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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滿京華 141 子城傷心 文 / 瀟芷

    聽到了景嫻是如此的介紹他,再加上了她適時的小女兒般的嬌態和嫵媚,蕭辰琛的心裡頭幾乎是已經確定了面前的這小女人是不喜歡這個男人,不自覺的面上的沉鬱也是舒緩開了幾許。

    「見過蕭——」是景嫻的親近之人,喬子城自然也是規規矩矩地站立想要打個招呼,可是在想到了什麼後,本先是即將要脫出了口的話,忽然也就是戛然而止了。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腦海裡在止不住地回想,忽而面色一暗,話語中還帶著幾分滿滿的不可置信,聲音忽然也便是粗獷了起來,面上卻也還是勉強地帶著笑意,「景嫻,你說他是你的——『丈夫』。」

    緊接著的這一句話,好像也是用了天大的力氣。尤其是後邊的這兩個字,格外的精確。

    面上閃過了一道驚慌,心裡頭卻是止不住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這怎麼可能呢,是是十五歲的年紀,景嫻怎麼可能是成婚了,再來,即便是成婚了,以她的條件,怎麼可能會是身邊的這位身體有恙的男人。即便他確實是很出色。

    在喬子城充滿了希望甚至是帶著兩份祈求的目光中,景嫻口中緩緩還帶著繾綣的那一個「是」字,就好像是從此宣判了他的死刑。

    有些無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眼睛中閃過了深深的迷茫,還帶著兩份的脆弱。忽然也便是傲然挺立了起來,喬子城目光是灼熱地看向了景嫻,一眨不眨的,好像是在尋求著真相,「景嫻,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是在騙我的吧。」

    心底裡還是有個微薄的希望存在。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相信,不過是這樣的大半年的時間,自己放在了心口的女孩,再見時卻已經是為人妻了。

    這樣的喬子城,那樣的噴薄而又是肆意的感情,忽而的脆弱。景嫻忽然也就是覺得有些頭痛。

    她以為,在了兩年前的那回的徹底的拒絕和談話後,喬子城應當是已經理清了感情。再後來的相交,應該也是君子的泛泛之交才對。可是瞧他的模樣,分明也就是還沒有放下,反而是越發的上心了。

    可儘管如此,景嫻也只能在心底裡歎了一口氣,面上不由得凝重了起來,「是真的,子城,你該知道前些日子,楚家女兒和琛王殿下大婚的事情吧。」

    感情這種事,還是應該說清楚了,早些了斷了,才是真正的對他好。

    「嗯,我確實是聽說了。」雖然是不明白,景嫻忽而也便是轉變了話題,喬子城還是相當地配合著應答,眸子裡黯然的幽光閃現。

    在他此刻的心底裡,各種繁雜的思緒,幾乎已經是凝滯成了一片就好像是纏繞錯了並且是莫名被打了千百個結的絲線。

    「我姓楚,子城。」景嫻的目光是直直地看向了喬子城,那般的清透的目光,絲毫也是不容許他的逃避。

    在這樣的目光下,喬子城只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中的鮮血忽然就是凝滯住了,冰冷了一片。

    腦海裡更是如同是回聲一般來來回回地不斷地響徹了『我姓楚』的這幾個字。進屋時,對楚家大哥和二哥問好的異樣,終於是從在他的腦海裡單獨地剝離了開來。

    如果能夠讓他選擇的話,喬子城寧願自己從來也都是沒有進過了這個雅間,他也是寧願自己的思緒從來也都是沒有這樣的清醒過,「所以,你是楚家那個流失在外的嫡女,蕭是國姓,那他也就是傳說中的琛王殿下。」

    最開始滿懷的期待,在景嫻默認的目光下,就好像是手中的沙漏,所有的希望都是在一點點的流失。再無波瀾和痕跡。

    「是在外治病。」楚景曜有些不悅地看了喬子城一眼。自己的妹妹,可是從來也都是沒有丟失過。雖然明白了這個男子口中的意思,可是這兩個詞,差之千里,若是傳開了出去,對景嫻的名聲也不好。

    喬子城忽然也就是覺得自己的腦子得容量明顯也就是不夠看。在〔桃源縣〕的景嫻,轉眼也就是成為了身份貴重的楚相嫡女,又是被賜婚給了琛王。這樣的身份的巨大的轉變,幾乎是要顛覆了他以往的整個認知。

