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給三個美女針灸完,華濤略帶疲憊地站在樓頂花園上。
夜色灰暗,下起了濛濛細雨。這是申都第一場冬雨,來得遲,來得輕柔,還帶著一點暖意,夾在昏花的夜色裡,不像是冬雨,倒有點春暖花開的味道。
車茹筠早已離開,兩個師姐在他出來後,鎖上臥室門,很快傳出輕微的鼾聲。
這三個女人各有酸甜,也各有自己的哀樂,但在華濤的幫扶下,正一步步走向堅毅強悍之道,照此發展下去,不出百日,她們都會成為女中豪傑,武林精英,能夠武力威脅她們的人肯定不會很多。
華濤靜靜欣賞著冬雨夜色,與三個女人不同的是,他的隱憂還有很多。一方面要面對兩個惡狼瘋狂的襲擊,另一方面還要找到開啟寶斧金匣的秘法,最後還要籌集修煉晉級的真靈之氣。
薛老大和林老二的襲擊是無法避免的,與他們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只有一方倒下,事情才會平息。即使開啟了金匣,拿到了那些件,最多只能趕走兩匹惡狼,接下來的報復只會更加瘋狂。這一切,必須要求他華濤擁有豐厚的真靈氣支援,這也是他能夠活到現在,還傲然挺立的關鍵所在。
第二個廢水池的精華已經吸納殆盡,現在獲得真靈氣的渠道只剩下華山一條道——花錢買。買車茹筠的血靈芝,買長白山人參,買大美花旗參。大華堂的資金雖然不是太多,但只要他開口,華雪瑩應該不會吝嗇。
「唉,吃了這頓免費午餐,就要花錢囉!」華濤自嘲般笑了一聲,轉身回到屋內。
他鎖上門,取出兩枚血靈芝,盤坐在沙發上開始吸納。
一個時辰在靜謐中過去,緊鎖的室門輕輕顫動了一息,接著門鎖悄然斷開,門徐徐裂開一條縫隙,微風刮過,帶來一絲雨的氣息。
「公子,有敵人!」琴兒的尖叫聲突然響起,一個閃身,抱著七絃琴出現在華濤腦海虛空。
「敵襲?!」華濤霍然睜開大眼。
黑暗中,一縷淡淡的白影如鬼魅般浮在門口,幾個呼吸後,飄向煉丹爐,直奔寶斧金匣而去。金匣上的粉色圍巾自動散開,露出了金燦燦的一角,接著圍巾再次合上,就要被提起。
「哼!你好大膽!」一聲厲哼傳出,華濤的身形驟然消失。
哼聲方起,鐵拳流星般砸落,直接擊向那道淡淡的白影。華濤只使出了五成功力,他很想知道,這個鬼魅白影到底是誰。
知道金匣的人不多,除了大華堂裡的幾人,就只有三師兄宮漢,七師姐許如玉和車茹筠。許如玉還睡在臥室,車茹筠根本不在意什麼寶斧金匣。大華堂裡的幾個美女都不會功夫,那麼唯一可能就是三師兄宮漢,他對寶斧癡迷,內功也極好,有這個動機和實力。
考慮到這些,華濤沒有選擇霸道致命的噬魂黑針,也沒有使出全力。
「砰∼!」
白影急速流轉,先是傳來一聲沙啞難聞的輕咦聲,接著一道凜冽的白芒後發先至,狠狠擊在華濤的鐵拳上,剎那間激起震耳欲聾的巨響。
白影轟然撞在牆壁上,已經提到半空的金匣跌落地面,而華濤也被一股巨大的反衝力擊得倒飛而出,滾落在沙發床上。
一擊後,白影似乎並未在意,也顯露出對華濤的不屑,它並為逃跑,而是繼續捲向金匣。就在此時,半空中,紅影浮動,白芒身後,突然多了一位紅裙女子,她雙手高舉紅琴,飛身劈向白影。
快,狠,准!沒有留給白隱人任何避讓和反擊的機會。
「雨,起∼!」
白影中發出詭異的輕吟音,起聲未落,白影砰然四散,化為滿室冰雨飛射而開。紅裙女子的七絃琴擦著白影劈入空處。
冰雨飛射間,華濤已經再度彈起。
