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抗戰飛向北方（三）
當包括陳海華乘坐的容克運輸機在內的第一批飛機飛走後，陳鴻陸滿頭是汗地急匆匆地跑來找高志航和李濟川。
陳鴻陸焦急地向高志航和李濟川報告：「子恆、李處長，我們還有三十六架飛機無法飛走，這可怎麼辦？」
陳鴻陸的話，讓高志航很有些不以為意。
不要說第四路軍兩年前派來東北航空學校學習培訓的人員，在東北航校學習很努力。而且，高志航還通過他以前在東北航空學校做教官的關係，由第四路軍駐瀋陽聯絡處的人出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和航校的教官們「熱情交流」，航校的教官們對這些第四路軍的培訓人員的教學都很上心。
就是為了完成這次任務，臨時加派的人員，在太原時，也都是飛過三種以上機型的人，除了東北軍駐紮在青島的水上飛機，現在東塔的所有飛機，這些人都能飛。所缺的三十多人，完全可以有他們補上。
「是飛行員不夠嗎？我帶來的人都可以頂上去，反正又不是進行空戰。」高志航不以為意地說。
「陳大隊長，如果飛行員不夠，我的人可以頂上去。反正又不是進行空戰，只要他們能把飛機飛走就行。」
陳鴻陸知道高志航誤解了他的意思，忙搖著手說：「子恆、李處長，你們還是跟我來看看吧。」
陳鴻陸的舉動，讓李濟川也感覺很奇怪，交待了祝恩海注意帶領憲兵幫助高志航帶來的人維持跑道上的秩序後，李濟川也一路小跑地追上陳鴻陸和高志航兩人。
整個東塔機場此時燈火通明，整個機場的場面十分壯觀。不僅所有來到機場的地勤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給飛機加油，然後再把加滿油料的各種飛機拉到跑道的盡頭排好，等待起飛。
工作量實在是太大，就是飛行員們也都加入了地勤人員的工作中。
因為即使不用掛彈，可是要在兩個多小時內，給東北軍花了十年才收集起來的二百六十二架飛機加滿油料，也是一個十分繁重的工作，僅靠地勤人員是不可能完成的。
尤其是，今晚事發突然，地勤人員和飛行員都回家過週末，能及時趕來的地勤人員不及平時的三分之二。多虧高志航提前把第四路軍送到東北軍空軍學習的二百多人提前帶到了機場，有這些人在，才堪堪忙得過來。
讓高志航感到很奇怪的是，陳鴻陸並沒有把他們領到機庫去，而是把他們領導了司令部西側的飛機廠維修廠房內。
東塔機場的飛機維修廠房十分寬大，裡面可以同時對十架飛機進行檢修維護。此時，廠房裡面雖然燈火通明，卻顯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裡面除了一架還沒有安裝尾翼的飛機停在廠房中間，只有幾名地勤技術人員，正在緊張地收拾一些需要帶走的工具。
等等，高志航原本已經轉過去的目光，又飛快地移動到那架顯然還沒有裝配完成的飛機上，並被這架飛機有些奇特的外形所吸引。
這是一架東北軍以前所沒有過的新式飛機，雖然也是一架單座雙翼戰鬥機，可是機身卻要比尋常的戰鬥機更加纖細。而讓高志航最驚訝的，卻是這款飛機的腹部，懸掛著的一挺有著長長的炮管的雙聯裝20毫米機關炮。
現在國外的戰鬥機裝載機關炮並不少見，而且還有口徑越來越大的趨勢，只是由它這樣長的炮管的，卻還是頭一次見到。顯然，這架飛機安裝這挺機關炮，並不是追求大威力，而是追求射程和精準。作為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高志航顯然明白這兩項技能對戰鬥機的重要性。
高志航急迫地問陳鴻陸：「陳大隊長，你說的就是這架飛機？不是有三十六架嗎？那些飛機都在哪？這是什麼型號的飛機？」
陳鴻陸道：「這種飛機是我們剛剛從捷克買來的捷克自產的最新式飛機，飛機的正式名稱是l-11，因為它的機炮很特別，因此被冠以獨角獸的稱號。這種飛機航速很快，也很靈巧，要比我們的紐堡-28還要好。」
「這是這批飛機的第一架，還沒有裝配完，其餘的三十五架都在那邊的倉庫裡，都還沒開箱呢，這些飛機我們可是飛不走。實在不行，我們是不是把這些飛機的發動機都帶走，反正我們的飛虎大隊的轟炸機都不帶彈，就裝到炸彈艙裡。」
