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神奇的神探
三組的人趕到酒店後,基本就沒易楚什麼事情了。
看著應小蝶和葉眉忙著勘查現場,易楚有些奇怪,怎麼不見了麥子?
李德生依然忙裡忙外的幫著三組的人瞭解現場,作為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他很好的起到了『鋪墊』的作用。忙而不亂的現場已經容納不下易楚這樣的閒人,他很識趣的離開了休息室。來到大廳時,已經沒有什麼客人,正想著喬丹的時候,單子文走了過來。
「阿楚,你們已經忙完了嗎?」
易楚笑道:「早得很呢,老李和三組的人還在裡面,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出來走走。對了,單大哥,喬丹呢。」
單子文呵呵笑道:「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情的……我剛才打了個電話回去,恰好老太太在我那,知道這裡發生了命案,急的不行,讓老蕭過來把喬丹接走了。走的時候,喬丹非要給你打電話,我怕打擾你,就直接過來告訴你一聲。」
易楚心裡那個汗啊……這老太太,也忒小題大做了吧?
單子文看出易楚的心思,笑道:「老人嘛,都這樣。說真的,阿楚,我可是很嫉妒你啊。當年我媳婦生阿飆的時候,老太太都沒這麼緊張過。」
易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客氣兩句吧,那是矯情。處之泰然吧,則是驕情。想來想去,也只好苦笑。單子文見他尷尬,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可不是吃你的醋啊,這叫什麼來著……這就叫緣分。老太太寵你,那是因為你是燕老先生的徒弟,是燕門唯一的傳承者。可喬丹呢。倒不是什麼愛屋及烏,而是實實在在的順了老太太的眼。前幾天我去種桃小園看老太太,她老人家一句話沒問你,倒是緊催著我接喬丹去園子裡玩。你說,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麼呢?」
易楚笑了笑,心想,阿喬那丫頭就是九尾狐轉地世,嘴甜心巧。自然是老少通殺。
說完了喬丹,單子文拉著易楚來到大廳的一角,看著樓上的休息室,低聲說道:「阿楚,裡面有沒有什麼眉目了?」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兇手倒是在現場留下些線索,但離破案還早的很呢。」
單子文嘖嘖說道:「真是牛啊,誰這麼大膽子。居然連市長秘書都敢殺!」微微一頓,又道:「咱們自家人說自家人的話,阿楚,你覺得這會是什麼性質的?是情殺,還是……是官場上的事情?」
易楚反問道:「陳致遠這人平時沾花惹草嗎?」
單子文稍稍沉吟後答道:「這倒沒聽說過。不過早些年好像在生活上面出現過一些問題,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易楚知道單子文說地是蔡琳的事情,便道:「這麼說,他這人還是挺潔身自愛的嘍?」
單子文點頭道:「算是吧。現在這年頭,當官的有幾個不養二房啊?像他這樣有前途、而且又年輕的人,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說起來,這也算是鬍子蘭的功勞吧。據我所知,鬍子蘭差不多能歸於清官那一類,生活作風也不錯,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緋聞。自身正,身邊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差。包括陳致遠在內。在鬍子蘭身邊工作的人,品行都還不錯。」
易楚聞言,不由一怔。
在他看來,陳致遠遠遠算不上什麼好人,而因為南學亮地緣故,鬍子蘭的為人,更是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而現在看來,自己的印象與別人的印象似乎有了點出入……當然。現實依然是存在地。易楚並沒有因為單子文的話,而改變對鬍子蘭的看法。這最多只能說明。鬍子蘭也好,陳致遠也罷,這些人的表面工作做地還是挺不錯的。
單子文彷彿看穿了易楚的心思,很詭秘的一笑,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是永遠也看不清真相的。現在的官員比猴都精。以前是亂伸手,現在呢,卻是只吃一條線。一口下去,連孫子的養老錢都有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真正做到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易楚笑了笑,說道:「單大哥,你這條船上坐地又是誰呢?」
