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江南是個好地方,不過再好的地方估計也有人會水土不服。
耿綠琴覺得康熙和雍正明明對江南過敏啊過敏。
為什麼?
因為繼康熙生病之後,某四也光榮的中招了,而可憐的御用小跟班耿同學就不得不再次伺候病人。
發燒,且高燒不退,比上次康熙的病來勢更兇猛!
隨行的太醫幾帖藥灌下去了,病勢絲毫不見減輕。
耿同學伸手探了探某四的額頭,覺得再這麼燒下去完全可以燒成烤豬了,所以她對旁邊的人說:「拿兩壇黃酒進來。」
「庶。」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主子吩咐下人照做這是本能。
十三忍不住問:「要黃酒做什麼?」
「給你四哥擦身降溫,再這麼燒下去,他就快熟了。」關鍵熟了也不能吃,太浪費了。
胤祥怔了一下,爾後嘴角禁不住想上揚。
黃酒很快拿進來了,耿綠琴看向十三,「十三爺,您幫四爺擦擦吧。」
胤祥馬上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這個事側福晉做最合適了。」
老娘就是不想做才找你的,切!耿綠琴滿肚子的肺氣,但沒辦法,最後毫不客氣的清場,把某四剝光了用黃酒擦身。
臉紅心跳啥啥的,耿綠琴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一來,兩個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彼此的身子實在不能說陌生。二來,某琴在大學的時候那是研究過人體藝術,畫過許多藝術人身的。基本上一具胴體擱她眼前就跟花花草草似的,那份淡定早練出來了。
所以,耿綠琴心無旁鶩地給某四擦了兩遍身子,再探探額頭,果然溫度降下來了。
醫學的進步果然是人類壽命增加的不二良方啊!
等胤祥被允許進來時,他探了探自己四哥的額頭,欣慰的點頭,「果然降溫了。」
太醫進來把脈,然後再開方。
身溫降了,藥喝了,某四踏踏實實地睡著了。
於是十三同學有點為難了。
「十三爺,這兒不用您陪了,您還是去忙吧。」其實耿綠琴是很想讓十三表達一下他跟某四之間深厚的兄弟愛的,但是她也知道真要那麼做就是她自己抽了,所以她只是在心裡幻想了一下下。
胤祥看著昏睡的四哥,歎氣,「也不知道四哥的病幾時能好。」
「用不了幾天的。」耿綠琴寬十三的心。
「那邊的事情還有一大堆啊。」
耿同學明白了,原來這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畢竟他們兄弟也算是領了皇命的,這差使不可能因為生病就不幹。
「側福晉。」
「啊……」為毛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呢?
「這些天你一直陪著我跟四哥忙,那些東西你應該不陌生的。」
「十三爺,奴婢只是陪在一邊偶爾打個下手,那些東西其實很陌生的。」別拖老娘下水,不幹!
「小四嫂,你就當替四哥分擔好了。」
靠之!
十三,你丫忒沒志氣了,竟然連小四嫂都喊出來了?
某琴對於這個階級等級森嚴的時代是很鄙視的,另一個時空小三都tmd登堂入室作威作福了,這個時代還是受氣包,即便她這樣是皇子小老婆的,因為名份不是正的,即便是側福晉其他皇子也是不喊她們嫂子的。
而後世聞名的俠王十三同學竟然喊了某琴一聲「小四嫂」,可想可知某琴內心的震駭度!
果然,無所不用其極才是皇家本色哇!
胤祥無視她抽搐的眼角,繼續再接再厲,「小四嫂,民間不是有句話嘛,夫有千斤擔,妻挑八百斤,如今四哥臥病在床,正是你表現賢惠的時候。」
耿同學嘴角微抽,「十三爺,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咱們不能撈過界。」
胤祥因為她的說法差點兒笑出來,這個耿側福晉果然說話很有趣,還撈過界?
