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過去。夏初七疾入步入了趙梓月的內室。
裡面仍然有淡淡的熏香,可卻壓不住那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
「駙馬爺……」
立在裡間的丫頭們,一見到她,都紅了眼睛跪了下來。
夏初七來不及與她們說話,大步過去伸手將趙梓月脖子下頭墊著的枕頭取了出來,直接放平了她的身體,又把那枕頭墊了她的下肢,擺成了一個頭低足高的位置,用以保證她腦部和身體重要臟器的血液供應。
先做好這一切,她才在丫頭們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開始處理趙梓月手腕上的傷勢。她是用剪刀割破手腕動脈而自殺的,看得出來,她是一心求死,那一刀割得很深。儘管將她從淨房抬出來的時候,侍候的丫頭已經為她粗粗包紮過了,可這會子那鮮血仍是汩汩湧出,滲透得染紅了她身下的床鋪,而且完全沒有止住的跡象,甚為駭人。
「嗚嗚……公主……」有小丫頭在抽泣。
夏初七掐住她的中衝穴,也是低低喊著為她打氣。
「梓月,你一定要堅持住。」
趙梓月當然不會回答她。
失血過多的她,身上這會子又濕又冷,小臉兒蒼白得猶如紙片兒,嘴唇上、指甲上已經形成了紫紺,脈息十分微弱,已經陷入了休克狀態。
如果在後世,這個時候應該為她輸血,補充血漿。
可這會子,根本就不具備這個條件。
夏初七額頭上佈滿了冷汗,「紗布!」
她沉著嗓子一喊,侍立在邊兒上的李邈便配合地遞給了她。
她緊張地替趙梓月止著血,用她事先準備好的消毒紗布,一層層地纏繞在她的傷口上,用以壓迫止血。
好一會兒,整個屋子靜悄悄的。
丫頭們大氣兒都不敢出,而她卻是全神貫注地用在急救趙梓月上頭,完全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血止住了,可趙梓月卻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不等夏初七開口,青籐噙著淚水便問。
「駙馬爺,公主她……會不會有事?」
夏初七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她,再次喊李邈。
「銀針!」
李邈配合地遞上了銀針,夏初七接了過來,褪開趙梓月身上的衣裳,捻針在她下腹部,取關元穴,直刺入一寸。這是一種對外傷出血過多引起的血壓下降從而導致休克的最好針刺療法了。
可是……
幾個急救循環下來。
她施了針,也哺了藥,趙梓月的面色也緩和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死人般的厥冷生寒了,卻還是沒有半點兒要甦醒過來的跡象。
夏初七緊緊抿著唇,拭了拭額頭的冷汗,沒有吭聲兒。她心知,不要說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後世那麼好的醫療條件,像這種情況,也有一部分人會休剋死亡,沒法子救過來,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她凝重的表情,感染了屋子裡的丫頭們。
很快,原本壓抑著的哭聲兒,越發多了起來。
「公主,公主……嗚嗚……」
有一些丫頭的哭泣,也許並非真正地心疼趙梓月,而是怕她真就這樣死了,老皇帝會把她們這些侍候的人一併問罪。不過,她的貼心丫頭青籐確實是悲從中來,整個人都哭軟在了榻前,泣不成聲。
「駙馬爺,你快想想辦法,一定要救救公主……」
夏初七歎了一口氣,累得聲音都啞了。
「會醒的。」
噙著淚水的眼睛又點燃了亮光,青籐急急的問,「什麼時候才會醒?」
她這個問題,夏初七真的很難回答。
丫頭們發現得太遲了,趙梓月又失血過多,還沒有輸血條件。雖然採取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可她的生命體征太弱,而且求生的意志又不強。這一昏迷過去,什麼時候會甦醒過來,她可真說不準兒。
「不要難過,看她的造化了。」
看造化?青籐一呆,眼淚湧出了眼眶。
「駙馬爺,求求你,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呀……」
有辦法她會不想嗎?夏初七壓抑住心裡的悲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事兒的時候,多和她說說話,多鼓勵鼓勵她。現在我先去擬個方子,一會兒想辦法給她灌藥。」
一出內室,她便看見了立在那裡的二鬼。
「公主她,她怎麼樣了?」他眼睛通紅,雙頰紅腫,語氣裡滿是急切、痛苦、還有悔恨。更多的,還有一種無能為力的苦澀。
可這又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大概向他說了一下趙梓月的情況,二鬼原本就難看的面色,更加暗沉了幾分,一個巴掌又扇在了他原就高高腫起的臉上。
「都怪我!都怪我……」
夏初七撩他一眼,不由得感歎——這事兒,確實是作老孽了。
「鬼哥,你也不要太擔心。各人有各命,此事怪不得你。」
說著她撩了撩袖子,坐在了椅子上,攤開了藥箋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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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經不再需要李邈來替她擬方子了,雖然毛筆字寫得丑了一點兒,但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她已經可以嫻熟地運用繁體字來寫藥方了。
濃墨落在藥箋紙上,一筆又一笑。
可她的眼睛裡,卻總看見那一汪鮮血。
鮮紅鮮紅的血,染滿了趙梓月的床榻。
封建社會的女人,真是不容易。一個萬千寵愛於一生的公主,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得多大的勇氣才敢往自個兒的手腕上切上一刀?
