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納了五十枚血靈芝,又被幾名小美女纏著教授了一通針灸,時間已近晚七點。
初冬,夜黑得早。
華濤負手站在大華堂門外,對面的皇天大樓今晚格外絢麗,會所大門前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彩裙公主,即使隔著一條大馬路,也能嗅到陣陣幽香撲鼻,還有那嬌媚如絲的歡笑聲,將寒風驅除,令人心頭甜膩,令人腦海暈眩。
華濤剛準備回堂,馬路對面傳來一聲呼叫:「老九,都站了大半天了,何必急著離開!」
華濤霍然回頭,看見薛寶成雙手背負,踏步出了皇天大門,幾個晃動,就穿過車流洶湧的秦淮大道,穩穩出現在他面前。從容不迫,敏捷如狼。
除了華濤,沒人能看清楚他的動作,彷彿他就是一道風,只旋了一道,就浮在大華堂前。
「原來是寶哥!寶哥,你現在正是生意興隆之時,這時來大華堂,難道身體有恙?」華濤雙目微瞇,對手突然來到,似在威懾,又似在顯擺。
「呵呵,老九,我的生意的確好了,今天過來,是特地來拜謝大華堂的。」薛寶成抱拳,堆起滿臉笑容。
「拜謝?咱們有關係嗎?」
「當然。難道老九忘了,八妹配製的祛邪湯,救治了申都百姓,趕走了豬流感,也搭救了我皇天大會所。沒有八妹和祛邪湯,只怕皇天大樓早就關門歇業了。」薛寶成繼續笑道。他的身上已經察覺不到任何戾氣,但在華濤感知中,卻更加陰鶩。
「用不著!阿雪救的是申都百姓,跟你寶哥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回吧,抱著你的三百佳麗數錢去,阿雪不會歡迎你,大華堂也不會歡迎你!」華濤冷笑說完,轉身走向大堂。
「唉,本來準備給師傅上束香,既然不歡迎,那就算了。」
「等等!你跟我進來!」華濤眼前大亮。
他發過誓,要讓所有弟子都在師傅靈堂前跪拜一次,即使不懺悔,也要說出他們心中的所想。一直以來,他也致力於此。現在除了老大薛寶成、老二林子楓,以及許如玉沒有跪拜外,其他人都拜祭過,結果也令他滿意。今天老大能主動過來,要求拜祭,不管這匹惡狼抱著什麼心思,他也不會拒之門外。
薛寶成笑了,重新背起雙手,踱步走進堂內。
大門邊,彪哥正撐著雙手,眼睛微微瞇合,已經處於半夢半醒間。突然診桌上傳來一聲悶響,如驚雷灌頂。
「寶……寶哥?!」伍德彪瞪大眼睛,駭然看著正朝他微笑的高大身形,他禁不住渾身激靈了一下,小腿一軟,差點當頭載倒。
「小五,你太不爭氣了!八妹不計前嫌收留了你,還讓你看門,你就應該睜大眼睛,張開大嘴,努力看好門庭。」薛寶成拍著伍德彪的肩膀微笑,笑容中透著鄙夷和嘲諷。
「是是!寶哥,老五知道,好久沒這麼正兒八經上班,有點犯困!」伍德彪打著哆嗦回答。薛老大的那隻大手拍在身上,力道雖輕,卻有如鐵錘,每一下都砸在他的心窩上。
「趴在這兒睡覺算怎麼回事?要是我,就乾脆養一條狗,也比養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強!」
「你……」伍德彪滿臉激紅,嘴角劇烈哆嗦,眼中也冒出了火花。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看看對面,那些**笑得多甜,她們賣笑賣肉,但也知道感恩我寶哥,你能替大華堂做什麼?哦,對了,我記得你以前專門給師傅端洗腳水。現在八妹和老九正缺一個端洗腳水的,以後你可以繼續幹這個。」薛寶成繼續笑道。笑聲如刀,一遍遍割著伍德彪的心臟。
華濤冷然注視著這一切,他不想替老五出頭,伍德彪能不能站起來,能不能抗過狼的淫威,必須靠他自己,誰都幫不了他。
