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曲雲麒依然坐在那家酒樓的那個位置上,昨天晚上他的隨從踉踉蹌蹌身上還帶著傷地回來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被司徒銘在他的認識裡,藍汐月還只是司徒銘給發現,然後揍了他一頓。以司徒銘的功力,想要將他吊起來打都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曲雲麒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一定是他想的那樣。
而當了之後,那對他來說簡直比隨從被司徒銘吊起來打還要讓他難以接受,那個該死的司徒銘竟然帶著他的隨從跑到將軍府裡去跟大將軍和少將軍打了一架!而且聽說,那個尹佑凡還在跟他對打的時候吐了血,元氣大傷,他自認為身邊的這個隨從還沒有能夠將尹佑凡打吐血的能力,不要被尹佑凡打得吐血就應該阿彌陀佛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尹佑凡在打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變得遲鈍了起來,然後再打了一會兒就開始吐血了,難道是尹佑凡在先前的時候就已經有傷在身?曲雲麒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想通尹佑凡為什麼會突然吐血,而事實上則是他的那位隨從功夫雖好,卻及不上藍汐月的速度,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實是因為藍汐月的他們對打的時候將一枚銀針射中了尹佑凡。一個不小心,那銀針就射中了他背上的某個大穴,這才會讓尹佑凡打到一半就吐血,還外加元氣大傷,一直昏迷了整整兩個時辰才醒過來。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朝著站在身側的隨從說道:「阿甲啊,你真的沒有查到那個司徒銘跟將軍府的關係,他為什麼要跑去將軍府打架?」
旁邊被喚作阿甲的隨從朝他低頭行禮,恭敬地說道:「回少主的話,屬下無能,查不到那有關那司徒銘的任何一點線索!」甚至連他現在到什麼地方去了都不知道呢。
再次無聊地歎了口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點好玩的傢伙,沒想到現在竟然連人家的蹤影都找不到了,這個人果然是非常的好玩呀!捻起面前的酒杯淺抿一小口,手中的折扇輕輕地晃動著,眼睛則從窗口看向街上,賊溜溜地轉動著,希望能夠再次見到那個讓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覺得好玩的人的影子。
找了半天,終究是讓他非常的失望,忍不住搖頭歎息著:「無聊啊無聊,除了逛逛青樓還真的是沒什麼好玩的事情了!」只是青樓逛多了逛久了也會膩的,膩了也就變得不好玩,變得無聊了。
又把視線轉移到了街上,看著街上那些不時走過的人,尤其是女子,他每一個都仔細地看過去,眼裡滿是讚歎之色,嘖嘖地稱道:「真不愧是青溯國最繁華的城市,連這裡的女子都是特別的美麗動人呢!」
這裡多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街上隨便一抓都能抓到一大把,這受過文墨熏陶的官家千金跟一般百姓家的女兒,無論是氣質還是身上散發的那種韻味,都是大不相同的!這讓曲雲麒稍微不無聊了一點,對街上走過的每一個他認為姿色不錯的女子都要在心底評論一番,這是他多年來的興趣,也是一種閒暇時候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一襲白衣身上,那熟悉的身形,那讓他才一個晚上不見就萬分想念的氣質,曲雲麒一激動,馬上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站在窗口朝著正走在街上的藍汐月揮手喊道:「司徒兄,好久不見,上來一起喝杯酒如何?」
藍汐月是好不容易才從安祈洛開口閉口的洞房花燭夜中恢復正常的,馬上就從那個是非之地逃離出來,而安祈洛也處置夜聖門內的事情去了。本來是想要去將軍府看看尹佑凡的情況的,畢竟是因為她的失手才會把他弄得元氣大傷,也應該去看一下,不能光明正大的就偷偷地潛入進去好了。
而到將軍府去的話,這條街是必經之路,沒想到這個曲雲麒竟然還坐在這裡喝酒,他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干了嗎?整天都坐在這裡喝酒,看情況,那個飄渺山莊遲早都要敗在他的手上。
扯了下嘴角,心底暗道一聲倒霉,然後就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地要從酒樓下經過,反正她跟他本來就不熟,沒必要搞得好像是多年不見的好朋友似的。尤其他說的那句話讓藍汐月非常的汗顏,好久不見,不是昨天才見過嗎,而且也沒跟他那麼熟,更不想跟他喝酒!