……
……
一個時辰之後,夏初七為趙梓月的傷口上了第二次藥,又讓丫頭幫著抬起她的頭來,撬開了她的嘴,用湯匙強行灌了藥,又紮了一回針,才把她安置在床上,退了出來。
她沒有離開青棠院。
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痛苦來。
從頭到尾,她一直很冷靜,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半點沒有像那些丫頭似的,一個一個苦巴著臉,就像天兒都塌下來了似的。
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公主自殺」這個事太大,在晉王府裡,可以說是想摁也摁不下去的。夏初七不敢隨便做這個主,除了先在府裡封鎖這個消息之外,先前就已經讓二鬼派人去找趙樽回來了。
當然,老皇帝那邊兒,她暫時還沒有派人通知。
此事兒可大可小,她認為,等趙樽回來再處理最好。
要不然,老皇帝一個發怒,不等明白過來,她就被人給端掉了腦袋,那可就划不來了。
累了一個下午,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好不容易坐下來正經吃個晚飯,府裡其他院子的人卻都過來探望公主了。尤其那東方婉儀最會拉仇恨,她人還沒有進屋,哭聲兒便傳了進來。
「公主哇……」
一走到床前,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公主,你的命好苦啊。等你醒過來,一定要讓害你的人不得好死。讓她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油煎車裂,再下十八層地獄,受那永世不得超生之苦……」
被她這麼鮮血淋漓的一說,想像著那些個不太美好的畫面,夏初七嚼著嚼著,突然覺得嘴裡的飯菜,都特麼不是滋味兒了。
呸了一口,她沉下臉來,剜向東方婉儀。
「我說公主還沒死呢,你嚎什麼嚎?要嚎喪回你屋嚎去!」
經過了晌午的事兒,東方婉儀對她多了一些畏懼。聞言縮了縮那只已經包紮過傷口的手,她拿出一張巾帕來,拿腔捏調的拭了拭眼淚兒。
「是,駙馬爺。妾身知錯了。嗚嗚……可是公主真的好可憐。」
「嗚……公主……」
她一哭,其他的丫頭也跟著哭了起來。
幾個女人在屋子裡抽抽泣泣的,還怎麼吃得好飯?
夏初七微微瞇著眼,環視了一周,頓時覺得這些女人真是蛋痛得緊。明明心裡頭就沒有存那份兒悲天憫人的心思,卻偏偏要表現了一副副菩薩心腸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有多擔心公主的身子似的。
忍無可忍,她「啪」一聲快下筷子,皺起了眉頭。
「你們幾個都下去休息吧!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東方婉儀苦著臉,「駙馬爺這麼辛苦,我們怎麼好意思離開?嗚嗚,我們還是在這裡守著公主吧,能侍候一下湯藥也是好的。」
聽她這麼一說,那魏氏垂著頭,也是低聲兒附合,「東方姐姐說得極是。駙馬爺,我們還是留下來吧,萬一爺回來了,見我等都不在,一定會怪罪的。」
不提那位爺,夏初七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聽魏氏這話,她便明白了過來。
說不上來那滋味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敢情她們過來探望公主是假,等著趙樽回來才是真?
可以料想,趙樽一旦回府,肯定會第一時間就來這屋。這兩位如夫人,見天兒就盼著見他那麼一面也不容易。她如今趕了人家走,好像是有點兒不厚道?
只可惜,她不是良善之人,不厚道的事兒做起來更是順手。
撩眼,蹙眉,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哎!你們都杵在這裡,本駙馬就沒法子吃飯了。那可怎麼辦才好?難不成,要讓本駙馬為你們騰地方不成?」
東方婉儀和魏氏都是一愣,面色尷尬了一下,卻是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月毓見狀,適時地輕咳了一聲,軟聲細語地上前準備解這個圍。
「二位如夫人的心意,我會轉達給爺知曉的。如今公主大病未癒,我們所有人都候在這裡,容易驚憂了公主的休息……不如,二位如夫人先回去,我和駙馬爺守在這兒……」
不等她說完,夏初七就冷眼兒橫了過去,絲毫不給她臉面。
「月大姐,你也回吧。我真怕你在這裡,公主她更是醒不過來。」
她這句話太刺!
