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堂後邊的楓樹下,悄然站著一位魁梧老者,弓著背,拄著枴杖,黑鬚及胸,身上穿著一套素色唐裝,眼睛開闔間,精光閃爍。
他在楓樹下轉悠了半天,將九個灰白色的藥渣堆撥弄了一番,最後歎聲搖頭,坐在一口水泥井邊發呆。
「喂,老頭,起開點,小爺要倒水了!」一聲清喝傳來,將沉思中的黑鬚老者驚醒。
黑鬚老者看了一眼眼前的小青年,最後將目光落在小青年的雙手上:「小伙子,幹嘛倒水要往這兒倒?隨便往地下招呼不就行了?」
「切,死老頭,你知道什麼,這是楓玉城出來的水,能隨便倒嗎?」小青年翻了一個白眼,很不耐煩地擱下兩隻大水桶。
水桶裡裝滿了褐色液體,隨著水波蕩漾,散發出一縷縷淡淡的藥香氣。藥香氣鑽進黑鬚老者的鼻息,他的眼睛也微微閃亮,接著,大手在唐裝口袋裡摸索了幾下,掏出一包軟中華,拋到小青年懷中。
「小伙子,楓玉城的水難道是金子做的,這麼特別?」老者繼續問。
「哎喲,老頭,你有料呀!出手就是軟中華。行,看在中華的份上,我跟你嘮嘮磕。這是理療液,雖然沒有黃金,但裡面泡了大把人參,用來泡那些大爺們的臭腳丫,還有眾多美女的小手在裡面揉捏,不僅有藥味,還有女人香。」小青年邊咧咧,邊拆開煙盒,抽出一根,點上後瀟灑的吸起來。
「人參?!」老者情不自禁嘀咕了一句,他的眼睛瞪得渾圓,如同乞丐看見了地上的老人頭。
「不錯,就是東北人參,還是長白山出品的,咱楓哥花了老鼻子的心血買回來,全泡到水裡去了。看見沒,你屁股下邊就是一個廢水池子,據說深五米,長寬都有十米,能裝數百噸的廢水。」
老者慢慢起身,用枴杖掀開口沿上的四方木板,現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池孔。混凝土澆築而成,裡面散發出濃郁的藥味,還夾雜著令人作嘔的酸臭氣。
小青年擰上兩桶水,麻利地倒入池中。液面已經到了池口處,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再倒百數桶,估計就要漫出。
「小伙子,這水倒了多久,都快漫了?」老者隨口問道。
「哎,也就兩個來月吧,沒關係,過幾天楓哥就會處理,漫不出來。」小青年說完,揣好煙盒,轉身便走。
「小伙子,再問問,這裡就一口井嗎?」
「前邊還有一個,老頭,快走吧,楓哥的地盤,逮住了小心打折你的老骨頭!」小青年嗤聲回了一句,鑽進楓玉樓中。
黑鬚老者正是喬裝易容後的華濤,他同華雪瑩、車茹筠商量後,決定改頭換面,希望以此隱瞞薛寶成和林子楓一兩天。這樣,一方面讓薛林二人放鬆警惕,認為大華堂已經不足為懼;另一方面給華濤一個喘息之機,讓他調養好傷勢。
車茹筠沒有來大華堂,她得知血靈芝可以恢復華濤的傷勢後,和保安驅車回了靈芝山。不為別的,就是回去挖血靈芝。她要趕在薛寶成發動下一撥進攻前,將華濤的傷勢調理好。
華濤掃視了周圍一番,確定無人關注這兒,重新坐下身,將一直大手伸進廢水池中。
「滋∼!」
手掌上白芒顫動,傳來清晰的鳴響,一大股灰白色激流飛速竄入,穿過手掌,迅猛撲入經脈中。與吸納花旗參如出一轍,而且更加強勁,也更加粗獷,差點讓華濤大吼出聲。
「唉呀,發達了!這麼一池水,得吸納多少精華呀!」華濤喜不自禁。一邊留出部分心神關注外邊的動靜,一邊瘋狂地吸納池子裡的精華之氣。
這些灰白氣流是真氣,比靈芝堆裡的真靈氣略低一籌,但氣體渾厚,湧入體內,有如江河奔騰。
小半刻後,小青年再次提著兩大桶理療液過來,華濤早已離開池邊,靠著楓樹,閉目微凝。零落的陽光透過白霧,落在他的大臉上,泛起點點炫彩。
小青年倒好水,瞟了一眼華濤,嗤笑搖頭,沒有管他,提著空桶離開。
……
一直到中午,華濤才鑽進大華堂。
