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造人計劃
易楚正打電話叫出租車的時候,高宗棠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怎麼著,專用的車伕不見了?」
易楚笑道:「被老闆娘抓了壯丁,估計這幾天見不著影子了。」
高宗棠笑道:「去哪裡,我送你。」
易楚奇道:「你和小武他們不是正忙一個單子嗎?」
自打陸常林來公司後,將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條。大業務雖然沒接著,但小單子倒是一樁接一樁的。當然,所謂的『小單子』是相對於白家那件案子來說的。這些單子的酬金雖然上不了百萬,但一單下來,幾萬乃至十來萬還是有的。再加上高宗棠等人已經適應了城市的生活,做起事情來便格外的爽利。別的公司拿不下的單子,他們往往幾天的時間就能替僱主解決。行事時,風格彪悍、利落,深受僱主的好評。付起酬金來,也是格外的爽快。
今天,恰是得了一個空閒,但高宗棠這樣的人,終究是閒不下來的……
「今天沒什麼事情,去哪裡你說吧……」高宗棠笑道:「話說來公司這麼久,還沒為你這個老闆開過車,今天就算是拍你一回馬屁了。」
易楚笑道:「那感情好,今天我要去看老太太,送我去種桃小園吧。」
高宗棠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去準備車。
易楚一拍腦袋,說道:「對了,老高,開那輛麵包車。」
高宗棠奇道:「咱不是有小車嗎?」
易楚笑道:「我上次答應過小言,領她去種桃小園玩。她腿腳不便,總呆在家裡也不是個事情,帶她去散散心。」
高宗棠點頭道:「行。你先去叫她,我把車直接開到樓下等你。」
易楚回到春苑閣,謝言正收拾著食材,準備著今天的午飯。見了易楚,便笑道:「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呢。」
易楚苦笑道:「我這人做的可真失敗,在你們眼裡,難道我除了吃和睡就不能做點其他的事情嗎?」
謝言笑道:「開玩笑呢……易大哥,千萬別生氣啊。」
易楚笑道:「放心吧。我不生氣。要是生氣的話,早被麥子和喬丹氣死了,且輪不著你呢。」微微一頓,便道:「好了,別收拾了,換身衣服,我領你去一個地方。」
謝言有些猶豫,說道:「可是……我還得給麥子她們做飯呢?」她只擔心麥子吃不上午飯。卻沒有問易楚領自己去什麼地方。在她看來,易楚是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這些都不重要。她堅信著,假如連易楚也是個人販子地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人可以相信了。
易楚撇撇嘴,說道:「瞧你把她們慣的……走吧走吧,咱不伺候了,讓她們餓肚子去吧。」
謝言依舊猶豫著:「那我至少得打個電話啊……」
易楚無奈。搖著頭說道:「你去換衣服,打電話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謝言點了點頭,總算是答應了。
易楚第一個打的是麥子的電話,但奇怪的是,這丫頭居然關了機。他這時才想起來,麥大警官好像有兩天沒見著了。奇了怪,這丫頭難道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了?
他撥通了應小蝶的電話,告訴她自己領謝言去種桃小園散心。順便又問了問麥子地下落。
應小蝶也有些苦惱,說道:「這丫頭兩天沒回來了,不過事先跟我請了假……我現在打她電話也打不通呢。」
易楚奇道:「她請假的時候沒說具體的原因嗎?」
應小蝶說道:「我問了,她不肯說呢。你知道的,幹我們這行的,沒日沒夜的,且累著呢。麥子又拚命,有假也不肯休息。難得主動請一次假。我也就沒多問。」
咦,這丫頭……居然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易楚搖頭掛了電話。
對於麥子。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這種bug級地人才,無論去什麼地方,都只有她禍害別人的份。別人想佔她的便宜,那是連門都沒有。再則,跟著李德生一段時間後,麥子現在的身手是一日千里。就連胖子這麼挑剔的人都是感慨萬千,說難怪這丫頭被別人叫做『拚命地麥子』。工作拚命,抓壞人拚命,救火救難也拚命,訓練的時候,就更不用提了。有了這種拚命的態度……當真應了那句老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拚命人啊。
謝言換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問道:「易大哥,我們要去多久啊?」
易楚笑道:「這得看你的心情了,要是願意,住在那裡都行。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地那個種桃小園嗎,今天咱們就去那裡。」
謝言吐了吐舌頭,笑道:「那可是貴人住的地方,我能看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下樓的時候,易楚照例是抱起了謝言,然後又再次上樓,將她的輪椅也搬了下去。
謝言也習慣了這樣的舉動,很溫柔的挽著易楚的脖子,沒有絲毫的拘謹。
對於她來說,這段時日子是人生中最快樂地一段時光。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話用在她身上,再貼切不過。惡人相逼,醫館被毀,曾經幾何時,她甚至想到了『自殺』。只是因為捨不得謝蛋蛋,這才逼著自己放棄這種危險的念頭。但她真的是沒有想到,因為易楚的出現,整個人生居然在這種絕境中忽然拐了一個彎……一個通向幸福生活的彎!