「爺也不讓小嫂子多受罪,只要幫著處理四哥的一半就好。」
「奴婢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丫的,騙誰玩呢?誰不知道雍正是個工作狂啊,他的一半沒準就是旁人正常的幾倍,她才不上當。
「難道小嫂子你就忍心我四哥醒過來時拖著有病的身子繼續忙得虛脫?」胤祥絕不輕言放棄,繼續遊說。
「十三爺,」耿綠琴正色道,「奴婢真的幫不上忙。」那些亂七八糟的黨派爭鬥和黑暗官場貓膩,她懶得參與。
「小四嫂,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疼四哥?」胤祥跟她卯上了,實在是有些東西實在不方便讓其他人經手,現在四哥重病,他只能拽上她。
這麼些年下來,足夠他們看明白耿側福晉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的事她向來懶得過問,只管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事兒。別人的事她看到也當沒看到,你問她也不會說,她自己的事逼到沒辦法,她也是能賴就賴,賴不了就沉默,做出一副「你們看著辦」的表情,大有死豬不怕開心燙的架式,讓人很是無語。
尤其這次的事更讓胤祥深刻理解了這點,即使是四哥的家眷,卻也絕不向著四哥,他們誰都不信她跟著皇阿瑪出來會什麼都沒看到,但是看她的表現,你是打死她都別想問出一星半點兒的事情來。
竟然還跟皇阿瑪做了那樣的交易,用一個月來交換一年的自由,放眼所有人的家眷,恐怕她也只能是獨一份了。
耿綠琴被十三說的悄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寒!
心疼某四?
某四哪裡需要她來心疼,雍親王府多少女人搶著要表示心疼啊。再說了,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悲摧的,不知道被某四不厚道的打劫了多少次,她能混到如今的地步,那老實不客氣地說也是她自己努力奮鬥來的。
雖然,事態發展到如今這個樣子實在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但是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她也只能看著,當事情不能由自己掌握時,那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十三爺說哪裡話來,奴婢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爺呢。」耿同學一邊說一邊鄙視自己,這話說的自己好寒吶,「奴婢不是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四爺麼。」合著剛才給某四擦身的是您啊。
「你那是本分。」胤祥才不會被她輕易糊弄過去。
「是呀,女人麼,就是要本本分分的才好。」耿同學馬上順水推舟地說下去。
胤祥突然覺得有些關疼,這個耿側福晉有點兒難纏呢。
「小四嫂,你應該知道咱們的皇太奶吧。」
「嗯。」莊妃娘娘啊,女人誰不景仰啊。
「皇太奶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耿綠琴馬上跟了句,「則天女皇也很了不起。」
胤祥無語了。
耿同學微笑了。
要不是時代不允許,她都想再提一下慈禧同志,那可是被一致認為敗完了清朝祖宗基業的人彪悍女性啊。
胤祥揉著太陽穴輕歎,「看來爺要說服你挺困難。」
「爺就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到奴婢身上。」
「爺是真不甘心。」胤祥帶點恨恨地說。
「其實世上的事本來兩全的就少,爺要淡定。」耿同學很是輕描淡寫的說。
胤祥不跟她磨磯了,直接走人了。
耿綠琴歡樂地目光十三離開,然後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看護昏睡中的某四。
只不過,沒一會兒工夫,就見幾個侍衛抱著幾隻打上封條的大盒子進來了。
耿同學抽了,心說:丫的,十三你丫還跟我卯上了是吧?
十三爺辦公的地點換到四爺養病的房間了!
尤其讓耿同學瞠目的是,十三同學竟然把公務均勻地分成了兩份,而且朝她直言不諱,「另一半是四哥的,小四嫂,你看著辦。」
tnnd,她就想涼拌了他!
「皇阿瑪給我跟四哥的時間有限,你也知道到時間無法覆命的結果。」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
耿綠琴朝床上昏睡的某四瞄了一眼,娘的,照某四目前的身體狀況,能不能在時間到之前恢復健康都是個問題呢。
統籌災情,規劃河務啥啥的到底關她毛事?
耿同學十分非常的鬱悶加郁卒。
「十三爺,統籌災情的給我。」耿綠琴認輸了,反正她自打穿過來就一直在丟現代姐妹的臉,也不差這一回了,娘的,越想越不憤,為什麼她就這麼熊啊?
胤祥笑了,他早就猜她會分擔也是統籌災情那一塊。
耿綠琴拿到工作先做的一件事是要了幾張白紙,開始畫表格,學的知識多果然還是有好處的,只是拿後世學到的東西來三百年前使用,多少是有點作弊的感覺。
靠之!
但是,她還不想被那種笨統計的辦法給累死,不管是不是作弊先把活兒幹完了再說吧。
表格畫完了,叫人拿了一些釘子進來,她自己親自己動手把紙全釘到牆上,看看,非常滿意,然後開始動手。
胤祥忍不住站過來看她忙,越看就越驚訝,她這種辦法統計起來方便快捷了許多,看起來也一目瞭然,於是,他對眼前的人越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四哥說的沒錯,她很會藏拙。皇阿瑪說的更沒錯,她的腦袋就不知道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時不時就讓人驚奇一下。
耿綠琴是不知道十三在想什麼,要是知道她當然也不能告訴他其實後世這種統計法很普及,很小兒科的。
果然,作弊還是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