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終於耿綠琴不用再伺候皇帝了,但是她悲摧的發現自己要面對自己的丈夫了。
這才真是左邊火山右邊刀山,橫豎都不讓她好過啊。
只可惜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躲不掉。
「瘦了。」
呃?
耿綠琴驚疑不定地看著某四,在她以為會被人用目光進行無情的冰點掃射,用沉默的無形壓力威懾她的時候,某四竟然只是輕飄飄地說了「瘦了」兩個字?
莫非某四抽了?
耿同學不知道該說什麼做回應,於是只好虛應的笑笑。
「過來幫我捏捏肩,這幾天趕路趕太急了。」某四往床邊一坐,把後背露給她。
耿綠琴心說:丫的,走了老康來了雍正,個個都是大尾巴狼。
想歸想,她還是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幫他按捏起來。
「你跟皇阿瑪有過一個交易?」
話很輕描淡寫,但是聽到耿綠琴的耳中不亞於十級地震,老康,出賣盟友你這也做的忒過分了!
想看戲也不能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啊,你當穿越女滿大街都是呢?把老娘整沒了,你上哪兒再找一個去啊。
雖然大家都說你們這個清朝的時空被穿成了篩子,不過,憑著她一個沒碰到的現實,她覺得傳言實在不可信!
「不說話?」某四的聲音低了幾度。
「奴婢怎麼敢跟皇阿瑪交易。」明明就是被你老爸強迫中獎,不得不交易,且看到交易的東西很誘人的份上答應的很爽快罷了。
「還有你不敢的事嗎?」某四哼了一聲。
「有啊。」比如你們這些當皇帝的,我就不敢太得罪!
她有帝王恐懼症啊恐懼症!
「是什麼?」
「爺,您就讓奴婢保有一點點的個人**吧。」知道了您還不得吃了我啊,不說,打死也不說。
胤禛的嘴角不為所覺地微揚,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到了身後的人身上,舒服地閉上眼,輕笑道:「偏你的說道就多。」
人為了生存再辛苦都得熬著啊!
耿綠琴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鼓勁兒,不要緊,不就百八十斤的重量麼,以往夫妻生活時她也是負過重的,咱雖然不是胸懷寬廣,但是讓某四暫時當柱子靠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聽說你跟人表白了?」
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了,某四你丫用如此漫不經心的口氣說的卻是這麼讓人膽戰心驚的話,實在實在……忒不厚道了,這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兒的,早崩潰了!
「謠傳。」她肯定地說,帶點咬牙切齒。
「我叫人默了那段話下來。」依舊雲淡風輕。
耿綠琴內傷吐血中,還讓人默下來,某四你丫的太狠了,這是存檔留證啊,那是老娘對無敵的人的抓狂的憤慨罷了,怎麼就突然成了老娘紅杏出牆的罪證了?
這分明就是冤假錯案啊!
「爺,那怎麼能算是表白呢,根本就是嘲諷,那個人聽不懂是他白目,爺您是什麼人啊,您怎麼能不懂奴婢這一片心呢?」耿同學成功的把自己噁心到了。
某四被某琴話裡的撒嬌取悅了,伸手拍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爺就隨便說說。」
靠之!
有這麼隨便的嗎?明明散發出那麼強大的氣場壓力,太虛偽了!
但某四接下來說的一句話,當時就把耿同學震那兒了。
「綠琴啊,不如你將你的那片心對我表白一下吧。」
某四會不會被鬼附身了?實在太抽了。
耿綠琴嘴角眼角都有抽搐的跡象,很是艱難地發出聲音道:「爺,喜歡並不一定要說出來的,在許多時候用行動代替語言會更好。」神吶,讓抽風的某四接受這個說辭吧。
「嗯,那你用行動好了。」胤禛同志很是聽從建議,頗有納諫從流明君的風範。
某四沒聽到身後人的答覆,卻感受到她雙手在自己雙肩上猛然加重的力道,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
「綠琴,爺對你不好嗎?」他問。
「爺對奴婢很好哇。」說起來某四對她真的很不錯,簡直都有些縱容了,當然這裡面不可忽視老康的影響力,但也得四四同志肯配合才行啊。
「然後你就用一次一次的逃離來回報我?」
耿綠琴沉默了,心說:愛新覺羅胤禛你今兒不對勁,這麼會工夫你用了兩回「我」字自稱了,這是打算親民嗎?
胤禛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耿綠琴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才幽幽地輕輕地近乎呢喃地道:「胤禛,你說鳥逃離的是困住它的籠子還是它的主人?」
胤禛也沉默了。
接下來耿同學繼續幫某四按捏肩膀,彷彿他們之間什麼話題也沒有說過。
那天夜裡在某琴被某四折騰的止不住困乏向周公繳械投降的時候,他在她的耳邊輕語:「很久沒聽你喊爺的名字了。」
可惜,耿同學當時已經隱入迷離狀態,完全沒聽進耳中,窩在某四懷中呼呼大睡跟周公聯繫感情去了。
第二天,耿綠琴就穿上了某四讓人準備的小廝服,這就正式成了某四的常隨跟班了。
康熙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在欽差臨時行轅休養生息,可憐的皇家御用跟班——耿綠琴同學仍舊活躍戰鬥在以愛新覺羅皇族為中心的清朝皇帝身邊,深刻體驗著被國家元首以及未來國家元首壓搾剩餘勞動力的淒慘怨念的基層國家公務員水深火熱般的生活。
誰說穿越好?
