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胤祀看到耿綠琴的時候,她正跟她跟的丫環拿著竹筒往一個洞裡灌水,幾個侍衛不停地幫她們從河邊往過提水。
「八哥,你說她們在幹什麼?」胤禎一臉好奇地看著那邊問。
胤祀說:「想知道就過去看看。」
「不過,八哥,她的法子好像是挺管用的,還不到兩天,你果然好了。」
「我的病本來也沒多重。」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那忙碌的幾個人跟前。
「耿庶福晉,你在忙什麼?」
耿綠琴聞聲抬頭,「奴婢給八爺、十四爺請安,奴婢沒忙什麼,就是往沙鼠的洞裡灌點水,想看它幾時從另一個口爬出來。」好吧,其實她做的事確實挺無聊的,可是,她這樣的奼女總得找點事做生活才不單調不是。
胤禎微側身,掩著唇笑。
胤祀眼裡閃過笑意,「看到了又如何?」
耿綠琴很老實地說:「不怎麼啊,就是想看看。」
「這兩天你好像沒離開營地。」
說到這個,耿同學那是一肚子的瓦斯,「皇阿瑪說,在八爺的病好前都不許我亂跑,算是罰我害八爺生病。」某八的身體素質差勁兒,關她鳥事,這就是無妄之災嘛。
「這樣說來,倒是爺對不住你了。」
「奴婢不敢。」
「聽著像是心有不滿。」
耿綠琴不理他那話外音,逕自問:「八爺,可是好了?」
「嗯。」
耿綠琴笑了,「那奴婢明天就可以繼續往遠處轉悠了,謝謝八爺好的這麼快。」
胤禎忍不住了,背過身去哈哈大笑。
胤祀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爺是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沉默也是一種美德。」耿綠琴極認真的說,然後眼角餘光看到一抹灰影閃過,不由脫口而出,「啊,跑出來了……」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沙鼠的離去背影。
胤祀看著她直搖頭,「十四弟,咱們走吧,別打擾耿庶福晉的樂趣了。」
「奴婢送兩位爺。」快走吧,沒得讓她瞎緊張。
「主子,您不怕八爺他們生氣啊?」等到那兩位爺離開,春喜忍不住問。
耿綠琴手一擺,說:「安了,瞧他們的神情心情好得很,不會生氣的。」
「沙鼠出來了,接下來咱們做什麼,主子?」
春喜這一問倒是把耿同學問得愣了一下,對哦,下面幹什麼?某八的病好了,可是天也晚了,今天鐵定是不能出去了。但離天晚睡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也不能就對著天空發呆過啊……
耿綠琴抬頭看看天,小風習習,還不錯,於是她說:「走,咱們扎風箏去。」
其實,耿同學不會扎風箏,但是打發時間麼,會與不會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胤禛走進某人的蒙古包時,地上一片狼藉凌亂,而這裡的主人正跪趴在地上專注而認真的忙碌著,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春喜警覺地注意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大驚失色,才張口就被人制止了。
「哈,大功告成,春喜,你看這只鷹我畫的好不好?」
「很好。」
「我看著也不錯。」驀地,耿綠琴閉上了嘴,慢慢抬頭,眼睛猛的睜大,「四爺——」看到鬼哦。
「見到爺有這麼吃驚嗎?」
「爺不是在京城?」
「爺來向皇阿瑪請安。」
對哦,康熙的兒子都是分批次陪駕的,某四來請安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有些事得向康熙當面稟奏。
這麼一想,耿同學就不覺得奇怪了。
「春喜,快把這裡收拾一下。」
「是。」
「爺,喝茶。」耿綠琴吩咐完春喜,一邊從桌上倒了杯茶過來。
胤禛接過茶,沒說話。
耿同學小心地打量著某四的神情,不想因為不小心惹到某四某根不對勁兒的神經自討沒趣。
「爺,這次來請安,要留多久?」
胤禛哼了一聲,「三天。」
還好還好,三天而已,耿綠琴放下了一顆心,小心翼翼過三天不是啥大問題。
「站那麼遠,爺是老虎嗎?」
不是也差不多,耿綠琴暗自嘀咕,然後不怎麼情願地往某四身邊走了幾步。
胤禛的手剛抬起,就聽到外面有人笑道:「四哥,做弟弟的來看你了。」他的手馬上便放了下去。
「十四弟,快請進。」
耿綠琴有眼色的趕緊奉茶,然後識趣地閃了出去。
呼呼,逃出升天。
耿綠琴抬頭看天,實在鬱悶,她跟某四氣場不合啊不合啊,他太嚴肅,而她灰常討厭嚴肅,做人那麼拘謹人生還有毛樂趣可言啊。
可惜悲摧的是,她的丈夫卻是某四,啊,人生真灰暗啊……
耿綠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席地坐下,雙手抱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看著遠方的草天一色出神。
景色真漂亮!