曲雲麒巴巴地看著藍汐月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看著就要從酒樓旁邊經過了,連忙更大聲地朝著現在正走在酒樓下面的她喊道:「司徒兄,好久不見,上來一起喝杯酒吧!」
藍汐月的嘴角狠狠地扯了兩下,這個人,實在是本來還想不理他繼續往前走的,但是就在她把腳步往前邁的時候,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擋在了她的面前,朝著她輕輕拱手說道:「這位公子,請問一下,樓上的那位公子是不是在跟你打招呼的呀?如果是的話,為何你遲遲不回應他呢?」
站在樓上的曲雲麒聞言笑開了花,讚許地看了那書生一眼,然後朝著藍汐月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司徒兄,你為何不理我呢?難道是我剛才喊得不夠大聲,你沒聽到?」
冷淡地看著這個多管閒事的書生,臉上掛下了三條黑線,邁動腳步就要繞過書生繼續朝前走,她真的是不想理會這個曲雲麒。只是這個書生真是太會多管閒事,藍汐月剛走到他身邊,馬上伸手就將拉住了她的手,一副苦口婆心地說道:「這位公子,聖人有雲,友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現在你的朋友既然在跟你打招呼,你怎麼可以」
然後,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為藍汐月正用能冰凍三尺土地的眼神看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之氣更是讓他忍不住就打了個冷顫。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冷冰了呢?書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當想到聖人的教導的時候,繼續有些瑟縮地看著藍汐月,說道:「你怎麼可以可以對朋朋友的招呼視視而不不見,聽而不聞呢?」
藍汐月漠然地看著他,冷聲說道:「放手!」
聞言,那書生連忙就放開了抓著她的手,有些慌張地看著她,吶吶地說道:「實實在是非常的抱歉,在下無禮之舉還請公子原諒!不過,聖人有雲」
「閉嘴!」藍汐月冷睇著他,她最煩的就是囉嗦的長舌婦,當然長舌公也一樣討厭,看著這個書生似乎還要繼續講得黃河水滔滔的樣子,馬上冷聲遏止,如果他還是不想停下來的話,她不介意幫他一把的。
只不過,這個書生很會看人臉色,在藍汐月的無限冷凍之下馬上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雖然看他的神色樣子好像還有很多的話要講,看著藍汐月的眼神中依然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但至少閉上嘴巴安靜了下來。
曲雲麒站在酒樓上滿臉興味地看著藍汐月,他似乎很討厭別人跟他有任何身體上的觸碰呢!轉眼又將視線移到了旁邊那個書生的身上,像這樣的書生在京城裡應該並不少見,囉嗦有八股,實在是非常的不好玩。不過今天的這個到是似乎挺有意思的,也幸虧了他,這個司徒兄台才會把腳步停下來,只是可憐的書生似乎就快要被凍成冰了!
雙手撐在窗台上,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朝著下面的藍汐月高聲說道:「司徒兄,不要這麼見外嘛,喝杯酒又花不了多少銀子,大不了我請你就是了!」
街上的行人有一瞬間的停頓,所有的嘈雜聲也在那一瞬間裡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流動,只是街上那些行人看向藍汐月的眼色卻變得千奇百怪,大概都認為藍汐月小氣得連喝杯酒的銀子都不願意付。
有些氣悶地看了擋在她面前的書生一眼,難道這些書生都是這麼愛管閒事的嗎?真懷疑,這麼愛管閒事,又沒有任何防身本領的文弱書生,怎麼還能安然地活到現在?
