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茹筠和董必寒之間的最後角力,華濤沒有看見,他也無暇顧及。
一出門,就看見綾兒望著他甜笑,甜笑中,還帶著一絲忐忑的味道。華濤沒有多想,今晚收穫頗豐,只要能順利出門,就是一次漂亮的大勝仗。
「大哥,生意談得如何?」綾兒一把挽著他的胳膊,不僅雙峰緊貼,而且雙手死死抱著他。
華濤舔舔大嘴,這兩座大山一次次對他施壓,只隔著薄薄的一層紗,峰尖異常堅挺,令他口乾舌燥,加上幽香醉人,他心中不經意就竄起一絲火焰。但他深知自己的處境,也知道這兒的美人看似美麗,實際上是一個個黑洞,吞噬進去,就很難跳出來。
他左右瞟瞟,走廊裡一切平靜,於是摸出十張老人頭,塞在了美人峰上:「帶大哥下去吧!」
「咯咯!大哥真是有料啊,綾兒都有點捨不得你了。」美人嬌笑一聲,拉拉裙裾領口,老人頭就順勢滑入山峰中不見。
華濤正要調侃,突然臉色急變,從五十米外的右拐角里,傳入一聲輕微的嘀咕:「飛哥,那傢伙出來了。」
「小聲點,被他溜了,老子扒了你的皮!」阿飛的哼聲雖然細如蚊蠅,但在華濤耳朵中卻清晰可辨。
華濤霍然轉身,死死瞪著身旁的美女,身體迸射出冷冽的寒氣:「你出賣我?!」。
「大哥,不是我故意賣你,是阿飛哥自己察覺出的,不關我任何事情……」
「撒手∼!」華濤冷哼。
「真不是綾兒告的密!」
「滾!」
綾兒哦了一聲,慢慢鬆開玉手,退後幾步,貼著牆壁,滿臉血紅地望著華濤。
華濤閉目微凝,耳朵急速顫動,一道道或急或緩的呼吸聲落入心神。
前方左拐角埋伏有八人,右拐角九人,正前拱門處空蕩著,但電梯邊立著六名大漢,下去三樓的應急通道有九人把守,通往五樓的應急通道空蕩,顯然他們認為華濤不會往上跑。
「往下跑肯定死路一條,先避避風頭再說。」華濤心念急轉,瞬間有了決計。
他週身緊繃,突然加速,幾個閃身,利箭般射出,就跨過拱門,飛跑向五樓。
埋伏在過道和拐角里的二十多個黑衣男子面面相覷,還未反應過來,華濤的身形就消失進五樓通道中。太快了,有如一道風,從他們身前刮過。
「飛哥,這傢伙跑五樓了!」
「笨蛋,快追呀!」阿飛氣急敗壞吼道。
「是,追!」
「追追追!」
樓道裡響起一片紛雜的腳步聲,
五樓平靜如常,拱門後的三名服務生怔怔看著突然蜂湧而上的黑衣男子,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這是……?」
「唐裝男子呢?」阿飛急促的叫道。
「飛哥,沒有進來唐裝男子呀!」三名服務生均搖頭回答。
阿飛倒吸一口涼氣,他慢慢抬頭,看向通往六樓的應急道,那兒黑黝黝的,沒有燈光,彷彿一張吃人的大嘴,在等待著他。
「飛哥,不會上了六樓吧……」
「老子要你提醒呀?!」阿飛忿然叱喝,一巴掌扇在出聲的黑衣大漢腦門上,將黑衣大漢打了一個踉蹌。他之所以這麼氣急敗壞,是因為寶哥特別交代過,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去六樓以上。更要命的是,六樓以上的通道沒有安裝監控設備,要找一個人,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眾人驟然靜謐,一個個大氣不敢出,就等著阿飛發號施令。
「阿晟,帶一隊守四樓;阿虎,帶幾個守三樓;其他人全部守在底樓,見得那傢伙,往死裡打。聽見沒有?」
「是,飛哥!」眾人低吼應答,接著哄然散開。
阿飛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從背後拔出一把一尺尖刀,貼著牆壁,挪身走上通往六樓的通道。
……
華濤早就從綾兒口中得知,六樓是薛寶成的會客室,七樓是薛寶成的休息室,八樓鮮有人上去,不得而知。既然大家都不敢上,那他上去避避風頭不是正好麼。
