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妃他得罪不起,可是同樣的,皇后,他也是得罪不起。他只不過是一個太監,再來此刻皇后可是拿出了『以下犯上,尊卑不分』的罪名,這說話間,也就是可以將他打入了塵埃中。
思前想後,這也是代表著正宮娘娘的皇后,和婉貴妃之間的對抗,說起來也確實是和自己無關。自己也只要是聽著上邊的人的吩咐也就是了。
對著皇后和景嫻的方向輕輕地躬身,然後也是連忙換了新的小太監來將重新拿過來的椅子放在了皇后的左手邊稍下的位置上。也才是腆著一張笑臉,輕輕地後退了幾步,一邊也是暗暗地朝著身邊的小公公使了個眼色,不過是片刻後,也便是有了一條細小的人影從人群中偷偷地溜走了。
他雖然是沒有什麼能力,可是通風報信這樣的事情,還是能夠做的。倘若是最後婉貴妃娘娘發怒了,自然還是有皇后娘娘在了前頭頂著,想來也不至於太過於為難自己才是。
總歸這本也就是兩個娘娘之間的爭風吃醋的事情,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太監,橫豎也是出不來了什麼事情才對。若是婉貴妃娘娘問了起來,發怒了,自己將這一切都推向了皇后娘娘也就是了。越想,也是越覺得此計可行。
面上雖然也是輕輕地低著,可是那雙狹長的帶著兩分丹鳳眼的眼眸裡卻是閃過了幾分詭譎和邪惡的笑意,似乎是淡淡的,不過是片刻後,也便是轉化為了淡淡的帶著些許倨傲和謙恭的笑意,宛若是一切也都是如同沒有發生過了一般。
這麼明顯的架勢,似乎完全地也是沒有分毫想要遮掩的模樣,徐皇后和景嫻自然也都是看見了,相互間對視了一眼,然後也是淡淡地瞥了開去,沒有理會這樣的下不了檯面的手段。
景嫻的眸子輕輕地偏轉,瞅向了來時的方向,淡淡一笑,卻是格外也是顯得是如此的意味深長。
徐皇后宛若是未覺般地拿起了身邊的茶,輕輕地呷了一口,不動聲色地也便是看著四周的景物。眸光似乎是落在了前邊的各式各樣的秀女的身上。
說起來,今天的這一出,除了確實也是要多教給了景嫻一些東西,除此之外的,也算是放在了她的名下的老六,蕭辰燁也確實是到了該娶親的歲數了,她也得是給他好好地掌掌眼,娶一個全心滿意的好媳婦才是。
不遠處,秀女們也都是三三兩兩的湊成團,也是輕輕地說著話,不過是相比起了先前的玩鬧來,倒是多了幾分的安靜。時不時的,倒也是能夠看見了一團團,一簇簇地不段是投注到了許皇后和景嫻的身上。
而在了這些目光之中,最為是名目張膽的也便是來自於柳家姐妹和楚含妍為首的這一片的了。
旁的小姐,無論如何也都是在此刻見了一國之後,本身也便是存了極大的敬意,自然這眼角的餘光也都是溫溫柔柔的,其間的變化許多的眸色,也不過是對這位國母和那位傳說中的新上位的琛王妃的好奇。
可是明顯的這幾個如同是眾星捧月一般的柳家姐妹,何瑩瑩和楚含妍卻是分明也不是這般看的。
「姐姐,你說這皇后娘娘怎麼會是突然來了這裡?」柳如梅眸子輕皺,眼瞳裡快速地也便是劃過了些許精光,可是在瞧見了一旁坐著的景嫻的時候,心中猛然間也便是閃現了一抹厭惡。偏過了頭,也便是對著自己歷來是最為崇拜的姐姐說到。
雖然是隔了些許遠,方才也是確確實實地對著皇后行禮了,可是在她看來,這徐皇后一早也便是已經失勢。若非是皇上念著舊情,又怎麼會是讓一個僅僅也只是有了瘸腿兒子,弱不禁風的女人當了皇后。
太子之位既然已經是讓賢,那麼皇后之位,本就應該是屬於自己的這麼多年都是盛寵不衰的姑姑才是。
柳如雪如同是俏柳一般的籠煙眉也是輕輕地皺起,眸光輕輕地望向了徐皇后還有景嫻的方向,遲疑了許久也才是說到,「我也不知曉——」
自從是琛王殿下出事了以後,皇后娘娘確實也是沉寂了好些年了,若非是重大的朝賀,也是有了許久都是沒有露面了。只是不知道了,這一回,這般的大張旗鼓的目的。
若是從這次選秀的目的著手,重點也還是要為了幾位已經成年的皇子選妃,若是如此,那養在了皇后名下的燁王爺,想來也已經是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而皇后向來是待燁王如同親子,若是這樣說來,為了燁王殿下而來,親自挑選了一個『好媳婦』,也是未嘗不可。
沉吟了片刻,想了想,似乎也是沒有了能夠有和這個東西更加好的解釋,當下也便是輕輕的開口道,「無妨,應當是為了燁王殿下選妃的。」