單子文一怔,隨即大笑道:「這可不能告訴你……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反正是不能讓你知道。」
身為商人,單子文肯定也會用金錢養著某些官老爺,這本就是一個路人皆知的道理,而且也是種『現象』。
易楚也只是隨口一問,他還沒有正義到要以一己之力使天下清的程度。
單子文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說道:「對了,阿楚,我在二樓的包廂裡給你們準備了一點夜宵,等會忙完了,領著大家過去吧。另外告訴老李,他要的老白干我專門讓人準備了。」
易楚笑道:「單大哥,讓你費心了。」
單子文一揚眉:「什麼話……老弟,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願意,你就是這裡的大當家。千萬不要客氣啊。我已經讓我的秘書等在包廂裡,有什麼需要你直接吩咐他就行了。本來我倒是想陪你和老李喝一杯地。但我還得陪客人,實在走不開啊。」
單子文走後,易楚在大廳坐了大約半個小時後,終於見到李德生等人走了下來。
他迎上去,問道:「都忙完了?」
應小蝶點頭道:「算是忙完了吧,後面地事情由其他人負責。」
易楚又問:「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應小蝶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麼新線索……不過就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東西來看,我和李大哥地推論有點出入。」
易楚剛要問什麼地方有出入,蔣蘭卻走了過來,說道:「小蝶,你們趕緊回局裡把手頭的線索匯總,然後寫一份現場的調查報告。另外,下一步的偵破計劃也要及早的擬定。我現在去見胡市長,先把這裡地情況匯報一下。我估計,最多明天早上,市裡的領導就需要你的報告和計劃。」
應小蝶點了點頭,輕輕的揉著太陽穴,神色有些疲倦。
易楚見狀,便心疼起來。說道:「不用回局裡了,我讓單子文安排一下,就在這裡辦公吧。對了,他已經準備了夜宵,我們先過去吃一點。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他鬍子蘭一句話說來簡單,倒是累死了下面當差的。走吧,小蝶,讓那些官老爺等著。吃飽喝足再給他們幹活。」
蔣蘭苦笑:「你呀……難怪局裡的女孩子對你的印象都很好,還真是會心疼人啊。好吧,好吧,就依你。」
她這句話恰是說者無意,但應小蝶聽在耳朵裡。心裡便有些尷尬。
易楚卻混不在意,笑道:「女人嘛,就是用來疼的。就像老李,他不疼老闆娘你嗎?」
這句話地歧義更大。無形中,就將應小蝶和老闆娘一樣,劃成了女友那一類。
應小蝶面紅耳赤,偏生又不好開口。
好在這種場合下,所有的人心思都不在這上面,蔣蘭和李德生都沒有在意。
又叮囑了幾句後,蔣蘭便離開了大廳。
去二樓吃夜宵的時候,李德生有些悶悶不樂。
易楚心裡奇怪。便問道:「怎麼了,老李。」
李德生說道:「唉,受刺激了。」
應小蝶在一旁笑道:「李大哥,我的推斷是建立在你的推斷之上的,總體是吻合的,只有一點小小的分歧,用不著這樣吧?」
易楚問道:「什麼分歧,是不是你剛才說地那點小『出入』?」
應小蝶點頭道:「嗯……李大哥推斷兇手是個蹩腳的殺手。但我覺得。就現場的勘查來看。應該說兇手是個智慧型的罪犯。或許他在行動上力有不逮,但整個環節卻是絲絲入扣。用頭腦彌補了他行動能力上的欠缺。比如幕布後地射擊口,又比如控制開關上的手腳,都能說明這個問題。」
幾人邊走邊說,來到了二樓的包廂。
單子文的秘書早已等在那裡,見狀,立刻讓人開始上菜。
人多地時候,不好討論案情,等服務員撤走之後,易楚便接著前面的話題問了下去。
「你剛才說的那些,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啊……」
易楚話音剛落,李德生便嗤笑道:「你個菜鳥知道什麼?告訴你吧,咱們的應神探就這麼隨便的走了走,就已經給兇手畫了張像。」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兇手應為男性,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很有可能是左撇子。具體的身份,應該是政府工作人員,並且與陳致遠相熟。」
李德生得意的笑著,彷彿這些推斷都是他做出來似的。
易楚聽地目瞪口呆,也不理會李德生,直接問應小蝶道:「你是怎麼推出來的?」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我的這些推斷並不一定正確,但就現場的痕跡來看,應該是**不離十。首先說他的性別,雖然我判斷這人行動能力不強,但這是相對於經過訓練的人來說的。順著一根水管爬上三樓,一般的女人是很難做到地。再加上他在雨簷留下地腳印,雖然難以辨別,而且也無法作為證據。但從鞋的尺碼和型號裡看,還是能推斷出他地性別的。另外,他的身高也是性別上的佐證。那個射擊口有一米五高,就射擊的角度而言,他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五左右。鞋子的尺碼和型號,再加上身高,這就足以判斷出他的性別。要知道,一米七五的女人雖然並不少見,但有那麼大的腳,那可就很少見了。」