這麼想著,他一路狂奔,沒有一絲停留,越過六七樓,逕直來到八樓。
令華濤非常意外的是,八樓是一處全封閉式空中花園,四周由藍色防彈玻璃圍住,頂部由透明玻璃罩著;居中建有一棟小別墅,圍繞著別墅栽有一排排小樹,樹下百花齊放,花香滿樓,還有數個卡通搖椅點綴在花叢中。花園燈火黯淡,天上的星光卻顯得格外明亮。
靠花圃南向上,靜靜站著一名白裙女子,女子頭上帶著斗篷,白紗一直沒過胸口,隱去了面容,也隱去了山峰,只有兩指寬的雪白裙帶勒出一握小蠻腰,令人浮想聯翩。她揚著頭,冷然地望著星空。
「乖乖,這妞不會是薛寶成的老婆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屋藏嬌?算了,我還是趕緊溜吧,偷看大師兄的老婆,就不是打折腿,而是要切小鳥了。」華濤看了女子兩眼,牙酸般嘀咕。
黑燈瞎火,又是花前月下,的確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他正要調頭,遠處傳來一句沙啞難聞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來坐坐?」
bsp;「呃?您跟我說話?」華濤嚇了一大跳,女子的聲音太難聽了,好像破布拉斷弦,令人心驚肉跳。
「這裡還有第二人嗎?」沙啞聲音繼續傳來。
華濤搖搖頭,正要回絕,突然聽見下方過道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用說,肯定是有人追上來了。他略一思量,疾步走向白裙女子,在她身前三尺外的花叢中蹲伏下身。
「你這是做什麼?」女子詫異的低頭問道。
「噓!姑娘,您小聲點!實不相瞞,我得罪了阿飛,他正要拿我,您若要我陪您說話,就替我把阿飛擋回去。當然,我估計您會直接把我交出去。」
華濤的話音剛落,阿飛的身形就閃出了樓道。
「風兒……」阿飛張嘴欲喊。
「放肆!誰讓你上來的?」白裙女子揮手叱喝,喝聲沙啞之極,令人心底發寒。
「您……您別激動,嗓子要緊。是這樣的,剛才有個唐裝男子上了六樓,我怕他竄到您這兒,所以就上來看看……」阿飛顫聲回復。
「這兒沒來任何人,下去吧,把過道的門封了!」女子不容置疑道。
「好好,我馬上封了過道,那您小心點!」阿飛急忙應答,轉身鑽進樓道。他心中壞笑不已,如果那傢伙沒有來八樓,就一定藏在了六七樓,六七樓是寶哥的地盤,只要封了上下應急通道,這傢伙就插翅難飛了。
不一會,通道中傳來匡匡噹噹的鐵門聲,很快沉寂下來。白裙女子轉過身,對著華濤輕聲道:「起來吧,阿飛已經走了。」
「多謝您替我解圍!」華濤起身,抱拳朝著女子一揖。
白裙女子點點頭,坐上身旁的搖椅,輕輕搖擺起來,有如一個可愛的小女生。
「你怎麼會得罪阿飛?」
「哦,也沒什麼,因為最近不太湊手,就弄了一些藥丸,在樓下兜售……」
「你賣違禁品?!」女子停下搖椅,沙啞的聲音透出冰寒。
「不不不!您誤會了,就是一些醒酒的藥丸,大華堂出品的。」華濤連忙解釋。
「大華堂不是只會開保胎湯麼,什麼時候可以煉製藥丸了?」白裙女子再次開始晃動搖椅。
「您又錯了,大華堂不僅會開保胎湯,還會煉製不醉丹和大力丸,我就是拿不醉丹和大力丸在樓下兜售,才被阿飛追打的。」
「是嗎?」白裙女子怔怔,接著笑道:「你是大華堂的夥計?」
「不是……」華濤弱弱的哼道。這個女子肯定是皇天的人,而且極有可能是薛寶成的女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肯定會把自己交出去。
「哼哼!我會讀心術,你在說謊。這樣吧,如果你承認是大華堂的人,我考慮把你送出皇天大門。如果繼續說謊,我叫阿飛上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