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抹血陽沉入天際,天邊再次泛起烏黑的雲層,大風勁起,沒有雨氣,卻帶著濃郁的冰寒。
斷竹崖上,現出一男一女兩個身形。
男子站在崖台右側,一身金甲,鼻樑凹陷,雙眼浮腫青烏,滿臉都是劃傷,裸露的四肢上也佈滿傷痕。他身體微微弓著,不時咳出大口黑血。女子坐在崖台邊角,雙腳垂下懸崖,其雲鬢散亂,七竅溢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她的雙手綁縛在身後,嘴中塞著破布條,望著金甲男子,發出嗚嗚哀鳴聲。
又一對男女遠遠出現在山道上方,很快到了百米外,男子率先發現了情況,一把拉住身旁的粉衣女子,隱入就近的石縫中,接著舉起手中的狙擊槍,瞇眼瞄準百米外的金甲男子。
「老六、小丫頭,別躲了,咱們的帳也到了清算的時候。」金甲男子微笑道。笑容非常難看,帶著一絲猙獰。
「六哥,那是茹筠姐姐!」華雪瑩指著斷竹崖上的女子叫道。
「我知道,你躲好,我出去會會咱們的老大。」景小鵬點點頭,拍拍華雪瑩的肩膀,持槍走出。svd狙擊步槍中還剩下最後一發子彈,本來是預留給雨殺手的,現在只能留給他們的老大——薛寶成了。
薛寶成雙手背負在身後,左手上牽著捆綁車茹筠的繩子,右手中握著一把金色小手槍,純金製作。槍身上鑲嵌了兩排鑽石,鑄造十分精良。這是他最後的武器,平時當作玩具鑒賞。是他寶哥身份的象徵。現在迫不得已將它當作最後的殺手,一個可以起死回生,扳倒對手的最後殺手鑭。
「老六,你的腿被雨美人擊傷了吧?」薛寶成瞇眼看著百米外的景小鵬笑問。
「不錯,這個東瀛殺手很厲害,是師級巔峰高手,花了你多少銀子?」
「哎。寶哥我最不缺的就是錢,錢就是王八蛋。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可惜這個雨美人只打傷了你的腿,沒吃了你的小龍。告訴我,她死了。還是溜了?」薛寶成笑道。
「溜了!」
「呵呵,這婆娘倒精得像兔子,白白浪費了我幾個月的內息,下次見到她,我要讓她連本帶利吐出來。」
「寶哥,你已經沒有下次了。我掌控了你大量犯罪證據,包括你雇兇殺人,逼良為娼,涉黃涉毒涉黑。證據確鑿,你投降吧,爭取政府寬大處理。」景小鵬邊說。邊上前幾步,拉近了兩者之間的距離。
薛寶成沒有理會景小鵬的動作,眉頭微蹙:「不可能,就白臉阿飛那點道道,根本沒有多少實質可以掌握。」
「唉,寶哥。你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政府的能力和決心。三年前,你就上了稽查黑名單,對你的一系列行動就開始了。你的一百小狼和十二大狼悉數覆沒,你已經是孤家寡人,再也沒有了牙齒。」
「你說什麼?」薛寶成驟然色變,嘴角劇烈哆嗦。他的這兩批力量非常隱秘,在半年前就開始隱退,除了極少幾個人知道,沒人能夠全程掌控。他太大意了,還沒真正使用,就把花了他小半心血培養的力量付諸東流。
「寶哥,你作孽深重,不要再多添罪孽,放了車茹筠,她是無辜的。積點德,去師傅老人家面前懺悔。」景小鵬繼續前行,已經到了三十米開外,最終倚著一尊突石站定。
薛寶成閉目冷笑,景小鵬的話動搖不了他任何意志,老六在他眼中依然是一個毛頭小伙,即使握著槍,即使擊退了雨美人,依然不能構成對自己的威脅。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小傢伙,在他跌落山巔時,他沒有聽見爆炸聲,知道自己的算計失敗,小傢伙依然活著,當然,他的寶斧金匣就依然在,希望也一樣存在。