易楚聽完,忍不住鼓掌,說道:「厲害,厲害……」
應小蝶說道:「厲害的可不是我,這都是葉眉的發現呢。」
葉眉在一旁喝著蓮子羹。笑道:「甭謙虛,功課誰都會做,但最後做總結可不是我……」
兩個女人在這邊謙虛著,易楚卻忍不住問道:「身高和性別都有了,那年齡和左撇子又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呢?」
應小蝶解釋道:「年齡的推斷嘛,沒有什麼理論根據,算是我的一個假設。你知道地,我在做推理的時候。喜歡先將人物的整體『塑造』出來,然後再根據整體去推斷細節。首先,這個人的行動能力並不強,但能順著水管爬上三樓,我想年齡應該不會太大。另外,說到這個問題,就必須先說說他的身份。」
微微一頓,她拿起現場做的記錄說道:「我找江陵分局的同志瞭解過了。關於這次酒會,市政府很早就開始做準備。並且一直是由陳致遠在負責這件事情。而我們都知道,兇手事先在這裡做了準備,這就說明他對這件事情很瞭解,並且很瞭解具體的流程。所以。我判斷他有可能就是政府地工作人員,而且和陳致遠也很熟悉。否則的話,他很難做到『對症下藥』。要知道,即使是江陵分局的同志和酒店負責酒會的人。都不知道陳致遠將會把自己的臨時辦公室設置在這裡。另外,我瞭解過了。窗後的停車場是專用的,專門停放掛有政府牌照的車子。閒雜人等,是無法自由進出地。」
易楚稍一琢磨,便點頭道:「沒錯,就這些跡象來看,這傢伙十有**就是內部的人了。不過,他的身份和年齡有什麼關係?」
應小蝶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喜歡根據整體去推斷細節。身份、性別以及能力身高都有了一個大概的結論後,我覺得兇手的年齡應該就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說到這裡,她做了個鬼臉,又道:「我甚至還認為他戴著一付眼鏡呢。你不覺得,這很符合一個政府公務員地形象嗎?」
易楚笑道:「呵呵,唯心了點,但確實有道理。」
微微一頓,又道:「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左撇子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應小蝶笑而不語。將手中的現場方位圖遞給了易楚。
易楚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卻依舊是一頭霧水。
應小蝶看著他迷惑的樣子。指了指射擊口地方位,笑道:「再看仔細點……」
易楚瞪大眼睛去瞧,看了半天,忽然一拍腦袋,說道:「原來如此!」
這張現場方位圖畫的很潦草,但每個物體、包括屍體之間的間距卻很清楚的註明了。
射擊口在玻璃窗的右側,距離實心牆壁只有半米的距離。
在這個方位,要想在三樓不足半米的雨簷上開槍,就必須要考慮到手槍擊發時的後坐力。
如果是右手開槍,那麼左手就必須要抓牢某個可以穩住身體地東西。否則,手槍的後坐力極有可能將兇手推向空中。並且,沒有一個平穩的支點,射擊的精度也難以得到保證。而實際上,玻璃牆的左側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可供穩住身體的附著物。
但如果兇手是個左撇子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左手開槍,而右側半米的地方就是水管,只要牢牢抓住,很容易就能克服後坐力地不利因素。同時,射擊地的準度也能得到保證。
綜上所述,兇手如果不是一個訓練有素地職業殺手,那麼,他必然就是一個左撇子。
而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很難想像兇手會是個職業殺手,這一點,李德生早已下了定論。
李德生悠悠的說道:「兇手是個左撇子應該沒有任何的疑問,因為在那種特殊的環境下,就連老刁他們,也未必能一槍擊中陳致遠的心臟。順便說一句,這傢伙雖然是個菜鳥,但定點射擊還算馬虎。應該是有點經驗……我建議,你們不妨去寧南的幾個靶場找找線索。」
說完這話,他站起來舉著手裡的一碗羹湯,笑著對應小蝶說道:「來,應神探,謝謝你給我老李上了一課。咱們以湯代酒,我敬你一碗。嘿,術業有專攻,不服可不行。本想在老闆娘面前充個大個,誰知道小蝶一來,我這個假專家立馬就現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