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婉貴妃擔保的話,心中也是意識到了自己毫無禮儀姿態的舉動,蕭錦縈很快也便是抽抽搭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是顯然是被之前的那一出給嚇破了膽子,身子也是搖搖晃晃的,不住地顫抖著。
光華錦繡的衣衫上,也是多了好些許的褶皺,蒼白失色的面龐,稍顯的是凌亂的髮絲,更加的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婉貴妃嬌媚的眼瞳是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己的這個一貫而來被自己的嬌寵的,膽大妄為的女兒一眼,轉了身子,也便是回到了主殿,在了上首的高位上坐下。
蕭錦縈稍稍地理了理自己身上雜亂的衣服,才是面色難看地亦步亦趨地走了出來,站在了婉貴妃的面前,對上了婉貴妃盛氣凌人的面色,是明顯的氣弱,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輕輕地蠕動,如同是飛蚊一般的聲音,遲疑著輕輕地喊了一聲,「母妃」。
「哼,你還知道本宮是你的母妃,身為堂堂公主,為了一個男人,竟然是做出了如此偷聽之事,竟然還是叫人給抓住了,簡直是叫人貽笑大方,難道說是在宮中的這麼多年的教養僅僅也就是只是學會了你這些嗎。」明嘲暗諷地看了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的蕭錦縈,婉貴妃的心宛若是被揪緊了一般,無限惱怒。
這個一向以來也都是被自己放在了心尖的女兒,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是變成了這個模樣,那些端莊淑儀,究竟是去哪兒了呢?
「母妃——」蕭錦縈眼瞳中忽然間也就是染上了一絲哀怨,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病懨懨的,面龐中閃現的還有一分懼怕和顫抖,心中卻也是有另外的一分茫然。
「罷了,你先回自己的宮中去。」婉貴妃的心中閃過了一道氣悶,無奈地擺了擺手,有些疲憊地說道。
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卻不是不心疼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因為先前所發生的事情惱了,可若是回過了神來,心裡頭卻也是清楚的很。
蕭錦縈的身子輕輕地顫了一顫,匆忙間是抬起了頭,眼瞳也是直愣愣地看向了婉貴妃,方才聽見的消息如鯁在喉,喉嚨間宛若是有千千萬萬的話語想要對婉貴妃說,可是在瞧見了她的冷面的時候,終究只能是化作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淡漠,有些僵硬地屈膝福了個身,才是轉過了身子向著宮殿外邊走去。
還沒走了兩步,便是聽見了身後出自婉貴妃口中的威嚴的訓導,「你皇兄那裡,本宮這次便是替你擔著,日後,牢記你公主的身份,恭謙謹敏,毓雅淑儀。」
蕭錦縈的腳步頓時也便是停駐在了原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背後如芒一般的刺光,眼眶忽然間是有些發酸,「是——」
低沉的幾乎是聽不見了自己的回答,蕭錦縈閃了閃神,僵直住的身子輕輕地晃了晃,迅速地也便是往著外邊走去,只是在了出了殿門的那一剎那,面上倏然是滑過了一道淺淺的淚痕。
他們只看見了自己的藏在了屏風後的偷聽,可是誰又是真正地關心過了自己被自己的同胞兄長拿著匕首幾乎是要命喪黃泉的絕望和驚恐。她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在努力,有什麼錯呢?在母妃的心目中,皇兄從來也都是第一位的,她早就該是認識到了這一點,不是嗎?
「退朝——」李德喜得了在龍椅上坐著的昭帝的指令,上前一步,拂塵一閃,口中尖利的聲音也便是響徹了大殿。
昭帝威嚴的目光巡視了他的臣子一眼便是從龍椅上起身,慢走了幾步,轉身進了後殿。身後,一片臣子恭敬地下拜,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散朝後,一眾大人三三兩兩地也都是向著殿外走去。楚景曜一貫也都是獨自一人,面色溫潤卻是疏離,宛若是不染塵埃的仙人。出了,腳步輕緩,目下無塵,如天邊清風之朗月,不知不覺的,在一重的官員裡頭也便是落在了最後。
身前忽然也便是走過了一個低著頭的絲毫也是不引人注目的小太監了,伸手便是攔住了他,話語低聲瘖啞,「太子殿下請楚大公子一敘。」
楚景曜的腳步被迫停下,眉頭一擰,看著面前明顯是受人指使的小太監,嘴角輕輕地勾起,似乎是帶上了幾分譏諷,面龐上所投下的那一份冰冷的暗影,似乎是意有所指,「你確定?」
那小太監顯然是沒有想到了楚景曜竟然會拒絕,不由得是一愣,抬起了頭來,詫異地看了楚景曜一眼,以為是他沒有聽清,刻意是提高了音量,「是太子殿下,在那邊的涼亭裡,請楚公子前往一敘。」
楚景曜的目光是順著那小太監指使的方向,果真是見了太子殿下一身明黃色的蟒袍,正是在了一旁的亭子裡,目光炯然地看著自己。
嘴角是閃過了一絲玩味的笑意,楚景曜淡淡地看了太子的方向一眼,語氣冷淡,「與我何干?」說著也便是越過了那名小太監,腳步不錯地往著宮門走去。
太子殿下?他不是昭帝,有些淺層於表的東西,他其實看得更加的清楚。當年赤水關一役,原先是聲望頗濃的琛王殿下一朝隕落,若是說其中沒有貓膩的地方,他卻是無論如何也都是不肯相信。眼神中滑過了淺淡的幽深,究竟是魚目,還是珍珠,或許很快一就是能夠知道了。
「楚公子,楚公子——」見楚景曜絲毫也是沒有顧及太子殿下的面子,如此的膽大妄為,小太監的面色頓時一變,連忙也就是跟在了景曜的身旁叫喚著。
自己這還是第一次攀上太子殿下,原以為不過是傳個話的好事,可沒想,這楚家大公子竟然是個如此硬脾氣的。可若是自己沒辦好了這個差事,別說是被責罰,這下子,只怕是連著小命也都是要丟了。
楚景曜眉宇間輕皺,腳步忽然而然也便是停下了,似乎是對小太監的咋呼很不滿意,「本官姓楚——叫本官『楚大人』為好。」然後是不等他回過了神,整個人便已經是走開了好長的一段路。
一旁的涼亭中,太子蕭辰睿看著絲毫沒有理會自己派去小太監,毫無顧忌便是向著宮外而去的楚景曜,寬大的手掌在了那一刻是緊緊地攥緊,面上幾乎也是扭曲地滿是憤恨,不過是片刻後,又是被完美地掩藏在了自己的心上。
他竟然敢,竟然敢——他敢保證,楚景曜在扭頭的那一剎那絕對是看見了他了,可是一個小小的相府嫡子,區區中書令,竟然敢在了這皇宮大院中如此明顯的忽視他,這意味著什麼,是世家子弟的向來的高傲,看不起他,還是說楚家從來也都是沒有把底牌放在了他的身上?
