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暗流急湧
a單元裡,粥香四溢……
麥子坐在飯桌邊,一雙手在桌上胡亂的拍著,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廚房裡,謝言正忙碌著。雖然坐在輪椅上有些不便,但a單元的廚房面積很大,再加上謝言這麼多年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倒也不顯得如何的吃力……自來到a單元後,善良的姑娘便主動的承擔起做飯和洗衣的事情。洗衣倒不麻煩,一點按鈕,最後需要的只是晾曬。相比較起來,做飯是個體力活,尤其對她這樣的殘疾人來說,更是艱難。
偶爾有人站在廚房門口瞧見了,便覺得心疼的慌,死拉活拽的讓她停手。
但是這女孩很倔,無論別人怎麼勸說,她卻堅持要承擔一定的家務活。
a單元裡的人都是無奈,便讓易楚來勸說謝言。
不過,謝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打消了易楚勸說的念頭。
謝言的理由很簡單,a單元的女孩子們因為職業的緣故,身體都出現了一定的隱患。這種隱患說不上嚴重,但長期積累下來,等過了中年,便會有一個爆發期。而人過中年時,身子骨是經不起折騰的……所以,她既然來到這裡,作為醫者,便不能看到這種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易楚心疼謝言,但同樣心疼麥子和應小蝶。尤其是應小蝶,身上本就有很嚴重的病疼。現在有高明的醫師主動站出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說,他也很理解謝言心裡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倘若一味的勸阻,效果只能是適得其反,還不如讓她高高興興的做飯、洗衣。然後,靜等著她習慣了這裡,看明白了大家的心之後。自然就會溶入這裡……
麥子毫無形象地拍著桌子,貪婪的皺著鼻子……廚房裡的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
天啦,一鍋粥居然也能做的這麼香。還有那幾碟脆嫩嫩的小鹹菜,紅紅綠綠的搭配起來,又養眼,又好吃。最重要的是,謝言熬的粥,不僅可以有效地保持體型。而且臉上的皮膚似乎也好了很多。水嫩水嫩的……
麥子一邊眼巴巴的等著今天用新配料熬出的香粥,一邊卻虎視眈眈的瞪著對面的易楚。
「不許跟我搶……聽見了沒有?」
易楚歎氣:「大姐,我拜託你有點形象行不行?」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在家裡呢,要什麼形象啊……倒是你,小言熬地粥是給我們女人吃的,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嘻嘻,我不讓你跟我搶,那可是為你著想哦。你一個大男人。吃多了這種專門為女人熬的粥,我怕有一天你會變成……」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不屑的撇了撇嘴……話說麥大小姐一直是以一種無敵地狀態存在與這個世上的,整個警局的人,除了應小蝶之外。看見她就沒有不頭疼的。但奇妙地是,易楚鬥不過應小蝶,也玩不過喬丹,但對付麥子。卻是輕鬆加愉快。
麥子見易楚不說話,得意的說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易楚一揚眉,悠悠的說道:「有什麼好怕的……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搬來和你們一起住,也算名正言順嘛。再說了,現在天天起來還要刮鬍子,挺麻煩的。這下倒省事了。」微微一頓,他不懷好意的看向麥子的房間,繼續恬不知恥的說道:「對了,麥子,你房間好像還有空床吧?倒時候……咱倆做姐妹好了。」
麥子一陣惡寒,拿起筷子砸過去:「不許再說了……你噁心不噁心啊,誰要跟你做姐妹?」
易楚接住砸來地筷子,哈哈大笑。
這時候。謝言端著一鍋粥出了廚房。易楚見狀。急忙過去接了過來。
謝言笑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易楚笑道:「沒什麼……我正和麥子探討著。用什麼方式入侵a單元,而又不被你們趕出去。」
麥子哭笑不得,狠狠飛過去一個好看的白眼。她自己也挺奇怪,說起來,自己這個警局裡的bug,怎麼一遇到這傢伙就總是吃癟呢?真是氣死人……
謝言看著麥子說道:「麥子,這可專門為你熬的粥。你最近睡眠不好,吃了它,應該會有一些效果。」
麥子做了個鬼臉,笑道:「真的是很想讓你不要這麼操勞了,可是……又實在是捨不得你熬的粥。小言,我是不是很虛偽啊?」
謝言微微的笑著,心裡卻有濃濃的暖意。