    臉上已經是一片的晦暗,無形之間,就好像是在曾經是同進共退的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王妃,你還沒說他是什麼人?」蕭辰琛冷清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流離的溫情,大手也是極為自然地扶上了景嫻的柔夷,端是無比的親密,一邊則也是很是滿意地看到了喬子城一副被打擊到了的模樣。

    他一向也都是喚景嫻『嫻兒』的,既然身份已經是說破了,也不打算藏著捏著,尤其是在了這樣的一個明顯和身邊的小女人是有舊的人面前,這回自然而然也是轉換了稱呼。雖然潛意識地還是認為,這一個也不過是不堪一擊的情敵,卻依然還是霸道地宣誓自己佔有這個女人的主權。

    王妃。果然是在聽了這樣的兩個字下,喬子城精神一陣恍惚,果然是面色越發的難看,眼眶的四周忽然還是染上了那麼一圈紅。

    這樣的稱呼幾乎也是毫不留情地昭示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還是當年的戰神王爺,中宮嫡出的琛王殿下的王妃,

    「子城是我在〔桃源縣〕上的好友,喬子城,他的父親是〔桃源縣〕縣令,喬崇文,剛直不阿。這些年,他們明裡暗裡幫了我許多。」景嫻自然也是不會吝嗇對喬子城的讚美的。不管是怎麼說,即便當年她自己能夠處理很多事情,但是喬子城的意義對於她來說,還是不一樣的。

    或許,對她來說,這一輩子也許是真的也是沒有了像喬子城這樣的朋友了。

    蕭辰琛很是諒解地點了點頭,大手則是輕輕地拍了拍景嫻,示意著她放心,「原來是好友,王妃放心,本王自然是會是讓人好好『照顧』的。」

    尤其是在說道了『好友』的兩個字的時候,蕭辰琛則是故意的加重了語氣。果不其然是在看到了喬子城一變再變的面色時,嘴角則是輕輕地盪開了一個得意的笑意。

    這樣的『情敵』,只需是稍稍使些小段數也就是夠了,根本就是和他不能比。

    好友,原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朋友。

    喬子城的心好像是被狠狠攥緊了,一種窒息的疼痛從胸口的所在處深深地蔓延了開來,一點點地如此寂寥地沉浸在了少年熱血的胸腔裡,無端地便是冷硬了下來。

    很是不想要接受的結局,可是偏偏的,眼見的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叫他幾乎是要以為這整個世界都不過是一種被時間消磨了的錯覺。

    都是男人,眼前琛王的話,其中所沉浸的意思,他哪裡會是聽不出來。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無端的嘲諷,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在他的心裡,分明也都是滿滿噹噹的炫耀。

    嘴角不由得也是染上了些許微微的苦笑,「不用了。」他雖然是身份低微,可還是有骨氣的,更加的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想要的東西,素來,他也只會是用自己的想要的方式拿到。不過是情敵之人的狹隘心思,他不屑,更加地也是不願與之為之。

    喬子城低下了頭,許久,然後也才是抬起了頭來,眼眶中已經俱是通紅,還能看出其中的各色猩紅的血絲來,裡頭雖然是僵硬地卻也是深深的凝滯了滿滿噹噹的疼痛。

    直直地看向了景嫻,語氣沉重,低聲問道,「那——你是因為聖旨,還是因為真的喜歡他。」

    這一話,完全也就是撕開了這場婚事最開始關鍵。

    這一句話,其實蕭辰琛已經是埋在了自己的心底裡很久了。儘管已經娶到了景嫻,可是事實上的他,因為自己的不完美,其實一直也都是患得患失的。

    他們兩年前就已經相識,互生情愫。而等到了聖旨賜婚後,得知了對方也就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自然成婚也是極為的順理成章的,就是這樣一步步的按著這婚事的道路在行走。

    對他來說,這樣的一個女子,是他今生最美的珍寶,能夠得到了她的垂青,真的是他的這一生最為是寶貴的財富,三生有幸。

    因為這樣出眾的女子,不過是世人不知時的蒙塵珍珠,無論是外邊沾染了多少的污穢,或者說是被埋藏在了普普通通的匣子裡,總有一天會大放光彩的。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在珍珠蒙塵時的幸運兒,恰巧是被他撿到了自己的懷裡。而對於這顆珍貴的珍珠來說,無論是何種的珍貴的匣子,都是不足為奇的。更何況了,在眾多的匣子裡,他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平平凡凡的瘸了腳的一個。

