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成略帶激動地取過這張艷紅支票,現金支票上,申都大島醫藥集團幾個字攝人心神。
五百萬元對於皇天來說並不是一個巨額數字,但現在正是他極其困難時刻。三天了,沒有一個客人進場,尤其看見對面人潮洶湧,更有那個小子對他發出輕蔑的挑釁時,他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點。大島集團的這張支票無異於雪中送炭,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
「先生,您太客氣了!既然這是資費,薛某也不推脫,收了。以後您就是我皇天的至尊vip貴賓,無須任何卡,見人即可。您看,還需要薛某做什麼?」
「喲西∼!爽快!薛老闆,聽說您是大華堂的大弟子?」大島三郎豎起大拇指笑道。
「曾經是,現在不做藥,不開藥,跟您沒有任何衝突。」薛寶成連忙解釋。
「只要是就好。在下想知道祛邪湯到底是怎麼配製的?」
「呃?」薛寶成明顯愣神,他已經聽手下說過祛邪湯,據說是治療豬流感的特效藥,價格非常便宜,他也沒怎麼在意。
「薛老闆呀,不能只顧著賺錢,而不關注自己的老東家。現在大華堂了不得啊,一劑祛邪湯,將西美和大島兩家全部逼入了死胡同。在下也不虛偽,祛邪湯的確比大島聖丸好,所以我需要配方。」
「絲∼!」薛寶成倒吸一口涼氣。
大華堂能研製頂級良藥,這是他無論如何想不到的,也是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他惱火不已,一直自詡消息靈通的寶哥,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沒有掌握,也難怪對面會如此囂張。
「大島先生,容薛某先查查消息真假!」薛寶成說完,起身就欲叫人。
「不用了,消息千真萬確。現在申都乃至華夏都知道大華堂出了祛邪湯,還有必要問嗎?」大島三郎搖手哼道。
薛寶成慢慢坐下身,臉色變得冰寒。他太大意了,太自以為是了,敵人已經開始反擊,自己卻只知道站在窗前張望,最可氣的是,數百手下,沒有一人給他明確提醒,今天要不是這個大島,還不知要蒙到何時。
大島三郎並不清楚薛寶成心中所想,他再次摸出一張五百萬支票,推到薛寶成面前:「薛老闆既然是大弟子,一定有辦法弄到我想要的東西,這是辛苦費。」
「不不,大島先生,您有所不知,薛某自退出大華堂後,跟他們已經水火不容,巴不得對方趕緊垮了。別說弄祛邪湯的配方,就是進去開一劑藥湯,也需要掂量掂量。所以,您的要求我很難達到。」薛寶成驟然驚醒,連忙推辭。
大島三郎搖搖指頭,翹起二郎腿:「薛老闆,您能擊敗華神醫,順利開辦皇天,擁有數億身家,不是浪得虛名的。我相信你能夠再度擊敗小神醫,取到你我想要的東西。咱們的合作只剛剛開始,以後還可以全面深入的合作下去。如何?」
「這……」薛寶成猶豫起來。
錢並不是主要的方面,他在意的是大島身後的力量。他也有自己的力量,甚至有一些後手,可是他現在怕了,覺得還不足夠,特別是景小鵬回來後,局面變得撲朔迷離,勝負的天平有倒向對面的趨勢。
「別猶豫了,跟大島合作,你只會更加強勢,大島家族的無窮力量也是你的依靠。」大島三郎敏銳的撲捉到薛寶成的意動,直接說在了關鍵點上。
薛寶成閉目思量了幾息,點點頭:「大島先生,您有買過一包祛邪湯,將它分離,照樣配製麼?」
「我試過,不行。祛邪湯裡包含三種被磨成粉末的藥材,混合後根本無法分離,大致估算著配製,有形無實,藥力更是天壤之別。」
「好,此事我來處理,我會盡快將配方交到您手中。」薛寶成肅然點頭。
「我只能給你五天。」
「可以,就五天!」薛寶成果決起身,伸出大手。
大島三郎哈哈大笑,握住薛寶成的手:「薛老闆,我現在還不忙,聽說你這兒公主不錯……」
「阿駿,去開521包房,請大島先生泡三人份頂級藥湯!」薛寶成取過桌上的對講機,大聲吩咐。
……
整個下午,華雪瑩一直碼著小臉,對華濤不理不睬。景小鵬再次過來後,華雪瑩破天荒停了十分鐘門診,陪他在診室內聊天。
凌晨一點,華濤照例將師姐送到別墅樓下,他手中提著一隻鐵皮箱,裡面張著滿滿一箱的野生花旗參。就在他轉身離開之際,華雪瑩突然開口。
「阿濤,你知不知道我非常恨王老四?」