儘管來到這裡地時間並不長,心裡地那種負擔也依然存在。但是,每當她看到身邊的這些女孩子親切地笑容,還有那些無拘無束的話語,便總是期望著,這樣的日子最好沒有盡頭。尤其讓她感動的是,身邊的這些女孩子不僅美麗,而且聰明。在她們的眼中,流露的是鼓勵與溫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同情……關於這一點,謝言真的是很高興,同時也有些奇怪。要知道,善良如胖姐那樣的人,有時候也會與無意中流露出對自己的憐憫。
給麥子盛了碗粥,謝言問道:「對了,麥子,小蝶姐和葉眉姐什麼時候下班?我給她們熬的蘭草粥已經差不多了……」
麥子做了個鬼臉,笑道:「不知道呢……我是偷著回來的。」
謝言點了點頭,又看向易楚說道:「這粥是專門為麥子熬的,你要不要喝?」
易楚心裡便有些猶豫,看了一眼麥子,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麥子便咯咯的笑,開心極了。
謝言也笑,幫易楚盛了碗粥遞過去,說道:「逗你玩的呢……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其實都聽見了。」
易楚苦笑著搖頭,心裡卻很輕鬆。對於謝言來說,能隨著麥子一起開自己的玩笑。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好的跡象。
謝言坐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麥子和易楚稀溜溜的喝著粥,心裡很有一些成就感。這種感覺,相比起治好一個病人後得到地那種愉悅,有點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什麼地方不同呢?她在心裡問著自己。
將視線轉向易楚,謝言默默的看著這個男人。
關於雲湖廣場上的事情,整個寧南市都已經傳翻了天……謝言從網上、電視上。早已得知全部的經過。雖然這所謂的經過大多是演繹版,但這並不妨礙她看清事實的真相。這件事情發生後,易楚和李德生隻字未提,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而謝言也沒有去問,因為她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群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們想說地時候,自然會說。如果他們不肯開口。那麼身為一個女人,最好也不要去問。
有時候,熬一碗粥,然後再默默的遞過去,這就已經足夠……不管怎麼說。她畢竟不是麥子,不是應小蝶。
看著易楚狼吞虎嚥的喝著粥,謝言問道:「易大哥,李大哥和高大哥他們呢?」
易楚回答道:「老高今天輪值。帶著蛋蛋去了南山基地……李胖子嘛,我也不知道他溜哪去了。」
麥子一揚眉:「我師父會不會去了老闆娘那裡?」
易楚搖頭道:「不可能,倆人正慪氣呢……」
謝言不知道老闆娘是誰,但聽見謝魚去了南山基地,心裡便有些打鼓。
她問道:「易大哥,帶蛋蛋去南山基地對他的病情會有用嗎?」
說起來,謝言的醫術相當的了得,但可惜的是。她和大多數醫生一樣,當自己的家人患上某種疾病時,卻總是無法做出最準確地判斷。所謂的關心則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易楚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雖然不是醫生,但對付蛋蛋的這種心理陰影卻有妙招。知道什麼叫休克療法吧?呵呵,蛋蛋他怕什麼,我就索性讓他怕個夠。等怕到他麻木的時候。自然也就不怕了。幾個流氓而已,算什麼啊?讓蛋蛋到南山基地轉一圈。好好地體驗一下那裡的氛圍。然後再讓老刁出任務的時候,帶他去見識一下……我保證,要不了一個月,他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謝言地擔心只是一種本能,其實她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說了要還自己一個男子漢般的弟弟,他就肯定能做到。微微一笑,她也沒說感謝,直道:「我再幫你盛一碗粥吧。」
易楚意猶未盡,剛想點頭,李德生卻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好香啊……今天熬的是什麼粥?小言,趕緊的幫我盛一碗。」
謝言笑著點頭,轉動輪椅進廚房去拿碗筷。
李德生一見麥子,瞪眼道:「你又翹班了?」
麥子嚇的一吐舌頭,沒敢說話。
李德生哼哼道:「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地兵。」
麥子聞言,朝易楚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她心裡雪亮,師父這是和老闆娘慪氣呢……
易楚看不過去了,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話說的倒是在理。我說老李,你是麥子的師父,論關係,可比人家領導又近了一層。嘖嘖,真沒想到,你老李居然也學會了自我批評。」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少跟我扯淡……」