抬起頭來冷漠地看著一臉笑意的曲雲麒,然後轉身就走進了酒樓之內,喝就喝吧,就當是在路邊遇到了一條流浪的小狗,她陪它玩了一會兒。
如果曲雲麒知道藍汐月的這個想法的話,估計就要吐血了,他堂堂飄渺山莊的少莊主竟然被她當成了路邊的一條流浪狗,這是什麼世道!但是也幸好他不知道藍汐月心裡的想法,眼見藍汐月上樓去了,更是開心得笑瞇了眼睛,連忙就在他對面的位置上放好了一個酒杯,並且還倒滿了美酒。
旁邊的那個叫阿甲的隨從滿臉古怪的神色,他可是跟這個司徒銘還有著賬沒有算清楚,昨天如果不是她突然朝著他射了一針,還射中了他的膝蓋的話,就不會被尹佑凡發現,還跟他打了起來,差點就要敗在他的手上了!
藍汐月轉而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也沒有伸手去拿前面的酒杯,只是冷睇著笑得一臉欠扁的曲雲麒,冷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無辜地聳了聳肩,拿起杯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道:「當然是請司徒兄一起來喝酒了,怎麼,難道司徒兄不會喝酒?」
藍汐月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酒杯,然後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喝酒!」這是一句大實話,她真的不喜歡喝酒,尤其是這古代的酒,味道一點都不好,而她即使有著品酒的經歷和高超的對酒的認識,但依然掩蓋不了她不喜歡喝酒這個事實。
曲雲麒驚愕地看著她,似是不敢相信她所說出來的話,失聲驚叫道:「不喜歡喝酒?你怎麼跟個女人似的?美酒香醇,你竟然不喜歡喝!」
心中冷笑一聲,我本來就是女人,而且喝不喝酒跟是不是女人好像並沒有什麼關係吧?兩者並不相互矛盾的!只是知道今天既然被曲雲麒逮住了,想要離開肯定就不可能會像昨天那麼順利,伸手拿起了前面的酒杯輕輕地轉動著,然後說道:「曲少莊主可真是夠小氣的,竟然用這麼小的杯子來請在下喝酒!」她的目的並不是真的想要喝酒,其實只是想要把他灌醉,然後她就可以毫無阻礙地離開了。
曲雲麒聞言一愣,然後招來店小二,將一錠銀子扔到他的面前,說道:「去,將你們店裡最好的酒拿一罈子的來!」
那小二馬上歡天喜地地就要去拿那最好的酒來,剛轉身就被藍汐月叫住了,道:「一壇怎麼夠?至少也要來個十壇吧。」聽聞飄渺山莊少莊主曲雲麒酒量驚人,千杯不醉,那她到要看看他的酒量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千杯不醉的人在喝下第一千零一杯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就會醉了呢?她很好奇。
小二愣了一下,轉頭求證地看著曲雲麒,吶吶地不敢擅自決定。而曲雲麒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道:「好,那你馬上就去搬來十壇最上等的美酒,本公子今天要不醉不歸!」
「砰!」一個酒罈子掉到地上摔碎了,藍汐月和曲雲麒兩人各抱著一個酒罈子相互對視著,兩人的眼裡都有了一些朦朧的醉意。
曲雲麒朝著藍汐月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滿心的雀躍,有多久了,他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沒有遇到讓他這麼痛快的時候!聲音有點含糊地說道:「司徒兄果然厲害,竟然喝了這麼多還沒有倒下,佩服佩服!」
但因為酒精的作祟,藍汐月神色已經不像原先的那麼清冷,反而還帶上了一絲小女子的媚態,讓曲雲麒有那麼一會兒甚至懷疑,這個司徒銘該不會是個女人吧?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哪有女人會喝這麼多酒的?而且也沒有女人會這麼豪爽地喝酒,根本就是一大老爺們嘛!