耿綠珍以自己的人格發誓,穿越到清朝九龍奪嫡時期就是炮灰的命,她如今不是炮灰勝似炮灰,還不如乾脆變成炮灰……
人生,太tmd讓人絕望了!
終於在這樣讓耿同學覺得絕望的日子中,有一天,康熙秘密啟程前往熱河去了,江南所有的事都留給了某四和十三負責。
走的那天,康熙很是語重心長地對兩個兒子囑咐了幾句,其實主要是囑咐四兒子。
末了,還不忘拿手裡的御扇柄敲了走神走的正大光明毫無顧忌的某琴兩下,這才神清氣爽地登車走人。
人品忒差了!
耿同學當時差點兒激動地朝老康的車輦豎中指以示憤慨。
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送走一尊佛了,剩下的雖然也是佛,但是總歸是小了許多,耿同學很是能自我安慰的想。
再小的官他也是官,同理,再小的佛他也是佛,更何況其中有一尊未來會變成跟康熙一樣大的佛,所以儘管耿綠琴在心理上對自己進行了安撫,但是事實上她仍舊生活的很悲摧!
什麼是小強精神?
耿綠琴覺得自己如今在清朝的生活歷程那就是一隻小強的奮鬥史,淚,自己果然已經是小強了。
「主子,咱們該回了。」
耳邊傳來圖蒙海勸誡的聲音,耿綠琴充耳不聞,坐在堤壩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不安份的江水,水這樣溫柔的事物,偏偏抓狂起來足以天翻地覆,讓人不勝稀噓。
無論什麼時候豆腐渣工程都層出不窮,做出這樣工程的人就tmd該千刀萬剮以儆傚尤。
「主子,天晚了,該回了。」
耿綠琴沒有回頭,開口輕喚了一聲:「圖蒙海。」
「奴才在。」
「我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透口氣,你就讓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吧。」也讓我找個空閒的時間幻想一下美好的事物,以保證回頭能繼續讓人壓搾而不抓狂。
活著就是煎熬,但再煎熬,也是活著比較好!
人活著就還有個奔頭,死了才算徹底沒想法了。所以再難再不痛快也得撐下去,只要她能熬過那幫腹黑,未來就是無限光明的。某四一死,有子嗣的宮妃就可以隨子出宮居住,到時候她鐵定住那個抽風的小兒子府上,鎮壓一下他還不是小菜一碟麼。
未來還是充滿了光明的!
圖蒙海不再說話,其實他也覺得主子挺不容易的,一個婦道人家天天跟著四爺、十三爺東跑西顛的,還陪著雍親王爺熬夜,甚至有段時間還天天跑災民群收集打探第一手資料。
直到那個時候,圖蒙海才真的對自己這個新主子心悅誠服,她很輕易的就融入了百姓之中,開朗活潑吃苦耐勞,沒有一點富貴人的嬌慣,難怪雍親王爺那麼放心把事情交待給她,也難怪皇上微服出巡會放心地只帶她同行。
沒有任何身份的她同樣可以在民間生活得很好很好,甚至,圖蒙海有時會覺得身在皇家的耿綠琴反而不如攪和在災民中的她來得幸福。
夕陽的餘暉一點一點地落在水面上,點耀出一片瑰麗的色彩,此時寧靜祥和美麗的景致,前不久卻無情地吞噬了萬千生命,一時之間耿綠琴感慨萬千。
「咱們回吧。」心裡忍不住歎氣,再不回只怕某四要派人來找她了。
靠之!
整天地盯著她,她就是個完美的人也快讓他盯出問題了,更何況她本身就有不少的毛病,這樣盯下去遲早全身都是毛病。
耿綠琴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琢磨,要是某四發現她這人其實渾身毛病,會不會就會特鄙視蔑視加無視地踹她到冷宮去修身養性逍遙自在了?
想了一會兒,耿同學鬱悶了。
為毛?
因為她覺得這幾年下來按說某四早該倦了,可惜直到目前為止她沒看到那個跡象,非但沒看到,反而有種感覺,這丫倒像越來越上心了。
莫非?難道?
耿綠琴突然打了個寒顫,娘的,不會是某四身上那個愛新覺羅家號稱那啥的癡情遺傳的因子顯現了在她身上了?
惡寒!
冷面面癱雍親王變身深情無悔癡情帝王……想像不能!
她一定是被他們黑的有心裡陰影導致思想混亂,終於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