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執著,且心意已決,上官雲便也不再多言什麼,只是緩聲道:「既是如此,那你要多加小心。」
聽得他方纔的擔憂言語與口中所說的寧王被困一事,凌音目光一轉,開口道:「容傾到底遇到什麼事了,他生死未卜是怎麼回事?」
凝眉看著身旁一臉急切的女子,上官雲躊躇了半晌,見她仍是滿目心焦,才沉聲道:「交戰的兩軍在月落府的碎雲山因天險而僵持不下,寧王便親自帶著一支軍隊前去探查地形。妲」
「可這本是機密之事,卻走漏了風聲被敵軍知道,將他圍困在了寂滅谷。如今看來,可能軍中有內鬼。」
看著在聽聞自己話語後神色沉凝的女子,他看了眼牢房外的幽暗走廊,急聲道:「音音,不管如何,你先跟大哥出去。待到了安全地方後,大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打聽寧王的消息。」
可下一秒,凌音卻輕笑著抬眼看向了他。唇角噙著一抹至美弧度,她嗓音暖暖的開了口,「大哥,我不能同你走。你有你的錦繡前程,家國抱負,我不能連累了你。」
「頂罪一事全憑我自願,與大哥沒有任何關係,大哥不要再為我.操勞了。」
看著這個曾經給予過自己無數溫情與關懷的男人,凌音最後一次用雙手攏了攏他的衣袖,便將他猛地推離了自己身旁,」大哥,趁獄卒還未發現,你與司姑娘趕緊走吧。」
她話語剛落,天牢的走廊盡頭便傳來了一抹窸窣的聲響,應是巡邏的獄卒折返回來了窀。
眸色警覺的瞥了眼前方,司元絮看著一旁微有僵持的二人,低聲催促道:「我們趕緊走吧,若是再晚一些,便走不掉了。」
此刻,上官雲正心有眷戀的垂眸深凝著凌音,並未一意出言勸她同自己走。只是,他卻也在心中暗暗作出了決定。
隨著深長的走廊中,那獄卒緩緩而來的腳步聲愈發清晰沉悠,司元絮不再猶豫,只是在凝了眼心意已決的凌音後,便拉著上官雲一道出了牢房。
「阿音,我們先走了。你且萬事小心,我們會再想別的法子救你。」留下這句話語後,司元絮便急急的朝了走廊的另一端移步而去。
而上官雲也未再言語什麼,只是隨在了她的身後一道離去。
看著二人匆匆而去的身影,凌音輕垂下眉眼,緩緩靠坐在了木床上。
片刻後,待二人行至走廊的大半時,司元絮見側面似有人過來。可她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便有一抹強襲的力道以狂瀾之勢朝她週身捲來。
下一秒,她就被上官雲以渾厚的內力推送至了牢房的走廊盡頭。
步履微亂的穩住身形,司元絮轉頭看著昏暗牢房中,那個未動分毫的男人,雖滿眼皆是震驚之色,卻也心知不能再多做停留。
橫下心咬了咬牙,她趁著獄卒還未巡邏到此之際,轉身朝了左邊的一扇小門行去。
片刻後,滿是火燭的吵嚷走廊上,上官雲便毫無反抗的束手被擒。在凌音方才說出不能同他走的理由後,他便已打定了主意。
他要陪著凌音同生死,共患難。
雙手教兩名精兵用力的反剪在身後,當上官雲重新被帶到凌音所在的牢房時,容修正靠坐在一張木椅上,而凌音則是教兩名護衛架了起來。
見得這般情景,上官雲忽的低吼道:「容修,你想幹什麼?別為難一名女子。」
眼梢緩緩一挑,容修看向神色略有激狂的上官雲,勾唇一笑,「那便要看你是否配合了。」
「你想知道什麼?」眉間輕擰,上官雲再度開了口。
將戴在指間的玉扳指輕輕一轉,容修凝聲道:「你可知道本王要找的鑰匙線索?」
半晌,見這男人並無回應,他朝架著凌音的二人渡了記眼色。
霎時,二人便加重了扣在凌音肩頭的力道,使她痛得緊蹙起了眉。
看著凌音本就虛乏的身子還要遭受這般疼痛的折磨,上官雲眉目一凜,咬牙道:「趕緊住手,本將軍告訴你。」
輕輕揮手示意二人停下,容修便見他在看了眼凌音後,繼續道:「師傅曾有一把被他視若珍寶的武器,名喚北辰弦風,你要找的鑰匙可能就藏在那把匕首中。」
聽得他的言語,容修忽的憶起那日宴會後,他曾在藏寶閣看見過凌音從裡面出來,想必弦風匕首在那時,就已被她拿了去。
目光轉向一旁的凌音,他嗓音沉幽的開口道:「你是不是已經將弦風交給容傾了?」