「薛寶成,把你的爪子拿開!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我老五不怕你,再也不受你壓迫,也不怕你威脅。不就是砍手挑腳筋嘛,你有本事讓你的爪牙來,老五真廢了,就躺到你的淫樂窩去,噁心死你!」伍德彪咬牙切齒的吼道,一把擺開薛寶成的大手,昂首對視著對方。
薛寶成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嘴角微抖,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北屋。
「耶∼!」
堂內,正盯著這一切的小美女宋西屏舉著雙手,歡呼起身。緊接著,掌聲一片,就連陳海燕也鼓起了掌。
「你又來幹什麼?」華雪瑩倚在診室門邊,冷冷注視著薛寶成。
大華堂已經沒有客人,大家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華雪瑩正要去北屋取寶斧金匣,看見薛寶成出現,轉身縮了回來。
薛寶成還沒開口,伍德彪大聲叫道:「八妹,我看寶哥印堂發黑,目露凶光,嘴角青烏,一定是御女過度,有走火入魔之兆,你不是有祛邪湯嗎,給寶哥去去邪。」
薛寶成不為所動,再次展露出他狐狼般的微笑:「八妹,我是來祭拜師傅的,是他老人家保佑我皇天走出了困境,必須要拜拜!」
「滾∼!我爹不願意見到你,別玷污了我爹的靈堂!」
「不,師傅一定希望再見我一面。有些話,我也該當面跟他老傢伙拾掇拾掇了。」薛寶成搖手道。
說話間,他的身上悄然射出一大股威壓,直撲華雪瑩而去,三五息後,那股威壓急縮而回,他的臉色也漸漸凝重。兩個月不見,小丫頭不僅更加水靈,身上也多了一層自信的光芒,威壓加持在身上,居然沒有絲毫作用。
「阿雪,讓他進去!」華
濤輕輕頷首。
「可是……」華雪瑩欲言又止,拜祭倒沒什麼,但是寶斧金匣還擱在神案上,萬一被薛老大察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結果。
「開門!彪哥,你也進來!」華濤不容置疑道。
華雪瑩猶豫了很久,見華濤一直眼神堅毅地瞅著她,最後還是挪步走到北屋,親手打開了屋門。
華濤看著薛寶成和伍德彪走進靈堂,這才轉身吩咐道:「各位美女,下班吧。陳姐,離開時記得幫我關上大門。」
「好的,走吧走吧,都下班。小芳,你不下班嗎?」陳海燕朝診室內喊道。
張慧芳微笑走出診室,跟華濤點點頭,第一個離開大華堂。
……
薛寶成依然背負雙手,彪身立在蒲團前,他沒有看神案上的包裹一眼,只盯著華啟明的畫像,眼中不見任何波瀾。
華濤合上屋門,逕直走到神案前,抽出一把香,點上後,遞到薛寶成面前:「寶哥,師傅在前,該你表現了!」
薛寶成收回目光,接過香,又掃視了眾人一眼,嘴角浮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他慢慢踏出左腳,單膝跪在蒲團上,半跪著舉起香束。
「師傅,寶兒今天給你跪了!」
「放屁∼!你這也算跪?小心雷劈死你!」華雪瑩伸手厲喝,薛寶成太囂張了,到了靈堂前,還只下半跪禮,這是對死人的不敬,是對大華堂和她華雪瑩的蔑視。
薛寶成沒有回擊,閉上眼睛,沉吟了片刻,再次道:「師傅,寶兒跟了你四十年,本以為能做你的兒,殊不知最後做了你的狗,可我這條狗有牙齒,有血性,同樣會吃人。大華堂之所以沒落,根本原因不在八大弟子,而在你這個神醫師傅的身上。」
「薛寶成,我砍死你,你在這兒胡言亂語什麼?!」華雪瑩嬌軀急顫,霍然摸出了一把瑞士軍刀。這把刀是景小鵬留給她防身的,她一直隨身藏著。
華濤伸手拉住華雪瑩,搖頭蹙眉:「阿雪,半跪也是跪,既然寶哥跪著,也喊了師傅,就讓他把話說完。我相信師傅也會同意,讓他的大弟子說出心中的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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