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連著下了幾日的雨,耿綠琴老老實實地宅在自己的營帳裡,練滿蒙字,練煩了就製作自己的大壁畫,或者乾脆蒙頭睡大覺。
有句話說的好:睡眠是一種藝術,誰也不能阻擋我追求藝術的腳步!
俗話說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夠的冬三月,尤其下雨天更是適合睡覺。
於是耿同學終於過上了她嚮往中頹廢而幸福的奼女生活。
那天她正睡的迷迷登登的,突然就覺得床邊一陷,直覺再次讓她驚醒,眼一睜立時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四爺!」
胤禛眉一挑,「醒了?」
耿綠琴眨了幾下眼,伸手拍拍腦袋,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爺幾時到的?」
「不久。」
「爺怎麼挑這樣的天氣出門呢?」
「話真多。」
耿同學馬上閉嘴,剛睡醒,腦筋還有點兒清楚,差點兒忘了面前的這人是某四。
「給爺寬衣。」
耿同學忍不住出聲,「爺——」
「爺的衣服帶著濕氣。」
耿綠琴暗自吁了口氣,動手幫他除了外裳,想著到衣箱裡幫他拿件干衣換上,卻被某四拉住了。
「陪爺躺會。」
耿同學這回真的囧了。
「爺趕了一夜的路,乏了。」
「爺去見過皇阿瑪了嗎?」
「見了。」
「奴婢讓春喜給爺做碗吃的吧。」耿同學表現的十分的賢惠,其實就是不想陪某四一塊歇著。
「爺現在想歇會兒。」
耿綠琴眼見跑不掉,沒辦法只好充當抱枕陪某四繼續小睡。
不過,好在她本來就沒睡醒,只不過有某四同床她不太容易進入夢鄉罷了。
結果,胤禛一覺睡醒,耿同學還抱著薄被呼呼大睡。
他看著熟睡的她笑著搖了搖頭,放輕腳步走出內室。
「來人吶。」
馬上有人入內。
「給爺穿衣。」
「庶。」
「不要吵醒琴主子。」
「庶。」
穿戴齊整,胤禛走到另一邊被某人辟成書室地方,展開桌上的畫卷慢慢翻看。
看了幾幅畫之後,剛剛翻到那幅被耿同學定為壁畫的大作,尚沒來得及全部展開,就聽到外面有人笑道:「四哥,做弟弟的能進嗎?」
「快請。」胤禛一邊說一將手上的畫捲好,放妥。
胤禎笑著從外走入,「四哥——」他眼睛四下一瞄,眼中笑意加深,「就你自己在啊?」
胤禛淡淡地道:「難道十四弟不是來找我的?」
「當然不是。」
「坐吧。」
「謝四哥。」
兩人落座,下人奉茶。
「咦,四哥,換折扇了?」
胤禛看了手裡的扇子一眼,道:「剛才從桌子上拿的。」說著將扇子打開。
胤禎湊過去,一看,笑了,「四哥,不是弟弟說啊,你府上的這個耿庶福晉花樣兒是真多。」
胤禛看著自己手裡的扇面,嘴角不由上揚,「這些日子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做哥哥的這裡謝了。」
「自家人,說謝就太客套了。」胤禎笑著一指自己四哥手裡的那扇子,「這面是孔子、老子,看看背面是什麼。」
胤禛也有此意,翻過來一看——兄弟兩個都噴了。
扇面一邊是畫著孔子與老子,兩人頭像旁邊吐泡泡似的吐出一團字,孔子吐的是「此事恕劣者無能」,老子吐的是「孔子辦不了的事,老子幫汝解決」。
另一面則畫著孫子,依舊吐出一團雲狀的圈,裡面寫著:「吾對孔子、老子完全沒想法了。」
尤其,耿同學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畫的是誰,每個人像上都標注了名字,非常的顯眼。
「咳……」胤禛伸手握拳擋在唇邊,心裡對裡面的那個女人感覺是真無奈。偏她就有那麼多的歪點子,就算是一個人也能自得其樂,耍的不亦樂乎。
胤禎忍著笑,目光不經意地朝帷幕低垂的內室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四哥,不如到我的帳子說話吧。」
胤禛不著痕跡的瞪他一眼,「難道這裡便說不得話了?」
胤禎有些繃不住臉上的笑了,「裡面沒人自然是沒問題。」
胤禛扇著手裡的扇子,淡然若素地道:「便是有人也沒問題。」
裡面聽著他們兄弟兩個說話的耿綠琴嘴角抽抽的趴在枕上,心說,你丫的臭十四,打趣某四不打緊,竟然連她一起就過分鳥。
本來耿同學睡的挺好,可是外面那兩個的笑聲大了一點兒,加之耿同學原本睡眠也足了,睡的自然便淺,一聽就醒了。
醒是醒了,可是不能出去啊,這話可怎麼說的,某四在外面待客,她這個當人小老婆的在裡面高床軟枕的睡大覺?娘的,傳出去不定說成什麼樣呢,灰常不利於她低調的奼女生活哇。
怎麼辦呢?
