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說身上被自己爺咬了一口,這傷可怎麼治?
耿同學想了半天決定不能聲張,這個事還是捂嚴了吧,這要把某四愛咬人的毛病張揚了出去,估計她的人生也就圓滿了。
就在耿同學糾結著自己身上牙口的時候,某四回來了。
一進來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床頭,把正糾結牙印問題的耿同學立馬就嚇得靈魂歸位了,特茫然地扭頭看了一眼,然後特認命地說:「爺,您還準備咬哪兒?」咱們一步到位,別讓我遭凌遲的罪了。
胤禛看著她那委屈加認命的小表情,忍不住就笑了,扭過了頭,輕咳了一下,說:「皇阿瑪派了個侍衛給你。」
「給我?侍衛?」她有國寶那麼重要嗎?還勞煩康熙他老人家特別加派一名?
胤禛看她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又彎了唇線,「沒錯。」
「奴婢院子裡不是有侍衛嗎?」
「皇阿瑪把自己身邊得力的侍衛賞了給你,明兒進宮去謝恩吧。」
又不是她讓老康賞的,結果她這個被迫領賞的還得巴巴的去給老康請安道謝?
沒天理啊!
「知道了。」好吧,明天進宮謝恩去。老康真抽,今天她去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賞了讓她領回來?明明能一步到位的事非拆解成兩步,簡直是沒事找事。
「好了,睡吧。」
耿同學一看某四開始脫衣服,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竟然今晚還要住在這裡?這還有完沒完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爺不說話,你就不知道服侍嗎?」
耿綠琴低頭瞅瞅自己,咕噥了句:「這太有傷風化了。」她光著好不好,這要真起來服侍他立馬全部走光。
胤禛的嘴角揚了揚,逕自脫了衣服,上床。
他一上床就察覺到某琴幾乎是馬上就往裡床縮了,嘴角的笑更深,一伸手就把人抓到了自己懷裡。
耿同學索性豁出去了,一副從容就義的神情道:「爺,您咬吧,咬完了奴婢好睡覺。」
「爺咬你做什麼?」
那誰知道呢,反正您已經咬了,到現在肩上還隱隱做痛呢,估計牙印很深。這讓耿綠琴不禁想起了《倚天屠龍記》裡趙敏咬了張無忌手背又撒了蝕骨化肌的藥,非得讓那牙印變得亙古永流傳。
想到這裡,耿同學不由抖了抖,還是不要流傳的好,傳說太美,而現實太殘酷!
胤禛伸手撫上自己咬過的地方,傷口的血液已經凝固,即使痊癒也會留下疤痕,他心疼之餘也很是滿意。這樣她的身上就打上了自己的烙印,跑的再遠也是他的人。
難不成是真要接著咬?
可憐耿同學背對著某四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也許下一刻自己就得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睡吧,有皇阿瑪做你的靠山,爺還能把你怎麼樣。」胤禛輕歎一聲,在她耳邊說。
毛意思?
耿綠琴有點兒迷糊了。
老康是她的靠山?
這恐怕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了,某四這個笑話講的真冷啊。
胡思亂想又提心吊膽的耿同學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某四已經上朝走人了,而她在春喜的服侍下梳洗過後給福晉請了安便進宮去謝恩了。
皇宮這個地方,如非必要耿綠琴是真不喜歡來,可是她明白,除非有一天她真的能逃得徹徹底底的,否則這地方鬧不好就是她後半輩子呆的地方了。
唉,這是一隻多麼巨大的鳥籠子啊!
耿綠琴挺不理解的,為什麼接受了皇帝的賞賜還得特別的進宮謝禮?她望闕謝恩不成麼?
「側福晉稍等,皇上正在接見大臣。」
「麻煩諳達了。」
「主子折煞奴才了。」
「……」耿綠琴有時對李大總管挺無語的,比如這個時候。
也不知道康熙跟大臣們在商議什麼軍國大事,總之,耿綠琴等了好長時間,等到終於宣她進去的時候,她差點兒在外面靠著柱子睡著。
「小丫,怎麼想起進宮來看朕來了。」
「奴婢是來向皇阿瑪謝恩的。」裝,使勁裝。
「哦,」康熙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說朕指了侍衛給你的事啊,沒什麼,就是專門負責你安全罷了。」
耿同學特無語看著康熙,話在肚子裡糾葛了一會兒,還是幽幽地吐了出來,「謝皇阿瑪恩典,可是,奴婢在府裡很安全啊。」
「你真一直在府裡嗎?」
耿綠琴眨眼,毛意思?
「出去也得有人負責你的安全不是,朕的兒媳婦可金貴著呢,再讓那些不長眼的調戲了,朕的臉面往哪兒擱。」
耿綠琴立馬歇菜了,是呀,說起來她是挺悲摧的。兩次被逮回來都因為受人調戲才暴露的,她對此特別的憤慨,難道古時候出門的女人就都那麼環保嗎?就她這樣的還一再遇到色狼,這審美觀也太低了!
