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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章 上帝保佑俄羅斯 文 / 文筆刀法

    第七十九章上帝保佑俄羅斯

    與此同時,距離滿洲戰場萬里的聖彼得堡,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雙眼時刻盯著眼前的巨型作戰地圖。他用手指下意識地撫摸唇上鬍鬚,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雪茄早已燃盡也毫無察覺。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地圖上奉天附近巨大的藍色箭頭,以及從南邊而來的四股紅色箭頭。

    窗外冬宮巨大的廣場,積雪已經消去,碎石路面上行人零零散散,大門兩側的皇家衛士還在忠實地守衛著這座宮殿;羅馬第三帝國、大俄羅斯帝國皇帝陛下尼古拉二世的住所。

    「yaponskiy……」

    尼古拉二世良久歎了口氣。

    戰局的情況絕不是他戰前所能想像的。雖然尼古拉二世從來沒有想過日俄之間會發生戰爭,所謂的強硬更多是俄國習慣的外交手段、以及俄國上下對日本的輕視。尼古拉二世一直堅信只要自己不宣戰,那麼日本是沒有膽子敢挑戰俄國的!而在當時,他並不打算在遙遠的遠東浪費過多資源;只要維持現狀控制滿洲就夠了。

    就算日本真的吃了豹子膽敢在戰場上與俄國比劃,尼古拉二世也有信心用自己稱霸歐洲的陸軍,和世界前五的海軍將弱小的日本如同踩螞蟻般簡單的捏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日本居然宣戰了!更出乎意料的是號稱世界第一的俄國陸軍居然屢戰屢敗,戰線已經從鴨綠江沿岸不停的後撤至奉天!海軍則更是失望,一次夜襲就讓太平洋艦隊基本報廢,逼著尼古拉二世派出看家門的波羅的海艦隊遠渡重洋。

    要是知道戰爭會打成這個樣子,或許當初就不應該在朝鮮問題上刺激日本人。

    只是想後悔也晚了,此刻無論是為了俄國的面子、還是萬一戰敗後所面臨的國內外困難,尼古拉二世都得咬著牙打下去。因為對於俄國沙皇而言,此刻不僅僅是在外面和日本作戰、國家的內部,實際上也在和革命分子戰鬥著。

    自從尼古拉二世的父親,前任沙皇亞歷山大三世被刺殺後,革命黨人的活動便越發激烈,已經製造了數次刺殺事件和炸彈襲擊弄得俄國高層有些人心惶惶。遠的有內政部長西皮阿金、芬蘭總督博布裡科夫,最近的則是去年冬天,內政大臣馮?普勒韋便在聖彼得堡回家的路上在馬車中被炸死。

    現在戰事不利,那些滿腦子什麼立憲啊、議會、民主思想的所謂『自由主義』和『社會主義』活動家們便又開始積極奔走,試圖趁局勢不利的時候組建『國家杜馬』和『各地蘇維埃』。雖然這些相對而言比較溫和的改良派暫時還是單獨行動,尚未和極端革命者聯合,但是這種可能是不能被排除的。

    雖然俄國至今尚未成立如英國和德國一樣的專業情報部門,但是沙皇的密探也是遍佈聖彼得堡,每天匯報一些時而真實、時而謠言的東西。

    本年一月份的時候曾經有過消息說一個激進自由主義神父試圖糾集聖彼得堡的工人舉行要求君主立憲、宗教自由、農業改革等一系列社會和政治制度改革的遊行,後來一個名叫巴秋申的陸軍軍官帶領眾多警察和軍隊突擊了那個神父所在的教堂,找到大量**證據並很快將神父判處死刑。此後陸陸續續在聖彼得堡爆發了數起罷工事件,但大多不了了之。當然,尼古拉二世也作出了一定的讓步,比如開放語言自由滿足民族主義者、宣佈宗教包容、並減少農民贖回土地的費用。

    各種措施之下,加上滿洲戰線並未完全失控、沙皇的威信還在,一場**和可能發生的流血衝突就此避免。

    巴秋申也因此得到重用,成為眾多密探的小頭頭。

    最近這個新近的密談頭子傳來一道來自革命者內部的消息,有跡象表明這些叛徒正在與日本人接頭,試圖借助日本人的勢力達到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的目的。此外,波蘭和烏克蘭的民族主義者似乎也夾雜其中試圖渾水摸魚。

    「這些賣國賊!」前線將士們為了保證大俄羅斯帝國的榮譽在勇敢的戰鬥著,後方這些打著所謂高尚旗號的叛徒卻在做著最齷齪卑鄙下流的事情!」

    絕不可能讓他們成功的!

