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成微笑頷首,拍拍霧的肩膀,起身回到沙發中,端起茶盞,慢慢開始品嚐。神色說不出的悠閒和愜意,含笑的眼中,閃耀起自信,自得,和殘虐。
他勝了,將一直困擾他的對手清除。下一步,他可以騰出手來對付位高權重的老六景小鵬。小丫頭沒有了老九,注定孤掌難鳴,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中,最多一個月,他就能再次將她打垮,碾碎,死死踩在腳下。
大島三郎狐疑的坐回位置,略帶不滿道:「薛老闆,霧怎麼還爬不起來?」
「不用爬了,他一輩子只能躺著。」
「你說什麼?」大島三郎霍然起身。霧是大島集團培養的一名精英殺手,深得總部的器重,這次是來華夏鍛煉的,一旦進入師級殺手境界,地位直逼自己。站不起身,意味著徹底報廢,和死沒有區別。
薛寶成冷冷看著大島三郎,將手中的茶盞舉了舉:「大島君,咱們的賭約打成了平手,如你所說,是慘勝。我剛才查看過霧的經脈,他的半邊經脈已經萎縮麻痺,不出意料,他還中了一種極其罕見的麻痺之毒,我想不出可以解毒之法。」
「麻痺之毒?」大島三郎慢慢坐下身,瞪著渾圓的眼睛,神情有點呆滯。
「好了大島君,我要是你,現在不是坐在這兒發呆,而是馬上帶著霧回國,興許你們東瀛的醫師可以解決這類神秘的毒素。」
大島三郎如夢初醒,立刻起身,衝著肅立在一旁的阿駿吼道:「快快,將他抬到我車中,我馬上回大島集團!」
……
清晨,濃霧重重,天空淅淅瀝瀝滴著雨珠,申都在霧雨中醒來。
華雪瑩打著哈欠,推開室門。白霧如煙般湧進室內,她微微愣神,急忙奔出房間,在樓頂花園轉了幾圈。經過針灸後,她驚喜的發覺,即使穿著薄質睡裙在室外走動,也沒有任何寒意。
「姐姐,快出來看呀,咱們這兒成了人間仙境了!」華雪瑩邊舞動裙裾,邊嬌聲呼道。白霧在花叢中穿梭浮動,雖然紅花大半凋謝,還是像極了電視中的天庭仙境。也難怪美女會嬌呼雀躍,她幻想自己成為一個小仙女了。
「咳咳咳!」花園一角傳來一串咳嗽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正在興頭的華雪瑩黛眉微蹙,疾步上前,看清了來人:「阿濤,你怎麼坐在這兒?」
華濤咬牙站起身,拂去髮梢上的露珠。他只穿著一件灰白泛黃的襯衣,前胸和臂袖上浸了斑斑血跡,大臉慘白,額頭上不知是水珠還是虛汗,一連串砰砰滴落。
「阿雪,我們進屋說,茹筠姐起來了吧?」
「進來吧,你在意什麼?」車茹筠站在門邊,帶著一絲嗔怒和擔憂望著華濤。她換上了藍色套裙,黑髮高盤,成熟不失俏麗。
華濤和華雪瑩一齊進入房間,把房門輕輕合上,三人在沙發上坐下。
「弟弟,你是不是受傷了?」車茹筠蹙眉道。
華雪瑩緊挨著華濤,能清楚感覺到華濤的身體在輕輕顫抖,她的心兒也跟著顫抖起來,咬牙道:「阿濤,是不是薛寶成又來暗算你了?」
華濤見兩個女人神情高度緊張,趕忙浮起笑容:「阿雪、茹筠姐,你們別擔心,我沒什麼大礙,就是身體有點虛寒。昨晚上的確碰上了一點小麻煩,不過都解決了。」
「可是你身上的血是什麼回事?」華血瑩焦急道,說完,伸手要解開華濤的襯衣查看。
「好了阿雪,你別動。傷口已經癒合,我現在急需一樣東西進補一下。」華濤輕輕擺開華雪瑩的玉手,肅然道。
「什麼東西?」二女異口同聲問道。
「血靈芝!」
「你需要多少?我車中只帶著七八株樣品,都是你針灸過的野生血靈芝。」車茹筠急忙答道。外邊霧很大,靈芝山肯定已經封山,這時回去取,沒有大半天回不來。