不屑地看著曲雲麒,語帶嘲諷地說道:「都說你曲少莊主千杯不醉,看來卻也不過如此,你好像已經有點醉了!」
曲雲麒也不在意,他現在心情很好,所以這樣的小事完全就可以不計較,笑了一下說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吧?看你的樣子好像連腦袋都快要支持不住了,想倒下就倒下好了,本公子不會笑話你的,畢竟能贏本公子的人還沒有出生在這個世上呢!」能夠平飛秋色的到的遇到過一個,只是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
看了眼前的藍汐月一眼,這個應該算是第二個了吧,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厲害,但是如果想要贏他的話可就早了幾百年了。想到這裡,曲雲麒忍不住笑了一下,藍汐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解地問道:「你笑什麼?」
「嘿嘿」傻笑了兩聲,然後搖著頭說道:「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而已。」他記得他還曾經發過誓,如果某天,他遇上一個能夠在喝酒上面贏他的人,如果那人是男子的話,他就要跟他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如果是女子的話,他就要把那女子娶回家。
但是藍汐月對他的事情沒興趣,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的快點讓曲雲麒醉趴下,不然她就走不掉了。如果,她對曲雲麒的事情稍微好奇一下的話,如果她早就知道曲雲麒的那個誓言的話,她一定不會把曲雲麒灌醉,然後她自己則拍拍屁股走人。她可能會選擇是曲雲麒趴下的前一秒先趴下,只是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了。
將手中的罈子伸到曲雲麒的面前,跟他手上的碰撞了一下,說了聲:「繼續喝!」然後就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地將那罈子裡剩下的酒全部都喝進了肚子裡。
又有兩個罈子滾到了一邊,而在他們的旁邊,橫七豎八地已經有好幾十個酒罈子了,有被摔成碎片的,有完好無損只是空空如也的,而藍汐月和曲雲麒的懷裡還抱著兩個,旁邊放著一堆還沒有開封的。
然後突然,「砰」的一聲,在隨從阿甲驚愕的眼神下,曲雲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懷裡還緊緊地抱著那罈子酒。見此情景,藍汐月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搖搖晃晃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曲雲麒的腦袋,醉態十足地說道:「曲雲麒,你竟然輸了,哈哈!」然後在阿甲滿眼震驚的視線下搖搖晃晃地走下了酒樓,轉而消失在了酒樓之內。
待走到一處離酒樓一段距離的巷口的時候,藍汐月神色一正,又恢復到了一片清冷的神色,哪裡還有半點的醉意?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想到曲雲麒趴下的場景,嘴角忍不住掛上一絲笑意,其實曲雲麒這個人似乎也挺不錯的,只是有點放蕩不羈。心裡輕輕地嘀咕著:千杯不醉,現在還不是醉趴下了嗎?你是千杯不醉,本姑娘人品好,喝了一杯就會醉,只不過,是越醉越清醒!
然後轉身就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走了過去,她還要去看看尹佑凡怎麼樣了呢,雖然知道他昨天晚上就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依然有點不放心,所以還是親自去看一下情況吧!
曲雲麒痛苦地皺了下眉,手下意識地撫上沉重發疼的額頭,然後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強烈的光線一下子進入讓眼睛之內讓他忍不住就將眼睛閉上,然後再睜開,皺著眉似是在回憶著什麼事情。
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把安靜地侍立在旁邊的阿甲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怎麼了,連忙走上前去滿是關切地問道:「少主,您怎麼了?」
食指輕敲著太陽穴的位置,皺眉帶著點不確定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夢見我被人灌酒灌得趴下了,好像那個人還是那個有點娘娘腔的司徒銘,有沒有這回事?」
阿甲緊抿著嘴,低頭看著地面吶吶地說道:「少主,我屬下把你背回客棧來的,你的確是被那個司徒公子灌醉了。」
曲雲麒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愣了半餉才反應過來,失聲說道:「不是吧?我竟然被那個娘娘腔灌醉了,我還以為那只是我做的一個噩夢呢!怎麼會這樣?我的一世英名難道就要斷送在一個娘娘腔的手上了嗎?」在阿甲開始嘴角抽搐的時候,曲雲麒跳起來抓住他的手臂搖晃著說道,「那人呢?那個司徒銘現在人在什麼地方?不會是醉得還沒有醒過來吧?」
聞言,阿甲更加遲疑了,心在要不要說之間搖擺不定,如果說了的話一定會讓少主深受打擊的,可是他是他的主子,照理來說是不應該對他有所欺瞞的。所以在最後,阿甲還是選擇對曲雲麒實話實說,小心地看了一眼曲雲麒的臉色,然後小聲地說道:「不瞞少主,那個司徒公子在少主您醉倒之後就離開了。」
愣愣地看著阿甲,然後突然滿臉驚恐地看著阿甲尖叫著吼道:「走了?你剛才說他在我醉倒之後就走了?什麼意思?難道他在那個時候還連一點事都沒有,不但沒有趴下,甚至連走路都沒有問題嗎?」
雖然不忍心再打擊少主,但是阿甲一直都是一個忠心的隨從,很老實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少主!而且除了身子有點搖晃之外,別的沒有任何問題!
