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躬身行禮在前,自然也是有人效仿在後,一時間的自然也是聽見了一陣整整齊齊的秀女參見徐皇后的聲音。
一個個的也都是世家名媛,自幼便是對於這些禮教長期教導,這般的福身行禮的模樣,自然也都是極為叫人賞心悅目的。
皇后這些年,雖然是不愛出現在了人群裡,可是每當是皇宮裡有了重大的典禮,亦或是朝會,有了徐家人的身份在,皇后的位置亦或是重要性,自然也是無人可以替代。而這些三品官以上的嫡女一般也都是隨著當家主母入宮朝賀的。自然也都是認得皇后的。
只是那隨著皇后身邊的女子是誰,竟然是如此的親密的姿態。
那些女子的頭雖然還是輕輕地低著,可是卻一點也都是不妨礙她們眼角眸光的閃爍,看在了自己的身邊,最為是叫她們心中一顫的是,這女子的姿容竟然是如此的出彩,尤其是身上的錦緞華衣,看著是簡單樸素的模樣,可是在場的人,哪個又是沒有些許眼界的。
眼中嫉妒,艷羨各種複雜,暗暗揣測著這女子究竟是何家的閨秀,一時間的,其中的大部分人也便是將景嫻當作了這次大選中的勁敵。
柳家姐妹並著何瑩瑩面色不寂然地也是交換了幾絲眸光,滿是探究的眼睛自然也是齊齊地投注在了那女子的身上,更別提在了她們的身邊,圍繞著的那一群鶯鶯燕燕。
若非是顧忌著此刻人多嘴雜,又是在了宮中,那些嘲諷和詭譎的話不得不壓在了自己的嘴角處,不然,只怕一早也便是要鬧開了。
這樣的場合,楚含妍自然也是其中的不可或缺的一位。早在了參見皇后的時候,她自然也就是看見了自己的這位嫡妹,如此的得意洋洋地依偎在了徐皇后的身邊。
不情不願地行了一個禮,眼眸中深深的嫉恨下,閃過的也是滿滿的嘲弄,狠狠的擰了擰自己的繡帕,迅速地也就是轉變了自己的面色。
即便是她此刻的身份尊貴又是如何,不過也只是一個沒有地位前途的野王爺罷了。等皇上大行了後,這日後可是太子表哥的天下。饒有興味地看了四週一眼,感受到了周邊的人勃發的對景嫻的敵意,心中的愉悅也是越發的多了些。
徐皇后矜貴地抬了頭,淡淡地看了四周的面容各異的秀女一眼,無悲無喜,也不發一言。
那一雙淡淡的如同是浩瀚的海洋一般的眼睛,似乎是將一切都給容納在了自己的胸懷之中,又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沒有將她們都放在了眼裡。
只是那雙看起來是如此的淡漠的眼睛,在掃過了周邊的時候,那些被看了一眼的女子身子都是微微輕顫,足以可見方才皇后的威壓之重。
景嫻輕輕地攬著徐皇后的手臂,亭亭玉立,站在了一邊。淡淡的目光,也是這般的簡單地在了四周的美人的身上掃過。不期然也便是瞧見了這一道道的目光中所傳遞著的各種嫉恨和幽怨,就好像自己是一個外來者,搶了她們的什麼東西一般。
眸眼輕皺,淡淡地撇開了眼,身上清冷的氣場全開,不顧一切地便是釋放了開來,再有皇后的尊貴無雙的氣勢,穩穩地也便是佔據了整個〔儲秀宮〕中的獨一無二的氣場。
這樣的景嫻,如此的端莊大氣,徐皇后也很是滿意。眸眼中輕輕地閃過了一道光亮,淡淡地看了瑾蘭一眼,然後又是輕飄飄地移開了眼去。
瑾蘭得了徐皇后的示意,淡淡闔首,緊接著也便是上前一步,語氣凝重,對著四散的秀女說到,「這位是琛王妃。」
『琛王妃』的這個名號,可以說是這段時日裡來,即便是在閨中,也都是在場的諸位女子各種耳熟能詳的人物。
無論是她的出身,楚相嫡女的尊貴身份,還是說是她自幼便是被寄養鄉野,才是入京後便是聲名狼藉,最後竟然是被賜婚給了琛王爺的傳奇歷程。都是叫她的這個『名號』一早也就是在了京中蕩漾開了,甚至私底下,隱隱已經是成為了互相是看不上眼的存在。
可是,誰能夠是能夠想到了面前的這個姿容出眾,端莊大氣的女子,竟然會是那個在京中聲名狼藉的『琛王妃』。
一時間,不由得好多人面上也都是不禁一愣,忙不迭地也便是抬起了頭,細細地端詳了景嫻,面上的吃驚竟然是無論如何也都是掩藏不住。
不過是片刻後,這些女子也便是掩下了自己面上的訝異,低著頭,躬身對著景嫻行禮,「拜見琛王妃。」
即便她們的心中或多或少仍然還是對著景嫻有些看不上,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身為了皇后嫡媳婦,琛王妃的地位確實是比她們這些自詡為名門千金的人也都是高上了太多。
即便是再不情願又是如何,身份地位這樣的鐵一般的事實在了面前,無論如何也只有請安的份。
