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令牌(下)
然後對來人道:「這裡沒你的事了,立刻離開!」
那人見容畫兒穿戴不俗,也知不是下人,忙行了禮,匆匆跑了出去。
容畫兒捏了捏被那人抓痛的肩膀,向我伸出手來,道:「拿來!」
我又氣又好笑,道:「你要什麼?」
容畫兒怒道:「你拿到了探監的令牌!可你根本不能算我夫君的親人,這個令牌,自然應該由我去使用。」
這時已有許多下人圍了上來,我惱火道:「我沒有什麼你要的令牌,你若要想探監,自己去想法子好了。」
我甩開容畫兒,匆忙走回自己的屋子裡去。
不想容書兒居然不依不饒,緊跟進來。欲待讓人將她攔在門外,又怕她鬧得人人皆知,只得由她進來,橫豎我屋子裡的白瑪、剪碧、桃夭,俱可算是心腹,屋外又有頓珠等人守著,閒雜人近不了屋子,不怕她鬧去。
「不是探監令牌,剛才那人給你的是什麼?」容畫兒居然要到我身上來扯。
我一面沖剪碧使個眼色,叫她去找容錦城來,一面掙扎開她,道:「二姐,他給我的是什麼,與二姐相關麼?便是探監令牌,也是我設法取來有用的,又為何要給你?」
容畫兒再沒有原來嘻笑閒適的自若風度,低吼道:「我已經三個月沒見清遙了!他是我的夫君!我一定要知道他好不好!我一定要見他!」
白瑪略聽得懂幾句,把我拉到身後,道:「那你自去見他,別來吵我們。」
容畫兒道:「沒有那個令牌,我怎麼進去?我已經叫父親想了三個月的法子,結果就他自己進去見了兩次,我一次也沒見著!我……我快瘋了!」
容畫兒抱著頭,突然蹲了下去,嗚嗚痛哭。原先鮮紅如玫瑰的唇蒼白得如飄零的落瓣,精緻的五官,傷痛得幾乎扭到了一塊兒去。
我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我走到她身畔,去扶她。
而這時她卻抱住了我,失聲哭道:「三妹,我知道我平常對不住你,還有我母親,有時候我們行事實在是太刻薄了。好三妹,你別計較好不好?就看我們姐妹一場份上,把見清遙一面的機會讓給我吧!我真快瘋了!我想他,想他,想他啊……」
心中酸楚倒流。容畫兒也許不是一個真誠的人,甚至不能算一個好人,可她此時的失態,甚至以前的惡毒,不正是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她對清遙的感情嗎?
清遙娶她,也有兩年了吧。兩年,她對清遙感情如斯之深,那清遙對她呢?
哈哈,清遙都已經娶了容畫兒,我又何必再去揣奪那許多?紅線已斷,不過有緣無份而已!有緣無份!
我生生不讓淚水流出,輕拍著容畫兒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清遙不會有事。我保證,我會救他出來,一定救他出來!」
容畫兒拚命搖著頭,哭得滿眼是淚,如同帶雨雪色梨花,瘋狂般叫道:「可能嗎?可能救出來嗎?為了你,他犯的是什麼彌天大罪,難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啊,三妹,我好恨你!是你害了他,你害了他!」
我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此時,我倒是希望,容畫兒依舊是那個尖酸虛偽的容畫兒,鮮紅的唇邊掛著虛偽的笑,說些言不由衷的刻薄話,那我至少可以還擊,可以不理,可以視若無睹。
可現在呢?
一片黑影被燭光映了下來。
一抬頭,容錦城已經走過來,扶起容畫兒,柔聲道:「畫兒,別這樣,書兒正在想法子救人,你現在鬧了,如果害得書兒救人之事洩露出去,那就一點指望也沒了。」
容畫兒頓時止了哭泣,站了起來,淚汪汪瞪著我,道:「你真能救清遙?」
我遲疑一下,點頭道:「我能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回東方清遙。我今天去探監,就是為了救他。」
容畫兒點頭,曾經婉約可愛的梨渦抿出剛硬堅決的線條,道:「好,如果你救了清遙,我便讓清遙也娶你作妻子,並且……以你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