眼瞳在了那一剎那晦暗莫名,心底裡幾乎是已經下定了一個決心。冷冷地轉過了身子,朝著另一旁的大路,狠狠邁步而去。
見楚家大公子已經是毫不留情地走遠,小太監這也才是哭喪著臉,顫顫巍巍地到了那涼亭的旁邊,卻同樣也是見到了太子疾步而走的身影,可是卻是被他面上所帶著的重重的戾氣所攝,心裡頭頓時也是一陣的慌亂。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終於是僥倖逃過了一劫,慌忙間是看了四週一眼,那小太監低著頭,連忙也便是朝著宮殿外的角門走去。
不管旁人的心思究竟是如何,楚景曜倒是絲毫也是沒有將這件意料之外的插曲是放在了自己的心上的,信步也便是往著宮門外走去。
從轉角忽然也便是出現了一個盛裝而來,濃妝艷抹的女子,腳步匆匆,身後還跟著許多的宮人。見到了他後,眼中頓時也便是閃現了一道喜意,「景曜哥哥——」如同是小鳥一般地朝著他跑來。
楚景曜淺淺地看了一眼,眼瞳中閃過了不易察覺的厭惡,卻是猝不及防地後退了一步,拱手握拳,「二公主。」
蕭景縈一身艷麗的宮裝,面龐精緻,眼瞳中還是流淌著淡淡的情意,溫柔嫻雅。似乎是看出了楚景曜的疏離,腳步一頓,面色微變,不過是片刻後,臉上也就已經是重新揚起了笑臉來,「景曜哥哥,怎麼和我如此生分了起來?」
話語中似乎是還帶上了幾分小女兒般的嬌態,眼眸裡頭所滿溢的眸子在了那一剎那,滿滿的也都是深深的情意。如此的模樣,看在了一旁的因為是腳程慢而拖拉下來官員的眼中則是有了非同尋常的異樣,也是因此的,腳程也是越發的慢了些。
楚景曜對她如此露骨的話,淡淡地勾了唇,卻是未置可否。只是在了心裡頭卻是有些輕慢。一邊也是暗暗地思索著這二公主的來意。
似乎也是沒有聽見了楚景曜的回答,只覺得是被淡淡地無視了,蕭錦縈的面色也是越發的僵硬了,面上閃過了一陣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憤,卻也是迅速完美地掩蓋住了。
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身邊的人的關注,蕭錦縈很是滿意旁人將自己和景曜放在了一起。
眼神中迅速地也便是閃過了一陣淡淡的哀傷,凝視在了自己的眼中,心中倏然也便是有了極大的腦很,看著自己的,「景曜哥哥,莫非你一定要如此對我嗎?難道是你就一點也都是不顧咱們自幼時的情意。」
那走的慢些的兩位官員伸著耳朵,努力聽見了,偷偷地也便是回過了頭來。一個是朝中最為是年輕有為,家世出彩的青年才俊,一個則是深受皇上寵愛的公主,若是成了一對兒——
腦海裡已經是另外地衍生出了不知道是多少個版本了,本是想著回過了頭,看看好戲,卻是見到了楚景曜警告的眸子時,登時也便是跑的是老快。
楚景曜的眸子終於是皺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在眼底閃爍不定的蕭錦縈一眼,語氣中也是多了幾分的寡淡,「二公主,請稱呼下官,楚大人。本官自幼雖是常出入宮中,可是追根究底,也只是出入外庭,從來也只是和皇子們交往,公主久居深宮,未曾和公主們有過絲毫的交情。」
「還請公主口下留情,旁人若是聽了,以為本官不懂規矩事小,公主名聲受污事大。」這般的話語出來,差不過就是直接上前指著罵是蕭景縈不懂規矩,多嘴多舌了。
蕭錦縈的面色還不等楚景曜的開口而欣喜,卻是因為他口中所吐露的毫不留情的話語,所狠狠刺痛,徒留一陣難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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