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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7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 文 / 圖窮

    137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

    這時候,廣場上已經有早起晨練的老人,他們和李四一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雲湖廣場的前身是彩旗廣場,後由雲湖集團投資擴建,將這裡打造成一個綜合性的休閒廣場。名字也由彩旗改成了雲湖,以示對雲湖集團的褒揚。說起這『彩旗』的老名,顧名思義,這廣場上肯定少不了旗桿。十幾米高的旗桿矗立著,沿著廣場邊緣一溜的排開,多達九十九根,取九九歸一之意。這也是寧南相當有名的一道風景線。所以,廣場擴建時,老名雖去,但這傳統卻留了下來。

    天邊晨曦微露,九十九根旗桿上,彩旗悠揚……

    但是正中央的那幾十根旗桿上,彩旗已被人降下,取而代之竟是……二十一個幾乎全裸的大活人!

    每個人都只穿著一條勉強遮羞的短褲,雙手被反吊起來,直挺挺的被掛在旗桿上!

    如果不是因為李四的到來,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因為天色剛曉,廣場上的燈也漸漸黯淡,再加上旗桿高達十幾米,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但是李四來了,帶著他的機器和搭檔趕到了廣場,大呼小叫的用攝像機收錄著這讓人震撼、卻及其詭異的一幕。於是,晨練的、路過的人便越聚越多……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又是什麼人將他們掛上去的?

    還有旗桿下停的那輛空無一人的大巴,為什麼顯得那樣的『陰森』?

    旗桿下的人驚呼著,感歎著……有的還揉著眼睛,彷彿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地在一切。

    一個老人喃喃的說道:「見鬼哦,這麼高的旗桿,猴子都爬不上去,這些人是怎麼被吊上去的啊?一個也就算了。居然有二十來個……真是造孽啊,這些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已進秋季,清晨的風還是很涼的,在冷風的刺激下,旗桿上的人有地開始漸漸甦醒。但是當他們發現身處的環境時,膽子小一點的,竟是又生生的嚇暈了過去。膽子大一點的,也緊閉了雙眼繼續裝死……是人都受不了這份刺激。這人丟的……也未免忒大了點!

    當第一縷陽光越過地平線時,廣場上頓時豁亮。旗桿上那二十一個原本朦朧的身影便愈發的清晰。

    忽然有人驚呼:「快看啊,這些人地身上還寫著字呢!」

    圍觀的大多是些晨練的老人,老眼昏花,十幾米高的距離,實在是看不清楚。有人便問驚呼的那位仁兄道:「快說說,快說說,都寫了些什麼啊?」

    這位仁兄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些紅彤彤刺人眼球地大字,一字一頓的念著:「別急,別急,先容我看看,這寫的好像是。犧牲我……一人,娛樂……娛樂千萬人……」

    旗桿上,每一個人的胸膛上地都有一個紅彤彤的大字。

    二十一個人,二十一個字!

    合起來便是: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首屆職業流氓行為藝術展!

    一句話念完,旗桿下立刻鴉雀無聲……

    然後,有人認出了旗桿上某人的臉,心中頓時雪亮。原來是這群流氓啊……他心中痛快,忍不住就大吼了一聲:「幹得好!」

    幹得好!

    雲湖廣場上,飄蕩的不僅僅有彩旗和那二十一個被盯上恥辱柱的身影,整整一天。『幹得好』這三個字不絕於耳,一直飄蕩在整座廣場的上空……不過,到底還是有心軟的人,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給警局打了電話。警察很快就趕來了,但是看到這堪稱奇觀地一幕,卻是束手無策、

    實在是太高了,這旗桿光滑無比,而且越到頂端就越細。誰敢冒著生命危險爬上去救人?

    再說了。旗桿上掛著的人每一個都是精壯的漢子,一百多斤的重量。即使爬了上去,誰又保證安全的將他們解救下來?