「滾出來∼!」他懾聲大吼,耳朵顫動了兩下,揮拳砸向右側空處。這次,他使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敵人太強大了,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連仙靈琴兒都沒能偷襲得手。
「嗯∼!」
虛空中傳來一聲悶哼,華濤這一拳擊在了實處,可令他非常納悶的是,除了滿室飛舞出水花,並未現出敵人的身形。一息不到,那道白影顫抖著再次浮現門口,只一個顫動,就射出門外。
從華濤鐵拳砸出,到琴兒現身,再到白影射出門外,整個過程不過三個呼吸間。
臥室的門砰然打開,前後閃出兩個披頭散髮的睡裙美女。
「誰?!」首先響起華雪瑩的嬌喝。
「你們看好匣子,我去追。他受了重創,跑不遠。」華濤丟下話語,旋身射出,緊接著,琴兒也化為紅芒消失。
「玉娘,你看見什麼了嗎?」華雪瑩大聲喝問。
許如玉沒有回答,她打開燈,查看起室內的狀況。滿室瀰漫著濃郁的水氣,地面和沙發上均被雨珠濺濕,煉丹爐上留有一滴殷紅的血珠,寶斧金匣滾落在客廳正中央。
「玉娘,你倒是說話呀?剛才我明明看見一個紅裙女子在室內,眼一花,就不見了。而且華濤根本沒有對付她的意思,好像跟她很熟一般。」華雪瑩緊蹙眉頭,這一切太詭異,室內不僅來了偷寶賊,還來了一個古裝大美女,不得不讓她心驚。
許如玉看了華雪瑩一眼,將金匣包好,塞進茶几底下,這才開口:「八妹,你眼花了,沒有什麼紅裙女子,那是偷寶賊使用的幻術,你看看煉丹爐上這滴血,就是它幻成的。」
「是嗎?」華雪瑩走上前,低頭審視那顆殷紅血珠,看了幾息後,禁不住渾身激靈了一下:「原來血也可以幻成人形,太可怕了!玉娘,我們去追阿濤吧,我怕他有危險。」
「不行!老九要我們保護金匣,我們走開,就會中敵人的詭計。你放心,老九肯定沒事,他剛才已經將盜賊擊成重傷,盜賊不是他的對手。」許如玉搖搖頭,說完,拿出抹布,擦拭起沙發上的水漬。
……
一里外的別墅頂上,華濤看著喘息不已的白色身形,冷冷哼道:「閣下到底是誰?深夜盜寶,不覺得行跡卑劣麼?」
「卑劣?在雨的世界裡,只有成敗和勝負,從來沒有卑劣,要是卑劣可以成功,雨毫不猶豫選擇卑劣。」白色身形咬牙道。聲音沙啞,難辨男女。
其身體修長,全身包裹在白色披風下,白色斗篷,白色夜行衣,白靴,口鼻中喘出濃濃的白霧。
華濤眼睛慢慢瞇起,一根黑針悄然滑落大手。看對方的身形,不像是老三宮漢,只要不是三師兄,他不介意用毒針留下對方。
白影人感覺到華濤身上隱射出的殺氣,他霍然抬頭,趕走華濤出手前低哼:「雨,隱∼!」
『隱』字方落,白影人憑空消失,旋即,樓頂上嘩啦啦下起疾雨。雨幕迷人眼,雨聲萬馬嘶,在華濤的心神中奔騰不息。
「疾雨,斬∼!」雨中傳來輕吟聲。
「公子,他在西北三丈外!」回到腦海的琴兒大聲提醒。
華濤霍然抬頭,壓著琴兒的聲音,揮手擊出了手中的黑針:「九幽,去∼!」
一道白芒和一道黑芒劇烈撞擊在一起,在一丈外爆出一朵艷紅的火花,火花散去,白影人再次踉蹌跌出,遠遠落在屋簷邊上。
「你很強,比我預想的要強許多,我太大意了。」白影人平復了一息,緩緩轉過身,隔著白紗盯著華濤。
華濤大手中再次滑出一枚黑針,同時笑道:「閣下也不錯,你是東瀛忍者?」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雨,在雨中,你是打不敗我的。我很好奇,你那位幫手呢,她怎麼不現身?」白影人說話間,身形微晃,在一陣嘩嘩的雨聲後,就驟然出現在南方屋簷上,身形快如閃電,幾難辨出移動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