿同學心態嚴重失衡中……
偏偏在耿同學失衡最嚴重的時候,有一件事的出現讓她越發的惱火起來。
「嘔……」md,懷弘歷弘晝的時候也沒吐的這麼厲害,這胎肯定不是個乖寶寶,像錦秀就乖多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安靜的讓人根本沒有懷孕的自覺。
而這個顯然給受孕的人太多的存在感了,耿同學為此十分的憤然。
「主子,您好歹再吃點兒東西啊。」春喜端著一碗補粥站在旁邊苦口婆心地勸。
「吃了等吐嗎?」耿綠琴口氣很差的說。
「至少吃了才有得吐啊,否則這麼吐您怎麼受得了。」春喜很務實的說。
「春喜,」耿同學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她,「麻煩你體諒一下我現在的痛苦好嗎?不要再這麼落井下石了。」
「奴婢沒有啊。」春喜好無辜的說。
「無意比有意更傷人。」
屋外廊下十三一臉忍笑地看著自己四哥,小聲說:「四哥,小四嫂說話一直這麼可樂啊。」
「尊卑不分。」這是某四的評價。
十三點頭,「話雖如此,可她跟這些服侍她的人處的不錯。」
「嗯。」某四的眼裡閃過笑意。
「主子,您這麼吐下去不是辦法啊。」
「嗯,小翠,我一直認為孕吐這活兒讓男人體驗一下才最公平,可惜佛祖沒這個意願,現實再殘酷咱們的日子還是得照樣往下過。」
「這喝白粥都吐吐得也太厲害了。」
「幸虧沒有連呼吸都妨礙,否則我也就可以去西方聽佛祖講課了。」
「主子——」
「四哥,你不進去啊?」
「咱們還有事,走吧。」某四說完轉身朝書房走去。
十三在後面露個揶揄的笑,四哥還不是擔心她才刻意到屋外站站,要不是怕裡面的主僕看到他會不自在收斂,說不定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