「皇阿瑪教訓的是。」我現在都被逮回來了,你賞我一個侍衛不吃飽閒的麼?
咦?
不對,耿同學的眼睛開始放光,一臉驚喜的看老康,「奴婢謝皇阿瑪恩典。」謝完了,她忍不住小聲地確認了一下,「只負責安全?」不負責告密?
康熙笑瞇瞇點頭,「對,只負責安全。」
老康,俺愛泥!
耿綠琴的心裡馬上樂開了花,覺得老康就是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大好人!
「既然進宮來了,也別就那上下嘴皮子說句好聽的就算謝朕了,過來給朕磨磨墨。」
得了康熙天大好處的耿綠琴當下樂顛顛地就過去當磨墨的小書僮了,難怪某四昨晚上說老康是她的靠山,果然啊果然!
她這就等於是在康熙這兒領了免死金牌了,有能耐那就可勁兒跑吧,咱有皇帝派的中南海保鏢。
嘎嘎!
康熙一邊批奏子一邊若無其事地道:「丫頭,聽說你這一年多都沒有畫過畫?」
「是。」
「怎麼不畫了?」
「沒有那個閒情,便沒畫了。」先是逃跑,後來懷孕兼跑路,最後帶著兒子跑路,哪有那個閒情雅致啊。
「手可是生了?」
「不知道,奴婢不想再繼續畫了。」老娘不要當你們家的免費畫工。
康熙手中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自己的奏章。
「可有練習滿蒙文?」
您怎麼還記得這事啊,到底我跟滿蒙文上輩子結了什麼怨啊,這輩子您非得栽給我不可?
說到這個耿綠琴心虛啊,你想啊,她跑了,跑了她還完老康給她佈置的莫名其妙的作業那不抽風麼。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正常的,所以,她當然沒複習沒練習了。
「皇阿瑪……奴婢……奴婢沒練……」老娘連最愛的畫都停了,難道還跟自己過不去練滿蒙文?
康熙瞪了她一眼,哼聲道:「你這丫頭是真沒上進心,連根本都要忘了,回府給朕好好練去。」
「庶。」為毛非揪著偶不放啊,偶又不靠滿蒙文吃飯,說得沒志氣點兒,偶只要伺候好你家四兒子,那就吃穿不愁了。
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傍好大款,吃穿不愁!
不過,耿同學為人雖然懶,雖然宅,雖然沒啥高遠的志向,但是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沒有什麼墮落的不良思想。
耿同學跪安之後,康熙朝著她離開的方向彷彿漫不經心似地道:「你說,朕為什麼非逼著她學好滿蒙文不可呢?」
李德全垂眉斂眉,恭聲回答,「奴才不知。」
「其實朕就是看不得她那種得過且過敷衍了草的態度,明明是個聰慧機靈的丫頭,偏偏是個憊懶的性子。」康熙恨鐵不成鋼的說。
李德全心說:在逃跑這件事上,耿主子可從來沒有得過且過過,那是非常的沉得住氣,養精蓄銳一擊必中。
而他們口中討論的那個人,一個人踢踢踏踏地走在出宮的路上,一肚子的悶氣。
謝恩還謝出麻煩來了,雖說得了一個中南海保鏢吧,可是,一想起那些曲裡拐彎的滿蒙文字,耿同學就一個頭兩個大。
只要一想她不知道為毛學那兩種語言文字她就提不起學習的興趣,她左想右想那東西她壓根用不上啊。這純屬沒事找事,整個兒一欠抽。
好吧,看在老康一再維護她,且賞了個中南海保鏢的份上,她就當回饋贈禮,回府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耿側福晉。」
耿綠琴扭頭去看,就看到桃花九,一年多不見依然妖孽得,「奴婢給九爺請安,九爺吉祥。」
「有日子沒見側福晉了,這一向可好?」
「勞爺惦記,奴婢還好。」
「去見皇阿瑪了?」胤禟笑得頗有深意。
「是。」
「這是要出宮了?」
耿綠琴點頭,「奴婢給皇阿瑪請完安自然便要出宮去了。」這宮裡多少規矩呀,別再不注意違反了哪條不大不小的,那可划不來。
「不去給額娘們請請安?」胤禟循循善誘。
耿綠琴心說:妖孽九你丫的就黑我吧,我幹嘛非得去討好老康的老婆們,見老康我都懶得來。嘴上卻笑著說:「額娘們沒召見,奴婢不好上門打擾,這便出宮去了,九爺走好。」拜拜了你吶,該幹嘛幹嘛去,甭來拉我下水。
「那呆會兒爺見了額娘可要說了。」
「說什麼?」
胤禟一本正經地說:「就說爺讓耿側福晉去給她老人家請安,側福晉不肯給爺這個面子。」
耿綠琴這一刻暴想把某九打得滿臉桃花開,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怎麼能有這麼無恥的人?
「側福晉去嗎?」
耿綠琴咬牙,惡狠狠地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