從胖姐家來到春苑閣後,她不僅認識了許多的人,而且也從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失落已久的友情和親情。每個人看她地眼神不再是同情和憐憫,有地只是鼓勵和隨和。謝言很享受這樣地氛圍,如果不是身下地輪椅,她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是個殘疾人。
還有她最掛念的醫館和孤兒院。也正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據李大哥說,南雲集團的事情很快就會結束,到那時,醫館不僅可以重建,而且還可以擴大規模。因為他的一個朋友,對中醫這種華夏子民獨有的醫學體系很感興趣,並且願意為此投入資金。醫館的事情有了眉目,孤兒院那邊也沒耽擱。前段日子。迅捷公司那位沒見過面地賈先生就捐了一筆二十多萬的款子,將孤兒院的危房翻修一新。另外,據李大哥說,他認識幾個熱心的企業家朋友,聽說了這件事情後,準備慷慨解囊,要讓孤兒院徹底的舊貌換新顏……
而最讓謝言高興的是,謝蛋蛋在南山訓練基地呆了一段時間後。不僅徹底的擺脫了心魔,而且比以前更加的開朗活潑。另外,恢復之後地謝蛋蛋,身上還多了一些少年人身上難以看到的沉穩、厚重。謝言不知道這小光頭究竟經歷了一些什麼,問他也肯不多說。只是告訴謝言,長大後,他要做李教官和刁教官那樣的人……
這樣的際遇,彷彿是在夢裡。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謝言總要掐一下自己地臉蛋,對自己說,這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
到了種桃小園後,得知謝言也來了,喬丹便藉機從老太太的身邊溜了出來。
見了易楚,喬大小姐氣不打一處來,用拳頭拚命的打著易楚地胸膛。恨恨說道:「都是你,都是你……」
易楚奇了怪,我什麼地方又招惹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謝言一旁笑吟吟的看著,眼光裡多少有些羨慕。
喬丹打了幾拳後,長長的吸了口氣,很陶醉的說道:「好了,這下痛快了……」說完這話。她接過謝言的輪椅。笑道:「小言,咱不理這傢伙。我領你去湖心看魚。」
易楚忍不住都想罵娘了,臭婆娘,打了老公就想溜嗎?
他一聲斷喝:「姓喬的,你給我站住。」
喬丹笑吟吟的轉過身,說道:「幹嘛呀,想吃人啊?」
易楚氣憤道:「你憑什麼打我?老公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地打的,氣死我了……都什麼世道啊,咋的就不講三從四德和五講四美了呢?」
喬丹一頓腳,嗔道:「打你都是輕的,你自己看看吧,我都快成囚犯了……」
這丫頭一努嘴,示意易楚往後看。
易楚轉身看去,立刻嚇了一跳。
在他身後大約二十來米的地方,在那些假山下,樹林中,十來個疑似黑社會的彪形大漢正警惕的注視著喬丹的周圍……
他轉過身,看著喬丹愣愣地問道:「這都是老太太給你安排地?」
喬丹歎了口氣,說道:「這還是少的呢,早上我說要去上班,結果剛出門就發現,後面居然跟了五六輛車……天啊,我還敢去上班嗎,被同事們見到了,還不得把我當外星人看啊。沒辦法,只好打電話請了一天地假。」
易楚也歎了口氣,說道:「喬丹同志,雖然我很同情你,但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無辜的啊。你不敢反對那個封建老太太,卻拿我來出氣,這實在是很沒道理嘛。」
喬丹笑瞇瞇的說道:「誰叫你是我老公,你媳婦兒受了委屈,不拿你出氣拿誰出氣?」微微一頓,她眨著眼睛,裝出扭捏的樣子,說道:「我要是去找別人出氣,你……你願意嗎?」
「你敢……」易楚虎目圓睜,散出王霸之氣,又道:「穿過你的黑髮我的手,我的眼裡只有你,我的胸膛是你永遠的港灣……姥姥,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借胸膛給你靠!」
這兩人當著謝言的面打情罵俏,還互拋媚眼,謝言便是個面人,也是承受不了。她堵住耳朵,漲紅了臉:「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一個去玩就好了……」
喬丹咯咯的笑道:「傻丫頭,他這是故意在逗你玩呢。」
易楚也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是怕你在這裡拘束嗎……呵呵,剛才是不是很噁心啊?」