    尼古拉二世堅定地看向西方,在遙遠的瑞士,所有反俄的抵抗組織都聚集在那裡開會。芬蘭、波蘭、烏克蘭、波羅的海三國等民族主義者、自稱孟什維克和布爾什維克的激進社會黨人、無政府主義者,都在那裡。

    原本,全俄羅斯人的沙皇是仁慈的,對反對派是寬容的……但是當情報部門匯報說這些人與日本人:敵人!勾結起來後,他們就都是賣國賊了!是叛國者!

    尼古拉二世收回目光,拿起胸前掛這的正教十字架,閉上眼睛低下頭虔誠地親吻它的表面。

    上帝保佑俄羅斯,讓叛徒們都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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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士,日內瓦。

    這座依水而建的古老城市在近代以眾多國際組織在此設立總部和召開會議而聞名;最著名的莫過於如今已經遍及世界的紅十字會了。名聲所累,每年都有眾多國際組織會議在此召開,大到各國列強都會派代表參加的各種『公約』、小到僅僅數十人參加的『世界愛鳥協會大會』。

    日內瓦的酒店業受此影響一直客滿如潮,非常興旺。

    在科爾納萬火車站後街有一個小旅館,老闆佛朗西斯坐在櫃檯後面有些無聊地望著門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就在他打了個哈欠時,門口風鈴傳來一陣輕響,他抬頭一看露出了市儈的笑容:「曼努埃爾先生!」

    身材矮小,長著一頭黑髮的高鼻樑中年男子拎著一個木質旅行箱走了進來

    來,除去帽子後就準備朝樓上走去。見到老闆客氣也很有禮貌的回了一禮。

    老闆搓著手一直目送男子上樓,等到看不見身影才回到座位上。至於為何需要這麼恭敬,還不是因為這個自稱是希臘人的曼努埃爾出手非常大方;一個房間給老闆多了三塊法郎!加上還有七個和他隨行的東歐人入住,這個人為佛朗西斯整整帶來了二十五法郎的額外利潤。除了要求任何人不得進入房間有些古怪之外,這可是最好的顧客!

    這種客人可需要好好供奉才是!

    走上樓梯的『曼努埃爾』可不知道老闆的想法,他來到自己的房間用手指輕敲木門,一短兩長。

    咚!咚咚

    房門打開,一個壯碩的男子見到曼努埃爾很恭敬地側開身子,等對方進入房間後跟在後面用俄語小心道:「大人幸苦了!」

    房間內三個男子,兩個人坐在椅子上聊天、還有一人躺在床上睡覺。這些人見到黑髮男子走進來後無不畢恭畢敬地跳起來鞠躬。黑髮男子也不理會,走到一張擺滿了地圖的長桌前,一把清空,將手中的旅行箱『咚』的一聲放在桌上。

    『卡噠!』旅行箱被打開,大量的紙張從中飛了出來,凌亂地落在地上。

    「叛徒就在這裡!」指著日內瓦地圖上一處宅子,『曼努埃爾』如此道。

    這些裝扮成希臘人、波蘭人、烏克蘭人、芬蘭人的所謂旅行者們,實際上都是沙俄密探。他們的領頭者,便是裝扮成希臘人並化名曼努埃爾,沙皇的紅人,一力逮捕了加邦神父、無形中瓦解了數萬人大遊行的巴秋申。

    這個會希臘語又長得像希臘人的間諜頭子為了一舉瓦解極端革命勢力而來到了日內瓦,率領七名他自己親自挑選出來,由沙俄內部最有經驗的警察、軍人、密探組成的小組。

    原本懶散、反應遲鈍的俄國特工部門在巴秋申到來後就大變樣子、在破獲神父煽動叛亂一案中更是讓巴秋申豎立了崇高的威望。再加上巴秋申親自挑選了一批精英加入特工組,此刻的俄國特工已大變模樣。

    而巴秋申,為了不斷獲得沙皇的寵信,也必須要更加努力地絞殺叛亂……

    等到其他房間的人員也全部趕來,七名手下集中在此後,巴秋申走到一堵牆前。上面釘著數十張不同人的頭像當中,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精細匕首,一刀劈入一個照片中正在振臂高呼的禿頂高鼻樑男子的眼睛處。