謝言拿了碗筷出了廚房,李德生沒讓謝言動手,伸手接過碗,說道:「小言,你先坐下,我找你有事呢。」
謝言奇道:「找我有事情?」
李德生點了點頭,卻沒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易楚說道:「這事還是你來說吧,我先喝點粥……就是老賈的那件事情。」
易楚一揚眉:「老賈一定要堅持嗎?」所謂的老賈,自然就是陸常林。迅捷公司的人早已經習慣叫他老賈或賈林,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叫一聲老陸。
李德生說道:「嗯,這傢伙說自己地那點私房錢存在那裡也沒用,左右捐了算了。嘖嘖,真沒看出來啊。這老東西,居然還是個土財主。」
易楚問道:「那小楊同學那邊地東西呢?你不是說變了現,然後再……」
李德生一撇嘴:「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有氣……他奶奶地,全都是些破紙片,當不得真金白銀。沒有身份證、密碼什麼地,崩子都不值一個。唉,隔行如隔山。這可真是教訓啊。有時間的話,我得找街角的老羊皮學點東西。你說……人家跑一趟,怎麼就能滿載而歸,我們卻是空喜歡一場呢?」
易楚一笑:「你還真打算繼續玩下去啊?」
李德生將帶來一個皮包往麥子懷裡一扔,說道「玩不玩的,倒並不在於我。有人皮癢,我就玩唄……」微微一頓,又和麥子說道:「丫頭。把這個包交給你們的老闆娘。我算了算,這裡面的東西足夠某些人吃十顆八顆花生米了。」
麥子心知肚明,笑嘻嘻的說道:「老闆娘可就等著你這個包呢……」
李德生奇道:「她怎麼知道這個包在我這?」
易楚不屑地道:「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我早就說了,職業痕跡太濃並不是什麼好事。」
李德生一拍腦袋,說道:「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去南山基地做總教。唉,這就叫財不露白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你……就你這德性,在老闆娘面前,你能忍得住不顯擺?」
李德生有些尷尬。瞪眼道:「盡扯這些沒用的幹什麼?讓你和小言說正事呢……」
謝言一直微笑的聽著,話題岔開時,也沒有多問什麼。這時候,見話題轉回,才問道:「易大哥,李大哥,有什麼事情你們就說吧,我聽著呢。」
易楚笑道:「小言。醫館的事情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你不要心急。另外,我想知道,你一直很關注的那家孤兒院叫什麼名字?」
謝言瞪大了眼睛,問道:「易大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寧南市警局,蔣蘭的辦公室。
眼看著就要下班,辦公室卻來了位不速之客。蔣蘭的心裡便有些不高興。
換在以前。蔣蘭肯定不會有這樣地心情。不管怎麼說,鬍子蘭的秘書還是值得她這個局長笑臉相迎的。但不管是人、還是事。總是在不斷的發生著變化的……此時此刻,蔣蘭只是略略地客套,甚至連一個虛假的笑容都欠奉。因為她知道,陳致遠此來的目的是什麼。而巧合地是,她又恰好知道,陳致遠、又或者說是鬍子蘭的目的,與那個該死的胖子有著極密切的關聯。
陳致遠皺著眉,說道:「蔣局長,雲湖廣場的那件案子影響極壞,已經嚴重的破壞了我市的形象……咳咳,其實,這裡面道理蔣局長比我還清楚,我就不多說了。胡市長地意思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伙無法無天的暴徒抓獲!」
蔣蘭淡淡的說道:「我已經佈置下去了……接警之後,我就讓柳東陵在負責這件案子。應該說,我們對這件案子也是很重視的。」
陳致遠很誠懇的說道:「蔣局長,僅僅是重視還是不夠的,我覺得,你們應該調集所有警力,集中全部的力量來抓這件案子。必要時,市裡也會給予協助的……對了,胡市長地意思是,最好在一周之內能有結果。」
什麼意思,限期破案嗎?
蔣蘭忍不住冷笑……老娘可不歸你管!
「陳秘書,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上面已經不允許限期破案這種現象存在……這可是很容易出冤假錯案地哦。」
陳致遠一怔,隨即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胡市長就更不是這個意思了。蔣局長,市裡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讓您更多地關注一下這件案子,沒別的意思。」他心中奇怪,暗道,這女人平時有點好大喜功,遇上這類案子肯定會死抓到底啊。奇怪,她今天是怎麼了?
他心思微轉,忽然笑著說了一句:「對了,蔣局長,你們省廳的張副廳長已經來了寧南,下午剛到的。怎麼……他沒通知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