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幹我們這行的，槍就是第二生命，那東西是要感覺的。這麼說吧，射擊一般人靠的是技術，三點一線扣扳機，我們靠的是感覺，不用瞄準直接扣。」
孫子明沒玩過槍，但他知道熟能生巧，「是不是那感覺？」
光仔想一想，搖頭道：「不是熟能生巧，可能說起來你不信，我當初那把『八一桿』（81式自動步槍）在老山時，只是憑感覺那有人，不用瞄準抬手一槍就能命中目標。那種感覺像是血肉相連，我也說不太清楚，所以在部隊當新兵時，首長都是要求槍不離手，就是要培養出人與槍的感覺。」
「等會」孫子明跑進書房拿來紙筆，讓光仔把在戰場上那些玄妙的感覺說出來，自己飛速地記錄。
等光仔把殺俘、強暴女俘……那些平常學、影視見不到的感覺都說完，好奇地問道：「明哥，你按這樣拍電影，能公開放映嗎？我可聽說，港府要對這些暴力、色情電影進行限制。」
這時袁眉也回來了，只是見兩人在說這些事，坐在旁邊沒出聲，不過聽這些東西有點毛骨悚然。
孫子明放下筆，這才發現袁眉回來了，毫不在乎道：「沒事，這是香港，聽說影視處馬上要出台『影片分級制』，對暴力、色情題材進行限制。大不了評三級，限制未成年人觀看。阿眉，事情怎麼樣了？」
「打聽到了，鴻圖公司和飛鴻公司其實是一家，鴻圖公司的老闆高旭，是在走私電子產品。據高旭跟那姐妹吹牛說，他一個星期能賺三四十萬，但如何走私的她就不知道了。」
一個星期賺三四十萬？孫子明眼光瞟向光仔，光仔心裡仔細想下，「明哥，這就合理了，他只是明面上的話事人，按規矩可以拿一成。一個月賺千多萬，只可能是用船，否則我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嗯，兩個口岸都讓光仔買通了，這麼大的規模不可能通過陸路，他還收不到風。飛鴻公司的工地只有沙田這個附近才有碼頭，郭家剛從許家手裡接過沙田住宅項目，他們馬上接手那個工程，其中肯定有問題。
孫子明看了下時間，現在十二點不到，向鏵國他們應該還在花天酒地，「光仔，打電話給國忠、向鏵國他們，讓他們過來一趟。讓阿偉不要查這事了，幕後的人肯定有點來頭，我們犯不著冒這風險。」
「是」
光仔起身去打電話，袁眉知道這是隱秘的事，也想起身告辭。孫子明示意她別走，「別走，正好認識下向鏵國兩兄弟，以後對你有好處。」
「哎，那我去幫阿芷了。」
半個小時後，趕到別墅的向鏵國兄弟聽完，臉上露出貪婪之色，「我們馬上找人打聽。」
向鏵兩兄弟避到隔壁房間去打電話，楊國忠低聲問了光仔剛才的問題，孫子明照著剛才的『發財要立人品』回答，「你覺得呢？」
楊國忠默然一會，拱拱手，「多謝賜教，你他媽的是個怪胎！」
三人等了個把小時，向鏵國兄弟又進了書房，兩人不愧是地頭蛇，個把小時就查清楚了，「是通過沙田的碼頭，他們在深水埠阿刀那拿的貨。阿刀是14k深水埠的話事人，東西是他的人去收的，然後交給高旭。高旭是去年接手飛鴻公司沙田分公司的，飛鴻公司老闆叫呂棟材，他們倆人的背景，一時半會查不出來，估計應該是14k的人。」
向鏵國兩人說完，眼睛都看著孫子明，高旭和呂棟材的背景一時查不出來，能隱藏這麼深的，肯定是14k哪位大佬非常隱秘的心腹。這事要是捅了出去，還不知會得罪多少人、什麼人，除非是警察自己發現這個走私團伙，否則遲早露出馬腳，讓人抓住把柄。要讓警察去查，得孫子明出面去找合作夥伴安排，並且合作夥伴會不會答應這事，也都得他去溝通。
孫子明拿捏了下，爽快道：「行，這事我來辦，能不罷工還是不要罷工好。」
向鏵國兩人大喜過望，這等於自己兄弟沒了任何風險，只要等著拿分紅就行了。兩人感謝了幾句，向鏵國遞了個眼色，向鏵試探道：「子明，要不我們拖幾天，等那些錢到手後，再告訴對方？」
楊國忠把剛才孫子明教訓他的話，用自己的嘴教育了向鏵一遍。向鏵瞪了楊國忠一眼，「你他媽有病啊？」
光仔臉色一沉，伸手就掐住向鏵脖子，「你他媽的罵誰呢？」左手已經從靴子裡抽出了軍刺。
向鏵國見狀就想動手，楊國忠動作比他更快，一支pm手槍頂上了他的腦門，「別亂動，老毛子的槍容易走火」
向鏵國兄弟嚇出了身冷汗，平時他們囂張慣了，沒想到這兩人一言不合就會動傢伙的。孫子明也嚇了跳，這兩混蛋怎麼這樣了？
「放下！操，我讓你們放下！」
孫子明的一聲怒斥，楊國忠和光仔才慢慢後退，槍和軍刺依舊對著向鏵國兄弟。孫子明劈手搶過手槍，一巴掌扇了過去，楊國忠一米九多的個子讓他扇翻在地，「操！你他媽的瘋了？想坐牢是不是？媽的，你現在是大富豪，不是爛仔！……」
向鏵國兄弟看得瞠目結舌，這孫子明也太怪了吧，他兄弟挺他，居然還和兄弟翻臉？楊國忠一邊讓孫子明暴揍，一邊還在笑，笑得兩人心裡滲得慌，這他媽的都些什麼人啊？
終於，滿面鮮血的楊國忠坐了起來，靠在牆上吃力地從口袋裡掏出支『彼得一世』煙，「別打了啊，再打老子翻臉了，那就是個打火機。」
打火機？孫子明停下來了，疑惑地看著手裡的手槍，拿在手裡份量沉甸甸的，全鋼結構烤藍都還是新的，這不就是把蘇制pm手槍？旁邊的光仔接過手槍，
，遞到楊國忠面前扣動扳機，槍口『彭』冒出團火苗，幫他點著煙。
滿臉是血的楊國忠抽著煙，笑得很高興，「子明，你揍我一頓，我倒舒服了。操，我們一幫同學都快把你當神了，這一年多來，就沒見你有搞不掂的事、著過急上過火。這是我畢業時，我跟衛國一起做的，算是個畢業作品吧，還不錯吧？」
孫子明見自己誤會了，尷尬地衝向鏵國兄弟笑了笑「不好意思，讓兩位大哥見笑了，我還以為這混蛋瘋了，在香港還帶槍。」
光仔扶起楊國忠坐到書桌邊，向鏵國兄弟倆也坐下，大家不再提昧那些錢的事了。剛跟倆人翻了臉的楊國忠和光仔，臉上又是笑容可掬，給向鏵國兄弟發煙點火，彷彿剛才的事沒發生過。兩個四十歲的人，讓三個二十多的人搞得沒脾氣了。
「國哥、哥，你倆也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就當小孩子不懂事。我們來說一說情報費的事，人家給了情報，讓我們沒了風險，我們總得回報人家吧？」
倆兄弟交換了個眼色滿口答應，反正那些錢也不是自己的了，也到不了自己手裡，孫子明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