月毓漂亮的芙蓉臉一變,隨即便紅了眼圈兒,福身一拜。
「是,我等這就離開。」
她淚水盈於眼眶卻又聽話認命的樣
子,越發讓人覺得她心地善良,處事大方,為人端莊,沒有私心。可她越是如此表現,夏初七越是無法把她當成一個好人。
人性本就自私,她從不相信天底下,真有不為自個兒打算的人。
……
……
夜幕徐徐拉開了。
青棠院裡掌上了燈,卻靜寂得有些可怕。
一直躺在床上的趙梓月,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仍是沒有甦醒過來。
時不時過去探探她的脈息,又偶爾打開窗子看一看外頭的天色,夏初七心下也有些忐忑起來。坐在離床不遠的炕桌邊兒上,她寫寫畫畫,塗塗改改,琢磨著新法子,過了好久,才聽得梅子從外頭衝了進來。
「楚七,爺回來了。」
心下「咯登」一聲,夏初七的情緒頓時就飽脹了起來。
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好像所有的不安,都在那一剎那落回了實處。
趙十九確實是一個容易讓人心安的男人。
放下手裡的毛筆,她以從未有過的急切,飛奔向門邊兒。自己也沒有去琢磨那是一種什麼樣兒的心情,自以為是為了梓月,卻不知那腳步裡,有多少是含了自己的焦渴。
一奔出去,她便撞入了一個懷抱。
男人黑色的織錦披風,帶著獨屬於軍營的鋒芒和英氣,透著一股子夜晚的冷峻孤絕氣息,輕飄飄地落入了她的鼻腔,隨即,蔓延到了心坎兒上。
「你總算回來了,梓月她……出事了!」
「爺都知道了。」趙樽一隻手攬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目光卻望向了不遠處層疊的紗幔裡,靜靜躺著卻無聲無息的趙梓月,聲音沉了下去。
「梓月情況如何?」
吸了一下鼻子,夏初七心臟『怦怦』快跳了幾下,就又鎮定了下來。冷靜的,專業的,向趙樽解釋了一下休克併發症的問題,卻也沒有告訴他說具體會不會甦醒,或者什麼時候才會甦醒。對於她不敢保證的東西,她從來不會先給了人希望,又再讓人失望。
趙樽默不作聲。
靜靜的,他遲疑了一會兒,低頭問她。
「吃過了嗎?」
沒想到他會在這時關心她的吃喝,夏初七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冷峻的面色和情緒不明的臉,淡淡地「嗯」了一聲兒。
「那便好。」
趙樽放開她,又在門口立了片刻,這才慢慢地向趙梓月走去。夏初七看不見他什麼表情,可即便只是看著他挺直的背影,也能強烈地感受到他目光裡的痛惜,痛恨,還有那一種獨一無二的清冷與肅殺。
梓月的事,他都知道了。
那麼他現在,一定會比她更想殺了那個人。
可……他會懷疑是她楚七干的嗎?
