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喜悲摻半的向鏵國兄弟,孫子明和鼻青臉腫的楊國忠、光仔去餐廳吃宵夜。楊國忠拿過酒瓶子看了下,嘖嘖感歎了句,「這種精裝的二鍋頭,就在賀叔家喝過一次,以後再也沒喝過嘍。」
孫子明打趣道:「這酒商店裡賣5塊8,夠你吃一個星期土豆煨牛肉了。」
「是啊,夠我吃一個星期土豆煨牛肉,夠你吃一個月米飯了!」
兩人舉杯碰了下,「為土豆(米飯)乾一杯。」
袁眉沒在內地生活過,聽完利芷的解釋,驚訝於他們燕園生活的艱苦。光仔也感歎道:「他們算不錯了,吃著國家糧,拿著國家的補貼。跟著我的阿水你認識吧,退伍回了梅山,一年吃八個月的蕃薯絲,四個月的木薯絲。要不是窮怕了,我那幫戰友有幾個願意出來闖蕩?」
三人感歎了幾句,孫子明問起袁眉的生日來,她提供了情報卻不好給她酬勞,得拐個彎給她,「哎阿梅,我記得下個月六號,是你三十歲生日對吧?」
袁眉臉上一黯,年華易老啊,自己不知不覺就三十了!袁眉突如其來的感傷,讓孫子明趕緊岔開,「呵呵,我忘記女人的年齡是忌諱,提前送你份禮物當賠罪。光仔,替我在這附近買個別墅,送給袁眉當生日禮物。」
「哦。」
光仔隨口答應了句,嫌小菜不夠辣,起身去找辣醬,
「明哥,這要不得,我受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袁眉嚇了一跳,趕緊推辭。眉眼通透的她,哪不知這是孫子明變相酬勞自己?替大佬分憂,本就是她這當手下的本分,哪當得如此啊?
見袁眉還在推辭,拿辣椒醬回來的光仔,不禁笑道:「阿眉,給你就拿著。你自己去看房子,明哥手下也就你們幾個人忠心耿耿,這點東西算什麼呀?別人問起來,就說是明哥送的,我看哪個敢胡說八道?」
利芷在一旁邊聽得目瞪口呆,近兩千萬的別墅說送就送,子明也太大方了!楊國忠瞪了光仔一眼,笑罵道:「胡說八道什麼呀?你管手下人是這麼管的嗎?袁眉,我安排個出口蘇聯的生意給你,到時你簽個字就行了。」
「嗯,國忠比我聰明,就按他說的辦。這樣,沒人能說閒話了,只能羨慕你的運氣好。」
袁眉還是拒絕,她覺得就那點小事,不值得孫子明如此獎賞她。孫子明見袁眉還是不願意接受,只好透露點情況,「阿眉,你幫我做的事很重要,這點是你應該拿的。你至少幫我們省下來一億,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袁眉這才起身鞠躬感謝,「謝謝明哥。」
孫子明壓壓手示意她坐下,給她倒了一小口二鍋頭,「嘗嘗,這可是我們讀書時,饞得不得了的酒。當初為了喝這酒,我們一幫人,可沒少去一個家裡當官的同學家蹭飯。」
袁眉在歡場上廝混十餘年,早就鍛煉出了酒量。這二鍋頭雖然入口如火卻回味醇厚綿香,喝了小半杯喝出味道的袁眉俏臉飛紅,輕呼了口氣,「這酒好,比威士忌強多了。」
楊國忠這酒鬼樂了,伸手給袁眉倒了一大杯,「切,我們喝酒的時候,英國人還在山洞裡****呢。來,再來一杯。」
喝了兩杯的袁眉沒了拘束,開始和以前樣嘻笑由心,不再有平時對著孫子明的敬畏了。孫子明喝了點酒後,見袁眉重新像以前樣開朗,也跟著高興起來,「阿眉,這樣多好,人嘛就要心無拘束才好。平時我看到你們站在我面前,一個比一個恭敬,就覺得彆扭。」
袁眉有了幾分酒意,見孫子明又這麼說,嘻笑道:「明哥,你一年賺了十幾億,誰敢在你面前亂說亂動啊?」
楊國忠悶了口酒,「這話說得對,別說她們是你的手下,就連我們都覺得你有點像神了。你看啊,衛國那麼有主見的人,為了是擴產老廠還是轉產電器,都特意來香港徵求你的意見,你不像神像什麼?要是蘇聯真像你說的,兩三年內政府垮台的話,你就是天下第一神棍!」
呵呵當神有什麼好?太祖老人家,剛開始未必想當神,只是說他是神的人多了,他自己也把自己當成了神。結果呢?數十年立起的功績,短短十幾年就讓他老人家抹上厚厚一層爛泥。如果建國幾年後,他激流勇退學華盛頓,他老家就坐實了『千古一帝』的名號!