沒有了病人,幾名美女護士倚在牆壁聊天,見華濤進屋,白樂樂朝著眾姐妹眨眼,接著笑吟吟上前,挽住華濤的胳膊,還將小半邊玉峰貼上:「大爺,您身子骨真棒,七老八十了,還能翻窗爬牆。」
「嗯,托你們的福,還好。」華濤眨眨眼,擺了一下手臂,沒能擺開美女,反倒在玉峰上摩梭了一把。
「那大爺晚上一定還能和大娘做一些深入交流的活動哦!」小美女不依不饒的問道。
話一出口,滿堂哄笑。
華濤暗暗咂舌,現在的小姑娘太彪悍了,也不知道她們的男朋友怎麼受得住。感受到玉峰上傳來的嬌酥,華濤用力撥開小爪子,閃身衝進診室。
身後,六個大小美女笑得前俯後仰,陳海燕還和白樂樂打趣:「樂樂,男朋友抱著爽,還是老頭抱著爽?」
「當然是老頭呀,老頭很壞壞的,用胳膊肘頂人家的小兔兒,我男朋友到現在還不敢動手動腳呢!」白樂樂的話更是引爆大華堂。
華雪瑩聽見吵鬧聲,疑惑地站起身,就看見華濤閃進屋,身手矯健,有如脫兔。
「喂,老頭,小心閃到了腰!」華雪瑩白了華濤一眼,沒好氣哼道。這傢伙早上信誓旦旦說裝老頭,以此來騙薛寶成,自己卻健步如飛,哪裡有一點老頭的模樣。要是被薛寶成瞟見,百分百
露餡。
「唉,外邊的小姑娘太兇猛,不閃不行。」華濤哀歎搖頭。
「什麼兇猛?」華雪瑩怔怔。
「胸大,孟浪,簡稱兇猛。連老頭也敢**,要不得,你是她們的老闆,得好好管管。」華濤的言語帶著猥瑣的味道,讓華雪瑩差點噴笑出聲。
她走出診室,朝幾個還在嘻嘻哈哈的美女喊道:「剛才是誰調*戲了我家老頭?」
「師姐,天地良心,我們沒人**他,就問他晚上是不是跟大娘作過深入交流。」白樂樂憋著一肚子壞水笑答。
華雪瑩玉臉驟紅,眼神閃爍了幾次,指著白樂樂:「小丫頭片子,午飯沒你的份。本周衛生間的消毒工作由你一人承擔。」
「師姐,樂樂錯了還不行!」
「不行。陳姐,你們快進來吃飯,不然小老頭全把好吃的吃光了。」華雪瑩哼了一句,轉身回到診室。
美女們一哄而上,擠進診室搶起了盒飯。
吃過午飯,外面的霧才慢慢散去。
華濤掏出手機,當著華雪瑩的面撥通了車茹筠的電話:「茹筠姐,到哪兒了呢?」
「剛上山,還沒到家,怎麼,你急著吃靈芝?」車茹筠急聲道。
「不不不!我是通知你,不要挖家裡的靈芝了,我找到了更好的食物。」
車茹筠愣神了半天,低聲呵斥:「華濤,姐姐真把你當親弟弟處了,你好,咱們家就好。你陸大哥雖然寶貝他的血靈芝,但我只要跟他擺明道理,他一定會支持我的。別跟我打馬虎眼,我這次挖一百株下去,姐姐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華濤心頭一熱,渾身暖意叢生,他是孤兒,母愛稀缺,但在二十歲時,在一個陌生的都市裡,卻意外的收穫了一份濃厚的親情。
「姐姐,謝謝你。我也真心告訴你,真找到了。但如果姐姐挖血靈芝下來,我也一定收下,因為這是姐姐的心意。好吧,早去早回,晚上我給你們針灸。」華濤說完,掛斷了電話。
華雪瑩歪著螓首,瞅著眼圈紅紅的男人,小臉上浮起揶揄的笑容:「真找到了?」
「嗯,我不會騙你們,現在身體全好了,打死一隻老虎絕對沒問題。」華濤狠狠點頭。他拉開衣襟,露出雄渾健碩的胸膛,光滑規整,看不見一點傷痕。胸肌隨著手臂的擺動高高凸起,迸發出令女孩子砰然心動的力量。
華雪瑩的眼神突然變得特別曖*昧,她伸手戳了戳讓她窒息的胸肌,挑眉道:「那晚上針灸不會哆嗦吧?姐姐雖親,但真被你溜了,大哥知道了會砍人的。」
華濤趕忙拉上衣襟,直起身,咬著美女的耳朵,道:「給茹筠姐針灸肯定不會哆嗦,但給師姐針灸就保不定了。」
「嗯,我明白了。一會我去買一塊搓衣板,哆嗦一次,跪一炷香。」華雪瑩扭扭他的大鼻子,帶著一絲嬌羞哼道。為了掩飾自己羞澀的心情,她背起雙手,心情大好的出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