嚥了一下口水,老實說,她很討厭誤會,很討厭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事情不說明白,都藏在心裡猜來猜去。所以,見他立在梓月的床前,沒有主動提起,也沒有來問她,她不由自主的挪了過去,在他的背後站了片刻,突地伸出手去,從背後擁住了他的腰。
「你會像他們一樣,懷疑是我做的嗎?」
趙樽沒有回頭,乾燥溫暖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不會。」
話不需要太多,簡簡單單兩個字就足夠。
沒有什麼比來自他的信任更為重要的了。夏初七感動得吸了一下鼻子,兩隻手臂鐵鉗子似的,箍在他腰間,緊了又緊,緊得密不透風,緊得邊兒上侍立的丫頭們都不敢再抬頭,緊得她自個兒都覺得矯情了,才低低喊了一聲兒。
「爺,我也有責任,我沒有看護好她……」
趙樽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只拍了拍她的手,聲音瘖啞而低沉。
「去,讓人給爺備點吃的,端到這裡來。」
原來他還沒有吃飯?一定是得了消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可他肯定沒有想到卻會是如今這樣的結果吧?突然的,對於沒有能讓趙梓月甦醒過來,夏初七有些歉疚。
「我一定會治好她的,你放心,她一定會醒過來。」
趙樽解開她的手,回過頭來,唇角若有似無的揚了揚。
「嗯,爺一直相信你。快去,爺肚子餓了。」
從這一點上看來,她與趙樽是同一種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眼前的情況有多麼的艱難,都得先把自個兒的肚子填飽了再說。至於其他的事兒,也不是餓肚子就能解決的。
很快,王府典廚史泰相親自領了幾個人送了趙樽的晚膳過來。入得青棠院,每一個人走路都小心翼翼,大氣兒都不敢出,即便誰也不說,可都知道府裡這一回是真的出大事兒,都怕觸到了爺的霉頭,惹上了無妄之災。
兩個人對坐在炕桌上。
就在離趙梓月不遠的窗邊兒,誰也沒有說話。
夏初七先前已經吃過了,就坐在那裡侍候他吃東西,為他盛湯夾菜,就如同平常的妻子,接回了久別的丈夫一般,半點都不假於他人之手,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柔來,那股子賢惠勁兒,瞧得屋子裡的丫頭們,一個個都目露驚詫,卻也沒有人敢吭聲兒。
靜……
還是安靜……
只有偶爾的碗匙輕碰聲……
在這一片安靜之中,不多一會兒,鄭二寶躬著身子走了過來。
「主子,月毓跪在外頭,說要見您。」
趙樽面上沒有變化,只淡淡說,「讓她先跪著吧。」
「是,爺。」
抬眼兒看了他一下,鄭二寶便低垂著頭退了出去。
這一頓晚飯,趙樽吃得格外的漫長,也格外的尊貴優。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多說一句話,讓屋子裡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冰點。夏初七時不時瞄他一眼,一直在猜度他的心思,也猜度那外頭跪著的月毓,又打了什麼主意,但她也什麼都沒有問。
趙樽吃完晚膳已經過了亥時了。
待把屋子都收拾妥當了,他才讓鄭二寶喚了月毓入屋。
同時,也把屋子裡的下人,都遣到了外間。
月毓慢慢的走了進來,身姿清秀麗,和以往任何一次見到她時一個樣子,仍是穿得端莊整齊,還先理了理衣服,才跪下向趙樽磕了個頭。
「爺,奴婢有罪。」
一聽她這句話,夏初七的心便吊了起來。
呵,難不成這個月大姐,她是要自首?可在趙樽這裡有「坦白從寬」這麼一條麼?怎麼看,他都不像會輕易饒人的主兒啊?
趙樽沒有看月毓,只拿過丫頭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手,淡淡道,「你有何罪?」
抬起頭來,月毓就像在衙門裡頭過堂似的,跪得極為端正。
「先前梓月公主出了事兒,奴婢太過焦躁,沒有考慮到那許多,由得府裡的丫頭婆子長隨們圍了過來,嚼了一些舌根子,對公主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爾後,奴婢又照顧不周,使得公主……公主有機會割腕自殺……奴婢有負主子重托,罪無可恕,請爺重重責罰。」
夏初七看著那跪在地上的清婉女子,心裡不由冷笑。
她這算避重就輕嗎?
不等問罪,先來請罪,果然是一個厲害的主兒。
翹了翹唇角,她很想過去呸她幾句,可如今趙樽在這裡,這月毓又是打小就伺候他的丫頭,她也不知道他們主僕間的感情深淺,犯不著在這個時候開口,只需要坐著冷眼旁觀,看戲就成了。至於誰演得好,誰演得不好,說來那也不關她多少事兒。
「月毓。」
趙樽語氣沉穩,冷峻的臉上,沒有半分變化。
「你是那樣輕率的人嗎?」
一句話,他直入重點,月毓身子顫了一下,咬了咬唇。
「爺……」
趙樽淡淡掃她一眼,加重了語氣。
「老實交代吧。」
「奴婢,奴婢當時知道了那件事,確實是憂思過重,腦子都傻了,沒有考慮到那許多……」月毓眼眶盈了些淚水,看著趙樽雍華無雙卻冷靜得冰塊兒一樣的臉,又側眸,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夏初七,然後才又垂下眸子去,「除了這個,奴婢再沒有什麼可交代的了。」
不到黃河心不死?
夏初七默默地看著她,覺得她不是這麼笨的人。
依了她的為人,又怎會沒有考慮到趙樽的脾氣和性格?他是那麼好糊弄的男人麼?如果她月毓真是那麼不堪重用的一個人,趙樽又怎會讓她掌握了晉王府後院的事務這麼多年?
「青籐!」
隨著趙樽冷冷的低喝聲,青籐小丫頭從外面進來了。
「把你主子出事之後,屋子裡被人換掉的熏香拿給她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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