    「弗拉基米爾?伊裡奇?烏裡揚諾夫,叛徒烏裡揚諾夫的弟弟,極端社會主義黨布爾什維克的頭目,一直潛心試圖顛覆帝國政府的邪惡之徒,早就應該繩之以法的叛國者!這次,他又與帝國當前大敵,日本人勾結起來,試圖在帝國心腹之地發動革命來響應遠方滿洲的日軍。妄圖用極端的恐怖主義來滿足個人的政治妄想!這種背棄了上帝和祖國的人,只有消滅他才能維護帝國的安全、和我們賴以生存的社會原則!」

    「還有這個!」巴秋申又一把匕首插入日本人的頭像。

    「明石元二郎,日本政府的間諜!原日本駐俄羅斯武官,一直為東洋猴子們刺探帝國情報。開戰後與其他日本使館成員被帝國政府驅逐出境後,便一直在歐洲活動,拉攏反對帝國的敵人!我在孟什維克叛黨的內部線人告訴我,這次日內瓦反對黨聯合便是出自這個日本人的策劃!此人不光聯繫了烏裡揚諾夫,還聯繫上芬蘭分裂主義頭目西裡亞庫斯、俄羅斯社會革命逆黨頭目阿澤夫等!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但是他卻為我們提供了將所有叛黨分子一網打盡的機會!」

    「現在,他們就寄身在日內瓦金十字街的聖`日耳曼酒店裡,絲毫不知道上帝的懲罰即將降臨!」

    「為了上帝、為了皇帝陛下、為了帝國,諸位努力戰鬥吧!」

    說完,所有人包括巴秋申都向牆上一個金色正教十字架跪下,閉上眼睛虔誠地禱告。

    完了八人同時站起身來,各自上前親吻十字架,再從床底的箱子裡掏出各色各樣的武器……毛色c96掃把尾衝鋒手槍、改良後的莫辛納干短騎槍,以及無數彈藥彈夾。長柄武器就用布包起來,短柄手槍則塞到口袋中。

    最後檢查一番,巴秋申點了點頭,然後八人便魚貫而出離開了小酒館,朝金十字大街走去……

    金十字大街是日內瓦最繁華的商業街,裝飾奢華的聖`日耳曼是這裡的標誌性建築。

    巴秋申一行人打扮成街頭流浪漢的樣子自然不可能從大堂進入。因此他們繞到了酒店的後面,廚房的入口。在那裡,巴秋申找到了那家酒店裡的一名廚師,付出了二十法郎的代價便被帶入後門,然後從送餐的通道一直上到第五層套房。

    「薩爾諾維奇和布朗諾夫,你們負責503、馮`布魯托和伊萬諾夫,你們負責508……其餘人,跟我來!」

    這些密探各自來到各自負責的房間前,等待巴秋申的指令。

    巴秋申親自附身在515的房門上,閉上眼睛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自小他便聽覺驚人,被村子裡的人稱作是狗耳朵。輕微地能聽見房間裡面一陣對話聲,是俄語。

    「日本和俄國畢竟在發生戰爭,如果我拿了你的錢,就是背叛了祖國,連我的黨也不會認可。」

    另一個帶著濃厚口音的人辯駁道:「烏裡揚諾夫先生,羅曼諾夫皇朝都是斯拉夫人,而你卻是韃靼族人,斯拉夫人暴君怎能算你的皇帝、怎能算你的祖國呢?少數民族借助友邦的力量推翻異族皇帝,如何能稱得上叛國?」

    聽到這裡,巴秋申確定了裡面的人物,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

    給走廊上的手下

    們下達手勢指令,巴秋申將手中毛瑟c96衝鋒手槍對準房門把手,扣下了扳機……

    「砰!!」連續好幾聲槍響響起,巴秋申知道部下們都開始行動了。

    他一槍破壞房門的鎖匙,一腳揣開房門然後大步衝入房間,後面跟著兩名部下。三把手槍對準房內五個露出驚愕表情的男子們,毫不猶豫地大開殺戒!

    房間裡坐在椅子上的一個西服打扮的日本人和禿頂男子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身中數彈轟然倒在地上。站在周圍的三個保鏢人剛拿起武器,慌亂中也來不及抵抗,身體也爆出一陣血霧!