「夠了,姐姐先拿兩株給我。」華濤長舒一口氣,他就怕車茹筠沒有隨身帶有血靈芝。
為了治療刀傷,他在橋孔小窩中消耗了小半真靈氣,這時的身體中,不僅經脈乾涸,腦海中的玉典也輕輕在顫抖,似乎有點不穩的跡象,琴兒更是銷聲匿跡。他當務之急是穩住玉典,才能在夢中去查看琴兒。
車茹筠很快捧來一個塑料盒,盒中整齊擺放著八枚血紅的靈芝。她努努嘴:「弟弟,都在這兒,全是你的,不夠的話,一會讓你大哥再送。」
華濤沒有說話,只輕輕點頭,雙手各取一枚,當著二女的面握在手中,接著合上雙眼。
兩道白芒悄然在他指尖綻放,血靈芝微微顫動,一縷縷白絲抽絲剝繭般湧入他的體內,那些乾涸的經脈有如久旱逢甘雨,滋滋輕鳴。百息後,白玉仙典上如期響起曼妙的樂聲。
一炷香時間,兩株血靈芝盡數飛灰,車茹筠美目大睜,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大男孩。華雪瑩早已見識過,歪著小腦袋,靜靜注視著華濤。
華濤略微感應了一下,覺察到玉典已經不再顫抖,知道危機暫時消除。他睜開大眼,拍拍手,朝二美憨憨一笑:「你們是不是在看我耍猴把戲?」
「別嬉皮笑臉,快說,好了沒有?」華雪瑩扭著他的大鼻子哼道。
「呵呵,好了,現在上山打老虎也沒問題。」華濤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裝模作樣表露出自己的輕鬆。其實他的傷口才剛剛結痂,拉動之下,還有鑽心的痛傳入。
車茹筠白了一眼華濤,她經驗豐富,哪裡看不出華濤是裝的。「弟弟,還有六枚,我命令你,現在都把它吃了!」
「謝謝茹筠姐,我可以帶回大華堂慢慢吃麼?」
「不行,我要看著你吃!」車茹筠拉下臉,努力表現自己的不快。
「哎呀,茹筠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再不去大華堂,陳姐她們肯定急了。走吧,回堂。」華濤不由分說道。
車茹筠耷拉著臉,起身拉起華雪瑩,就要往臥室裡鑽,看來,她真的是生氣了。
華濤搔搔後腦勺,長歎一聲:「茹筠姐,你們別生氣,我先說說昨晚的情況,血靈芝我肯定會吃,而且不是這幾株,有可能你園子裡的小半靈芝都要進入我的大嘴裡。我們必須從長計議,跟薛老大和林老二的鬥爭我們還得繼續。我發誓,不打倒這兩隻惡狼,誓不為人!」
……
一直到八點半,華雪瑩才姍姍來遲,她一身素色白裙,身旁沒有護花使者,臉上帶著悲憤,眼中噙著淚水,站在門前,齜牙咧嘴地瞪了一番對面的皇天大會所,最後才頹然地走進大華堂。
濃霧迷人眼,可是這道風景線卻一點不落的收入薛寶成的視野中,他站在窗前,背著雙手,快慰大笑:「哈哈哈!小丫頭,不投降,寶哥讓你身邊的男人一個個消失,今天是老九,明天說不准就是老六,你等著吧!」
他的笑聲還在屋內迴盪,長身阿駿推門而入,逕直走到身後。
「寶哥,有好消息!」
「哦?有什麼消息比小丫頭的男人死了還高興?」薛寶成回過身,帶著快意問道。
「市府傳來最新消息,景小鵬昨晚乘火車離開申都,去向應該是京城。有內部消息說,景小鵬曾向市府遞交過請調報告。」
「是嗎?哈哈哈!老六呀老六,咱們兄弟倆還沒有正面過招,你就嚇尿了。行,你既然這麼識趣,師兄也不為難你,希望你能混一個大大的京官回來,這樣,你的小師妹肯定會投懷送抱的。」薛寶成仰頭狂笑,一掃數月來的陰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