    警察們先是面面相覷,等弄清楚旗桿上的這些人的身份後,都是會心的一笑。然後擰著眉,圍成一團,『憂心忡忡』地研究起救人方案來。這時候,趕來地媒體已有數十家,報紙、雜誌、電視台……寧南市稍有點影響力的媒體幾乎全數到場。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就在十分鐘前,某個一心想抓個大新聞地記者,帶著滿足卻略顯齷齪的笑容離開廣場……

    因為媒體的到來,警察們的『研討會』開的愈發的熱烈。

    所有的人殫精極慮的貢獻著自己的奇思妙想,滿懷熱忱的構思著救人的方案……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叫『消防局』的機構。直到大半個小時後,才有人『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叫道:「趕緊的,趕緊的打電話給消防局的救援隊,讓他們派人來!」

    回公司的路上,李德生拍著易楚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說實話,沒你這身手,我這構思還真實現不了。」

    易楚苦笑著搖頭,但眼底卻帶著一絲興奮。

    不得不承認,李德生這一招不僅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也讓他認識到,無論是經驗還是手段,李德生都足以做他的老師。

    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首屆職業流氓行為藝術展……

    這簡單的一句話,看似無厘頭,卻透著李德生對這個城市和人性的瞭解。

    在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產生無數的垃圾。而隨著時光的流逝,也總會有少年郎拋下心中的善良,選擇一種更為『快意』的生活。所以,流氓和垃圾一樣,無論在什麼地方,總是可以見到他的身影地。但讓人頭疼的是。垃圾可以清掃,流氓卻難以斷根。

    尤其像楊程這樣的流氓,殺,殺不得,抓,卻又抓不絕。

    但是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流氓也不例外。

    扒下他們的外衣,讓他們看似強健、實際卻醜陋不堪的軀體暴露在陽光下。然後再用最歹毒的手段撕去他們那偽裝的強悍……這時候。圍觀者就會恍然大悟,原來,赤裸後地流氓與我們沒什麼兩樣。當他們遭遇上更為強悍的『流氓』時,暴露出的羸弱來竟是這麼的可笑!

    從**到心理,給予他們最沉重的打擊,給予他們最難忘的羞辱。

    這就是李德生的目的!

    但是,這不僅僅是一種羞辱,同時也是警告。

    對於有些人來說。僅靠羞辱是無法制止他內心地瘋狂。所以,這也是一次警告。用一種最強悍、最直接的方式發出的警告。當然,它警告的不僅僅是這二十一個人,同時也向這座城市裡的其他地垃圾吹響了宣戰的號角!

    「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至少在半年內,宏達公司再也威風不起來了。比如楊程。我不認為他還有臉走在大街上。呵,人都是要臉的,流氓也不例外。很多時候,有許多孩子就是因為羨慕那所謂的威風。才走上這條路地。他們要威風,我們就踐踏這樣的威風。如果他們要的是利益,那我們就一個個去拜訪,撬開他們的保險箱,掏空他們的錢袋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揚著手中的公文包,這裡面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最實際地『收穫』。

    高宗棠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放過楊程。他們以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桂竹巷的大火已經死了一個人,楊程難辭其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流氓也不例外。一命償一命,這本就是天理。」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介意讓楊程消失,但這畢竟不是我們的職責,所以……」

    微微一頓,他繼續搖著手裡的公文包,說道:「還是交給警察吧,這裡面的一些證據。足以讓這傢伙吃一顆花生米了。」

    一夜地忙碌後。易楚和李德生們回家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補覺。

    不負責任的始作俑者們開始了香甜地睡眠,但在這座城市裡。卻有很多人注定要因為他們而苦惱、奔走……

    南湧是在早間新聞裡看到這一幕的,他當然不會像別人那樣開心的哈哈大笑,他唯一的感受就是驚恐!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識的撥通了南學亮的電話。

    南學亮靜靜的聽著,依舊很沉穩。

    但是在電話這一端的南湧卻不知道,南學亮當時的表情比他更為精彩。

    總的來說,南湧只是個傀儡,享受著哥哥給予他的榮華富貴,本質上,他不僅是個傀儡,而且還是個不堪大用的傀儡。這個時候,他感覺到的驚恐只是一種本能,卻並非是建立在理性的認知上。但南學亮就不同了,他見多識廣,很輕易的就從所接受到的信息判斷出——雲湖廣場上的那一幕,究竟意味了什麼!