「主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耿綠琴頭也不回地道:「春喜啊,你看這草原落日的景色多美啊。」
「是很美!」
耿綠琴拍拍身邊的草地,「過來坐,咱們一起看。」
「奴婢不敢。」
耿綠琴只能無奈的在心裡歎氣,春喜這丫頭除了太謹守主僕之份外,其他都好。
不過,耿同學也知道這是時代造成的代溝,不是她能改變的,便也不強求。
「春喜,十四爺還在跟爺說話嗎?」
「嗯。」
兄友弟恭?
切!
耿同學朝天翻了個白眼,全是假滴!
「你說他們會秉燭夜談嗎?」
「奴婢不知。」
「咳……」
「奴婢給貝勒爺請安。」
聽到春喜的請安聲,耿綠琴嚇的從地上跳起來,一轉身果然看到某四站在自己身後,「奴婢給爺請安。」
「陪爺走走。」
「是。」
耿綠琴跟在某四的身後,安靜本份地當陪襯。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她不知道能跟某四說啥。
胤禛負手望著遠處草天一色,「綠琴,你似乎總是跟我無話可說。」
「奴婢怕惹爺生氣。」咱們的代溝整整三百年,再加上個人氣場問題,真真是無可奈何問蒼天啊。
「你真的怕嗎?」
「怕啊。」
「那你還敢跑?」
耿同學馬上閉嘴,啊,這是個危險話題啊。
「又不說話了?」
「奴婢等爺的責罰。」看吧,就知道沒那麼容易過關,要不是這次隨駕太過突然讓某四措手不及,恐怕現在她正在京城受制裁呢。
「不解釋?不求饒?」
「奴婢的理由在爺看來也許是托詞,索性便不說了。事情做都已經做了,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至於求饒,爺,如果您打定主意要處置奴婢,求饒就有用了嗎?」
胤禛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的心裡倒是什麼都明白。
「那依你說,爺會不會處罰你?」
哦,陷阱啊陷阱……耿同學覺得頭好痛。
「嗯?」
娘的,還加壓啊,不管了,賭一把,「奴婢猜,爺不會處罰奴婢。」
「噢,為什麼?」
「古有名言,好男不與女鬥,大人不計小人過。爺是大男人,奴婢是小女人,爺自己說結果是什麼?」就你會挖坑麼,老娘偶爾也能做一下土拔鼠的。
胤禛扭頭看她。
耿同學不閃不避,任他看,反正大家都這麼熟了,怕啥?
「綠琴。」某四低喚。
「奴婢在。」
胤禛伸手抓住她的一隻手,微微靠近她,輕聲道:「你很會說話嘛。」
「爺,您看,奴婢只要說話您就一定會不高興,所以奴婢以後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耿同學一點兒也不退縮害怕,淡定自若地說。
「你呀——」
「四哥。」
某四幾乎是立時的就鬆開了手,鎮定自若的轉身,對著來人笑道:「八弟。」
「奴婢給八爺請安。」
「八弟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耿同學忍不住朝某四飛去一眼,她深深地覺得某四話裡有話。
胤祀神色不變地笑道:「四哥可別打趣我了,還是你府上的耿庶福晉身體好啊。」
「要不是她胡來,八弟也不會因而生病。」
「這事怨不得庶福晉,是弟弟的錯。」
耿綠琴覺得自己得為自己申辯一下,「爺,奴婢將功補過了啊,八爺照奴婢的偏方病也好了,而且皇阿瑪也罰奴婢了,爺,您可不能拿這個做由頭再罰我。」一件事被人再三追究責任,神仙也抓狂的好不好。
一張罰單它也不能罰起來沒完沒了不是?
「多嘴。」
耿同學不甘的抿緊唇,心裡開始扎小人,她跟某四的氣場真的不合啊不合。
「四哥,真沒事。」
「回去準備酒菜,爺要跟你八爺坐坐。」
「奴婢遵命。」丫的,以為老娘愛擱你跟前站著啊,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