聽了柳如雪分析的話,身邊的幾個人想想,確實也就是這個理。也便是紛紛地移開了頭去。橫豎這個皇后也是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否則,就算是來了,又能夠如何。
倒是楚含妍面上有些不好看,一雙媚眼,是冷冷地看了景嫻一眼,也便是迅速地轉開了眼去。
同樣是楚家的女兒,一個是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嫡女,如今是琛王正妃,皇后嫡媳,身份高貴;一個卻是已經是要被人輕賤到了塵埃的庶女,如今卻是秀女。()
楚景嫻高高在上,靜坐一旁。而她卻是站立一側,或許是還有接受了她最為是痛恨的人的挑挑揀揀。不知是如何的,她竟然也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的氣息,就好想是有什麼最終是要發生了的模樣。
楚含妍的異樣,那隱藏在了週身的不穩的氣息,自然也是引起了柳家姐妹的注意。柳家的姐妹相互對視了一眼,眸眼中也便是帶上了一抹笑意。
有些人,看著確實是姿容出眾,家世卓越,可是偏偏的,歷數了身上所有的優點,加在了一起,也就只是適合做一顆磨刀石。
在任何的事情上,總是會有先出頭的人。而在這一點上,和琛王妃同出一源,同樣的也是有著不可調和的身世矛盾的楚含妍,確實也就是再也是適合不過的人選。
果然是女人多,是非也多。
這些女人的心思和話語,景嫻雖然是沒有聽到,可是想來在了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猜,也是能夠猜得個通透的。不禁也是覺得有些無趣。
而每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向了對面的秀女,若是眼睛在了一個方向,一個人的身上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在一旁候著的瑾蘭也便是會盡快地看了一眼對面方向的景致,盡心盡職地低聲在景嫻的耳邊敘述著這名女子的身份。
這樣的好眼力,這樣好手段,倒也是叫她有了幾分意外之喜。茯苓則是立在了景嫻的另外的一邊,細心地記著在場的女子的名字和身後所代表著的家世。
不過是片刻後,也便是見了其中其中的兩名女子自那些秀女的人群中緩緩而來。
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精緻美麗的漂亮瓜子臉,身量苗條,氣韻出眾,衣裙簡單素雅卻並不樸素,舉手投足之間也是蕩漾開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書卷之氣。眼底裡投射的卻是淺淡的叫人感覺到了一陣舒適的笑意。
景嫻的眸子裡閃過了一道驚艷,而在她可見的視線中,那兩名女子,就是這般的直愣愣地向著她和徐皇后走來。
「見過娘娘,琛王妃。」兩個女子同時下拜,眸眼含笑,足以是可見其中的恭謹來。
景嫻眸子一閃,自然也是發覺了徐皇后和這兩名女子之間存在的千絲萬縷的關係。並且看著似乎也是極為的親密。
果不其然的,緊接著的,徐皇后見了這兩名女子,似乎也是極為高興的模樣,面上不禁也是帶上了兩分真切的笑意,「你們兩個,好些日子不見,倒是學的越發乖巧了,怎麼,還和我生疏了不成?」說著,揮手也便是招了她們上前來。
「姑姑。」兩個姑娘裡頭的瞧著額也是明艷端方的女子,自然是毫不客氣地也便是上前,大大方方地也就是站在了徐皇后的面前。
「你這丫頭。」徐皇后似乎是有些無奈地看了女子一眼,伸出了其中的一根手指手輕輕地也便是想著面前的女子的額頭一點。
那女子慌忙也就是轉了開了,嘴邊也是發成了一陣清越的笑聲,然後又是轉過了頭,目光溫和,裡頭似乎還是流淌著如同是水一般的溫柔雅致,對著景嫻說到,「這位就是表嫂了吧。」
早在了這兩位主子走了過來的時候,瑾蘭也便是已經在了景嫻的耳邊細細地說了面前的這兩位女子的身份。
那位喚著徐皇后『姑姑』的那名女子,叫做『徐夢竹』,其父是現任鎮國候徐薦軒,和徐皇后正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而徐夢竹自然也就是鎮國候府現任的鎮國候爺唯一的嫡出大小姐,自然也是生的是花容月貌,儀態萬千。