高志航雖然身居第四路軍空軍總隊參謀長，可是他的手下現在僅有被他們改裝後，對付步兵還勉強可用的一百多架dh-10，和繳獲晉綏軍的十幾架老舊飛機。
最好的，也就是張學良當年送給宋哲武的一個中隊的紐堡-28.而這一個中隊的紐堡-28簡直成了他們的寶貝。在宋哲武一再要求下，本著「永遠要讓人等飛機，而決不能讓飛機等人」的思想，他這個所謂的戰鬥機聯隊聯隊長，手下的二百多名戰鬥機飛行員，只好輪番使用這十二架紐堡進行訓練，以至於這十二架紐堡要比東北軍的紐堡飛行航時足足多出兩千多個小時。要不是太原的航空研究院對它們單獨進行了幾次大修，這些飛機恐怕早就報廢了。
現在高志航最怕看見飛機，一看到飛機，他的眼睛就移不開。
高志航興奮地說：「不，這些飛機必須全部帶走，北蒙那裡現在正需要它們。飛不走我們就把它們拉走，就是扛也要把它們扛走。陳大隊長，你馬上找人來，把這架飛機拆開，重新裝箱。」
高志航轉身對李濟川說：「李處長，這架飛機，連同倉庫裡的那些飛機只好由你們帶走了。東塔機場有六十多輛卡車，你要把它們都集中起來，除了裝運這些飛機，在盡可能的裝運一些油料，然後把機場彈藥庫和油庫都炸了，這些東西一樣也不能留給***人。」
見又多出了三十六架飛機，李濟川也很興奮，立刻滿口答應，馬上出去找人找車裝運物資、安放炸藥。
凌晨四點半，瀋陽城內已經沒有了槍聲，北大營在重新爆發出激烈的炮聲後，也很快歸於沉寂。
韓光弟這時派人趕來機場，通知高志航和李濟川，『北大營第七旅已經全部撤離，北大營620團和619、621團的部分官兵已經加入第四路軍；瀋陽城內的黃顯聲警察總隊也已經撤出城外，正在向新民方向轉移；齊興亞也已經順利把東北講武堂和東北航空學校的教官、學生都帶到了兵工廠；兵工廠的武器彈藥也都已經裝運完畢。現在，他們正在組織車隊北撤。』
韓光弟還告訴他們，『日軍駐鐵嶺的獨立第五守備大隊已經進佔北大營，駐遼陽的關東軍第二師團部和第十六聯隊已經進抵瀋陽城南。』
『要求高志航必須在五時以前，把飛機飛走，來不及起飛的飛機要全部炸掉。沒有撤走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由李濟川帶領撤離，五時半以前，必須經過安奉線在沈北的道口，他會在那裡留下部隊接應他們。否則，有被日軍合圍在瀋陽以東地區的危險。』
此時，機場上只剩下高志航的那架qj-2，以及陳鴻陸的兩個中隊的的紐堡，還有陳鴻陸自己編號為001的座機還有他的兩架僚機。此外，機場上海有一架運輸機沒有飛走。
這個時候，世界各國在空戰中的標準隊形都是三機制，也就是一架飛機主攻，配有兩架僚機掩護。
沒有飛走的那架運輸機是福克fxii運輸機，這架飛機是二十年代初，法國公使送給張作霖的。這是福克一戰後在荷蘭建立飛機公司使得產品，這架飛機是在向跑道上拖拉過程中，碰裂了機翼。
這個時候，張學良的東北軍空軍中的運輸機，主要有三種型號，分別是道尼爾、dok、福克-fxii和容克ju-46。東北軍運輸機中，絕大多數都是ju-46。其中，二戰中最著名的德國運輸機，被稱為容克大嬸的ju-52，就是它的後續機型。
損壞的這架飛機是肯定飛不走了，只能忍痛炸掉。
高志航看看表，估算了一下，認為所有飛機飛離地面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這麼短的時間內，日軍一時半會很難趕到機場。
鑒於形勢緊張，高志航和李濟川商議後，李濟川馬上帶領車隊和地勤人員蹬車，在憲兵隊和機場警衛隊的護衛下北上。他自己和陳鴻陸交待幾句後，也馬上上了他的qj-2率先起飛。
這個時候，雖然東方的天際已經開始發白，可是空中實現仍然不好，他必須先起飛，後續起飛的飛機好根據他的飛機的夜航燈掌握位置，防止飛散。
五點五分，除了陳鴻陸和他的兩架僚機還沒有起飛外，其餘飛機都已經飛到了空中，偌大的機場顯得十分空曠。陳鴻陸沖兩個僚機飛行員一點頭，三人同時拿出打火機，點燃了腳下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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