聽到這句話,曲雲麒反而是平靜了下來,伸手摸著自己的腦袋,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有些驚喜地喃喃說道:「看來這個司徒銘遠遠不止先前認為的那麼好玩,竟然喝了這麼多的酒都沒事,我都醉倒了耶!」抬起頭來看著阿甲,繼續說道,「去,馬上去把這個司徒銘的一切底細全部都查出來,查不出來就不要回來了!」
阿甲有些委屈地看了曲雲麒一眼,查那個傢伙的底細,真的很難,但還是躬身應道:「是,少主!屬下這就告退!」
另一邊,藍汐月已經到將軍府很久了,但是因為今天的將軍府似乎特別的守衛森嚴,現在又是大白天,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被發現,再加上她剛去過尹佑凡的房裡,卻並沒有在那裡找到尹佑凡的身影,就連藍清月也不見了蹤影。相信應該是大將軍發覺到昨天的兩個「刺客」的目標的藍清月,當然也有可能是尹佑凡,怕他們這兩個刺客會再來刺探,所以就將他們兩個轉移到了某個安全隱秘的地方去了。
在任何一個府邸內,應該都不會少密室之類的地方,跟何況是堂堂大將軍府呢,而那些密室建造得也應該是異常的隱秘,一般人非常的不容易找到。藍汐月一直在那裡蹲了很久都沒有能夠找到尹佑凡的身影,也沒有找到尹佑凡所在的密室之類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氣悶。
她本來就只是想要來看看尹佑凡的傷怎麼樣了,沒想到找個人竟然還要花去她這麼多的時間,乾脆就回去算了,反正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就算她看了也沒有用,又不是她看了那些傷就全部都會好了!傷了就是傷了,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會沒事了的,尹佑凡應該沒那麼脆弱,受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吧!
想到這裡,藍汐月真的打算就離開將軍府回去了的,只是她剛剛一動,就感覺從身旁的樹梢之間閃過了一個身影,很快,快得讓藍汐月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頓了一下,隨即藍汐月就動身跟上了那個人影,想要尾隨著他,看看那到底是什麼人,看他的樣子,絕對不像是將軍府內的侍衛,而且功夫也很高,那他到將軍府裡來是幹什麼的呢?