耿綠琴眨吧著眼睛趴在枕頭上思考著,出去不好,繼續賴在床上也不好,進不得退不得,左右為難啊。
「春喜,進去服侍你家主子起身。」
啊……某四真不厚道啊。
「庶。」
主人有命,春喜當然只有聽話的份兒,所以耿同學很快就看到春喜進來。
「主子,奴婢伺候您起身。」
耿綠琴在春喜的服侍下穿戴齊整,然後老老實實地坐在鏡前讓春喜給自己梳頭。
老實說穿越過來她對梳滿族的髮髻是灰常有意見的,唯一慶幸的是她不必自己動手,否則她一定抓狂。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耿同學深吸口氣,做好面對旁人戲謔調侃的心理準備,然後走出內室。
「奴婢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吉祥。」
胤禎笑道:「倒是爺來的不巧了,打擾了庶福晉休息。」
娘的,看吧,她就知道會這樣。
「爺說笑了。」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得謹言慎行。
然後耿同學吃驚地看著某四手上的那把扇子,嘴角忍不住有些抽。
「爺,您怎麼拿這把扇子?」她忍不住了。
「一把扇子爺也拿不得了?」某四挑眉。
這種時候耿同學也顧不得某四的冷臉了,「可是這把扇子跟爺您的氣質不符合啊,您拿這扇子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好搞哇!
正經八百的人拿一把那麼搞的扇子,真是鮮明的對比啊,這扇子誰拿都比某四合適。
「你拿就合適嗎?」某四反問。
胤禎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
耿綠琴一臉老實地點頭,「合適啊。」
胤禎手握成拳掩唇微微側身一邊笑,不用看也知道四哥的臉色不會好,這個耿庶福晉是真敢!
「那你倒是給爺把合適的扇子。」胤禛不著痕跡地瞪她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送了多少人情出去。
「有啊,爺等著。」
「還真有?」胤禎微帶訝異地看著她從那邊書桌上的一堆畫卷下拿了把扇子過來。
胤禛打開扇面,陽光灑落平靜的江面,無處青山隱隱,岸邊碧草青青,彷彿還能聽到汩汩的流水聲,這畫看著就讓人心神寧靜。他再翻過去,後面只有兩句詩「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
「爺可滿意?」耿同學帶了點兒討好的問,她也不想這樣諂媚的,可是不管她主動還是被動,總之她近來送了不少折扇出去,別人都有了,自己的爺卻沒有,怎麼也說不過去。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耿同學未雨綢繆索性預先給某四畫好了,放著,他不要就算了,要是要,這也算有備無患。
結果,今天就用上了,耿同學不由暗自慶幸。
胤禛嘴角微揚,「很好。」
耿綠琴心說,要那麼多扇子幹嘛呀,又不是一年四季都要用,純粹瞎跟風,有毛病!
「耿庶福晉,你還給四哥準備什麼了?」胤禎興致勃勃的問。
「我還需要準備什麼別的東西嗎?」耿綠琴納悶兒地問。
胤禎點頭,「當然啊,我四哥又豈是一把折扇就能討好的?」
耿綠琴看看某四,湊過去,做賢良淑德樣,「爺——」趕緊負責搞定你家兄弟吧,他擺明是在調侃老娘麼。
切,以為我這兒爭寵咋的呢?老娘我是不想惹怒某四罷了,爭寵是絕對不想的。其實冷宮的小板凳坐的挺不錯的,舒服愜意還方便落跑。
嘎嘎!
「十四弟,一起去給額娘請個安吧。」胤禛不動聲色地幫她轉了話題。
「好啊。」胤禎也不拆穿,笑著點頭,臨出營帳時卻朝某琴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耿同學表面保持微笑,心裡已經開始扎小人。
丫個不厚道的十四,明目張膽的看她笑話。這要不是在清朝,不是當著某四的面,她壓根不需要旁人幫忙。可現實就是這麼的讓人無奈,她要跟十四這小叔子講太多不著邊際的話,那話好說可不好聽。
避嫌啊避嫌,尤其是當著某四的面那就更得避。
平時她跟某四話不多,卻跟旁人那麼多話,某四要是揪住這個小辮子發作起來,到時候倒霉的可是她耶,她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晦氣。
嘿嘿,耿綠琴偷笑起來,反正最近她也沒少打趣某十四,心理平衡著呢,不氣不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