「老六,讓老九出來說話,車茹筠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了。」
「寶哥,你醒醒吧!咱們師兄弟之間的恩恩怨怨,為何要連帶一個外人?」景小鵬大聲喝問。
「不不不!你錯了,車茹筠不算外人。你看她長得水靈蔥嫩,像個二十歲的大姑娘,我猜一定是老九給了她滋潤,聽說靈修男子滋潤過的女人都能返老還童,小丫頭如此,這個車茹筠一定也如此。要不是時間緊迫,我都想試試這個四十歲的熟婦返老還童後是什麼滋味。」薛寶成說完,轉身一把擒住車茹筠胸前那只巍峨的山峰,邊用力揉捏,邊戲謔地瞅著景小鵬。
車茹筠渾身顫抖,發出嗚嗚哀鳴,眼角情不自禁滑落一串串淚珠。胸前傳來的劇痛令她有如刀割,彷彿隨時會爆炸。眼前的惡狼太強大、太卑劣了,在家中,她沒有太多的反抗,就被他輕易擊倒,十數個保安一聲不吭悉數倒地,最後還一腳將前來救她的陸志山踢飛。
她的心哀嚎不已,不僅身痛,心也在泣血,陸志山不過普通人,那一腳,說不準就要了他的命。
「你……喪盡天良、天理難容!」景小鵬怒喝。
「哈哈哈!什麼是天?有力量就有天!老六,憑你的那點些末威能根本抓不住我,還是讓老九來吧,他跟我在山巔大戰了半天,我非常看好他。為了他的女人,一定會再跟我在斷竹崖決戰的。我現在開始計數,數到三,他不現身,我捏爆左峰;數到六不出來,我捏爆右峰;數到十不出來,我當著你們的面,開了他女人!一……」
「住手∼!」厲喝聲從竹林下方遠遠傳來,聲音未落,一個精赤上身的男子飛射而出,幾個閃動就到了崖台下方十丈外。
「哎喲,老九,還是心疼自己的女人呀!寶哥不這麼揉兩把,你還準備躲到何時?」薛寶成笑說著,慢慢鬆開了大手,直起身,瞇眼看著下方的華濤。
「她是我姐姐!」華濤齜牙道。
「姐姐
姐?哎,現在搞姐姐的多去了,口中喊著姐姐,弄起來才刺激,嘿嘿嘿!別自欺欺人了,這騷婆娘我以前見過,雖然風韻猶存,但眼角還有魚尾紋,現在你看看,嫩得像塊豆腐,一捏都是水。這些都是你滋潤的吧?」
「無恥敗類!你邪惡,不代表別人都跟你一樣。」華濤無比憤怒,他努力平復了一息,看著崖台上淚落梨花般的美人,心如刀絞。
車茹筠見到華濤,用一雙淚眼注視著他,眼神中有悲哀,有無助,還有死寂之色,看得出,她已經開始絕望,有了死的念頭。
「呵呵,老九,咱們也別說這些無聊的話,你和你的姐姐關起門來怎麼搞,寶哥我懶得管。只要你交出寶斧金匣,她就是你的;不交,我讓看看一朵艷麗的花兒怎麼一點點凋謝!」
薛寶成話音未落,突然抬起手槍,砰的一聲,毫無徵兆地擊向景小鵬。
景小鵬側身縮入石縫中,金槍的子彈只在石壁上擊出了一朵金色小花。三十米距離,雖然沒有超出這把手槍的殺傷範圍,但不足以殺傷一個師級高手。
「老六,我警告你,在我和老九談話時,別想著陰謀詭計,放下你的吹火棍,不准跟外邊交流,也不准再往前走,否則,寶哥的子彈射不著你,不代表我射不著這個騷婆娘!」
景小鵬端著狙擊步槍,嘴角微微顫抖,他非常憤怒,恨不得一槍將這個喪心病狂的老傢伙爆頭,可理智告訴他,不能。人質還在對方控制中,憑寶哥的威能,即使爆了頭,也可以帶著車茹筠跳下懸崖。千米懸崖,下去了,就是粉身碎骨。
華濤的額頭中悄然鋪射出大股神念,沿著石壁飛射向上,很快到了景小鵬藏身之處。幾息後,景小鵬臉色微變,迅即又恢復如初。
這個瞬間的變化並未引起寶哥的注意,他拉了拉手中的繩子,將車茹筠靠緊自己一分。他知道,這是他反敗為勝的最大利器,失去了,就意味著徹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