不遠不近地跟著前方的人影,而一時之間也找不準他的方向,想不明白他的目的地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讓藍汐月意外的事情是,他只是在將軍府內轉了幾圈,然後就閃身朝著將軍府背面的後山上飛掠而去。藍汐月猶豫了一下,潛意識裡告訴她她不應該再跟下去的,但是另一層意識又讓她覺得,她可能會從這個人的身上得知一些事情,所以她只是猶豫了一下,很快就跟了上去。
很快的,那個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他進入到後山之後就一直在往前曲曲折折地前進,有自己要到的地方,也認準著那一個方向,但是他行進的路線卻不是直線,而是一直在走岔路,然後又可以從那些岔路走回到正路上。
藍汐月神色冷靜,她一直都是個很冷靜的人,即使感覺到對方似乎有點不對勁了,她依然能保持著冷靜,然後慢慢地跟在那個人的身後。在那個人還沒有發現她,或者是已經發現但沒有說破之前,她都會很自覺地保持安靜,保持著跟蹤人的最佳狀態。她現在吃不定前面的那個人是否真的已經發覺到她的跟蹤,但不管怎麼樣,就算真的發現了,既然他沒有說破,那就是說他也想要讓她知道一些事情,或者是要找個更好的地方才與她為難。
在一個懸崖邊上,他終於站了下來,定定地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然後喃喃地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在這裡殺一個人,然後再把那個人扔到懸崖下面,是不是就很不容易讓人懷疑那個人的被別人殺的呢?或許,從這裡掉下去之後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只剩下一些屍體的碎片,是人都會認為這個人肯定是不小心跌落懸崖而死的!」
藍汐月聞言也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隱蔽處,她不能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在跟她說話,或者他真的只是在自言自語也不一定。就算真的是在跟她說話,也要等到確定之後才能現身,所以她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而那個人說完了那些話之後就沉默了,之後過了還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出來吧,不要再躲躲藏藏的,我知道你已經來了。」
就在藍汐月疑惑的時候,從她的另一邊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藍汐月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跟蹤而來的這個黑衣人的身上。而待她看清另一個人的臉的時候,忍不住驚愕莫名,長公主?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不是應該在將軍府內照顧尹佑凡的嗎?
長公主看著那黑衣人的背影,眼裡出現一絲狠絕之色,冷聲說道:「我只是要你殺了藍清月,可是你為什麼要連同我兒子也一起傷害?而且,為何在行動之前都不跟本公主知會一聲,我也好將凡兒支開!」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說道:「昨天晚上我根本就連將軍府都沒有進過,怎麼可能是我傷了你的兒子?長公主,你說話可是要小心一點,否則要是惹惱了我可是會很危險的!」
長公主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惹惱了你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想真的就想你剛才說的那樣,殺了我,然後把我從這裡扔下去,就當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懸崖?你可別忘了,我手上還有你要的東西呢!」
從藍汐月的這個角度看過去,並不能夠看到那黑衣人的臉,也就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應該也不難才出來。
在聽了長公主的話之後,那黑衣人的語氣明顯地緩和了下來,聲音中還帶上了一絲討好的笑意,然後說道:「長公主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是不會那麼做的了,只是我確實沒有進過將軍府,你兒子也確實不是我傷的,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呢?」
有些不信任地看著他,然後問道:「真不是你幹的?」
「真不是我幹的!我昨天可是連京城都沒有踏入進來過呢,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接到你的飛鴿傳書才知道將軍府內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兒子真不是我傷的!」那黑衣人再三保證著說尹佑凡不是他傷的,然後繼續說道,「再說了,我要殺的是藍清月,跟長公主您的兒子又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怎麼會做出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得罪了長公主您,我也是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呀,您說是不?」
「你知道就好!」長公主似是相信了他的話,轉而又喃喃地問道,「那到底會是誰呢?還有誰會想要殺藍清月?」
那黑衣人微撇了下嘴角,你怎麼肯定是來殺藍清月的呢?說不定人家的目標就是你的兒子!只是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她的手上還有他想要的東西,至少在他得到那樣東西之前,他是不會跟她反目,也不會輕易地得罪她的。
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其實就是說給這個趾高氣揚的長公主聽的,讓她稍微收斂一點,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就來個毀屍滅跡!到時候,如果他還想要她手上的東西的話,就算她真的死了,大不了多花點時間,他也一定能夠將那東西從將軍府內搜出來!
微微側身看了一下身後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剛才在將軍府內經過花園開始,他的身後好像就多出了一雙眼睛,一雙冰冷的眼睛,只是每次他想要確認一下的時候又會消失,就好像真的只是他的錯覺似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奇怪的現象,如果真是有人跟蹤了他的話,他一定能夠發覺的,但是為什麼今天會發覺不到呢?難道那真是自己的錯覺,自認為地有人在跟蹤他,其實根本就沒有!