……
一夜宿醉,孫子明起床時,枕邊的玉人已經杳如黃鶴,只餘一縷幽香和幾絲秀髮。孫子明拉開窗簾,已經是烈日當午,看了下時間嚇了一跳,趕忙洗漱換衣出門。
孫子明過來時都是在晚上,今天大白天站在客廳裡,看到自己送給利芷的奧迪跑車,正孤零零地停在院子車庫裡,旁邊的輪胎痕跡應該還有輛車。也沒顧得多想,孫子明放下剛拿起的電話,從吧檯上的鑰匙盤裡拿起車鑰匙,開著跑車趕緊去機場接人。
等趕到機場時,李嘉明正好拖著旅行箱,混在同機回來的劇組人員中出候機大廳,出色的容顏有點鶴立雞群。孫子明剛想下車時,才想起這車怎麼解釋,這車可已經送給了利芷,不可能再開回山頂道了。
孫子明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已經有眼尖的劇組人員發現了他,拉著李嘉明指了指這邊,李嘉明欣喜地拖著旅行箱急步過來。孫子明只好下車迎向李嘉明,她可不是娟子,自己外面又有了女人,對於他說是能瞞就瞞的。
「子明,」
孫子明一把抱住這嬌媚的女孩一通痛吻,旁邊的程曉東吹聲口哨,一幫人嘻嘻哈哈地準備上公司派來的大巴車。孫子明靈機一動,叫住正羨慕地扭頭看著跑車的郭菁道:「郭菁,把這車開到淺水灣16號,沒人給你開門就把車堵在門口,鑰匙扔到大門裡就行。」
「哎」郭菁興奮地拖著自己的旅行箱跑了過來,鑽進這輛還未發售的奧迪跑車裡呼嘯而去。
孫子明接過嘉明的旅行箱,摟著她的纖腰上了公司大巴。正為孫子明能來接她,而高興得合不攏嘴的李嘉明也沒多想什麼,依偎在他懷裡跟著上了大巴車,「你昨天喝酒了?身上還有酒味。」
「嘿嘿,在國忠那喝了點,我醒過來時他還躺在沙發上,還是我跟謝克尼亞把他扔到床上去的。」
孫子明把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糊弄過去了,這才去慰問剛回來的員工們,「大家辛苦了,本來準備請大家吃個飯接個風什麼的,考慮到明天你們要去度假,家裡可能有點事要安排,所以就臨時取消了。大家沒意見吧?」
「沒有!」大巴車裡哄然響應,昨天接到通知,劇組就沸騰了。明天就上飛機,大家還不趕緊回家收拾啊?
「明天我要去內地一趟,不能來送大家了。在這裡,祝大家一路順風,玩得開心!」
「謝謝明哥!」大巴車裡重新爆發出熱烈的回答聲,孫子明也坐回座位摟著興奮的李嘉明,聽她的軟聲細語。
李嘉明非常高興,自己從外地回香港,子明這是第一次主動來接機吧?雖然自己在眾人眼裡是孫子明的正牌女友、光影公司的老闆娘,但冷暖自知。李嘉明每次和娟子同時出現時,總是站在她後面半步,雖然贏得了梅姐、曾叔他們的讚許,但心裡總是會泛酸的。
兩人依偎在一起,李嘉明興奮地說著這次去峨眉山的趣聞,孫子明也笑呵呵地傾聽。可惜好景不長,沒幾分鐘包裡的手提電話就響了,孫子明接完電話抱歉道:「嘉明,我得去趟觀塘,我盡量回來吃晚飯。」
「哦」李嘉明雖然臉上還笑意盈盈,心裡已經是意興闌珊,找個大人物當男友就是這樣的,想和普通人那樣拍拖(戀愛)已經是一種奢望。
孫子明下了車沒去觀塘,而是攔了輛車回了淺水灣二十九號。當的士車停在門口時,司機遞過一張紙和筆,「孫導演,能給我簽個名嗎?這是您的房子嗎?真漂亮!」
接過紙和筆,孫子明一陣警覺,隨手簽了個名遞還給他,「師傅等一下,這裡好像沒人,我怕自己聽錯了。」
推開車門,孫子明裝模作樣到門口轉了下,掏出電話打給楊國忠,「起床了嗎?找你有事!哦,我就過來。」
孫子明打完電話重新回到車上,「師傅,我們搞錯了,是16號,應該是後面吧?」
「我知道」
的士司機麻利地倒車,調頭把孫子明送到淺水灣16號,停在那輛堵住大門的奧迪跑車邊。楊國忠穿著t恤、短褲、拖鞋打著哈欠,從門裡出來見利芷的跑車堵住了大門,抱怨道:「你搞什麼飛機啊?」
孫子明一邊付錢給司機,一邊罵了句,「我搞飛機,我倒想問問你想搞什麼飛機?車都把門給堵上了,你不會開到裡面去啊?」
孫子明剛付完錢,『吱』的一聲,一輛黑色法拉利停在了的士旁邊,「嗨嗨,我總算是逮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