柳家姐妹向來在人前也都是溫柔嫻淑,裝模作樣的緊,自然的一舉一動,就如同是畫中精心雕琢過的模樣,儀態也是格外的大方動人。何瑩瑩雖然在身份上比不過,可是自幼便是與柳家姐妹『交好』,旁的不說,就是這身體的儀態,可真的是學了個十成十的,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
楚含妍眼中滿含著深深的幽怨地看了景嫻一眼,手中的帕子已經是被攪地分外的難看,心中冷哼,不過是一個賤女人,她憑什麼。等日後,她得了勢力,必然是要叫這個女人百倍奉還。
可是這身份額度注定,卻也是不得不乖乖地行禮。眼中的不甘和惱恨卻是分明也就是明明白白的,幾乎是連一丁點的掩飾也無。卻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而來的自信,讓她自己有了這個底氣,自信自己能夠比景嫻更加地尊貴。
景嫻輕輕地和徐皇后對視了一眼,似乎也是明白了她眼中所包含的意思,心中微滯,這是將立威的機會讓給了自己。
眸子輕笑,淡淡地瞥向了四周,目光所及處,那週身的氣勢毫不留情地也便是盡數散了開來,那種淡淡的清冷中帶著的如同是高山雪嶺的簇簇刺骨,還是淺淺溫柔中所籠罩著的如同是沙塵下的淡淡肅殺,就是在了那樣的一剎那,氣場全開,帶著點莫名的陰暗還有詭譎的氣息。
那些秀女顯然也是發覺了這股攝人的氣流,不得已地也便是輕輕地低下了頭去,而那些本先是大著膽子和景嫻相對視一眼的,更加也是心頭一跳。
「起吧。」顯然也是很滿意面前的這些人的態度,景嫻將自己的氣場散了些,精緻的面容上,和徐皇后如出一轍的淡漠和冷清。
「是。」得了允許,秀女們也便是輕輕地站起了身子,裊裊地姿態大方地站立在了一旁,可是那眼角的眸光卻是時不時地湊到了景嫻身上。
徐皇后拉著景嫻的手,便是往這宮裡邊走去,小道上,一早也便是有了人慌忙間也是退了開來,將這路子空了出來。
徐皇后這一行人走的是極為的輕鬆,而在了她們婆媳兩個如此的光彩四射的模樣下,許多的自詡是信心滿滿的女子這樣的打擊下,不由得也是面色不愉,有些淺淡地淪為了陪襯。
即便是她們走遠了,不少人目光還是凝滯在了她們的身上,其中的各種艷羨或者是惱恨,只怕也是說不清了。
「怎麼,不習慣。」心情還算愉快,徐皇后攬著景嫻的手,眸眼輕輕地落在了她略微是有些暗沉的面上。
腳步微動,華麗的皇后裙裾在了腳邊盪開了極好的極為是明艷的弧度,好像是那凌然挺立在了枝頭上的盛放牡丹。
「嗯,有一些。」景嫻抬頭看了徐皇后,對上了她的那一雙堅定的透露著慈愛的眸子,終於還是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即便是前世還是現在,她的生活裡充斥著的從來也都是沒有這麼多的女人,還是莫名的敵意的女人。如果說女人多,也便是意味著麻煩的話,那她可以很肯定地說,她討厭麻煩。
「哎。」似乎是看出了景嫻面上的些許抗拒,徐皇后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看著這樣的景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有些若有若無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片刻後,眸眼中也便是重新地帶上了一抹笑意,一邊走也是輕輕地對著她說到,「都說是女人心,海底針。有些東西,我不能一一交給你,你只能靠自己去看,去聽,去分辨,你和琛兒,以後的路,也只能是你們自己走。母后在宮中,只怕也是鞭長莫及。」
「母后——」景嫻心口一顫,還不等她說些什麼,徐皇后已經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婆媳兩也是交換了一個眸光,景嫻也才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頭,「我知道了。」
沿著這小路走,不過是半柱香的路程,也便是能夠看見了一個寬闊的空地,空地的前方,已經是有了宮人在了擺放了椅子,椅子中間的小方桌上,還擺放了精緻的糕點和瓜果茶水。
「見過皇后娘娘。」見了皇后過來,這些小太監也不由得是躬身行禮,然後是等了皇后說『起』後,才是繼續忙碌著。
徐皇后瞧了一眼這四周的景色,也便是朝著上首的位置而去,在瑾蘭的服侍下,坐了下來。然後又是示意著宮人拿了椅子過來,放置在了自己的右手邊。