對於自己實力的信任,在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結果之後,他直接地就認為那真的只是他自己的錯覺,或許他可以再試探幾次,但是相信依然不會有別的結果的。他行走江湖多年,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有人能夠跟蹤他而不被他發現的事情,現在也不會例外!
藍汐月當然不會知道這個黑衣人現在心裡的想法,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的表示,既然發現不了,那只能說明他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連被人跟蹤都只認為是自己的錯覺。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錯覺,這樣的自認為是很危險的嗎?尤其是對於像他這種生活在刀尖上的人來說。
他們就站在那懸崖邊上一起商談了很久,而藍汐月就躲在他們身後的隱蔽處將他們的對話全數聽進了耳朵裡,待他們離開後,她才從那隱蔽處走了出來,靜靜地思索著。而首先想到的就是,長公主為什麼要殺藍清月?一直以來,她都非常的疼愛藍清月,怎麼會突然就想要殺了她呢?還有,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又為什麼要殺藍清月,或者是說,他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是在長公主的手上的?還有之後他們商談的一些問題,實在是
站在那個懸崖邊上靜靜地思索了一陣子,然後轉身就朝著來時的路返了回去,今天跟來的確是得知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但是這件事似乎跟她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既然是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應該去管了呢?可是,長公主要殺藍清月,這怎麼可以?藍清月現在還不能死的,留著她還有很大的用處,她不能讓長公主破壞了她的計劃,而且自昨天晚上在貴妃殿內看到了那個雪妃之後,她原先的計劃就已經需要改動一下了。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計劃本來就只是計劃,只是作為事情變化的一個輔助工具而已,而藍清月現在還不能死的絕對可以肯定的事情,所以她不能讓長公主和那個黑衣人殺了藍清月!
只走到一半的路,突然就從旁邊樹林之間傳出了激烈的打鬥之聲,似乎就在她的旁邊,藍汐月抬起頭來朝著那個方向淡淡地瞥了一眼,只從樹縫之間看到一些淡淡的影子在閃動著,別的什麼都看不清楚。重新將臉轉回來,然後繼續往前邁動著腳步,根本就沒有打算到那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打就打吧,想打到什麼時候就打到什麼時候,反正她對那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天下每天都在發生著類似的事情,如果每件事她都好奇,都想去看看湊湊熱鬧的話,她哪裡忙得過來?
「司徒澈,沒想到今天竟然讓我在這裡遇上你,真的老天開眼,今天我就讓你葬身在這片樹林裡!」
一個陰冷充滿著恨意的聲音傳進了藍汐月的耳朵裡,她馬上就頓住了腳步,視線再一次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轉了過去。司徒澈?他怎麼會在這裡?
很快的,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一個讓藍汐月熟悉莫名的聲音:「季威,你以為憑你就能殺了我嗎?如果我司徒澈是那麼容易被殺的話,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話可不能這麼說,人總是會有落魄的時候,就像現在的你一樣,看起來,你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呢!」
隨著說話聲音的響起,刀尖相擊的聲音亦不停止,而藍汐月在聽到司徒澈的聲音之後就下意識地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既然現在有人在跟她的師兄打架,那應該不能算是跟她沒有關係吧?雖然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但聽那人的話聽說他受傷了,這可就奇怪了,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他被人打傷的樣子了!而且,也好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又跑到哪裡去了。
只走了幾步就能夠看到那兩個纏鬥在一起的身影,藍汐月就站在一叢灌木之後看著他們兩個,令她意外的是那個正在跟司徒澈纏鬥的人竟然就是剛才被她跟蹤的黑衣人。季威,剛才是聽司徒澈這麼叫他的,看他的身手的確是非常的了得,就算是司徒澈沒有受傷的時候也應該可以對付上一會兒,不過他現在受了傷,似乎還有點打不過這個季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