    就好像是景嫻,身為了楚家的嫡出女兒,自己又是花容月貌,才識俱佳,若非是因為昭帝搶先下了聖旨,這大焱皇朝的多少的好男兒,想要求娶她的人都可以抵得上一個城。

    蕭辰琛的心已經被緊緊地提起來了,他不知道景嫻會是說出什麼東西來,他也不知道,如果景嫻說的是他不願意接受的話,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來。大手狠狠地擰在了一起,爆裂出了深深的青筋來。

    到底是為了什麼?喬子城的這一句話,看似不過是一個男子無端的氣惱,可景嫻確實能夠聽出了其中的無比認真的意味來。

    不想要敷衍,也不想要欺騙,景嫻低下了頭,仔細地思考。片刻後,也是重新地抬起了頭,「我很認真地想過,是因為——」

    馬上也就是因為要說出了她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答案,喬子城忽然也就是急急忙忙地打斷了景嫻的話,「算了,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突然間很怕聽見了她口中所說的那樣一個單純而又是決絕的答案,如果說現在還是能夠騙自己一個淺薄的希望的話,那麼一旦這句話開始了後,也許是在這份單薄的感情中,再也是沒有了希望。

    景嫻忽然也就是愣了片刻,面容上帶著淺淡的笑意,語氣稍稍遲緩,卻也是不容拒絕的堅定,「子城,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也就不是一個願意將就的人。」

    這一句話裡,看似是沒有說些什麼,可是在那其中所隱藏的東西,話裡話外都已經是明瞭她的選擇。

    蕭辰琛這一瞬間提起來的心,忽然也就是放下了。不管是未來如何,或者說,即便是未來發生了什麼變故。從這一刻起,他真的當真了。

    楚家兄弟相互間對視了一眼,然後也只能在了一旁暗暗地沉默,靜觀其變,可是眸眼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幾抹擔憂。

    這樣的感情的事情,他們沒有經歷過,並不懂。再來也是缺失了景嫻十年的光陰,沒了他們的這十年,景嫻的身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他們也真的是一無所知。沒有理由,也是沒有權力置喙。

    「是啊,我知道。」喬子城面上的笑意忽然也就是垮了下來,整個人都已經是有些萎靡不振。

    儘管如此,卻依舊還是強自撐起了一抹深深的宛若是苦澀到了極點的笑意,整個人的心,此刻也都是晦暗的,有一種沉靜到了極致的絕望從心底裡盪開。

    可也是正因為是太知道了,太明白了。所以他也才是感覺到了如此的難過。在他的眼裡,此刻眼瞳中所閃現的一切,忽然也就是成為了灰暗的一片。

    如果是景嫻不喜歡琛王,不過是礙於聖旨賜婚,那他心底還會是殘存著那樣的一些希望。可是他們之間相對視的時候,那種不設防的信任和親近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整張俊臉,忽然也就是向著上邊抬起,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和眼角,感覺到了有一陣透明的液體從自己的眼角邊緩緩地散開,幾乎也是要迷離了他的整個視線。

    整個屋子的氣氛倏然也就是冷漠了下來,為了這樣的一個男子的好不坦率的無聲心傷。

    這樣的男子,單單從真摯和坦率上來,無論從哪裡看,也都是分外值得人尊敬的,在了這一點,明顯的也就是贏家。而景嫻也是果不其然的也是感觸頗深,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景嫻,真的喜歡了這個女子。

    蕭辰琛和楚家兄弟,此刻的心中,都是閃過了幾分異樣。他們和喬子城不一樣,自身的優越的出生,讓他們自幼所相處,所見識的就是這個國家裡身份最為是貴重,氣質卓越,或者是各式各樣的美貌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為景嫻,他們從來也都是不會知道,原來在了這樣的世界上,還有了這樣的單純的一種感情。

    喬子城的胸口是一顫一顫的,幾乎是要喘不過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才是稍稍低下了頭,可是那眸眼卻是一動不動的,深深地看向了景嫻。時不時地也是摞起了袖子,好不形象地往著自己的臉上,或者是鼻息間,狠狠擦拭著。

    景嫻的心不禁一顫,這樣的喬子城,是他從沒有看見過的。那種浸染在了心頭的鋪天蓋地的絕望。比之兩年前的那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辰琛眸光驟然幽深如墨,「喬公子是說,來的時候還有一起的旁的朋友。」

    話音還未落,景嫻倏然也是轉過了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也是掩在了桌下的手,狠狠地擰了他的側腰一下。這男人,這整個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氣勢,是不是太過於囂張了,到底是要鬧哪樣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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