    放下南湧的電話後,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七哥,我需要保護……」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算了,我這還有事情,不多問你了。我馬上讓小四他們去你那裡……」電話裡,一個沙啞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說道。

    南學亮稍稍沉吟,卻果斷的說道:「七哥,小四不行,我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七哥一怔:「是大麻煩?」

    南學亮說道:「我還不太肯定……因為我不知道這麻煩究竟是不是衝著我來的。但小心無大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七哥不是經常告訴我,任何事情都要未雨綢繆嗎。」

    七哥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我會派人去你那裡的。不過,三個小時後。我希望能看到具體的報告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記住,要寫的具體一點,我需要對這件事情做出評估。」

    結束和七哥的通話後,南學亮再次撥通了南湧地電話。

    要向七哥遞交報告,他就必須要完整的瞭解事情的經過,以及具體的細節。

    他在電話裡告訴南湧,讓他立刻與楊程取得聯繫……不管他是在醫院還是在警局,必須要立刻聯繫上他。

    放下電話後。他的神色反而漸漸平靜,靠在椅子上,重新分析起整件事情來。

    毫無疑問,宏達公司就是他最得力的一隻黑手。有了這只黑手,他就可以頂著商人的帽子,穿著光鮮的衣服,然後繼續幹著齷齪地勾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只黑手也是一隻替罪羊。一旦遇上什麼麻煩。在做出得失評估後,南學亮絕對會揮刀斷腕……能救的他自然要救,可是一旦危及他自身的安全,他就必須砍斷這隻手,將它拋出去做替罪羊。反正這世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流氓,花點時間,第二隻黑手其實並不難培養。

    所以,當南湧說起楊程的遭遇時。南學亮起先並不太在意。

    但是,當他仔細推敲後,卻發現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他知道,楊程的遭遇不大可能是因為某種江湖恩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宏達終究只是另一個傀儡。南學亮可以隨時斬斷與它的聯繫,所以,他並不懼怕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可問題地關鍵是,楊程的在於實在是太離奇、太詭異了。

    南學亮翻遍自己的記憶,數遍自己的仇人,也找不出具有這種實力的人。

    他不需要瞭解具體地經過,從南湧的描述中他就能判斷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二十幾個大活人吊在廣場的旗桿上。這決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地……

    會是什麼人呢?

    警察?

    軍人?

    南學亮微微的皺眉。心想,能做到一切的決不是烏合之眾。這種手段。絕對是具有職業特徵的手段。或是警察,又或者是軍人。如果判斷沒錯的話,那麼……防禦肯定是必要的,而且要加強。但是,一味的防禦就是最好的辦法嗎?

    想到這裡,他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那位老同學地電話。

    南學亮很少打擾這個老同學,有時候兩三個月才會通次話。但最近兩天來,他卻接連兩次撥通了這個號碼。

    「是我……老同學,這次又在開會嗎?」南學亮呵呵的笑著,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親切一點。

    「沒有,沒有……哪能天天開會啊?唉,還是你自在啊,想幹什麼幹什麼,我可就沒這麼自由了。一天不開會,我就高興的像過年一樣。」老同學的口吻也很親切。

    南學亮笑道:「那我們換一換位子?」

    老同學哈哈一笑:「你捨得嗎?我是沒意見啊……」

    很奇妙的,對方的口氣越親切,南學亮的臉便越陰沉。

    他在心裡咒罵著對方地虛偽……他不相信,對方身為寧南地父母官,會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也不會不知道,宏達公司其實就是自己養地那條咬人的狗。可現在,這個虛偽的傢伙卻隻字不提雲湖廣場的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翅膀硬了,想離開腳下踩的這條賊船?

    南學亮是多疑的,他甚至猜想,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是不是已經得知了某種消息,而這種消息又恰恰是對自己不利的……甚至是自己無法阻擋的?

    南學亮的心情瞬間低沉,換了口吻,冷冷的說道:「老同學,你應該知道我這個電話的目的吧?」

    老同學有些尷尬的笑著:「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事有些麻煩。學亮,你可得體諒我一點。」

    兩人都是聰明人,無需直接將話直接掰開來說,南學亮便問道:「哪裡麻煩?」

    老同學乾脆的說道:「第一,這次媒體參與的力度很大,我只能控制市內的,外面的我無法控制。第二,警局那塊,不受我的管轄,你想在這方面施加壓力,請恕我無能為力。也許,你該走走省裡的路子。不過你放心,我能做到的肯定會用心去做。其實,我已經讓人去了警局和衛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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