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濤說完,肅然起身,左手托著金匣,右手將華啟明畫像輕輕覆在左側八卦中。
金匣微微顫動了一息,匣面上金光浮動,先沿著右側女子畫像流轉了一圈,接著閃到左側,再在華啟明畫像上流轉一圈,最終平復下來。那副華啟明的畫像也如同繪上去般,再也無法揭下。
這些情形落入三個師兄弟眼中,均喜形於色,他們都非常明白:有了!
華濤略一沉吟,和景小鵬對視了一眼,接著按照宮老三所教的口訣,慢慢挪動嘴唇,雙手托在匣底,兩大股乳白激流自手臂鑽入匣子中。
金光驟然璀璨,照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神,就連車茹筠也停止了流淚,目不轉睛看著寶斧金匣。薛寶成屏住呼吸,抵在車茹筠身上的手槍自始至終沒有挪開。他知道,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不能有任何失誤,失誤就意味著死亡和崩盤。
「嗶∼!」
一聲清鳴響起,金匣上,大八卦急速運轉,以順時針方向旋成了一道炫彩的漩渦,九息後,隨著輕微震動,八卦自中間霍然滑開,現出了一方金碧輝煌的小世界。
不到一尺空間裡,靜靜躺著兩件物品,均為書籍。一本藍色封面,金色紙質,上方龍飛鳳舞寫著四字:《華氏族譜》;一本金色封面,藍色紙質,封面右上方《靈丹秘要》四個鎏金正楷異常耀眼。
「族譜?煉丹術?怎麼回事?」華濤眉頭微蹙,沒有他期望的房產地契,也沒有華雪瑩的身份證明。連遺囑也沒有。只有一本不知道能否證明華雪瑩身份的族譜。
而薛寶成的眼中卻衝起驚天喜悅。看見《靈丹秘要》剎那,他的手劇烈顫抖了一下。他太興奮了,十數年後再次見到這本秘籍,依然令他心血沸騰。這不僅僅是一本靈丹煉製秘籍,還是一本承載了太多恩怨的寶書。一旦到手,他的晉級大道,他的無盡未來,他的王者之途。悉數為他開啟。
「把《靈丹秘要》丟過來!」薛寶成喝道。
華濤心底暗歎,取出了右側那本丹書,冷笑看著薛寶成,道:「《靈丹秘要》?寶哥,這是師傅的煉丹術?」
薛寶成鄙夷滿目:「切!老傢伙只會治病,哪裡會煉丹?更別說研發煉丹術,你太高看他了。」
「這麼說它是華氏祖先流傳下來的囉?」華濤繼續道。
「放屁!少囉嗦,丟過來!」薛寶成變得非常激憤,大聲吼道。
「師傅的真氣丹、真靈丹都出自這本秘籍吧?」
「你有完沒完?再不丟過來,我撕了她!」薛寶成的面目變得極其猙獰。一把揪住車茹筠的頭髮,金槍直接頂在太陽穴上。
「放手∼!不然我毀了它!」華濤大聲喝道。他合上金匣,將《靈丹秘要》舉在胸前。
「我涼你也不敢,因為你捨不得你的美人!」薛寶成殘虐的笑著,抓住車茹筠頭髮的大手更是用力了三分,差不多將車茹筠半提起身。
車茹筠渾身劇顫,緊閉雙目,忍受著這非人的折磨和屈辱,她只希望這一切盡快結束,那怕死,也比這有尊嚴。
華濤只瞥了一眼車茹筠,臉上波瀾不驚,還抬手翻開丹書扉頁,若無其事地掃視起裡面的內容,邊看邊說:「寶哥,你錯了!我的確心疼我的姐姐,可惜她被你打斷了手,也中下了毒,我要把丹書就這麼交給你,我得到的還是一具死屍。另一方面,金匣中沒有房產地契,太令我失望,既然奪不回房產,又救不活姐姐,還不如學點煉丹術,說不準可以救活大華堂。茹筠姐,咱們姐弟一場,你放心,弟弟會給你報仇的。我發誓,只要你死了,我一定用這匹惡狼的頭來祭奠你!」
車茹筠一邊淌淚,一邊用力頷首,緊緊閉上眼睛,迎接那顆邪惡的子彈。
「你……我打爆她……」薛寶成急沉槍口,再次抵在美人山峰上。
「哇!真靈丹煉製流程……哇!靈丹煉製心得……還能得道長生,這是真的嗎?師傅,您在天有靈呀!您放心,弟子一定繼承您的衣缽,將華氏煉丹術發揚光大!」華濤壓著薛寶成的惡語喊道,聲音顫抖,在風中顯得尤其的蠱惑人心。