謝言是個老實胚子,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嗯……差點就吐了呢。」
易楚哈哈大笑:「真失敗,看來我的演技還得磨練啊。」
三人笑了一回,喬丹說道:「好了,阿楚,你去看老太太吧。我陪著小言。」
易楚點了點頭,剛要走,卻又被喬丹叫住。
喬丹道:「等等,阿楚……見了老太太后千萬要乖一點,別跟她老人家擰著干,知道嗎?」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我倒是想乖一點,但瞧她這架勢。我怕是乖不起來啊。」
喬丹笑道:「其實我們都明白,她老人家是拿我故意擠兌你呢……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為了你好呀。千不念,萬不念,就念在她老人家對你的這一片苦心上。你也得乖一點。」
易楚摸了摸鼻子,說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我已經想好了,不管老太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今天我一定要問個明白。否則地話,任由她這麼折騰下去,總有一天我要去看心理醫生。」
見到老太太的時候,她老人家正在葡萄架下很悠閒的喝著茶。
直到易楚在她面前坐下,她都沒抬眼看一下。
易楚知道這老太太是故意的,便笑道:「阿姑,我來看你了。」
老太太眼不睜,眉不揚。全當沒有聽見。
易楚聳了聳肩,自言自語的說道:「阿姑睡著了嗎……算了,既然睡著了,我就不打擾了。見了面,這孝心也就算盡了。得吶,咱打道回府吧。」
他站起身來,作勢欲走。
老太太哼了一聲,說道:「臭小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易楚嘿嘿的笑著:「阿姑。擺明了是你不想理我,怎麼反倒說我是成心的了?」
燕姨睜開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知道來看我啊……你自己說說,你都多久沒來了?」
易楚討好的笑著:「我這不是忙嘛。」
老太太嗔道:「忙你個大頭鬼……當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呀,整天沒個正形,事情都讓你那些朋友做了。你呀,也就是一個游手好閒的公子哥。」
易楚嘟囔道:「您老人家當然知道,都在我身邊安了倆釘子……」
老太太一瞪眼,說道:「不服氣是嗎?我就在你身邊安釘子了,你能怎樣?」
易楚歎了口氣,重新坐下,說道:「阿姑,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我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易楚扳著手指頭說道:「我給你數著啊……第一,老蕭去我公司是不是您出的主意?第二,陸常林那個叛徒是不是您收買的?順便說一句,他也就值個千兒八百地,您老人家給活動經費時,千萬別給多了。」微微一頓,又道:「這兩根大釘子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工作。您說,這是不是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老太太在躺椅上悠哉游哉的搖著,老神在在地說道:「繼續……你繼續說。」
易楚一揚脖子,說道:「說就說,怕您啊……最可恨、也是最讓我不能容忍的,您老人家居然把我媳婦給變相的拘禁了起來。我真的是很想問一句,您老人家居心何在,是存心想讓我易家絕後嗎?」
老太太一怔,急道:「等等,等等……瞧你這話說地,聽著我都襂的慌。趕緊的給我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就想讓你易家絕後了?」
易楚嬉皮笑臉的說道:「還不承認……我問您,您老人家讓十幾個彪形大漢跟著喬丹後面,吃喝拉撒都跟著,這不耽誤我的造人計劃嘛?我膽子小,門外有隻老鼠都睡不著覺,更何況幾個大活人了。」
老太太被這沒皮沒臉的傢伙氣得笑了起來,一拍躺椅的扶手,嗔道:「臭小子,你這油嘴滑舌的都跟誰學地?」
易楚很無辜的聳了聳肩,小聲嘀咕道:「這還用問?當然是我師父、您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