    不出二十秒,房間裡除了入侵者外便不再有人站著。

    房間裡飄溢著淡淡的硝煙和火藥味,凌亂的傢俱、橫躺的屍體和遍地血跡。

    也不看死不瞑目的保鏢,巴秋申越過一具屍體來到日本人面前,低下身子查看。

    日本人口中溢出大量鮮血,胸口和肚子兩個彈孔將白色襯衫染得鮮紅。他的胸部不斷激烈起伏,雙眼無神地看著巴秋申出現在面前,手指顫抖著緩緩試圖向桌邊挪動,那裡擺著一把左輪手槍;當初他為了向烏裡揚諾夫表示誠意特意將自己的武器放在有些距離的地方。

    「明石元二郎……」眼前命不久矣的日本人就是前日本駐俄國武官、日本間諜,明石元二郎大佐。巴秋申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穩穩插入對方心臟部位。那只緩動的手停止了。

    轉身,在另一個椅子上,禿頂中年黑髮男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驚恐地看著巴秋申走過來。

    「烏裡揚諾夫,你背棄了上帝的恩慈、背叛了祖國和皇帝陛下。你被魔鬼所誘惑,甘願墮落……願審判日來臨之際,你的靈魂能夠得到萬能的上帝的寬恕……」說完,巴秋申飛起一刀,烏裡揚諾夫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都是上帝的旨意,我們完成了上帝的工作。」巴秋申向自己的兩個部下如此說道,他們也都贊同的點頭。

    出來走道,從503和508房間也各自走出拿著槍口冒煙的武器的小組成員,他們朝巴秋申這邊走來,匯報情況。

    「503小組完成任務,殺傷叛徒三人,無人傷亡。」

    「508小組完成任務,殺傷叛徒六人,無人傷亡。」

    「很好,撤退!」

    巴秋申知道槍聲很快就會引來警察,也不做停留快速從後門而出,在酒店廚子驚恐的眼神中迅速離開了酒店。上了後街,拐入一個小巷子,七人除去身上破爛的衣服,露出裡面一身華麗的西裝。各自戴上帽子,一眨眼便從流浪漢變成了富商。

    將武器全部扔入下水道,又清理了身上任何可疑的物品,分批從巷子兩端走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幾天後,日內瓦血案的消息便傳遍世界!

    各國報紙爭先報導這一血腥事件,俄國**團體有五個領導人被打死,其中包括最為極端的布爾什維克領導者烏裡揚諾夫、芬蘭赤衛隊領袖約翰`科克、西裡亞庫斯,波蘭社會黨頭目畢蘇斯基、瓦萊茨基。

    雖然俄國政府並未承認是他們指示這次襲擊,而只是以『天譴』作為解釋,但各國報紙還是紛紛抨擊俄國的『野蠻行徑』。尤其是瑞士,不僅在國際上強烈譴責俄國密探破壞瑞士治安,並揚言任何在瑞士境內違法行為都將遭到逮捕,後來甚至召回了瑞士駐俄國大使,兩國關係一度降至冰點。

    然而除了口水外,俄國並未遭到實際的打擊。相反,那些原本準備爆發的革命、起義,卻因為領導人的損失而被迫終止或者延後,無形中讓俄國暫時避免了大規模****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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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克蘭東南部,小鎮古利艾波列。

    這是一座人口不滿五千的小城,與地勢平坦、土地肥沃的烏克蘭廣大鄉村一樣,主要也以農業為主。街道上,一個扛著字畫的年輕人正在四處兜售著自己劣質的鉛筆畫。

    「喂,馬克諾!你不好好煉鐵,又來賣畫啦?」幾個同鎮的工友看到年輕人後,半帶嘲笑的打招呼。

    馬克諾不情願地勉強打了聲招呼,也不理會對方的嬉笑。

    「喂!聽說了沒?沙皇在那個叫……日內瓦的地方大開殺戒,什麼布爾什維克、社會黨什麼的都死了好多人吶!你那個什麼社會共進黨……不會也是亂黨吧?」

    聽到工友說出這個話,馬克諾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這群人身上。

    「你是說烏裡揚諾夫被擊斃的事件?我們社會共進黨並不反對政府,與這些亂黨也沒有任何關係。」

    工友們見此人無趣,隨便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無人注意到少年馬克諾雙拳緊緊捏成一團。

    (巴秋申被譽為俄國特工之父。原本歷史上著名的1905年血腥星期日事件因加邦神父的死而沒有爆發,加上明石元二郎、弗拉基米爾?伊裡奇?烏裡揚諾夫(曾常用筆名列寧)、畢蘇斯基等很多革命組織領導人遇害,1905年革命已完全改變了模樣,俄國乃至東歐的未來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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