「放屁!老子再說一遍,這不是老傢伙的煉丹術,跟他華氏沒有半點關係,是老傢伙用卑鄙的手段偷的,偷的∼!」薛寶成齜牙大吼。
「切!卑鄙之人居然有臉說別人卑鄙,你看看你,還有一點風範麼?綁著一個女人做人質,我看你連畜牲都不如!」華濤反唇相譏,眼中帶著無盡鄙夷。
「你……我……」薛寶成哆嗦了一息,慢慢鬆開車茹筠的頭髮,同時挪開了金槍:「小子,你贏了!我知道你非常在乎這個女人,所以才這麼激我。你說,要如何交易?」
「這才對嘛寶哥!你久居高位,是有身份的人,何必為難一個女人呢?為表明你的誠意,先交出解藥!」華濤挑眉笑道。
他賭對了,也不得不與這匹惡狼賭命,惡狼已經喪失了良知,即使交出了丹書,也不會放過車茹筠,一定還會拿她繼續要挾自己和老六。與其處處受制,不如放開手腳,進行最後一搏。他相信他的姐姐能忍受這人生的磨難,能挺過最後這道關坎。
薛寶成臉色變幻了幾息,從金甲中摸出兩個藥瓶,綠紫二色,搖了搖,哼道:「這是斷腸草、曼陀羅的解藥,我只給她下了這兩道慢性劇毒,只要她不掙扎,毒性不會馬上發作。現在我將它們放入她胸前的大山谷裡,有時間你摸出來幫她上上藥。」
薛寶成說完,將兩個藥瓶沿著車茹筠的領口塞進衣裙內。
「不會是假的
吧?」華濤冷笑。
「那就沒辦法了,要不我扒開她的裙子,幫她上藥?哦,忘記說了,她的毒口在大腿根部,距離密地很近呀!也怨不得我寶哥手黑,是她反抗時抬腳踢我,我帶毒的小刀順勢插了一下她的大腿,要是我再卑鄙一點,就插進她的密地中去了,嘿嘿嘿!」薛寶成邪笑不停,一字一句割著車茹筠和華濤的心房。
華濤咬咬牙,心中急速盤算。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不僅天色漸暗,景小鵬開槍打斷繩子的困難加大;更主要是車茹筠的毒素刻不容緩,再不解毒,只怕會毒入丹田,救好了,也會斷了她的根基。他有把握即使沒有解藥也可以救治車茹筠,之所以要解藥,是為了減輕琴兒的負擔,減輕玉典的負擔。
想通了這些,他拿著丹書往前挪動了十五米,將書放在石縫中,用一塊石頭壓住:「寶哥,《靈丹秘要》我放在這兒了,你自己過來取。」
說完,疾步退回了原處,遠遠地望著薛寶成。
薛寶成審視了一下華濤,又瞟了一眼上方的景小鵬,冷笑喝道:「老六,放下你的槍,轉過身,趴在石頭上不准動。我知道你的槍法很準,但就算你打爆了寶哥的頭,寶哥仍然可以帶著美女跳下山崖,來個魚死網破。」
景小鵬大臉急沉,正要出言反駁,卻被華濤止住:「六師兄,您就按照他的要求做,我相信您即使趴著,也不會讓惡狼肆意作惡。」
景小鵬閉目隱忍了一息,一聲不吭將svd狙擊步槍擱在石頭上,朝著寶哥攤攤手,然後轉過身體,面向山石,慢慢趴伏在上面。
薛寶成再無顧慮,將麻繩往腰間一系,抬步走向《靈丹秘要》。
「五米……」景小鵬的腦海清晰響起一個女子的提醒聲。
「十米……」
「十五米,開槍∼!」
女子的聲音方落,景小鵬霍然轉身,彎腰,起槍,眼中精光閃起,迅即扣動了扳機。
「砰∼!」
沒有消音器的svd狙擊步槍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在寂靜的山林中尤其的懾人心魄。一道金色的利刃劃過昏黃的夜色,五十米距離,眨眼即逝。薛寶成身後的麻繩應聲而斷,坐在斷竹崖上的美人似乎早已準備,憋足了一口氣,在繩斷的剎那,絕然地翻身躍下右側山崖。
薛寶成一把攝起丹書,霍然轉身,揮槍指向上方的景小鵬:「老六,你幹什麼?」
「不好意思,槍打偏了。本來準備打你腦瓜子的,不想打斷了繩子。現在好了,人質沒了。咱們兄弟間也沒什麼好顧慮了,現在就看是你的金槍厲害,還是我的狙擊槍厲害。」景小鵬淡然說著,將已經沒有子彈的狙擊步槍瞄準了薛寶成的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