為首的太監姓黃,是司禮監專管選秀的太監,這些年也才是一步一步地升了上來,一向也多是在了婉貴妃的身邊當差,自然衷心地也多是舊主。
見了徐皇后一來也便是坐了上首的位置,並且還是命人搬動了其餘的椅子,面上不禁一滯,閃過了幾分的不虞。
心中也是暗暗疑惑,這些年的大選,皇后娘娘可也都是是從未出現過。一向也都是由相比起來是盛寵在握的婉貴妃娘娘作主。當然,這座位安排起來,自然也便是由婉貴妃娘娘為尊。
可是沒想到,今兒,這皇后娘娘卻是出現了,可是這樣一來,這次位上也便是由變化。宮裡人誰也都是知道,這婉貴妃娘娘可是一向都是拔尖的,和皇后娘娘向來也都是不對付。
可若是貴妃娘娘知道了自己此次皇后佔了首位,不管身份地位,只怕下一個倒霉的也就是自己了。頓時,那掌事太監也便是苦笑著一張臉,愣在了原地,也不知究竟該是如何是好。
這為首的黃姓太監的遲疑,自然在場的幾人也都是看在了眼裡。瑾蘭冷笑了一聲,眸子一挑,看了看這掌事太監,語氣淡淡,「怎麼,皇后娘娘還使喚不動你。」心中氣不過,因而的,在了『皇后』的兩個字上也還是加重了音量。
都是些見風使舵的狗東西,當年殿下還沒有出事的時候,一個個的可也是說不出的慇勤在了裡頭。
「不,不,奴才不敢——」那太監顯然也是聽出了這話裡頭的意思,面色一變,額間似乎也是溢出了些許冷汗,當下也便是盡快躬身回復道,「娘娘稍等,奴才自然也會是安排地妥妥當當。」
也是多虧了這皇后身邊的大姑姑提了醒。無論如何,這皇后終究還是皇后,身為了奴才,即便是他的心裡頭還是向著婉貴妃的,自然也是不能夠違背皇后的意思。
畢竟不管怎麼說,即便是皇后再不受寵,可要是弄死他一個小奴才那也是一件極為是簡單的事。
想了想,橫豎也不過是一張椅子的事情,連忙也是叫了人,依著皇后的意思,在她的右手邊重新放了一張椅子後,請了琛王妃坐下。
然後也便是叫人再搬了椅子過來,放在了稍遠些的看著和皇后的椅子齊平的地兒,叫人也是迅速地重新佈置了。
小太監扛著椅子才是要放下,瑾蘭面色難看,眉頭一皺,伸手攔住了自己「黃公公,可是皇上要親臨這選秀的場地?」話語中閃過了幾分不屑,滿滿的也都是質問。
「這——當然不是。」黃公公遲疑了片刻後,遲疑著也是回答。
「既然不是,那這椅子還是按規矩放的好。」瑾蘭這話若是細究了起來,差點也就要是沒直白地說著黃公公不明尊卑,僭越了。
黃公公的面上一滯,心頭猛然間也就是一跳,這樣大的罪名他可是擔當不起。猛然間也就是對著那抬椅子的小太監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卑躬屈膝,解釋道,「稟娘娘,這新來的小子不懂規矩,請娘娘恕罪。」
那小太監,猛不丁地也就是挨了這樣的一下,哪裡還有膽子說話,生怕也是做錯了什麼,趕緊地也就是瑟縮著躲在了地上。
這樣的把戲,實則在場的每個人也都是清楚的,無非也就是想不想治罪了。
徐皇后沒有說話,淡淡地將這一切也都是無視了。瑾蘭自然也是知曉了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語氣冷淡,「黃公公可是要好好地教教底下人規矩,主子的跟前可是要不得這樣沒有規矩的人。」
「是。」黃公公細細地擦著自己額上的冷汗,面上帶著些許苦笑,吶吶地站立在了一邊。
這椅子,確實是他叫了這小太監搬來的。一會兒若是婉貴妃娘娘來了,若是不得她的心意,自己是絕對討不了好。本以為這皇后娘娘性子綿軟,必然是不會介意的,可是沒想到,這壓根兒也就不是個簡單的人。也是,都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呆了這麼些年,哪裡會是個沒有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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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題,也就是說將今天的這一更分為了兩章傳,因為怕自己寫不完~嗚嗚嗚~我個渣時速~
大家放心,還有一更,二更會比較晚,大家還是明天來看吧,因為也許太晚了,審不過了~然後大家放心明天除了二更外,還會有一更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