而另一位,明顯相比起來,則是越發也是顯得是一位古典美人了。此女名喚『蘇紫鳶』,正是當朝的蘇老御史之嫡孫女,若是說起來,也是已故的蘇妃的內侄女,是燁王的表妹。
徐,蘇兩家世代交好,自然兩位志趣相投的嫡小姐也成為了最親密的手帕交。這兩位無論是家世還是學識和文采,若是真正的論起來,絕對也是在京中的貴女圈子裡數得上的人物。
若非是兩個人也多是淡泊名利,不願與人爭鋒,不然那在京中所流傳著的〔京城艷絕雙壁〕只怕也是還要換人了。
「嗯。」對著徐夢竹一早也便是篤定了的疑問,景嫻不過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兩位女子,眼睛裡頭所透露出的那種溫潤和善良,意外的,也並沒有讓她覺得有些討厭,反而也是覺得有些喜歡。
相比起了那些自詡高貴,名門出身,卻是心腸狠毒的千金小姐,或許只有這樣的不顯山不漏水的,卻是溫和舒雅,嫻淑端莊的女子,才是能夠真正地稱得上是高門貴女吧。
「表嫂。」徐夢竹得了景嫻的回答,心中自然也是非常的高興,三兩步也就是走到了她的身邊。一邊也是拉了蘇紫鳶過來,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也便是湊在了一起,輕輕地說了一些話,不時地也是發出了一陣清靈的愉悅的笑聲。
徐皇后顯然是很滿意地景嫻能夠在如此迅速的時間內,便是能夠和徐夢竹,蘇紫鳶打成了一片。
自己家的侄女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若非是真心地接納了一個人,即便是再是有人以強權壓迫,只怕也是不會虛與委蛇的。這樣說來,是不是也是代表著這一次琛兒的目光是真的很好,這樣的媳婦,果然是沒有選錯。
從待選的秀女中,這樣姿容出色的兩個女子走近了皇后,自然也是引起了諸多的秀女們的注意,看在了她們的眼中,其中的各種複雜,酸澀的情感,都兼有之。
有些知曉了其身份的,也只是在了自己的心裡頭輕輕地嘀咕了兩句『好命』。雖然是艷羨,可是怎奈自己已經是沒了一個當了皇后的『姑姑』。
而那些分明是不知道身份的,一個個的眼神中的嫉妒和羨慕,幾乎是要化作了一柄柄的寒慄的刀刃來。若是這些刀刃都是真的話,徐夢竹和蘇紫鳶只怕是一早也便已經是被這成千上萬的利刃將她們的整個身子,也都是給射得是密密麻麻,即便是在那些帶著深深的惡意的眼睛,眸光一掃,幾乎也是要,屍骨無存。
而在了這些人中,柳家的姐妹,何盈盈還有楚含妍的面色也都是不好看。精心準備了那麼久的裝束和打扮,竟然是接二連三的竟然也是教人奪去了風頭,簡直是再也是不能夠忍受的了。
而這幾人中,心思最為是沉重的自然也就是柳如雪和楚含妍。一雙表姐妹,同為了是〔京城艷絕雙壁〕的主人公。而這個稱號,無論是為了誰,在了哪兒,都是能夠掀起了一縷另樣的潮流。
可是,今天她們也才是突然間發現了,自己那麼多年所一直以為的,或者說是自己營造出來的高高在上的女神的地位,現實卻是給了他們一個相當地大的當頭棒喝。
不得不承認,方纔的走向了徐皇后的女子,那種展現出來風度和姿容從容之態,在某些程度上,完完全全也就是高出了她們太高。
柳家和徐家,自從蕭辰琛殿下五年前出事情了以後,隱隱的兩家已經是有了些許決裂之勢。而同樣的也是作為第三輩的嫡長女,柳如雪和徐夢竹更加地也便是成為了家中長輩所說,並且是相互比較,最後也是成為了一種形式所逼的黯然。
而徐夢竹和蘇紫鳶,對柳如梅,倒也是沒有那麼大的影響。
雖然同樣也是貴為了柳家的嫡女,但是在了這滿京城的鶯鶯燕燕,還有了同母的姐姐自幼也表示光芒普照如同是山頂一般地壓在了自己的面前。
今天的這一出,對她來說,即便是使事情在某一個程度上,真正也是發生了一種不可逆轉的結局,即便是那個時候,最為是惱怒,或許也並不是她。
正當是這幾個人心思各異的時候,一聲高昂而又是嘹亮的,「貴妃娘娘駕到!」的話語,頓時也便是響徹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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