徐徐站起身來,容修緩步踱至了凌音身前,深深淺淺的打量著這個不發一語的女子。
片刻後,一直緘默的凌音在看向他審視的目光時,忽的啐了一口唾沫至他臉上。
霎時,惱羞成怒的容修便揚起手腕,欲狠狠的給她一記耳光。見得這般情景,上官雲即刻便厲聲道:「容修,有種沖本將軍來。」
言語間,他已施力掙開了押解自己的精兵,並以強襲的內力將周圍幾人都震了開來。
可下一秒,容修便親自閃身到了他身旁,以更為精妙的武功將他制服住。
一眼凝過滿目儘是血紅憤恨之色的男人,容修嗓音狠戾的開了口,「本王明日就讓你親眼見到凌音被腰斬。」
咬牙掙動著精兵扣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上官雲瘋魔般的嘶吼道:「容修!我要殺了你!」
可在容修的一番示意下,一旁的兩名精兵即刻便用鐵製的刀柄狠狠的敲打在了他的背脊上。
眼見他已是一副極為痛楚的模樣,凌音心有焦急的低喚道:「大哥!」
看著女子那似有心痛的關切眼神,容修忽的輕勾唇角,譏誚道:「怎麼,心疼了?你的情郎究竟是本王的十一弟,還是上官雲?」
微揚起下頜,他一聲冷哼,「就算你不肯說出弦風的下落也無妨,本王知道你定是給了十一弟。」
「不出幾日,十一弟的屍首便將與弦風一道,被運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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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盛京的刑場上,號角之聲已是洪亮四起,而刑場的周圍,更是被長長的柵欄全數圍住。
此刻,刑場各處都已佈滿了把守的羽林衛,莫說是有人能闖入親劫法場,就算是澄藍的天幕中,都不曾有一隻飛鳥經過。
如此大的行刑陣勢,倒是吸引了不少盛京與周邊的百姓前來圍觀。
如今,行刑的高台之上,鍘刀與兩名儈子手早已就位。而另一端監刑台上的端王容修則已坐落在位置上,靜靜的注視著刑場周圍的一切。
當遠處的那輛囚車緩緩駛來時,眾人隱約可見有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正坐在囚車內。
此時,駐守的羽林衛已打開柵欄,並讓出了一條小道。
抬眸凝了眼囚車中的女子,容修示意身邊的執行官將凌音帶進法場,準備行刑。
霎時,他身旁不遠處的上官雲便忽然激動地掙扎了起來。可這一切舉動,卻只換來了他粗喘的氣息。
看著他滿臉赤紅,眸如烈火的模樣,容修卻是嗤笑。原來,這上官雲早已被他封住了全身的穴道,無法動彈。
片刻後,凌音便被帶至了行刑台上。按照慣例,其中的一名儈子手從羽林衛手中將女子接過,並拽著她剛一站定在高台的中央,便用雙手死死地壓在了她的肩頭。
下一秒,只聽得她苦痛地悶哼了一聲後,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只見這女子正輕垂著首,無法看清她現在是否是因膽怯而渾身微微顫抖著。
緩緩站起身來,容修瞥了眼一旁的上官雲,「今日,本王就讓你親眼見到她被行腰斬。」
徐徐走向高台,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猛地伸手擒住了她的下頜,將她的頭微微抬起。
二人眸光交匯的剎那,容修看著目光已有渙散的凌音,挑眉一笑。倏地將手一鬆,他稍一用力甩開,便見這女子跌坐在地上粗喘了起來,似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悠悠直起身子,容修示意了台下的執行官一眼,便聽得他揚聲道:「端王已驗明正身,午時到,即刻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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