「知道!」
「知道你還討好他,還收他的東西?」華雪瑩站在樓道半途,靜靜地看著他。
「阿雪,恨一個人,你可以砸他,讓他肉疼;也可以從意志上打擊他,讓他心疼。肉疼可以痊癒,心疼卻永遠無法磨滅。」
華雪瑩愣愣神:「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會明白的,王老四今天在大華堂不僅下了跪,還損失慘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狂,但卻無處發洩。我敢保證,他不敢再輕易進大華堂。我的目標是,讓所有覬覦過大華堂的惡狼都在師傅面前乖乖下跪,都讓他們發狂,這樣,我們才會有機會徹底打敗他們。哦,對了,最近針灸過多,我有點頭暈腦脹,這箱西洋參對我有些幫助,希望你不要見怪。回吧,太晚了。」華濤說完,轉身走向小區出口。
「阿濤……六哥要娶我……」華雪瑩緊咬朱唇,發出蚊蠅般
的哼哼。聲音極小,在寂靜的夜空下卻顯得格外清晰。
華濤驟然頓住,提著鐵箱的大手明顯在顫抖,一直過了百息,再次絕然起步,慢慢消失在美人淚眼中。
華雪瑩泣不成聲,她多麼希望華濤能出言阻止,哪怕說他也愛她,自己也能找出一個拒絕景小鵬的理由,可是沒有,她只看見了一道漸行漸遠的蕭瑟背影。
走回橋孔小窩,華濤已經徹底平復。
他不是不知道師姐的心思,也不是不喜歡她,是他無法出口承諾。他現在除了玉典,可謂一無所有,說出任何承諾,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能做的,是用一顆心去呵護。師姐如果理解,那就是他的福氣;不理解,只能說他沒有運氣。
坐在磚堆上,他握上兩支花旗參吸納,一點點填補乾涸的經脈。野生花旗參所含的是真氣,雖然比不上血靈芝的真靈氣,但完整的花旗參真氣磅礡,吸納效果非常顯著。
腦海中,琴兒盤坐虛空,用曼妙的琴音洗滌他的心靈和身軀。他慢慢合上眼睛,進入一種忘我之態。
秋風蕭瑟,姑蘇橋上燈火闌珊,一條長長的身影悄然走來,逕直停在大橋最中央。
紫色長裙,俏麗高挑,鳳眼柳眉,秀髮披肩,只是白皙小手佈滿傷痕,慘白臉龐上也有數條血痕。她望著姑蘇河水,露出一抹絕然的慘笑。
「師傅,玉娘對不起您,您還願意收留我嗎?」女子輕聲嘀咕,聲音被秋風刮過,很快融進夜空。
女子閉目凝聽了幾息,臉上浮起甜甜的笑容:「師傅,您不反駁,就是同意了,玉娘來了!」
笑聲一落,她縱身躍下,如一隻紫色的花蝴蝶,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直插進姑蘇大河中。
「噗∼!」
一道若有若無的水花聲傳入華濤的腦海,彷彿在他心田砸落出一圈旖旎,他霍然睜開眼睛,走到橋孔邊上,望向姑蘇河面。河面上除了一圈圈波紋向四周擴散,什麼也沒有。
「咦?明明有東西跌入河中……」華濤搖搖腦袋,自言自語道。
就在他準備縮回腦袋之際,他眨眨眼睛,目光穿過模糊的夜色,穿過清澈的河水,分明看見百米外的河底,一個紫色身形靜靜平躺著。
「玉娘?!」華濤駭然色變,嗖的一聲,從橋孔直接飛身而下,幾個閃身,就射入河水中。
……
許如玉慢慢睜開眼睛,看見眼前坐著一位俊朗高大的年青人,很熟悉。
「師傅,您怎麼變年輕帥氣了?臉也白了,鬍子也沒了……」許如玉伸出手,摸了摸男子的臉龐,她感覺不出任何痛苦,不用說,自己已經死了,而且來到了師傅身前。
「好了好了,我是華濤,師傅在天庭,沒工夫理你!」華濤沒好氣哼道。
他非常難以理解,這七師姐有老公、有事業,不愁錢、不愁穿,深更半夜跑來跳河自盡,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最可氣的是,還害得他耗費了大量真靈氣把她救活過來。
「華濤?!」
許如玉一骨碌坐起,發現自己裹著一床破棉被,裡面空空蕩蕩,裙子和小衣都仍在了一旁。
「老九,你脫我的裙子?」許如玉尖聲叫道,話一說出,她馬上裹緊棉被,掩住小嘴。
「都想死的人了,還在意這個?切!」華濤翻了個白眼。
許如玉白皙玉臉上浮起一抹紅霞,瞥了一眼華濤,點點頭:「嗯,說得有道理,心都死了,還在意臭皮囊幹什麼。對了,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